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結束後,蘇君若試了衣服,又拉著喬月一起拍照片。


    兩個女孩越來越熟悉,你一句我一句地打鬧起來。


    阮齡坐在電腦前處理照片,順便把手機的聲音打開了。


    不一會兒,葉景池發來了一條信息。


    [葉景池:我們到了,葉栩在公寓樓下等你。]


    阮齡驚訝地挑了挑眉梢。


    不是葉栩和司機來嗎?怎麽變成了父子倆一起了。


    不過也差不多,阮齡回了個好,然後和兩個女孩說了一聲。


    蘇君若家的司機已經在路上了,喬月擋不住蘇君若的熱情,受邀坐蘇君若的車順路回家。


    三人一起結伴出了公寓,看到默默站在樓下的葉栩。


    少年的身形清瘦,氣質清冷。


    蘇君若一怔,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想起葉栩了。


    最開始,她明明是抱著能多和葉栩接觸的想法,才提出來想幫阮齡的忙。


    可現在,好像來工作室給阮齡當助手這件事本身,反而讓她更加期待。


    蘇君若還沒有想明白,就看到葉栩走了過來。


    葉栩:“那個人,後來沒再來找你麻煩吧?”


    阮齡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好。”葉栩說。


    阮齡揚眉:“不問問我今天拍攝的順利不順利嗎?”


    葉栩抿唇:“那順利嗎?”


    阮齡笑:“挺順利的。”


    說著她又拍了拍兩個女孩的肩膀:“她們兩個都幫了我大忙,比你還厲害些。”


    這話也不算誇張。


    之前給女模特拍攝時,葉栩還是有些拘謹。畢竟是異性,無論是做造型還是拍攝時都不好直接上手摸。


    但蘇君若喬月她們和客人一樣都是女孩子,幫忙換個衣服,整理一下飾品什麽的都很方便。


    葉栩點點頭,又看了看蘇君若和喬月,開口:“謝謝你們願意來幫她,辛苦了。”


    蘇君若的第一反應是撇了撇嘴:“不用謝,就算你不說,我也願意來幫阿姨的。”


    然後她才意識到,葉栩竟然主動和自己搭話了。


    曾經的她每天追著葉栩和陳鬆陽,隻想和葉栩多說幾句話,讓葉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那麽一小會兒。


    以前求之不得的事情,似乎……也並沒有想象中那樣讓她欣喜若狂。


    喬月也說:“是的,而且阿姨對我們很好,還給我們算了工資。”


    蘇君若在旁邊補充:“不過就算沒有錢,我也願意來的!”


    阮齡笑著拍了一下蘇君若的後背:“好了,工資是你們應得的,別和陳鬆陽一樣搞內卷。”


    她知道,蘇君若可能真的不在乎這點錢,但喬月的家庭情況和他們都不同。


    阮齡給的工資參考了快餐店兼職的時薪,雖然不算多,但加起來也是一筆不錯的外快。


    幾人說說笑笑走到路邊,蘇君若和喬月一起先離開了。


    葉栩打開了車門,阮齡就順便和葉栩一起坐到了後座。


    葉景池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兩人,聲音略帶笑意:“回家吃飯?”


    “嗯!”阮齡語氣輕快地回應。


    忙了一下午,回家吃現在就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今天晚上的菜都有什麽?”阮齡問,“你知道嗎?”


    葉家之前一直都有一份菜單,每天輪換。


    後來阮齡來了,張姨還是按著菜單來做,隻不過額外給阮齡加了新菜。


    再後來,確認葉景池和葉栩也都能吃辣的之後,張姨就加急出了一份新的菜單,把阮齡喜歡吃的那些重口味的菜也穿插了進去。


    葉景池答:“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清蒸鱸魚,蝦仁滑蛋,手撕包菜和毛血旺。”


    阮齡眼睛一亮:“太好了,我正想吃毛血旺呢,還想著問問張姨什麽時候做。”


    前麵傳來男人低低的一聲笑。


    “不過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居然真的知道。”阮齡感歎,“你不會把家裏的菜單都記下來了吧?”


