禪院甚爾一句“伏黑佑果”把伏黑佑美的酒驚地醒了大半,她猛地抽回放在禪院甚爾肩膀上的手,原本朦朧的視線在看向客廳入口處的佑果時清晰了不少。


    她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和佑果說:“你、你回來了啊,佑果。”


    佑果的視線先是落在另一邊滿臉寫著無所謂的禪院甚爾身上,然後緩緩轉移到一旁頗有些手足無措的伏黑佑美,彎眼微笑著開口說:“是啊,挺巧的。”


    伏黑佑美臉上火辣辣,佑果倒也沒說什麽,剛才還有些微醺的她一時間酒精有些上頭,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後意識到自己差點要和禪院甚爾做了什麽的伏黑佑美立刻變得有些懊惱後悔了。


    雖然現在她和禪院甚爾還沒有發生什麽,但是就算發生什麽也不應該在這裏啊!


    不過懊惱到半中間,伏黑佑美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她疑惑地看了看禪院甚爾,又看了看臉色依然很平靜的佑果,“你們認識?”


    伏黑佑美清楚地聽到禪院甚爾準確無誤地說出了她弟弟的名字,明明在酒吧夜店裏時禪院甚爾說過自己很少會記住男人的名字。


    半靠在牆角的禪院甚爾雙手環胸,帶著傷疤的嘴角勾起一個有些壞壞的微笑,不緊不慢地說:“認識。”


    禪院甚爾故意的一樣,拉長了調子慢悠悠地說:“我兒子的幼稚園老師。”


    伏黑佑美好險沒說出髒話,她緊緊看向自己的弟弟,而佑果此時也很淡然地回答:“是很巧,禪院先生。”


    他看向伏黑佑美說:“他是我學生禪院惠的父親。”


    伏黑佑美:“……”


    她愕然地對禪院甚爾說:“你知道?什麽時候知道的?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前兩天。”禪院甚爾垂眼看了伏黑佑美一眼,綠眼珠裏是純粹的疑惑,“為什麽要告訴你,有什麽必要嗎?”


    伏黑佑美:“……”嗎的,狗男人。


    其實這點也不能都怪禪院甚爾,他對這些事情本來就不回上心,更何況知道佑果是伏黑佑美的弟弟後再見到伏黑佑美時都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早就拋之腦後忘光光了。


    雖然這個所謂的一段時間也不過就是十幾個小時而已,但對於禪院甚爾來說已是相當久了。


    剛才微醺時氣氛烘托而產生的那些曖昧被禪院甚爾破壞的一幹二淨,伏黑佑美臉有些黑,當然更多的是尷尬,不過她還是撐住了臉上的表情沒有垮下來,和佑果解釋說:“我今天有些喝醉了,他送我回來。”


    禪院甚爾這男人也不知道什麽毛病,會賭也會玩,就是不喝酒。


    佑果心想我當然知道,我這個時候回來還正好是係統卡的點呢。


    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


    剛才氣氛恰好,伏黑佑美腦子大約也有些糊塗了才對禪院甚爾做出索吻的舉動,不過禪院甚爾看起來無所謂,也是佑果恰好回來才讓她中止了這一場糊裏糊塗的混亂。


    不過也多虧佑果,伏黑佑美這才發現禪院甚爾這狗男人根本對她沒感覺。


    “哦……我也是剛知道。”佑果隨之點點頭,臉上並沒有生出什麽懷疑,還淺笑著和禪院甚爾道謝:“辛苦你了,禪院先生。”


    這倒奇了怪了,禪院甚爾眯著眼睛看佑果,心裏更加覺得佑果這個人有點小問題。


    “不過禪院先生在和我的姐姐交往嗎?”佑果明知故問地說:“姐夫?”


    姐夫這兩字輕飄飄地從佑果嘴裏說出來,伏黑佑美一臉懵逼,怎麽回事,她怎麽就有對象了。


    雖然剛才那情況挺唬人,但是她和禪院甚爾確實還什麽關係都沒有啊!


    “不是……”伏黑佑美有些急匆匆地開口想要否認,“我和他還沒什麽關係。”


    佑果很訝異的表情:“哦?”


    禪院甚爾瞥了一眼伏黑佑美,他還沒說話,原本看到禪院甚爾有些害怕所以一直躲在佑果腿後的津美紀稍微探出頭來,兩顆圓溜溜的眼睛打量著高高大大的禪院甚爾半天,然後提高聲音大著膽子問:“你是小惠的爸爸嗎?”


    聽到舅舅認識禪院甚爾後津美紀久放鬆了一些,尤其是聽到舅舅說麵前這個氣勢駭人讓她有些怕怕的大叔叔是可愛的小弟弟小惠的父親後,津美紀原本有的一點點害怕也迅速消失了。


    禪院甚爾現在才注意到佑果腿邊的津美紀,他眉頭微揚,“嗯。”


    因為弟弟很可愛,所以津美紀麵對弟弟口中的父親也帶上了一層濾鏡,鼓起勇氣問:“小惠現在怎麽樣呢?叔叔,他有好好吃飯嗎?”


    雖然隻是相處了短短幾天,不過津美紀將惠的愛吃的東西記得很清楚,小聲地將所有惠愛吃的東西都一字一句地清晰說出來,最後還特意叮囑:“一定要讓小惠好好吃飯呀!”


