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朗看過去,臉皮在此時抽了抽,在鋪子左手邊,有一家“重慶小麵”還有一家“岐山臊子麵臊子麵”,鋪子右手邊則是“蘭州拉麵”和“雲吞麵館”。


    “你之前看鋪子時,沒發現麽?”周澤問道。


    許清朗搖搖頭,一副生無可戀。


    “到時候再看吧,你先把你書店搬過來,實在不行,我就在書店裏做做咖啡賣賣小點心。”許清朗說道。


    “你之前就是這麽打算好的吧?”周澤可沒這麽好糊弄。


    “作為一個有著二十幾套房的男人,


    讓自己的雙手和皮膚繼續受到油煙的摧殘,這是犯罪!”


    “那掛誰的牌子?”周澤問道。


    “掛你的‘深夜書屋’吧。”


    “這個可以。”


    “餓了沒有?”許清朗問周澤,同時從自己口袋裏取出了一個保溫杯,“去吃碗麵吧,我想先去看看這裏的麵好不好吃,如果很難吃的話,我就再考慮考慮要不要打個擂台。”


    保溫杯裏裝的是酸梅汁。


    周澤沒拒絕,他起來後還沒進餐,也就跟著許清朗進了這家雲吞麵館,叫了兩碗麵,兩個人就在一張小桌邊坐著等麵上來。


    “哎呀,一想到要搬到這個鬧市區來做生意,還真有些激動呢。”許清朗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然後他看見周澤似乎沒在專心聽自己說話,而是微微抬頭,向上看。


    頭頂上就有一個吊扇,正在快速地轉著。


    最近氣溫明顯升高,陽光也很大,而且因為這家麵館的後廚其實就在店鋪裏,沒有隔間,炭火和水汽就在店裏徘徊,如果不開電風扇的話,裏麵就有些悶熱難當。


    “這有什麽好看的?”許清朗問周澤。


    “小時候上學時,夏天坐在教室裏經常抬頭看這些吊扇,生怕它什麽掉下來砸到自己。”周澤說道。


    “嘿,還真巧,我小時候也擔心過。”


    “對可,你會看風水麽?”周澤問道。


    “半桶水的水平。”許清朗倒是毫不掩飾,然後繼續道:“其實很簡單,你如果沒覺得在這裏住的特別舒服,就意味著這裏風水還不錯。”


    反正你是鬼。


    周澤深思了一下,發現許清朗說得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二人的麵上來了,


    許清朗挑了一根,慢慢地吃。


    周澤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酸梅汁,然後吃下一大口麵。


    看看自己狼吞虎咽,再看看許清朗一根一根吃的姿態,周澤搖搖頭道:


    “作。”


    “你懂什麽,我這是在細細品味我競爭對手的味道。”


    周澤聽了,推開自己麵前的麵,吃不下了。


    “…………”許清朗。


    就在這時,隔壁桌一個男青年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對電話道:


    “我在雲吞麵館,我早到了,你到了沒有?”


    男青年看起來像是在校大學生的樣子,很青澀。


    這時,店門口跑來一個背著挎包的女生,女生站在店門口手裏拿著好像是通知單一樣的東西,對著男生激動地喊道:


    “我考過啦!考過啦!”


    然後女生直接跑向了男生,


    張開雙臂,


    求抱抱。


    “真羨慕大學生的生活。”許清朗羨慕道。


    女孩跑向了男生,直接跳到了男生懷裏,男生習慣性地接住,然後將女孩抱起來,這應該是這兩個年輕情侶之間習慣性地熱戀方式。


    這是青春的味道,


    是年輕的美好。


    然而,


    吊扇很低,


    在男孩將女孩習慣性抱起來後,


    女孩的頭正好撞到了上麵的吊扇,


    “噗通……”


    一顆頭顱,


    落到了周澤和許清朗麵前的桌上。


    第八十三章 白日追凶


    警方來了,救護車也來了;