    雖然知道葉景池的腦力肯定是高於常人的,但這也有些太誇張了。


    “沒有。”從後視鏡裏,似乎能看到葉景池眼角的笑意,“不過我猜你會想知道,所以剛才等你的時候,提前發信息問了老何。”


    阮齡眨了眨眼:“你還挺了解我的。”


    男人又輕笑了一聲。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和一般感情好的夫妻沒什麽兩樣。


    葉栩沒說話,不過神色平靜,唇角微揚,看起來心情似乎也不錯。


    阮齡隨口問:“葉栩,你之前不是說讓王叔帶你接我嗎?”


    葉栩原本正默默地聽兩人對話,聞言怔了一下才答:“出門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就一起來了。”


    阮齡有些想笑。


    剛好碰到是什麽形容,這父子倆是真不熟啊。


    “對了。”葉景池一邊打方向盤,一邊不經意般開口,“聽葉栩說,下午有人去工作室找你的麻煩,所以他才來接你。”


    阮齡撇了撇嘴:“是阮明偉那邊的人。不過我估計是她自己想來的,阮明偉可能也不知道。”


    雖然隻和阮瀅說了幾句話,但已經足夠阮齡給她下定論了:智商不高,或者說,有點蠢。


    阮明偉本人倒也不一定有多高明,但好歹是混跡商場幾十年的人,怎麽也不會讓這麽一個女兒毫無準備地上門找她麻煩。


    所以跑來工作室找她這事,多半是阮瀅自作主張。


    葉景池問:“需要我警告她一下嗎?”


    阮齡來了點興致:“你打算怎麽警告?”


    葉景池:“讓裴特助再敲打一下阮明偉那邊。”


    阮齡有些失望:“哦。”


    她原本真有點好奇,葉景池如果當麵對上阮瀅那種人,會是怎樣的一幅場景。


    大概就是,自己碰上了難以理解的事情,就很想知道其他人遇到同樣的情況會是什麽反應。


    葉景池聽出她的失望,失笑。


    阮齡:“你笑什麽?”


    “我在想……”葉景池慢悠悠地開口,話說一半卻又停住了,“沒什麽。”


    阮齡不滿意了:“怎麽還帶賣關子的?”


    葉景池:“你真想聽?”


    “是啊,總不能是什麽少兒不宜的內容吧?”阮齡揚眉看了一眼葉栩,“如果是的話就算了。”


    “少兒”葉栩身子一僵:“……”


    “那也沒有。”葉景池的語氣平和,聽不出什麽端倪。


    阮齡愈發好奇,饒有興致地催促:“那就快說吧。”


    片刻的沉默後,葉景池雲淡風輕道:“婚禮那天,林美娥帶著阮瀅來找過我。”


    阮齡聽係統說過,林美娥是阮明偉後娶的老婆,也就是那個把她母親逼走的小三。


    琢磨了一下這句話之後,阮齡品出了些什麽,眼睛微微睜大。


    葉景池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信息量有些大啊!


    阮齡也知道,葉景池擁有葉氏的最高控製權,三十幾歲的年紀,在一圈年過半百的企業掌權人裏十分突出。


    更不用說他的長相身材,各項硬件指標都是頂配。


    這樣的人不用猜,肯定是無數豪門趨之若鶩的聯姻對象。


    但阮齡確實也是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這麽誇張,在葉景池婚禮的當天打主意。


    阮齡咋舌:“林美娥是想……讓她的女兒也來給葉栩當後媽?”


    葉栩:“……”這是他應該聽到的嗎?


    少年的身形已經完全僵住了。


    阮齡還在嘖嘖稱奇:“果然渣滓都是成堆出現的,阮明偉他們那一家真是……嘖嘖,要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是一家子的奇葩啊!”


    自己當小三還不夠,還要上趕著送女兒也當,簡直是神了!


    葉景池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阮齡。


    女人的臉上全然是一副聽了驚天八卦的表情,震驚中又帶著些興奮,唯獨沒有作為當事人的自覺。


    葉景池收回目光,內心有些複雜。


    阮齡長籲短歎了一陣,然後才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聽說這件事之後,是不是應該意思意思,吃個醋什麽的?


    就算不吃醋,至少也應該關心一下葉景池當時的反應。


    &


    nbsp;而不是像這樣,完全一副看熱鬧的心態。


    阮齡清了清嗓子,亡羊補牢:“那你當時是怎麽說的?”


