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僵屍,你也不看看輩分,你可是貨真價實的人家的祖宗,行吧,你們男人,反正都喜歡吃點兒嫩的。


    但在七日前,我可是再次感應到了一點點軒轅劍的氣息,你居然拿軒轅劍去幫那個凡間女子治病?


    那可是軒轅劍,你也真是舍得。”


    旱魃說的,自然是林醫生了。


    其實,林醫生的病,真的不算什麽問題,不就是艾滋罷了。


    但想要不影響她的人生,不影響她的生活,去把艾滋給治好,這個,確實很難。


    好在,軒轅劍,派上了用場。


    雖然這未免有大炮打蚊子的嫌疑,但反正劍在周澤的手上,怎麽用,自然是他說的算。


    “我不介意的,真的不介意的,甚至,我還嫉妒,我嫉妒剛剛站在我身邊的那個奈何橋上的女人,她居然比我先一步…………”


    說到這裏,旱魃宛若害羞地低下頭,擺出了我見猶憐的姿態。


    隻是,


    她麵對的,可是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


    周澤轉過身,背對著旱魃,雙手抓著欄杆,像是在眺望。


    天色,也很快地從午後轉到了傍晚,天邊,已經見到月亮的輪廓了。


    “不管如何,父君的劍,在你手上,我是願意的,也就隻有你,才能想出用分魂當自己的替死鬼吸引軒轅劍下來斬殺同時將分魂的血凝聚在軒轅劍上的手段。


    隻要那滴血,還繼續附著在軒轅劍上,那軒轅劍,就永遠都和你存在著聯係,也就無法再脫離你的掌控。


    真的,贏勾,你變了,變得讓我覺得很陌生,因為以前的你,不會去想這麽做,也不會去計劃這麽多。”


    旱魃一直在說著話,哪怕得不到絲毫的回應,但她隻會認為時那個男人一貫的不擅表達。


    畢竟,


    這個世間,能配上他的,也就隻有她了。


    “還記得當年父君第一次把你帶回部落時,你隻顧著抱著肉食坐在那裏狼吞虎咽,我看見你了,你也隻會傻乎乎地對我笑。”


    旱魃陷入了回憶。


    “那時候,我真的很好奇,心裏想著的是,父君怎麽帶回來一個傻子。


    後來,開始打仗了,你一開始隻是一個小兵,後來,你越來越強大了,也開始帶兵了,再後來,隨著部落的日益壯大,你手下的兵,也越來越多。


    我還記得在你阻擊了蚩尤的那一天,你一身是傷的回來,我親自給你包紮傷口,我埋怨你太傻,斷後這麽危險的事兒,還要去麵對蚩尤,怎麽不交給別人去做?


    你回答我的是,其他人,不配和蚩尤交手。


    那時候,我就感覺,你變了,但直到那一天,我才明白,你到底變了多少。


    已經變得讓我覺得陌生了,甚至,讓我覺得害怕了。


    你說,如果一切,都能定格在最開始的那一天,那該多好。


    蚩尤被斬殺的那一天,舉族歡慶。


    那天,父君去後山找你了。


    你一直以為,父君讓你娶我,是為了羈絆住你,讓你繼續為他效死。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仗,已經打完了,父君已經成為人主,後來,連仙庭都擋不住他的一劍。


    其實,那一天,是我求父君去的。


    但那天,你也拒絕了父君的提議,你知不知道,那晚,在舉族歡騰慶祝勝利時,我一個人,哭得有多傷心。”


    說到這裏,


    旱魃悵然若失地笑了笑,


    “在你反出父君,孤身入地獄時,我多希望你能回頭,看我一眼,或者,喊我一起走。


    我寧願不要再繼續當這個公主,我願意和你一起在地獄,躺在我們兩個人的幽冥之海上,坐在屬於我們的白骨王座上。”


    旱魃深吸一口氣,這時的她,真的和普通的女人,沒什麽區別。


    “原本,我以為我時間也不多了,因為其實我自己,對於能否熬過父君的劍,也沒多大的把握。好在,現在軒轅劍在你的手裏,懸在我們頭頂上的劍,已經消失了。


    贏勾,我有很多時間,我們都有漫長的歲月,我可以等,等到你願意接受我的那一天,我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遠。”


    說完,


    旱魃看著周澤的背影,


    等待了許久,


    見周澤沒有絲毫轉身和想說話的意思,


    旱魃臉上露出了一抹淒楚的笑容,


    “我等你。”


    話音剛落,


    旱魃的身形消失,


    直接出現在了百裏之外。


    而此時,


    旱魃的臉上,已經充斥著一股子怨毒之色!


    “贏勾,你寧願去在意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小賤人,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好,你等著,我倒要看看,你能護住那幾個小賤人多久,別給我機會,否則,等我元氣徹底恢複,我就一個一個地把那幾個小賤人都鎮殺了。


    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是否會後悔對我的冷漠!”


    然而,


    就在旱魃即將繼續下一步的“咫尺天涯”回到自己先前無數歲月裏的長眠之地時,


    她的身形,


    猛地頓住了。


    她抬起頭,


    目光裏,


    先前的怨毒早已經消散一空,而是被強烈的驚愕所填充。


    因為她看見,自己頭頂上的月亮,不知道何時,居然變成了一把劍!


    “不可能,這不可能,軒轅劍,軒轅劍,這把劍不該是在你手上麽,它怎麽可能又回到了天上!


    不可能的,贏勾,你怎麽會這麽做,你為什麽會這麽做!


    那可是你費盡無數載歲月的謀劃才拿到手裏的劍,你怎麽會把它丟開,怎麽可能!”


    不管有再多的不可能,無論有再多的難以置信,任憑有再多的不解震驚,


    那把劍,


    確實明明白白地又回到了天上,


    且,


    對著地上的旱魃,


    斬了下來!


    ………………


    天台上,


    周澤繼續保持著雙手抓著欄杆眺望遠方的姿勢,


    入夜了,


    晚風宜人。


    周澤抬起頭,看向了頭頂的那一輪明月,


    忽然笑著唱了起來:


    “你看這個月它又明又亮,就像這個碗又大又圓。”


    許是唱得太過走調,讓人覺得過於煎熬和羞恥了。


    自周澤的心裏,


    響起了一道極為不耐煩的聲音:


    “看…………門…………狗…………”


    閑適的風,閑適的雲,閑適的雨,再加一條閑適的魚。


    新換的真皮沙發,特意訂做的茶幾,專門從生產地購買來的貓屎咖啡,再配上一壺雨前龍井。


    或許,這就是生活的本味吧。


    周老板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外麵,小雨淅淅瀝瀝,老實說,他不是很喜歡下雨天,他更想要的,還是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覺。


    不過,偶爾來一場小雨潤如酥,倒是還能接受。


    日子,過得像是每天都在循環播放的視頻,唯一的差別,可能就是報紙封頁上的日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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