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弦看著納蘭楓燼唇邊的狡黠有些納悶,看這樣子是已經有了對策?


    納蘭楓燼看出她的疑惑,直對著她眨了眨眼睛。


    夜已經深了,納蘭旭顏看到屋頂上的納蘭楓燼,飛身而上:“你在想什麽?”


    “那一年,我被杜氏下毒,離開皇宮,師父就知道,納蘭氏的皇族會有一場腥風血雨,月弦和南風是祖父最小的兩個孩子,也是最與世無爭的,但是卻一直是屬於我的勢力範圍,祖父為了保全他們,就下了一道密旨,把月弦和南風和親去了月上和南古,並且在暗中助他們奪取了王位,看似是驅逐,實際上是在保護他們。其實在我還在鳳凰山莊的時候,祖父就知道了翼族的存在,可是翼族和杜氏利益勾連,這些年也是盤根錯節,不敢輕易動手,直拖到如今。清除掉月上和南古的翼族餘孽後,一定會驚動楚國,而姬國和薑國的翼族餘孽也會去楚國會合,那時候就是我們收網的時候了。”納蘭楓燼說完看向納蘭旭顏。


    “那,離國?你打算如何?”納蘭旭顏問到。


    “離國,離殤,哎,是個大麻煩啊。其實這離國才是我的眼中釘。按理來說我鏟除杜氏一族,早就該殺了杜氏,可是我卻一直留著她,你們都以為我是為了用她引出她的同黨,其實。。。”納蘭楓燼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看向納蘭旭顏:“旭顏,從鏟除杜氏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沒有發現少了什麽麽?”


    納蘭旭顏看著他,有點不解,少了什麽,少了什麽呢?納蘭旭顏低頭思索,忽然眼前一亮:“三皇子呢?當年杜氏對凝妃母子和慧嫻貴妃母子動手,又下手迫害你,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得到這皇位麽,可是為什麽從她把控朝政到你鏟除杜氏一族,這位三皇子都沒有出現過,對外的說辭是三皇子和杜雨欣母子不和,再加上三皇子體弱多病,為尋名醫,常年遊曆在外,可是你卻對他從未提起,以至於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個三皇子的存在。可是奇怪的是,直到杜氏被滅門之事傳遍天闕大陸,自己母妃被囚禁,這位三皇子都不曾露麵,這說不過去,就算不和,也不可能做到不聞不問啊。最奇怪的是,就連太上皇都不曾提到過這個三皇子啊。”


    納蘭楓燼點點頭接著道:“這就是杜雨欣的隱蔽之處,這三皇子不是不聞不問,而是暗中潛伏,你還記得麽,離殤深受杜氏信賴,甚至把那把邪刃斷魂都給他保管,甚至杜氏還打算得到天闕皇位後納離殤為妃的想法。”


    納蘭旭顏聽完點頭。


    納蘭楓燼接著道:“父皇之所以不提三皇子,不是因為父皇遷怒於他,也不是因為父皇覺得他不堪重用,而是出於杜氏對他的保護,而並非傳言中的母子不和。”


    “你是說?!”納蘭旭顏愣了一下,然後冷然一笑:“真是奇葩啊。誰能想到,曾經權傾朝野的皇貴妃居然會偷人?!”


    “自古皇家是最亂的,父皇早就發現三皇子不是自己的兒子,也早就動了要殺他之心,杜氏為了保護自己這個兒子,將他送去了離國,而且暗中一直幫助離國,不然你以為離殤憑什麽成為南州諸國之首啊。杜氏和離殤的這個兒子現在是杜氏東山再起最後的王牌,我之所以不對離國輕易下手,是因為,離國的翼族都是被三皇子統領的,而那裏才是翼族最後的根據地。想要拔掉這根釘子,得要先掃清其他的障礙,讓離國孤立,而後一舉滅之。旭顏啊,離國和楚國才是硬仗啊。”納蘭楓燼說完歎了一口氣,看著遠方:“黎明之前的黑暗,才是真正的黑暗啊。”


    納蘭旭顏沒有說話,隻是陪著她坐在屋頂,看著那天邊漸漸泛起的魚肚白。


    不知不覺之間,天亮了,月上清晨的鍾聲把納蘭楓燼從思緒中拉回。


    月弦的聲音從屋簷底下想起:“陛下,南風來了,車隊已到王宮之外,您要見一見麽?”


    “南風叔父?”納蘭楓燼一愣就飛下房簷,可是一個白色的身影已經衝了過去,納蘭楓燼和納蘭旭顏對視了一眼。


    月弦已經笑出了聲:“從來沒見過他老人家這麽沒形象過。”


    “他的孩子裏,最疼的就是你們倆,為了天闕,將你們放逐,二十載不曾見麵,師父的心裏的煎熬已經到了瓶頸之處了。由不得他不激動啊。”納蘭楓燼說著也向著那宮門而去,可是剛到宮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隻見一身玄色朝服的南風叔父背著一身白衣的玄雪老人,一步一步往這邊走,玄雪老人趴在南風的後背上,摟著他的脖子,像極了一個撒嬌的小孩子,而南風英俊周正的臉上卻帶著寵溺的笑。


    納蘭楓燼驚訝指著這兩個人有些結巴:“這,這,這,兩個人在幹啥?”


    “陛下有所不知,這是南風和父親的約定,南風說等他長大就背著父親看遍大好河山,就像父親背著他,可是這個約定還沒有實現,我和南風就和親而去,父親也隱居。如今再見,可不就這副景象了。”月弦說的雲淡風輕,可納蘭楓燼身後的眾人卻都低著頭,忍著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納蘭楓燼也是忍俊不禁。


    說話間,兩個人的身影已經到了眼前,看見一身皇帝服飾的納蘭楓燼,南風微微一笑:“臣,南風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說著,南風就背著玄雪老人穩穩的跪了下去。


    驚得納蘭楓燼趕緊去扶:“叔父,快起。”


    “謝陛下。”南風謝禮又穩穩的站起來:“陛下,我們進去可好。”


    納蘭楓燼點點頭。南風背著玄雪老人進了偏殿,玄雪老人才從南風的後背上滑下來,擼著胡子笑道:“我兒英勇,背著老夫還麵不改色心不跳。好啊。”


    “師父您還好意思說,真是越老越淘氣,看您這一副老頑童的樣子,活脫脫一個撒嬌的孩子,哪裏像是這皇朝的太祖皇帝啊。”納蘭楓燼一臉嫌棄的調侃。


    卻逗得南風哈哈哈大笑:“陛下,先讓臣好好看看你。”說著就打量起納蘭楓燼,然後欣慰的點頭:“吾皇出落的極好,極好啊。你的事情,臣都聽說了,吾皇英勇,哈哈,天闕有此皇帝,天下之福啊。父親,您覺得呢?”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子孫啊。”玄雪老人自豪的說道。


    “啊,陛下,這個給您。”說著,南風從懷裏拿出一個錦囊,塞進納蘭楓燼的手裏。納蘭楓燼打開,裏麵是一枚祖母綠的扳指:“陛下,當年臣說,待您登基,臣將會為您奉上最好的祖母綠作為給您的賀禮,這賀禮遲了,您莫怪。這可是臣親自在西洲高頂挖掘出來的。”


    納蘭楓燼看著那剔透的綺羅祖母綠,眼眶有些發澀:“叔父還記得。”說著一伸手,手腕上的羊脂玉鐲子露出來:“這是月弦姑母在我被封皇儲的時候贈的,如今,我也是四角齊全。等處置了翼族,我們一起回家。父皇母後可是一直等著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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