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倒是聽說過一些,那位當初是和你一起做的巡檢,你們倆,可算是臭名昭著的典範。”


    “見笑了。”


    “行吧,雖說我也不曉得你到底是吃了哪門子的瘋果子迷了心智,但既然你油鹽不進,也別怪我了。


    你,


    馮四,


    就等著發落吧!”


    “別介啊,喂,再等等啊。”


    這時,


    一道慵懶的聲音從院牆那兒傳來。


    “嘿喲,我去,小四啊,不得了了啊,這府邸院牆可真夠高的,高得哥哥我都快爬不上來了。”


    “噗通”一聲,


    安律師從牆上摔了下來。


    好在,安律師還是很注意形象的,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往馮四這邊邊走邊問道:


    “我說,四兒啊,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爭寵媚上可是咱們的老本行啊,怎麽,先居然被排擠了,嘖嘖。


    你以後可別再說和我認識,我可沒你這種連上峰馬屁都不會拍的兄弟!”


    那位藍帶子判官饒有趣味地看向安律師,


    道:


    “你就是,安不起?”


    “混賬,安爺的名諱也是你配叫的!”


    翠花氣鼓鼓地嗬斥道。


    “嘿。”


    安律師對翠花豎起了大拇指,走到涼亭裏,看了看小煤爐,道:


    “還有酸菜不?”


    “有的,這就給安爺準備。”


    翠花抓緊時間忙活去了。


    安律師則是用肩膀撞了一下馮四的胸口,道:


    “怎麽著了啊,問你話呢。”


    馮四無奈地搖搖頭,道:“也不知是哪個混賬帶了個頭,給自己靈魂閹割了,然後那幫人,也都效仿,靈魂閹割了自己。”


    “嘶…………”


    安律師聽了,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


    隨即轉身看向那位藍帶子判官,道:


    “他也閹了自己?”


    “閹了。”馮四替對方回答。


    “哈哈哈,我也是笑了,人陽間的太監,死的時候還會惦記著把自家的寶貝給縫回去安葬,這做了鬼的,倒也真能舍得。


    這他娘的,要是成了風氣,豈不是想進鬼門關,想過奈何橋之後,還得入鄉隨俗地先淨個身?


    還有,我說,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來了,所以剛才才那麽硬氣地不做他的狗?”


    “是。”馮四直接應了下來。


    “也是苦了你了。”


    “總得先活著,活著,才能繼續矯情。”


    “不是,我說,我就不能是來串串門吃完酸菜麵的?可能我吃完就溜回陽間去了。”


    “你怕死的。”


    “咳咳咳…………”


    “沒舔出果實來,你不敢主動來地獄,更不可能跑到這裏來。”


    “得。”


    此時,被二人無視了的藍帶子判官手指向安不起和馮四的方向,


    隻是,


    不待他開口,


    安律師就先一步取出了一張符紙,


    這是一張明黃色的符紙,


    符紙上還夾著一根柔曲的黑色毛發,


    嫋嫋白煙升騰而起。


    “令牌在此!”


    藍帶子愣了一下,但馬上意識過來,嗬斥道:


    “敢問你手中拿的是什麽令,我可從未見過常侍大人頒發過這種令牌!”


    “嗬嗬,自然是府君令,泰山府君令!”


    藍帶子判官聞言,近乎笑瘋了,


    捂著肚子,


    喊道:


    “哈哈哈哈,你們倆莫不是失了智,居然敢拿前朝的劍斬今朝的官兒!”


    第六十九章 平等王安(中)


    藍帶子判官笑得很猖狂,很得意,站在他的立場上,這般表現,確實沒錯。


    雖說菩薩消失了,泰山頂上的小廟也空了;


    但不管接下來風雲該怎麽變,陰司上下,還真沒什麽人去幻想過府君時代的重新歸來。


    要知道,當初象征著府君一脈最後一層裱糊紙的泰山王,也在上一次的動蕩之中直接隕落了,可以說,府君一脈,連最後一件遮羞的褲衩也都沒了。


    千年過去了,哪怕是對於陰司的這些存在來說,千年,也已經足夠漫長了。


    更別提,九個常侍依然高高在上,穩坐如山。


    見對方在笑,安律師也不由地笑了起來。


    對方笑得越開心,安律師也就同樣越開心,


    這就是鋪墊,


    鋪墊做得越好,


    接下來,


    反轉時的打臉,


    所帶來的快感就越是強烈。


    你們越是想不到,你們越是嘲諷,


    不就越是能反襯出我安不起當初的“目光深遠”麽?


    做牛做馬這幾年,為的,不就是今朝這一出衣錦還鄉麽!


    笑吧,笑吧,


    接著笑吧。


    一念至此,


    安律師也懶得和對方打嘴仗了,


    藍帶子判官,若是放在以前,那可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相當於古代的二品大員,但自打常侍們開了“選美”的先例後,這一批最近一兩年剛上位的帶子,明顯水分太多。


    安律師小心翼翼地將符紙重新收好,連帶著上麵的那根黑色的毛發也都細細地包裹進去。


    因為他一直覺得,符紙,似乎是可以複製的,否則你怎麽去解釋老道那可以論斤賣的符紙數量?


    而真正能夠讓這符紙價值倍增的甚至可以說是真正體現出價值的,


    可能真是這根黑毛。


    無怪乎老道每次都要把符紙溫養在襠部!


    馮四站在安律師身側,麵容平靜,他其實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安律師的人了,自然清楚,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安律師是不可能以身犯險跑到這裏來顯擺的。


    “安爺,麵好了。”


    翠花奉上了酸菜麵。


    安律師接過麵碗,拿著筷子,對翠花道:


    “再幫我剝幾瓣蒜。”


    這吃麵的時候,不帶著幾口蒜下去,是真的沒滋味;


    以前,安律師是沒這個習慣的,但那是以前,今兒個,他就想重口,想多享受點兒滋味。


    藍帶子判官笑罷了,


    搖搖頭,


    道:


    “可是差點把我笑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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