    兩人的目光剛好從後視鏡裏對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阮齡覺得男人的目光比平常更幽深了幾分。


    葉景池收回視線,語氣輕飄飄的:“我以為你不感興趣。”


    阮齡眨了眨眼睛:“怎麽會呢,難道我剛剛忘記問你了?”


    說著還煞有介事


    地戳了戳葉栩的胳膊:“我沒問嗎?”


    葉栩:“……”


    沒有,你隻問了某人是不是要來給他當後媽。


    說話間,葉栩的手機鈴聲響了。


    葉栩看了一眼,低聲道:“是陳鬆陽。”


    阮齡趁機岔開話題:“那你快接吧,快吃飯的時間打電話,多半是有急事。”


    畢竟填飽肚子的優先級是很高的。


    葉栩的神色一滯,默默地看了葉景池一眼。


    葉景池溫聲道:“接吧。”


    葉栩接起電話“喂”了一聲,隨後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


    掛了電話,葉栩沉聲道:“是阮瀅,她找上了陳鬆陽。”


    .


    阮瀅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三個人,又看了看剛剛和自己說話的男孩,滿心疑惑。


    如果不是見過葉景池,那現在的場景,阮瀅幾乎以為自己當場抓到了阮齡和別的男人廝混。


    畢竟阮齡和那個眉眼精致的陌生少年肩並肩,十分熟稔的模樣。


    而“葉栩”看到這一幕,竟然也沒有任何意見。


    ……


    “你們可算是來了!”陳鬆陽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那個女的真的好可怕,我都快要嚇死了!”


    剛剛那十幾分鍾裏,他的腦海中已經過了無數犯罪紀錄片裏的情節,開始想象自己被瘋子綁架切片的場景了。


    陳鬆陽越想越害怕,滿心的後悔,自己當初就不應該逞這個能!


    如今看到葉栩一家三口,尤其是看到葉景池,他持續緊繃的神經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在陳鬆陽眼裏,葉栩他爸爸是自己父母都佩服不已的人物,可以用無所不能來形容。


    大喜大悲之下,陳鬆陽甚至沒能顧得上禮貌,好好地跟葉景池和阮齡打一句招呼。


    阮齡好笑地拍了拍陳鬆陽的肩膀,安撫了一句。


    另一邊,阮瀅還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


    但她是認識葉景池的,並且對這個“姐夫”一直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倒不見得有多少真心的愛慕,更多的是對強者的崇拜,和一種得不到的心癢。


    阮齡能嫁給葉景池,那是不是說明……她也是有機會的?


    自從聽說阮齡結婚後,這個想法就一直在阮瀅的心中縈繞,從未消散。


    阮瀅思忖了片刻,向葉景池所在的方向走近了一步,柔聲道:“姐夫……”


    阮齡直接笑了出來。


    這一句“姐夫”,讓她瞬間回到了一個月前,阮浩森找上門來的那個場景。


    兩個人連套路都是一模一樣的,先用這層親戚關係來套近乎。


    葉景池看了一眼笑出聲的阮齡,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再看向阮瀅時,男人的眼中卻是一絲笑意也無:“我和阮浩森說過,不用叫我姐夫,你也一樣。”


    阮瀅噎了一下。


    她委屈地看了葉景池一眼,咬了


    咬唇,省去稱呼:“那個……你別誤會。剛剛我看小栩他有些害怕的樣子,似乎是……不想回家,我就一直在安慰他。”


    說完,又楚楚可憐地看了陳鬆陽一眼。


    陳鬆陽嚇得眼睛都瞪大了,瞬間退了半步。


    葉景池:“……”


    阮齡眉梢微動,看向陳鬆陽。


    陳鬆陽滿臉心虛,含糊不清道:“那個,之前發生了點誤會……”


    阮齡揚起眉毛,心裏大概已經猜到了一些事實。


    不過,現在還不是盤問陳鬆陽的時候。


    她好整以暇地站著,看阮瀅還能說出些什麽。


    阮瀅繼續道:“小栩他真的很可憐的,可能是……害怕家裏的什麽人吧。我說要送他回家,他都不肯,寧願一直在校門口站著不走。”


    聞言,陳鬆陽的心裏已經開始罵髒話了:誰說他不想走了!還不是怕她跟到家裏,再去他家糾纏!


