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輔導機構是程蔓的突發奇想,但細一琢磨,還真有可行性。


    雖然前世她穿越前,因為國家政策原因,這個行業已經是下山的夕陽,某知名輔導機構為了求生存,領導人帶著機構下麵的老師幹起了直播。但現在是一九八零年,這會做家教的人都不多,行業處於萌芽期,未來會是一片藍海。


    但現在入行有點早,高考恢複不到三年,第一批考上大學的人還沒有畢業,讀書的好處很難體現出來。看不到好處,注重孩子學習成績的人自然就沒那麽多。


    不過七七年考上中專和大專的人,今年年底會迎來畢業分配,到那時候情況可能會有好轉。


    這樣一來,眼前這些想請家教的人就很重要。


    如果他們通過程蔓,請到了合適的家教,孩子在未來兩年的高考中也取得了好成績,那他們會成為活廣告,有利於輔導機構的推廣。


    而且這時候計劃生育抓得沒那麽嚴,來找她的這些人,家裏基本都有兩個以上孩子,其中不乏還在讀書的。


    如果大的能在家教輔導下考上大學,畢業後有了好的分配,想必小的上到初高中,他們也會很願意給孩子請家教。而他們的家境都不算富裕,在家教和輔導機構之間門,他們更有可能選擇後者。


    隻是現在別說輔導行業,就連家教行業都沒起來,所以就算程蔓有想法,也隻能暫時按捺住,等明年,或者幾年後再看。


    話說回來,既然她有辦輔導機構的想法,那麽幫登記過的這些人找到合適的家教,對她而言就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事。


    雖然這好處暫時看不到,可人生那麽長,總有兌現的時候。


    因此回到家後,程蔓沒有輕慢地對待這件事,而是認真地將他們各自的需求分了個類,開學前又抽空回到家屬院,找到他們,確認他們是否要請家教,以及之前提出來的要求,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開學後,程蔓帶著新做好的表格,敲開了輔導員辦公室的門。


    輔導員姓陳,單名一個璿字,她是早幾年的工農兵大學生,工作優秀被單位推薦過來的,但畢業後她沒有回原單位,而是留校當了輔導員。


    陳璿做事很認真負責,再加上年紀不大,性格溫和,跟班上同學關係處得不錯。


    這會看到程蔓,陳璿臉上便露出笑容:“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程蔓邊往辦公室裏走邊說:“有點事跟您商量。”


    陳璿麵露驚訝:“什麽事?”


    大學不像初高中,輔導員隻管班務不管教學,而程蔓上大學後一直很低調,沒進過學生會也沒在班裏擔任職務,過去兩年到辦公室找陳璿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程蔓每一次找陳璿,都是因為私事,比如大一時從宿舍搬出來,又比如學期內有事請假。


    找陳璿說這些事時,程蔓都不會用到“商量”兩個字,也難怪她驚訝。


    程蔓沒有賣關子,走到陳璿身邊坐下後就直接說道:“是這樣的,去年春天的時候,我上過班的國營飯店裏的領導,找我給他兒子介紹過一個家教……”


    程蔓沒有省略,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說了出來,然後道:“因為想請家教的人有點多,咱們班成績好的基本都接了家教工作,我就想問問低年級的師弟師妹有沒有願意幹的。”


    成績差的或許也願意當家教,隻是他們想,程蔓卻不敢把他們介紹過去,畢竟她做這些事是想為以後鋪路,而不是斷掉後路。


    這些話程蔓沒有說出口,但陳璿能想到,思索著問:“你來找我,是想讓我聯係其他年級的輔導員幫你問一問?”


    程蔓點頭:“對,這是我做的表格,上麵登記了每位家長對家教的要求,和能開出來的工資,您可以看一下。”


    陳璿嗯了聲,伸手接過名單看了會,說道:“你這表格做得挺詳細。”


    “我主要是怕搞混,大家信任我才找我幫忙,我總不能瞎糊弄過去,其實我還做了個表格。”


    程蔓說著將第二個表格遞給陳璿,繼續道:“這次找家教的家長有點多,有二十來人,想請家教輔導的科目、對家教的要求和能開出來的工資都有不同,比較複雜,直接這麽介紹效果可能不好。”


    陳璿邊看表格邊點頭:“你說得對,這個表格是?”


