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幫忙,在這裏看戲?


    周老板一開始沒察覺到什麽,但看見小蘿莉站在那兒不動了,又看見老張站在那兒不動了,他就清楚事情出問題了。


    等靠近後看見這個個頭和林可一般高的小女孩,


    周老板馬上意識到這個女孩的不同尋常。


    因為她的眼神,因為她的表情,帶著一種身為上位者的倨傲和淡漠,她沒想遮掩,也懶得去遮掩。


    此時此刻,麵對這個問題,


    周澤倒是直接回答道


    “我們害怕。”


    很恰當的理由,也是很無懈可擊的理由。


    總不能老老實實地交代我們還在商量著怎麽開後門反水一下放安律師跑路吧?


    小女孩似乎對這個回答也沒起什麽懷疑,因為,以陰司現在的風氣,這種回答,當真是很合情合理。


    她邁開了步子,


    下一刻,


    直接出現在了周澤等人的身後,


    道


    “跟我一起來吧。”


    “好。”


    因為對方一直沒有表明身份,所以周老板倒是不用去主動喊什麽“大人”。


    但該聽話還是得聽話的,


    馮四兒曾告訴過自己,


    這次執法隊裏,有乙等隊的存在過來主持大局,雖說周老板對鐵憨憨和半張臉都很有信心,但能不去驗證還是別去驗證的好。


    打不打得過,暫且不提,估計對付眼前這位的話,想像在通城那邊先封鎖再殺人砍掉阿峰他們仨執法隊員,基本是不可能的。


    到那時候,就算打贏了,其實也是輸了。


    執法隊昔日的大頭領,號稱十殿閻羅之下的第一人,就算比不得閻羅們,卻也差不了多少了。


    接下來的甲等隊,經曆那場大變之後也就剩下一隊了,乙等隊也沒幾隊了。


    閻羅往下跳兩級的話,e……


    陰司的體係,鬼差上麵是捕頭,捕頭上麵是巡檢,巡檢上麵是判官,但判官到閻羅之間,也有著很大的鴻溝,雖說都叫判官,裏頭卻還有細分。


    但眼前這個小女該,如果真的是乙等隊的大佬的話,至少,也是個判官的層次吧?


    小女孩走得很慢,但距離拉得很快,這使得周澤等人需要在後麵跟著奔跑。


    然後,


    大家來到了那棟居民樓的門口花圃裏,


    此時,


    居民樓外圍完全被鬼氣給覆蓋,


    裏麵應該還是有不少住戶在家的,但他們現在相當於被隔絕了一切感知,絲毫不曉得外麵正在發生的一切,哪怕見到了,也會“認為”沒看見。


    居民樓前麵的花圃中,


    站著一具無頭的女屍,


    宛若一座雕塑,矗立在這兒,在其腳下,還有散落著的蜘蛛網。


    小女孩的目光瞥了一眼女屍,


    嘴唇微翻,


    沒發出聲音,


    但周老板還是留意到了她的嘴型,


    “廢物”


    小女孩緩緩地抬起頭,


    上方,


    忽然傳來了一道迅猛的罡氣,


    緊隨其後的,


    是一道成熟女人的身影砸落了下來。


    “砰!”


    砸得那叫一個瓷實。


    周老板的嘴角抽了抽,是馮四兒。


    馮四兒現在很慘,


    胸口血流如注,臉色發白,其靈台位置,不時的有黑霧彌漫開去,顯然,靈魂也被重創了。


    如果這都不算愛……


    周老板心裏忽然想到了這句話,


    這可不是那些腦殘神片裏那般,拿著槍對著自己的胳膊來一發就當苦肉計完成了,馮四兒,這是真拚啊!


    當初舉報安律師的是他,在安律師在地獄被追殺時,讓翠花去救安律師的也是他,這會兒,不想安律師死的也是他,


    這倆男人的關係,不一般,不一般。


    小女孩抬起手,


    馮四兒的身子飄浮了起來,


    一道道黑色的光圈打入了馮四兒的體內,緩解了馮四的傷勢,至少不會讓其靈魂繼續和酒精一樣揮發下去。


    馮四兒側過臉,嘴唇囁嚅,


    看著小女孩,


    周老板確定,他看見了馮四兒臉皮的輕微抽搐。


    是啊,


    估計是馮四兒都沒想到,


    來的人,


    居然是她……


    他演苦肉計的目的,一是為了放走安律師,二是為了把自己摘出去。


    但這位居然提前來到了這裏,


    那安律師……


    那自己的苦肉計,還有什麽意義?


    “是慶大人麽?”


    這個女孩,叫慶。


    執法隊裏的人,名字都很奇怪,一是沒姓了,以前就算有也都抹去了,二是取綽號當名字用,或者,就是單純的一個字。


    比如周老板在通城剛剛殺掉的阿峰阿瑤阿鵬。


    “您可得保重好自個兒的身子,咱執法隊可都是爛命一條的垃圾,在陰司高層的眼裏,不值一提,您犯不著自個兒衝到前麵去擔風險,可別損了之後爭取判官位置的機緣。”


    小女孩說話時,你很難從她語氣裏聽出她到底是在說真心話還是在反諷。


    “您說笑了,為陰司辦事兒,是我們一起的本分,我自然得……”


    “口號您就不要喊了,雖說您現在這個樣子,倒的確挺適合喊口號的;


    但人,畢竟不是還沒抓住麽?


    等我去把那人給抓住了,殺了或者綁了,擱您旁邊,您到時候再喊兩嗓子口號,效果估計會更好一些。”


    “慶大人說的是。”


    “哪裏哪裏,咱執法隊已經沒以前風光了,日後,還得承蒙您多照應照應。”


    “慶大人您客氣了,我這次就算能選上,也隻不過是一個紫帶子判官,哪能……”


    “您這又說錯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想當初,咱執法隊風光的時候,哪裏曉得會忽然遭遇大禍,剩下的這點兒殘渣子還得被關了幾十年才得以出來透個氣兒。


    我是看好您的,您有出息,是個能鑽營事兒的主兒,莫說隻是個紫帶子,日後,說不定就是個黃帶子赤帶子上去了。


    我聽說平等王殿沒了,日後您開府建衙,也不是不可能啊。”


    這又是阿諛又是諷刺的感覺,當真是讓人聽得難受,尤其還是從一個小女孩口中說出來的,更是讓人覺得詭異。


    馮四兒沉默了。


    “嗬嗬,咱不是說笑,幾十年前第一次見到你時,咱就看好你。


    當然了,其實那會兒你站在那個人的後頭,咱更看好的還是那位,隻可惜,出來後一打聽,得,那位卷進事兒裏沒了。


    你做得很好。”


    馮四兒繼續沉默。


    ………………


    山鷹的屍體躺在那裏,


    死不瞑目。


    馮四之前出現,


    直接道


    “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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