    當然,救護車來不來已經意義不大了。


    周澤和許清朗蹲在馬路對麵,四周擠滿了圍觀群眾。


    許清朗還沒從剛剛那一幕中回過神來,現在手還有些抖,他不怕鬼,也經常見鬼,但很多東西不能以單純地怕不怕來衡量,而是當時的畫麵感,到底有沒有真正地刺激到你。


    對於之前還在細細品味競爭對手味道的許清朗來說,那畫風突變得,真刺激。


    “這太嚇人了。”


    少頃,許清朗才算是回過神來,點了一根煙,同時又問道:


    “這吊扇真能把人的頭給割下來?”


    周澤搖搖頭,“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至多割傷。”


    “那這次就是超出理論範疇了?”


    “算是吧,我之前當醫生,倒是處理過被吊扇砸傷的傷者,但沒聽說過誰真的被吊扇割掉了頭。


    事實上就是古代的劊子手,想一刀砍下死囚的頭,也得好好練練功夫,經常有人砍頭刀口嵌進去頭沒落下刀也拔不出來的。”


    “得嘞,這地方風水,看來真的不是很好。”


    “挺好。”周澤說道。


    “嗬嗬。”許清朗翻了翻白眼。


    “其實,生活中到處都有危機,這件事目前來看隻能是他們運氣不好。


    比如拿書頁蹭一蹭自己的嘴唇運氣不好也會割開一個大口子,又就比如番茄中的番茄堿也是一種名叫生物堿的毒素。”


    “那我平時經常吃番茄怎麽沒死啊。”


    “吃四噸的話,毒量就夠致死了。”


    “…………”許清朗。


    “什麽東西吃四噸都要死的吧!”許清朗壓低了聲音嗬斥道。


    “好了,店鋪也看了,我們也該走了,再不走警察叔叔又要叫我們去做筆錄了。


    前陣子跳樓已經去做過一次了,再做一次萬一碰到個熟人真得把我們當柯南看。”


    “今天真倒黴,本來興致衝衝來的,誰知道發生了這種事兒。”許清朗丟下了煙頭,伸腳踩了踩。


    “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減少了一名競爭對手而覺得有些開心。”


    “你說這話過分了啊,人家小女生才剛死沒多久。”


    “哦,那你告訴我,剛死沒多久的人,她的靈魂能飄出來麽?”


    周澤指了指前麵的店鋪門口,在那裏,站著一個身穿著黃色毛衣的女孩。


    和死去的女孩穿著不同,但這位女孩身材婀娜,體格修長,尤其那一雙長腿,簡直銷魂到無以複加。


    當然,如果她能有一個頭,就更好看了。


    “這…………”許清朗愣住了。


    哪怕是再大的冤屈,也得等到頭七的時候才會成型變成厲鬼,不可能一死就變,而且這得靠運氣講概率,一千個人死了可能隻有一個人的靈魂會逗留在陽間。


    “我就說,電風扇怎麽可能直接把頭割下來。”周澤站起身,開始向那個方向走去。


    那個女孩死了,總得給她討回個公道!


    “嘶……”


    周澤一隻手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又開始疼了。


    為了業績,為了業績,我這是為了業績!


    昨天收走陳澤生,業績從百分八上漲到了百分十,收一個鬼才漲一個點或兩個點,這要轉正得等到猴年馬月!


    這個好,還能殺人,能殺人的鬼,


    值錢!


    念頭一轉,換個思路,


    胸口不疼了。


    許清朗也跟著一起過來,隻是才剛剛走進人群,許清朗就覺得自己眼前忽然一花,有點暈頭轉向,整個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艸…………”


    掌心位置因為摔倒時撐著地麵,摩擦出了一條口子,破了皮,還流出了血珠。


    許清朗馬上爬起來,四周到處都是圍觀群眾,還有警察布置下的警戒線,但卻找不到周澤和那位無頭女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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