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果引起的小插曲還是被殺生丸打斷了,他移開了視線抬手按在佑果的頭頂,讓他轉過身回到原位。


    “不要胡鬧。”清冷的嗓音提醒佑果。


    被當作孩子對待了。


    佑果眯了眯眼,臉上卻沒有不開心的神色,夾起石板上正冒油的烤肉吃掉,嘴角揚起高高的弧度。


    察覺到他心緒波動的係統冒出了頭:“你看起來很開心。”


    佑果漫不經心地回答:“是有點。”


    係統安靜了片刻,忽然說:“為什麽。”


    “因為殺生丸很可愛吧。”佑果想了想,回答道:“嗯,很可愛。”


    係統:……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殺生丸可愛的。


    有些被無語到的係統又下線了,佑果大概是仗著殺生丸縱容他的原因,又得寸進尺地塞了殺生丸好幾片肉,隻不過這次殺生丸就不像第一次一樣不小心了。


    等到火堆逐漸熄滅,剛才還傾盆而下的大雨已經逐漸減小,第一縷陽光穿破雲層後沒有多久天空就已經放晴了。


    空氣中還帶著潮濕的雨水味,和草木的味道交雜在一起變成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香,樹木枝葉變得越發青蔥濃鬱,綴在葉片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滑落下來。


    這樣好的陽光不能辜負,從雨水停後佑果就和殺生丸離開了山洞,一望無際的曠野平原野草肆意地生長,佑果站在平原上抬頭看向天空,陽光有些刺目,但是深藍色的天空卻讓人身心舒暢,佑果用手心遮擋著有些晃眼的陽光,看著天空雲海翻湧,被遮擋的太陽所在的雲層處如聖堂一般耀眼,佑果呼吸的唇齒間滿是新鮮的空氣。


    不好好欣賞一番就有些可惜了,佑果想。


    而殺生丸也似乎並不準備趕路,剛才淋過雨的他身上還沒有幹,雖然人形看上去大差不差,但是作為本體的犬型身上厚重的皮毛卻並不那麽容易幹透。


    犬妖雖然和尋常的狗有很大的區別,但是不管怎麽說,在討厭濕透的皮毛這方麵都是一致的。


    “還走嗎?”佑果看向殺生丸,眼中的期待不摻虛假。


    “不。”殺生丸平靜地說:“暫時待在這裏。”


    佑果很快就知道了殺生丸願意暫時停留在這裏的原因是什麽了,剛才還高貴冷豔的貴公子身體開始膨脹壯大,漂亮的鎏金色雙眸開始拉長,短短幾秒鍾,殺生丸就從人形變成了如小山一般壯碩的白色巨犬。


    邪見眼疾手快地拉著佑果趕緊讓開位置,讓殺生丸不至於在中途壓到他們兩個,徹底變回原形的白犬伸長脖頸低頭看向驟然變得有些渺小的佑果和邪見,張口低低地吠叫了一聲。


    佑果的記憶還停留在殺生丸因為妖力不足而變成的幼犬形態,現在乍一目睹巨犬形態的殺生丸有些愣住,看著站在曠野上的白色巨犬有些回不過神。


    直到殺生丸的一聲低吠才換回了佑果的神智,邪見正高興地誇讚著殺生丸妖形的完美和強大,佑果卻看著殺生丸殺生丸柔順漂亮的皮毛入了迷。


    白犬渾身上下挑不出一絲雜色,被風吹動時好像流動的月光。


    任何人見到殺生丸的原型都要誇讚一句,盡管人形的殺生丸外表已經是極盡完美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但是犬型的殺生


    丸卻是另一種層麵上的力與美的巔峰。


    巨大的白犬慢條斯理地趴在了平原上,陽光也仿佛偏愛一般的傾灑在殺生丸的身上,那身雪白的皮毛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澤,在殺生丸低頭看來時,鎏金色的瞳孔讓他更如神靈一般聖潔。


    佑果忍不住向前湊近了一些,抬起手摸摸殺生丸的犬吻,然後低頭親了親。


    對比人形的殺生丸,佑果麵對犬形的殺生丸要更容易表達喜歡,雙臂有些艱難地抱著殺生丸擼毛,一邊摸一邊感歎:“太郎,你怎麽能這麽好看呢?”


    閉目養神的殺生丸不聲不響,不過微微揚起的尾巴尖讓邪見看的一清一楚。


    邪見:……


    發現了一點不得了的事情。


    邪見沒敢說,憋在心裏急得夠嗆。


    沉迷擼狗的佑果從沒遇到殺生丸這麽大的狗子,於是更癡迷了,恨不得整個人都埋在那身厚厚的皮毛中,殺生丸曬毛,他就趁這個機會疏毛,用手指一點一點地幫殺生丸理順打結的地方。


    這項工程有些大,佑果從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方開始,一點一點轉戰到了殺生丸像小山一般的脊背上。