    “這個是給有意願當家教的學生填的,他們可以填一下擅長的科目,以及該科目高考分數,還有對工資的期許,要是您願意幫忙,把這些給其他專業的輔導員,讓他們給學生填一下,然後再把兩個表格拿出來比對,匹配得上的就安排他們見個麵,詳細地聊一聊,或許能提高成功率,節省工作量。”


    陳璿聽後認真想了想,點頭道:“想法很不錯。”


    “那您這邊?”


    隨著當家教的學生越來越多,學校裏的老師都開始關注起了這件事,陳璿自然也不例外。


    剛才程蔓沒說完,她就知道這是件好事,一來能解決部分家庭困難學生找工作難的問題,二來這些都是程蔓的街坊鄰居,都住在一個大院裏,學生如果去做家教,可以一起往返學校,安全上能得到保證。


    因此,陳璿看過資料後說道:“你把資料留下吧,晚點我會和學院裏其他輔導員聊一聊這件事,後麵人選匹配是找你還是?”


    程蔓表情為難:“我當然願意負責這個事,但我就一個人,單獨做這個事花費的時間門可能比較長。”


    人選匹配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實際上是最複雜的,這可不是拿著資料對一對就能完成的工作,還少不了跟學生和家長溝通。


    因為每個學生的高考成績都不一樣,家長們開出的工資也不同,溝通過程中麻煩事肯定不少。


    程蔓雖然希望這事能成,但並不想沾手這些麻煩事,一來她隻是個普通學生,沒有擔任班幹部,也沒有在學生會任職,跟其他專業的學生溝通時,別人不一定服她;


    二來就算她費心費力辦成事,好處也很有限,最多局麵打開了,以後她想辦輔導機構會容易點。但就目前來說,學校不會因為這件事表揚她,甚至學生會的人知道了,心裏可能還會有想法。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把事情丟給學生會的人負責,學生會在校內很有權威,他們跟學生溝通起來更容易。想必學生會的人也很願意接過這件事,畢竟這事要是成了,對他們來說算功績。


    反正事情要是成了,未來也能像程蔓預料的那樣發展,該有的好處依然不會少,她還能省點事。


    當然,在陳璿麵前程蔓沒有把心裏話全禿嚕出來,隻說由學生會負責這件事的話,溝通起來會更容易,而且有學生會出麵


    ,有意向的學生也會更放心。


    陳璿聞言陷入沉思,良久後說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名單上的家長,學生會的人都不認識,他們那邊……”


    程蔓連忙說道:“老師您放心,學生會和家長溝通時遇到什麽困難,我都會盡量配合解決。”


    “那……行吧,”陳璿思索著說,“我跟其他老師討論一下這件事,看後續工作怎麽做,有問題我再找你?”


    “好。”


    ……


    把給大院裏的街坊鄰居介紹家教這事推出去後,程蔓就清閑了下來。


    這天下午沒課,程蔓在家算起了賬。


    暑假兩個月,程亮和方江共修了三百五十七塊表,營收兩萬六千六。但他們去收了兩次手表,第一次收了三百塊,第二次兩百塊,一共是五百塊手表。


    兩次進貨花了將近八千塊,在扣掉配件費用,還有給方江的修理費,利潤有一萬兩千多。


    六月份期末考試前,他們賬戶裏剩了一千多,加起來賬戶裏的錢差不多有一萬四。七月到八月,兩兄妹陸續分了一萬二。


    程蔓分到了兩千六,再加上截止到六月份分的錢,她今年分到了五千塊。不過年初她往合作賬戶投了兩千一,所以實際掙了是三千九。


    而跟程亮合作後,她總共掙到了將近七千塊。


    雖然她跟陸平洲兩人開銷挺大,尤其是請了王芳後,加上付給她的工資,每個月開銷都要一百出頭。


    但陸平洲工資不低,一年下來有兩千多,而且程蔓還領著婦聯發的工資,一年下來這筆收入有兩千五以上。


    年前程蔓生孩子,陸平洲父親又打了一千過來,還有程程的滿月酒,扣掉酒席費用,禮金還剩了兩百多。


    因此,雖然今年他們添置了冰箱這樣的大件,還買了好幾瓶茅台酒,但七七八八算下來,他們的存款仍突破了一萬六。


    算完賬,程蔓發了半天呆。


    吃飯時陸平洲看到問了一次,但程蔓顧忌著王芳在,搖頭說沒事,然後吃完飯繼續發呆,於是陸平洲洗完澡搓好衣服回到房間門,看到他收拾衣服去洗澡前就坐在梳妝台前梳頭發的程蔓,在他回來後仍在梳頭,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這次程蔓沒有搖頭,而是壓低聲音問道:“你知道咱們家現在有多少存款嗎?”