    “我知道,你和姐姐新婚燕爾,我本不該說這些的……”阮瀅楚楚可憐地看著葉景池,“但我是真的是不忍心,看小栩這麽優秀的一個男孩,變成這個樣子……”


    “看我變成什麽樣子?”一個聲音冷冷道。


    “就是……”阮瀅下意識地想把打好的腹稿繼續說出來,然後才發現,問話的竟然是那個她沒見過的少年。


    阮瀅皺眉:“我沒說你,我說的是——”


    話說一半,她的麵色一變,眼睛猛地瞪大。


    阮瀅終於意識到了另一種可能。


    一瞬間,一切她想不通的事情,似乎都串起來了。


    阮瀅震驚地看了看葉栩,又看了看陳鬆陽,最後目光又停留在了葉栩身上。


    “你,你才是——”阮瀅結結巴巴地開口。


    葉栩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信口開河,挑撥是非。你這個樣子,竟然是她的妹妹。”


    阮齡在一旁涼涼地說:“也不算是妹妹,我早就當阮明偉已經死了。”


    阮瀅的臉色瞬間蒼白,囁嚅道:“我……”


    陳鬆陽在一邊補充:“不僅是挑撥是非,她還跟蹤!而且還撒謊說是葉栩姐姐,騙保安放她進學校!”


    “我沒有——”阮瀅反駁。


    “她親口告訴我的!”陳鬆陽打斷阮瀅,信誓旦旦地對葉景池說,“我們學校保安室都有錄音的,葉叔叔你可以去查!”


    葉景池皺眉看著阮瀅:“尾隨跟蹤,幹擾他人正常生活,非法闖入學校。這些都是你做的?”


    阮瀅驚慌地不住搖頭:“我沒有,不是的!”


    葉景池的聲線平穩,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阮瀅不寒而栗:“這一帶都有監控,你有沒有跟蹤一查便知。至於非法侵入校園,保安室的監控和錄音也可以作為證據。”


    阮瀅的腦子一團亂麻,隻知道不停地搖頭重複:“我,我沒有……”


    “不用急著爭辯。”葉景池說,“等去派出所做筆錄的時候,會有機會說的。”


    阮瀅的臉色灰敗,麵露絕望:“不,求求你,別——”


    “先回去吧。”葉景池轉身,平靜地看向阮齡,“後續我會讓人來處理。”


    ……


    陳鬆陽看樣子是真的嚇得不輕,留他一個人在路邊等家裏司機過來接,也不現實。


    正好兩家在同一個別墅區,於是陳鬆陽也坐上了葉景池開的車。


    阮齡讓兩個高中生坐在後座,自己坐副駕駛。


    上車係好安全帶,阮齡回頭看陳鬆陽:“老實交代,剛剛是怎麽回事?阮瀅為什麽會以為你是葉栩?”


    “我……”陳鬆陽期期艾艾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一些陰差陽錯的誤會……”


    阮齡挑眉:“還記得上次你和我道歉的時候,是怎麽向我保證的嗎?”


    不能再惡意揣測任何人,不能再有意隱瞞事實。


    陳鬆陽當然沒忘,他的表情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我知道了。”他猶豫了一秒,老老實實地開口,“我現在就把事情說清楚。”


    聞言,葉景池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他和陳鬆陽的父親是老相識,也聽對方抱怨過不少次這個不聽話的兒子。


    沒想到,陳鬆陽在阮齡麵前竟然會這麽乖巧。


    陳鬆陽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從他看到阮瀅後覺得不對勁折返回去,阮瀅誤會他是葉栩,他腦子一熱就沒否認講起。


    再到阮瀅帶他去咖啡廳套他的話,他敷衍了幾句,腳底抹油溜了。


    最後是阮瀅跑去學校找他,他說出真相對方卻不信,隻好打電話求救。


    等事情全部講完,陳鬆陽耷拉著眼睛,像一隻知道自己犯了錯的小狗,等候發落。


    阮齡和葉景池都還沒說話。


    葉栩先涼涼地開口:“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隨便認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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