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記憶裏似乎很少見到老板這般慌張的樣子。


    車速很快,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就過了蘇通大橋下了高速,算是進入了通城地界了。


    果不其然,安律師的車就在那裏等著。


    周澤把車停了下來,


    安律師馬上推開車門下了車,


    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喊道


    “我艸,老板,整個地獄前陣子都打成一鍋粥了,


    和你有關係的吧,老板!”


    安律師有自己和地獄溝通的渠道,


    而前幾天傳來的訊息,


    足以讓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半天沒合起來。


    本能地,


    他想到了自家的老板,


    因為事情不會那麽巧,老板剛下地獄,結果地獄就出現這種大亂子,說和老板沒半點關係,安律師是不信的。


    雖說老板沒這個能力,但老板體內的那位,當年可是幽冥之海的主人,他如果想要搞事情,是真的能搞起來的。


    最氣人的是,


    自老板回來後,


    自己打電話發微信對方都不回,


    安律師急躁地差點直接開車追到上海去當麵問,反正距離又不遠。


    “這件事待會兒說,現在先…………”


    “不行,沒有什麽事兒比那件事兒更大了,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


    安律師很是激動地雙手抓著周澤的肩膀喊道,


    “我特麽在店裏都快被好奇心給憋死了你知道麽!”


    “贏勾做的,打爆了七八個閻羅的法身,平等王之前沒死,但這次是真死了,現在贏勾醒不來了,好了,講述完畢。”


    “…………”安律師。


    安律師一副極為便秘的樣子看著周澤,


    你特麽能不能再簡略一點?


    有你這樣講故事的麽?


    過程呢?細節呢?爽感呢?


    “現在先和我去通城博物館,是小的那個,我有些事情要調查清楚。”


    “不是,老板…………”


    安律師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很重要!”


    “行,好吧。”


    “嗯,地獄的事,等之後我好好和你說,現在沒什麽事情比眼前的這件事更重要。”


    安律師點點頭,答應了。


    沒等後麵開的有點慢的許清朗等人,周澤之前已經讓白鶯鶯發微信告訴他們先回書店,隨後,周澤就帶著鶯鶯和安律師兩輛車直接開到了通城小博物館。


    通城有好幾個博物館,但周澤這次去的是比較小的一個,小到裏頭連停車場都沒有,隻能把車停在外麵的馬路上。


    其實,通城並不是一個以旅遊出名的城市,它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雖說改革開放以來,gdp成就顯著,甚至比其他地區的省會城市都高,但論起文化底蘊旅遊資源這類的,和同省的揚州、淮安這些兄弟城市,就不在一個量級上了。


    這家小博物館外麵掛著一個牌子,連保安都沒有,走進去後,更像是走進了一家中學的圖書館。


    裏頭也沒什麽人,一路走進去,也就看見一個掃地的大媽坐在那兒,拿著手機好像是在刷抖音。


    等再往裏走之後,


    看見一個頭發灰白的老者坐在辦公桌前像是在整理著什麽資料,見有人進來,也隻是抬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麽。


    不需要任何的證件,


    不需要任何的安檢,


    你進來就進來吧。


    “老安,我記得和你說過,白夫人當初不是被通城百姓建立過祠廟的麽?”


    “對啊,怎麽了?”


    “就依照這個線索,找出當年的記載。”


    說完,


    周澤又看向了白鶯鶯,


    “鶯鶯,你也一起找。”


    “老板,寒衣節不是已經過去了麽?”


    “找!”


    “安靜一點。”


    辦公桌前的老者有些無奈地白了一眼周澤等人,


    而後繼續低下頭做自己的事情。


    “地方誌,當地記載,開始找吧。”


    如果不能找到關於那個祠廟的記載,也沒辦法,但如果有記載可以找的話,那就隻能在這個地方。


    通城另外幾個知名博物館,裏麵展出的大部分是刺繡、近代民族工業等等這些東西,而存放真正史料的,也就隻有這裏了。


    這一找,


    就是很長時間,


    因為這裏堆積著太多的資料文檔,平時也沒多少人真的會來這裏,這裏頭也沒多少正兒八經的員工。


    等到外麵都快傍晚時,


    老頭走了過來,問道


    “喂,要關門了喂。”


    意思是要關門下班回家了。


    周澤沒理會,繼續找自己的,安律師和白鶯鶯自然也沒理會,繼續翻閱著手頭上的東西。


    老頭有些無奈,


    這裏又沒保安,


    他這一把骨頭,又不能趕人,隻能走過來問道


    “找什麽啊?”


    “祠廟,很早以前的,解放前好像就被推了。”


    “喲,這哪裏能找得到啊,如果是找個名人什麽的說不定還有可能。”


    “我記得張謇先生好像給那裏題過字的。”


    “張謇先生?”老頭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家祠廟供奉的,是不是一個姓白的娘娘?”


    “你知道?”


    周澤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老頭,


    早知道這老頭水平這麽高,


    自己之前還費這麽多功夫找什麽?


    “張謇先生日記裏,倒是有記載。”


    說著,


    老頭走到書架一側,伸手,取下了一本書,裏麵有照片,算是便於文檔處理的安置方法。


    “找到了麽?那個廟好像解放後就被推掉了。”周澤問道。


    “喏,找到了,可不是解放後被推掉的,解放前老早就沒了,這裏日記上寫著呢,不過那時候不叫日記,很多是家書和書信裏的記載。“


    “解放前就被推掉了?知道是誰推的麽?”


    “張謇先生本人啊。”


    “什麽?”周澤覺得有些荒謬,當初可是他給白夫人題的字,“不可能吧?”


    “這封是張謇先生寫給自己侄子的信,就講到這件事,信裏頭張謇先生說自己被騙了,給一個y祠題了字,差點鑄成大錯,信裏後麵還說了,他愧疚難安,已經讓人把那個祠廟給推了。”


    “具體是怎麽回事,張謇先生發現了什麽?”


    老頭聳了聳肩,


    “你問我今晚家裏晚餐吃什麽,我倒是能回答一下,你問我當初張謇先生發現了什麽,既然他信裏沒寫出來,我去哪兒問去?”


    周澤把“日記本”拿了過來,


    開始親自翻閱,


    張謇,算是通城近代曆史上最有名的一個人,本人是清末狀元,清帝退位詔書就是他草擬的,後來還在通城興辦近代民族工業,在清末民初那會兒,哪怕是放在全國也是極有名氣的一個人。


    這樣子的一個能在曆史中有濃重一筆的人物,


    他當初,


    到底發現了什麽,


    才一怒之下趕忙將自己親自題字的祠廟給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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