    發現自己還沒有一個小女孩了解自己兒子的禪院甚爾:……


    他毫不愧疚的扯


    了扯嘴角,說“知道了。”


    暫時住在旅店裏的惠摸摸鼻子,今天他爹回來的有點晚,他又餓肚子了。


    摸著自己癟癟的肚子歎氣的惠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在伏黑家正如魚得水,津美紀很開心地和伏黑佑美說:“媽媽,你和小惠爸爸的關係好嗎?”


    伏黑佑美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說過一些話,一起喝過酒的關係能說是好的話,那她和禪院甚爾的關係確實是還算好的。


    “額,還可以。”


    津美紀年紀小,她以為兩個人關係好就代表是要在一起了,她還記得佑果和她說過她媽媽最近好像有了新歡,於是有些雀躍地說:“那我以後是不是就有爸爸了?小惠也就是我弟弟了?”


    伏黑佑美心說當然不行,禪院甚爾怎麽可能是當父親的好料子,更何況她還沒有結婚的心思呢!


    正想否認的伏黑佑美低頭看到自己女兒那期待的眼神,頓時感覺心髒像被針刺了一下,說不出話了。


    隨手送伏黑佑美回家的禪院甚爾沒想到還能白撿一個女兒,他笑了一下,“你想多了,小姑娘。”


    他可沒有隨便給孩子當爹的愛好。


    津美紀頓時有些失望的低下頭,她也不是說多想要個父親,主要是禪院甚爾自帶可以給她當弟弟的惠,所以她才會格外期待。


    佑果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彎腰揉揉津美紀的發頂說:“津美紀,如果是因為小惠才想讓禪院先生當爸爸,這樣是不對的哦。”


    津美紀懨懨地嗯了一聲。


    “這孩子很喜歡小惠所以才這樣說。”


    安慰好津美紀佑果才和禪院甚爾說話,歉意地笑笑說:“既然都來了,禪院先生要留下來吃頓飯嗎?”


    正常人應該都會推拒一二來表達一下禮貌,不過這種東西再禪院甚爾身上是不存在的,原本打算離開伏黑家的想法打消了,禪院甚爾坦然地坐下來,“好啊。”


    現在他反而像是伏黑家的主人了。


    *


    在伏黑家吃飽肚子的禪院甚爾臨走才想起自己旅店裏還不知道有沒有餓肚子的惠,不過佑果想的要比他周到許多,再禪院甚爾臨走時還特地將兩盒做好的壽司交給他。


    “裏麵都是小惠喜歡吃的。”佑果朝禪院甚爾微笑,“禪院先生,記得給他。”


    禪院甚爾拿著兩盒壽司的動作隨意,不過手很穩,他看著盒子裏放的整整齊齊的壽司心中哂笑,不過還是懶懶地說:“知道了。”


    他轉身便走,一點遲疑也沒有,好歹還在伏黑家免費蹭了一頓飯,這樣子活像一個拔吊無情的渣男。


    身後傳來佑果的聲音,清清淡淡的,不過很清楚地飄進了禪院甚爾靈敏的耳朵裏,“津美紀很喜歡小惠,也許有時間你可以讓小惠來家裏坐坐。”


    禪院甚爾沒回答,走的瀟灑幹脆,佑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後才轉身回了家。


    走在寒風中的禪院甚爾身上唯一的熱源就是手裏的兩盒壽司,黑暗中的兩顆綠眼珠不細看還以為是盈盈燃燒著的兩盞鬼火,不過他這個人本身就死氣沉沉,孔時雨不止一次說他像一具行走的屍體。


    禪院甚爾對那些話不甚在意,不過手裏的兩盒壽司確實給他帶來了一絲鮮活的活人氣,走到半中間的禪院甚爾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剛才在伏黑家吃過的飯一路坐下來消減了不少,禪院甚爾眼睛一眯,落在了手裏的壽司身上。


    雖然佑果說這是給自己兒子吃的……


    但是哪有老子給小子餓肚子的道理?


    禪院甚爾毫不心虛地掀開了一盒往自己嘴巴裏塞了一塊。


    壽司香甜,米飯彈牙,禪院甚爾吃完一塊又吃了一塊,走到旅店門口,一盒壽司已經被他消滅了一半。


    正趴在床上等禪院甚爾的惠聽到門打開的動靜就回了頭,禪院甚爾站在門口挑眉看他,“還沒睡啊?”


    惠:“……”有這種爹真的很絕望。


    肚子恰當地咕咕叫起來,禪院甚爾眼睛看了一眼惠的肚子,把手裏的一盒半壽司丟給了惠。


    惠習慣地打開盒子吃了一口,味道很熟悉,他呆在原地思考。


    “怎麽?熟悉嗎?”禪院甚爾一屁股坐在床上翹著腿盯著自己兒子看。


    惠把嘴裏的壽司咽了下去,皺著眉頭說:“這個壽司……”味道怎麽這麽像老師做的。


    禪院甚爾看破了他的想法,扯著嘴角笑,“就是你哪個老師做的。”


    惠的表情嚴肅起來,他懷疑他爹去打劫他那個溫柔柔弱的漂亮老師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禪院甚爾看見他警惕的眼神嗤笑了一下,“我能吃了他?”


    惠垂下眼,默默地又塞了一口。


    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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