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來到了自己牢房門口。


    張燕豐睜開眼,


    入眼的,


    是一名穿著警服的老者,老者頭發銀灰色一片,旁邊站著兩個中年警察。


    “開門,快開門!!!”


    老者喊道。


    張燕豐愣了一下,


    他似乎見過老者,


    好像是隔壁哪個市局的領導,以前開大會時似乎見過的,大家也在一次幾個市局組織的刑偵活動慶功會上碰過杯。


    老者後麵馬上跟來了一個老警察,是通城警局的局長,這個老張賊熟!


    門被打開,


    老者警察馬上跑進來,


    握緊了張燕豐的雙手,


    眼淚都滴淌了下來,


    嗆聲道:


    “小吳啊,你還活著啊,你還活著啊!!!”


    一邊哭喊著老警察一邊抱緊了張燕豐。


    張燕豐一臉懵逼。


    “我們都以為你已經犧牲了,因為你從犯罪集團內部傳遞出來的消息,我們成功進行了一次收網。


    抓捕回來的罪犯說你已經被他們害死了,但我們沒有打撈到你的屍體,擔心你還在繼續隱藏著,可能跟著那邊的漏網之魚在一起,所以我們沒敢給你證明身份,也沒敢通報你臥底的事情。


    現在好了,


    你還活著,


    你真的還活著啊,


    小吳!!!”


    老警察使勁拍打著張燕豐的後背,


    “我和你爸是老戰友老兄弟了,我真的很怕啊,很怕你真的犧牲在這次行動裏了,到時候,我下去後怎麽和你爸交代啊!”


    老張張了張嘴,


    一股狂喜襲來,


    老子,


    居然是個臥底!


    老子,


    還是個警察!


    第三百六十一章 行為藝術


    張燕豐推開書店的門,走了進來,門沒關,畢竟現在正是營業的時候。


    小蘿莉坐在吧台後麵,手裏拿著一根湯匙正在翻來覆去地壓著自己的舌頭,一邊挑撥著舌頭一邊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她以前是對周澤說過,鬼差無法修煉,但這並不意味著自身的能力得不到更深層次的開發和挖掘。


    對此,她是有著切身體會的。


    半年多前在蓉城,原本被他們一眾鬼差追得倉皇而逃的那位,不過在月餘不到的時間就帶著那隻白貓反殺了回來,那一幕,她至今還記著。


    所以,一直在跟自己舌頭較勁的小蘿莉也沒注意到老張已經回來了,她的潛意識是注意到了,但隻當是書屋裏的員工回來,又不是陌生人,所以沒在意。


    老道坐在沙發上,拿著針線在幫小猴子縫補衣服。


    小猴子調皮,喜歡上躥下跳,所以衣服經常破個洞或者拉壞了,可以縫補的話老道就綁著一起縫補了。


    老道以前倒是認識過一個大妹子,就在通城港閘區的一家發廊店做事,老道也時常去光顧,她手更巧,幫老道補過兩次道袍。


    她兒子有點癡呆,她丈夫則是在老家好逸惡勞,地都懶得種,沒辦法,為了維持一家的生計和開銷,她隻能出來做這個行當。


    後來她丈夫帶著她兒子下河洗澡時,趕上了潮汛,倆人一起溺死了。


    老道再去尋那位大妹子時,同事說那位大妹子得知消息後哭了一夜,第二天就結了賬收拾東西回娘家去了。


    一邊想著那位一邊縫補著手中的小件衣物,


    或許,


    這就是青春吧,


    或許,


    這就是人生吧。


    活到七十一歲了,雖說沒有一兒半子的,但老道的情感生活卻也談不上枯燥,光鮮亮麗的別人瞧不上他,所謂的會所嫩模外圍什麽的,老道也沒接觸過。


    他反倒是喜歡那種上了年紀做著工薪階層營生的大妹子們;


    大家有共同語言,同是天涯漂泊人,反而可以相互慰藉。


    張燕豐走到老道麵前,他想問問老道自己該吃什麽東西,因為普通人的食物,他吃不下去。


    他還想問問老道,他該睡在哪裏,因為他似乎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能入睡。


    他謝絕了宴請,示意自己需要獨處的時間,從警局裏後門出來,說隻想透透氣。


    那些警局的領導對此也表示理解,做了假的身份,混入了犯罪集團,等於是經曆了另一端截然不同的人生。


    現在臥底任務成功結束,再脫離出來時,則又是一陣恍惚。


    就如同清初時留發不留頭,照樣一群人為了自己的發髻拚死反抗;民國時軍警上街強製剪辮子,也照樣有一群人為此哭天搶地一個道理。


    在一個特定的環境中待得時間長了,人,也就會產生慣性。


    當然了,警局的領導們是這麽想的,但實際上,張燕豐無非是想回書店再問問具體情況,也想找周澤分享一下自己現在的喜悅。


    重生歸來,我還是一個警察,這是一個好消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老道,周澤呢?”張燕豐問道。


    他本想問老板呢?


    但想想,“老板”兩個字還是沒能說出口,畢竟還是有些不習慣,雖說書屋裏其他人喊周澤都是喊“老板”的,但張燕豐臉皮子薄。


    “哦,他跟老安去警局了。”老道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去警局做什麽?”張燕豐問道。


    “救你去了啊。”


    “救我?”


    “對啊,你不是被抓進去了麽,他們打算劫獄…………”


    說到這裏,


    老道猛地抬起頭,


    看著麵前的張燕豐,然後尖叫道:


    “啊啊啊啊!!!!!


    你怎麽回來了!!!”


    “我…………”


    “快打電話給老板,快,快!”老道馬上對著吧台那邊的小蘿莉喊道。


    殊不知被老道這一聲尖叫,


    原本還在專心致誌地用湯匙挑撥著自己舌頭的小蘿莉身子猛地一顫,這湯匙直接伸了進去,來了個深喉。


    小蘿莉一隻手拚命拍著吧台櫃子另一隻手使勁地往外拉湯匙,


    憋得整張小臉都通紅一片。


    “啵!”


    好不容易,


    湯匙終於被自己拔了出來。


    小蘿莉陰著臉看著那邊的老道,沉聲道:


    “想趕著去投胎麽!”


    “…………”老道。


    雖說頂著小蘿莉的怒火,但老道也隻能尷尬地笑一笑,馬上掏出自己的手機,給老板打電話,電話接通了,事情說完後那邊也掛了。


    老道長舒一口氣,


    看來老板他們還沒開始劫獄。


    是的,


    周老板和安律師因為某件事被耽擱了一段時間,原因似乎是某個專項活動在傍晚開始的,深夜結束,附近市局也抽調了不少警力過來,導致深夜這個點時,通城警局裏是車來車往,警察數目翻倍。


    周澤和安律師隻能耐著性子等著,


    類似黑霧那種的障眼法不光安律師會,周澤也會,然而,這還是得人少一點時才保險,萬一碰到幾個身上煞氣重的老刑警,可能也會被看穿。


    周老板和安律師畢竟想的是文明劫獄,能悄無聲息最好就悄無聲息,可沒想著去跟這個國家暴力機關去硬剛。


    等著等著,等來了老道的電話。


    聽到張燕豐已經安全回到書屋了,


    周澤和安不起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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