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看了看自己麵前的酒杯和酒瓶,胸口位置的絞痛讓他有些難以自拔,刹那間,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心髒疾病。


    媽的,


    自從附身進徐樂的這具身體之後,周澤還沒去醫院做過全身檢查,現在想想忽然有些後怕,萬一徐樂這家夥有什麽遺傳性疾病,自己豈不是虧大發了?


    渠明明離開很久了,還沒回來,周澤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單純地喝酒也覺得有些無聊,況且,他也不是什麽嗜酒的人。


    強忍著胸口位置的絞痛,周澤站起身,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門外,


    是熱鬧的網咖,


    白鶯鶯和渠真真坐在一起,正在很開心地玩著遊戲。


    看到白鶯鶯的背影,周澤下意識地笑了笑,似乎胸口位置的絞痛也沒那麽難受了。


    這種感覺,


    就像是丈夫看見自己的妻子在做家務,父母看著自己的小孩在玩玩具,老農看著自己地裏沉甸甸的莊稼在隨風搖曳一樣。


    是一種發自內心很純粹的喜悅,


    看見她快樂,


    你的心情也不會不自覺地好起來。


    沒有喊白鶯鶯倒茶或者一起走,她既然玩得這麽開心,就讓她多玩一會兒吧。


    周澤一隻手撐著牆壁,走出了網咖,過了街道,在推書屋門的時候,周澤看見在街道的遠處,一個穿著道袍的老家夥正在一邊哼著歌一邊掃著馬路。


    一隻可愛的小猴子還停留在老道的肩膀上,像是在剝著花生之類的東西。


    一人一猴,在這個晚上,倒是其樂融融。


    周澤搖搖頭,既然他喜歡,就由他去吧。


    推開門,走入了書店。


    死侍靜坐在那裏,和往常一模一樣,如果書店裏沒有髒,他能坐在那裏一整天動都不動。


    周澤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氣喝了下去,胸口的絞痛還在繼續,但已然有些麻木了。


    任何的痛楚,任何的不適,當你開始漸漸習慣它之後,它的存在感也會慢慢地降低下去。


    走上樓,推開了二樓臥室的門。


    “解毒成功了麽?”


    周澤對靠在浴桶裏的許清朗問道。


    許清朗背對著他靠在浴桶邊緣,傳來輕微的呼嚕聲,周澤看見在牆壁角落位置,有一隻通體發黑的蟲子。


    那蟲子體內,全都是屍毒,應該是解毒成功了,老許也累了,睡得正香。


    沒過多的打擾,周澤輕輕地關上臥室的門,他又走回了一樓,選了一本雜誌,坐到自己最習慣也是最熟悉的位置,靠在沙發上,橫躺了起來。


    熟悉的姿勢,


    熟悉的氛圍,


    熟悉的書屋輕音樂背景,


    但不知怎麽的,


    周澤心裏總覺得像是缺少了一些什麽,


    往常,


    他能這樣躺一整天,動都不想動。


    他享受這種靜謐,享受這種美好,享受這種懶散,


    但今兒個,似乎有點不對勁。


    鶯鶯在網咖玩遊戲,


    老道跟猴子在壓馬路,


    老許在樓上睡覺,


    沒什麽不對勁啊?


    ………………


    “這具身體被滋養得這麽好,也真是難得,到底是誰花費了這麽多年的功夫去滋養一頭僵屍?


    嗬嗬,所以,將你的皮剝下來的話,應該能非常好用。”


    白鶯鶯被玉簫吊了起來,她的雙臂頹然地垂放在身體兩側,整個人低沉著頭,看起來很是可憐。


    “你們這些邪魔歪道,身上也都還有一點點價值,這也算是你們為這個世界贖罪的方法吧。


    我代表正道,


    從你們身上取走東西,也算是在為你們積德,若是有來生,別投錯胎了。”


    黑影伸出手,依舊是那種很鋒銳很窄的手掌,像是一把鋸子。


    但他很快就遲疑了,


    “在取皮之前,還是先把你的內丹取出來吧,這個,應該更有用。”


    說著,


    他的手放在了白鶯鶯的脖頸位置,


    慢慢地刺了進去,


    白鶯鶯原本堅固強悍的肉身,在此時,顯得是如此的脆弱,就像是用筷子剖開嫩豆腐一樣簡單。


    應該是傷勢太重的原因吧,


    這具體魄,


    本就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


    如同風中殘燭,


    又像是殘破的落葉,隻能被風欺淩。


    黑影的手開始慢慢地往下拉,


    傷口從脖子位置,


    也在慢慢地被繼續切開,


    像是一條魚,


    被剖腹,


    好進行深層次的清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鶯鶯抬起頭,


    發出了淒厲無比的慘叫聲。


    …………


    “啊啊啊啊啊啊啊!!!!!!!”


    書屋裏,


    周澤忽然疼得全身開始瘋狂痙攣起來,


    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去,撞碎了身邊的一個茶幾。


    “疼…………好疼…………心好疼…………”


    周澤終於意識到了什麽,


    不對勁,


    肯定有地方不對勁,


    他看向了死侍,


    在心裏喊死侍過來,


    但死侍卻依舊坐在那裏。


    周澤馬上衝出了書店,喊著在馬路盡頭掃馬路的老道,


    但老道卻繼續唱著自己的歌,繼續掃著馬路,連老板的喊話都能當作耳旁風!


    周澤馬上又衝入對麵網咖,


    他像是瘋了一樣衝上了二樓,衝到了正在玩遊戲的白鶯鶯麵前。


    “鶯鶯!鶯鶯!”


    周澤伸手抓住了白鶯鶯的肩膀。


    “老板……怎麽啦……需要鶯鶯給你倒茶麽?”


    白鶯鶯扭過頭,


    看向周澤,


    周澤的瞳孔猛地一縮,


    在他眼前的白鶯鶯,


    渾身是血,


    身上到處都是血淋淋可怖的傷口,


    而且在她脖頸位置的傷口,


    還在不斷地往下拉,


    不斷地延長著,


    這是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而白鶯鶯似乎渾然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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