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說話怪怪的?”鶯鶯有點不能理解。


    “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懂了。”老道撫摸著自己的山羊須說道。


    “你比我大?”


    “你還冷,等你變熱了就懂了。”


    對著手機發著呆的周澤發現麵前咖啡杯在輕輕震動,抬起頭,看見鶯鶯正追著老道狂揍。


    猴砸在旁邊“吱吱吱”地叫著,但猴子繼承了老道的從心,隻是叫,可沒敢真的下場去阻止這頭僵屍。


    “一大早吵吵吵,吵什麽啊,煩死了!”


    小蘿莉走下了樓,


    沒梳頭,


    穿著睡衣。


    一大早,書店就熱熱鬧鬧的,周老板伸了個懶腰,眼角餘光看見書店門外停著一輛警車。


    起身,走了出去。


    小蘿莉注意到周澤出去了,正準備跟出去看看。


    “喂,臉沒洗,牙沒刷,衣服都沒換就這樣出門啊!”白鶯鶯過來問道。


    “要你管。”小蘿莉看這頭蠢萌僵屍不爽很久了。


    “這裏是書店,是老板的法場,你是老板的人,出門就代表著老板的形象,你這樣隨隨便便出去了萬一漏出哪裏被誰看到了,老板會很沒麵子的!”


    “…………”小蘿莉。


    “你今天吃錯藥啦,臭僵屍!”


    小蘿莉對著白鶯鶯做了一個鬼臉吐舌頭。


    等她再回過頭時,卻發現周澤已經坐上警車走了。


    “大清早地他要去哪兒?”


    “查案子吧。”白鶯鶯說道。


    “神神秘秘的。”


    小蘿莉嘟了嘟嘴,叫道:


    “老板的形象餓啦,要吃飯!”


    “好,等著。”


    白鶯鶯見成功把小蘿莉留下了,也就順著她的意思給她弄早餐去了。


    小蘿莉又望了望外麵,隨後看了看白鶯鶯的背影,


    雙手捧胸,


    嘀咕道:


    “蠢僵屍,遲早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不讓我去就不去嘛。”


    小蘿莉氣鼓鼓地坐到了沙發上,一隻手托腮,看著那邊小猴子在玩兒著陰陽冊,翻來覆去打著滾兒。


    “臭周澤,我的地位是不是連一隻猴子都不如?”


    ………………


    “油條。”


    張燕豐遞來了一根油條給周澤。


    “吃過了。”周澤擺擺手。


    張燕豐點點頭,一邊開車一邊吃著。


    “這是警車?”


    “怎麽了?”


    “你公車私用。”


    “我今天正好要去監獄交個材料,順路。”張燕豐瞥了一眼周澤,“如果我交完材料你還沒出來,我可不等你,你自己打車回來。”


    車子開到監獄時是上午九點,張燕豐安排好了探監,二人進了監獄後就分開了。


    周澤一個人坐在玻璃板後麵等著,有點無聊,但這裏又不能抽煙。


    等了大概一刻鍾,


    一個麵容清瘦的高個男子在看守的陪同下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外麵的周澤時,他有些意外,回過頭對身邊的看守問著什麽,確認沒弄錯後,他才坐了下來。


    拿起電話,直接問道:


    “你是誰?”


    “我是張警官的朋友,我需要來向你了解一些事情。”


    “你是記者?”


    “我不是。”


    “和你說事情,我有什麽好處麽?”


    “興許可以找到幫你脫罪的辦法。”


    “嗬。”


    對方笑了笑,


    “我已經坐了五年牢了,還差一年就能出去,我折騰這個做什麽?”


    “如果證明你是被冤枉的,你能獲得賠償。”


    “對不起,首先,我堅信自己是無辜的,是清白的,但我妻子和我兩個孩子已經死了,這是事實。


    我得謝謝這五年的牢獄生活,或許如果我在外麵的話,我早就承受不住精神壓力自殺了,在這裏,我重新找回到了安寧。”


    對方這個態度,周澤真的是有些無話可說,他點點頭,站起身,示意可以結束這一次探監了。


    “結束了?”


    對方有些驚訝,但還是放下了電話,站起身,準備跟著看守回去。


    周澤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那扇門後麵,原本帶著微笑的和煦麵容在此時慢慢地變冷。


    對方之前的那種姿態,周澤以前在一些苦行僧上見過,他們將世間給予自己的一切苦難都當作佛祖給予自己的曆練,從而可以做到甘之如飴。


    但這裏是監獄,


    可不是教堂,


    一個死去妻子兒女的中年男人,


    能在監獄裏做到這種大徹大悟放下一切,


    不管別人是否會相信,


    反正周澤是不信的。


    走出了探監室,周澤撥通了張燕豐的電話。


    “這麽快就結束了?”


    “對。”


    “我這裏還要一會兒,你去監獄門口那兒等我。”


    “好。”


    出了監獄,外麵有些荒涼,周澤蹲在馬路邊的石頭旁,默默地點了一根煙。


    如果說之前僅僅是懷疑的話,現在周澤心裏反而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那個女作家的丈夫肯定知道點什麽。


    至於更深入的,


    周澤沒有去想,


    因為想想都覺得有些恐怖。


    不管筆在不在對方手上,無意義的口語直接試探和詢問都顯得毫無意義,反而會打草驚蛇。


    你可以說周老板有點慫,


    但作為一條鹹魚你得把自己擺放在最安全的位置上才能悠哉悠哉地曬一天太陽。


    往後倒退了幾步,看著監獄的鐵門,再看著監獄的高聳建築,


    周澤心裏在盤算著自己是不是得找個機會偷偷潛入進去看看?


    如果筆真的在對方手上的話,


    那麽自己絕對不能給他以反應應對的機會。


    小女生說“我要蹲在旁邊畫圈圈詛咒你”很大概率是在賣萌,


    但如果真的給持筆的人為你量身打造一個故事送你一個龍套角色,那就是真的在賣命了。


    手機在此時響了,周澤接了電話,是老道。


    “喂,老板,咱書店隔壁被人盤下來了,現在裝修團隊已經進去了,我問了,是林院長讓人來的。”


    “哦。”


    周澤記起來林晚秋說要在周澤書店隔壁開一家藥房,因為她總覺得自己記憶裏的這位導師專職跑去賣書有點太不務正業了。


    “人家裝修團隊來問你,你想要哪種風格?”


    老道在電話裏喊道。


    “照著書店格局來吧。”


    “照著書店格局來?”老道愣了一下,有這樣子的藥房麽?


    “就這樣吧。”


    “哦,好嘞。”


    掛斷了電話,周澤想著自己還是得給林晚秋打個電話過去問問,畢竟昨天是自己把傷者送過去的,而傷者哥哥以這種方式詐捐騙錢企圖發一筆橫財的行為對林晚秋醫院的形象造成了很大的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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