    “多少?”


    “一萬六千四百多。”


    “這麽多?”陸平洲神色難掩驚訝。


    他知道他們家存款不少,去年就破萬了,也知道程蔓和程亮的生意掙錢,但掙了多少,他其實不太清楚。


    倒不是程蔓故意瞞著他,每一次分紅她都會告訴陸平洲,但是呢,他們家的財政大權不在他手上,他每個月隻有固定三十塊錢的零花,所以在存款這件事上,他很難特別上心。


    畢竟在上心,這筆錢他也見不著。


    程蔓嗯了聲,然後簡單給陸平洲說了下存款構成,他聽後忍不住感慨:“看來做生意確實掙錢。”


    “那是肯定的。”程蔓梳好頭發,坐到床上說,“我是這麽想的,市場放開後有錢人會越來越多,物價肯定會跟著漲,相應的錢會不停貶值,這錢存在手上隻會變得越來越不值錢,咱們要不要把它花出去?”


    雖然陸平洲不是學經濟的,但他腦子靈光,也不是那種目光短淺的人,程蔓說的話他能理解,隻是一萬多……他忍不住問:“你打算怎麽花出去?”


    程蔓說道:“買房吧。”


    過兩年政策會有變化,現在生意不宜做太大,所以拿錢投資擴大規模這事可以不用考慮,於是隻剩下買房這一條路。


    這時候買房是很好的,雖然近兩年會出現倒春寒,但總體來說,改開的政策會越來越寬鬆,國家還是想發展經濟的。


    經濟要發展,就要先開發,修橋鋪路投資建廠都是城市開發的重點。而要修橋鋪路投資建廠,得先拆遷征地。


    在程蔓穿越前,拆遷暴富已經成為過去式,很多人一通操作下來,發現分到的錢連在當地好點的地段買房都不夠。


    但未來三十年拆遷暴富的人不要太多,尤其是四個一線城市,多的是人拆遷後一躍成為億萬富翁。


    說實話,比起在臨江買房,程蔓更願意去首都滬市買,或者深市也行。但這時候出門都要介紹信,外地人去這些地方買不了房,隻好退而求其次在臨江買。


    好在臨江是省會,以後也會迎來開發,現在買房也有的賺。


    就算不考慮幾十年後,近幾年臨江的房價整體也是上升趨勢,就算她現在在臨江買了房,等政策放開後要是有了去一線城市買房的想法,且手裏的錢不趁手,也可以把臨江的房子賣掉再買。


    不耽誤。


    陸平洲聽後並不意外,他早發現了,她媳婦、嶽父嶽母還有二舅子,都對買房這事情有獨鍾。


    他問道:“你想買什麽樣的房子?”


    程蔓靠在陸平洲懷裏,仰頭看著天花板道:“二哥那樣的吧,買回來能直接租出去,大小無所謂,小了咱們就多買幾套。”


    “行。”


    提起程亮,陸平洲想起來:“二哥年底是不是要畢業了?”


    “嗯。”


    陸平洲問:“他畢業後是分配進單位,還是繼續跟你合夥做生意?”


    “不知道,我們還沒聊過這件事,等周日他過來再問吧。”程蔓說著忍不住生出感慨,“時間門過得真快,我有時候覺得高考像是前陣子才發生的事,可一轉眼,二哥都快畢業了。”


    陸平洲深以為然:“咱閨女也快一歲了,不知道她到時候會先叫爸爸還是媽媽。”


    程蔓理所當然道:“肯定是先叫媽媽啊,媽媽多順口。”


    陸平洲不服:“不一定吧,爸爸不也很順口?”


    “爸爸沒有媽媽順口,很多小孩都是先喊媽媽的。”


    “我可以多教她。”


    “我在家的時間門更多,教的次數也更多。”


    “但我覺得她更喜歡我。”


    聽到這程蔓再也忍不住了,一拍床坐起來,怒視陸平洲道:“我看你今晚是想睡書房!”


    陸平洲:“……”:,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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