    曬滿了陽光的皮毛暖融融又蓬鬆,佑果幾乎不想動了,埋在柔軟的毛發中滿足地蹭了蹭,半合著眼打起了瞌睡。


    邪見沒有佑果那麽大的膽子敢在殺生丸的身上睡覺,他抱著人頭杖靠在殺生丸的身邊同樣打起了瞌睡,時間就在晴朗的天空和徐徐的微風中一點點度過了。


    確實是難得的好時光。


    *


    午睡的時間一晃而過,佑果醒來還有些回不過神,大腦遲鈍地想起來現在是在殺生丸的身上後佑果又滿足地趴在殺生丸的背上蹭了蹭。


    &nbsp


    ;他越來越喜歡殺生丸了。


    人類果然無法拒絕狗狗。


    殺生丸還在沉睡著,也或許是在淺眠,佑果順著殺生丸的尾巴滑下來,在落到地上之前被抬起的尾巴尖緩衝了一下落地時的重力,所以屁股沒有遭什麽罪。


    伸了個懶腰,佑果繞著閉著眼睛的殺生丸轉了幾圈,盯著白犬空蕩蕩的頭頂想起了自己無疾而終的失敗花環。


    幾乎沒有猶豫,佑果拉著半夢半醒的邪見悄悄地離開了白犬身邊,被叫醒的邪見打了個激靈就被一臉神秘的佑果拉走了。


    邪見甚至提不起脾氣,因為在被佑果拉著走時他以為睡著的殺生丸大人掀起眼皮靜靜地看了他一眼。


    邪見秒懂,要是佑果出什麽問題他就完蛋了。


    佑果拉著邪見折了一些柔軟的枝條,花也很常見,邪見問:“給你自己做需要這麽多嗎?”


    佑果眉頭微揚,“我什麽時候說這是給我做的了?”


    邪見一愣,不是給佑果自己做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他目瞪口呆堅決道:“殺生丸大人是不會戴的!”


    佑果卻笑起來,他承認了,還彎腰和邪見說:“你確定嗎?要不要打個賭?”


    邪見:……


    邪見遲疑了,因為他懷疑,或許、可能、也許,殺生丸大人縱容佑果也不一定。


    短短幾天,邪見已經不知道懷疑人生多少次了。


    邪見一時磕巴起來,佑果直起腰玩味似的說:“看來邪見


    你不敢打賭嘛。”


    這還能忍?


    頭可斷血可流,這種激將法對邪見很管用,他跳起來說:“打賭就打賭!賭什麽!”


    佑果摸摸下巴想了想,“我贏了,你就把我當殺生丸一樣對待好了。”


    邪見很不妙地問:“……你想幹嘛?”


    佑果笑起來:“什麽都沒有啊,我能有什麽壞心眼?”


    邪見:……我看你滿身都是壞心眼。


    出於不服輸的性格還有對殺生丸的信任,邪見咬著牙點頭同意了,佑果樂嗬嗬地帶著柳枝和一大包花回了殺生丸曬太陽的地方坐在了白犬的身邊。


    陽光燦爛,白犬巍峨的身軀替佑果遮住了絕大部分陽光,他一點點地豐富著手中特意做大的花環,在上麵插滿五顏六色的花。


    不知道花費了多久時間,等結束後佑果抬起頭就發現遠處的天空已經染上了火焰一般的紅色,花環總算大功告成,佑果起身伸了個懶腰。


    將花環藏在身後,佑果貓著腰一點點湊近白犬的頭前,他踮起腳比了比自己和白犬腦袋的高度,發現就這樣戴上去還是有些困難。


    察覺到佑果動作的殺生丸睜開了眼,金色的瞳孔靜靜望著麵前的佑果。


    佑果可以清楚地看到變大的殺生丸眼中完整的自己,他衝沉默的白犬笑起來,然後亮出了身後的花環。


    “之前那個壞了。”


    特意做大的花環在現在的殺生丸麵前也顯得有些小了,佑果笑眯眯地說:“這個是我特意重新給你做的,喜歡嗎?”


    殺生丸沒回答,邪見有些支棱起來了,得意的看了一眼佑果。


    哈哈哈哈哈哈,我果然還是最了解殺生丸大人的!


    在邪見眼中殺生丸不說話就代表拒絕,但是在佑果眼中殺生丸不說話就代表同意,於是恃寵而驕的佑果理直氣壯地指揮著邪見:“邪見,來幫我一下!”


    邪見睜大眼睛,看看沉默不語又閉上眼睛的殺生丸大人,又看看此時正一臉躍躍欲試的佑果,忽然感覺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他忍不住問殺生丸:“殺生丸大人……真的要這麽做嗎?”


    白犬睜開眼淡淡瞥了邪見一眼,邪見心碎了,跟在殺生丸身後這麽多年一個眼神就足夠明白殺生丸的意思,哭喪著臉幫佑果將那個花環放到白犬的頭頂,佑果又開始沉迷地摸起了兩邊大大的


    犬耳。


    “是孤單太久了嗎殺生丸大人?”


    邪見失魂落魄,看著白犬又一次微微揚起來的尾巴尖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殺生丸大人,果然還是因為變成了狗吧?所以總是忍不住親近人類。”


    “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這句話果然還是有一些道理的。”


    於是白犬微微揚起的尾巴尖調轉方向將還在走神的邪見打飛了,抱著人頭杖的邪見這才反應過來,飆著眼淚說:“殺生丸大人!我什麽都沒有想!”


    白犬不為所動,佑果倒是聽到了一點邪見的聲音,回頭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佑果:“?”


    “怎麽回事?”


    然而思考不過兩秒,佑果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身下的白犬身上,抱著白犬開心地說:“我最喜歡太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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