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鑽入地下,與‘天使之羽’破碎的光耀融合,化作一道金與黑色交錯的陰影破開光明,在時與空雙重魔法的輔助下,巴洛克直接出現在聖光之化身的背後。


    巴洛克揚起惡魔之爪,因伊西多爾的光明更容易貫穿聖光之化身後心、後腰,趁教皇意識混亂之時,強行撕裂化身的身體,斬斷教皇與化身的意識。隨後一道黑色的陰影從地下鑽出,張開如深淵一般的口將破碎的化身吞噬,之後再將巴洛克爪中的兩顆‘心髒’咬住。


    在時間、空間魔法的加持之下,一切的發生時間還不到一秒。在周圍‘天使’憤怒和悲傷的哀歌之中,巴洛克已經踏光回到‘萊恩’的身邊,麵朝那些怒視自己的‘天使’上揚唇角,微露獠牙回以邪惡的微笑。


    艾朵勒爾緊隨其後,引導惡魔士兵發起衝鋒,以利爪或武器將空中的‘天使’撕碎。


    歐恩、穆塞爾……帕德裏克同時給予指引,所有種族一起發起進攻。


    趁巴洛克及眾人吸引所有目光時,邁阿斯藏進狼龍最厚實的毛發中,用雙翼將微鼓的腹部遮擋,低頭無聲打了一個飽嗝。


    隱身的萊恩遞給邁阿斯一枚特製消食丸,聲音溫柔的在他腦中詢問,“一次性吃這樣多的食物會難受嗎?”


    “還行,不難受。”


    邁阿斯隱秘的張嘴將消食丸吞下,同樣通過道具在萊恩腦中回道:“隻是將這些吃下之後,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消化。化身內部的力量太複雜,好在已經斬斷化身與本體之間的聯係,待會我會吐出一些無用的雜質,再盡快將教皇隱藏的靈魂、以及原本該由我保管之物分割。”


    邁阿斯:“等我將外層的黑暗吞噬,我就知道要保護的東西是什麽了。”


    “辛苦你了,但我已經知道那是什麽。”萊恩停在邁阿斯的身前,“能將東西還給我嗎?我有辦法剝離黑暗。”


    時針與鍾表本為一體,此外還有空間。


    邁阿斯被教皇抹去記憶,萊恩和係統是因為規則的限製。當萊恩自身察覺,他才能知道邁阿斯保管的其實並不止一物,且在此刻才清楚以前的自己,為今日的戰爭還做了哪些準備。


    邁阿斯立即明白萊恩的意思,猜到萊恩可能就是自己保管之物的主人,麵朝他低頭,吐出一團被魔力保護的光球。


    萊恩保持隱身的狀態將光球收進袖中,‘萊恩’與‘安德魯’回到狼龍後背,與擊潰‘天使’的同伴一起朝花苞包圍。


    教皇失去最後且最重要的一具化身,‘聖光之地’中的光明已瀕臨崩潰。


    在多重衝擊的情況之下,教皇本體的意識還沒有清晰恢複,‘天使’並非惡魔與天使的對手。隨‘天使’死亡,炙熱的火焰再次燃燒‘聖光之地’。


    艾朵勒爾引導惡魔士兵們發起衝鋒,‘天使’們的防守接連潰敗,當戰爭之火將枯萎的荊棘和野草灼燒成灰燼,惡魔士兵已將花苞包圍。所有人皆跟隨‘萊恩’一起,在天使吟唱的神聖讚歌之中,停在綻放一半的花苞前最合適之處。


    艾朵勒爾揮動手中長鞭,當鞭尖將要擊中花苞之時,長鞭上浮現多枚利刃般的透明短刀,然而他的惡魔之力卻被一層透明光壁阻擋,與火焰及各種屬性的魔法皆不能傷害到花苞。


    獸首的牙齒一直未離開教皇的腹部,那些毒素持續影響他的心靈。


    ‘再不做出決定便會迎來毀滅,我們沒有能浪費的時間。’


    ‘完成融合後便能有壓製一切的力量,我們可是會成為神明的存在,不能任由他們無禮的指責,這是對真神的不敬。’


    ‘已經到了這個時刻,光明將至……所做一切皆是為了成為神明,決不能在此刻失敗。’


    食人花苞裂開縫隙,伸出一雙無形的手掌將教皇本體懷抱,輕撫他腹部的傷口,像是在無聲的給予他安撫,雙重引導教皇現在極其混亂的靈魂和思想。


    教皇的本體睜開雙眼,眼眸空洞無神,在花苞內部的空間中低聲自語,“我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成神,為成為世界的主宰,既然已經到了這一刻,我們絕對不能失敗……”


    ‘加速完成融合。’


    “加速完成融合。”


    隨教皇低聲重複的輕語,在火焰之中綻放一半的花苞,花瓣閉合回最初的階段。


    戰爭的火焰衝向天空,‘太陽’因聖光之化身和‘天使’死亡而衰敗,此刻‘聖光之地’中已沒有絲毫先前的光明感。


    多重火焰吞噬空間中虛偽的光明,純淨天空與金色大地即將被黑暗占領。


    被焚灼的荊棘與‘天使’死亡後的餘燼裏,唯有那顆閉合的花苞還殘留最後的金色輝耀。即使火焰灼燒,依舊有一層難以破壞的光之屏障。


    帕德裏克停在‘萊恩’身旁,收回光耀暗淡的法杖,注視在多重攻擊下依舊完整無缺的屏障,通過道具放輕聲音說出自己的感覺:“尊敬的萊恩領主,這層光之屏障似乎有源源不斷的光明正在維持。”


    和教皇之前的言語一樣,知道萊恩繼任奧蘭時情況的也有幾位,隻是因米歇爾的原因,他們都以為是神秘商人給予了萊恩幫助。當萊恩剛才提起無人所知的諸神曆史,且他自身還認識那位神明後裔,眾人對他本就尊敬的態度越發恭敬,且愈發堅定他說的一切。


    至於他所說的曆史是不是從諸神戰場中知曉,這並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萊恩這樣說了他們就相信。


    千年之前的秘密……有關於神明的信息大陸沒有任何記載。關於神明的記憶一切都被封鎖,唯有諸神戰場是最合適的說辭。


    他們都曾感受過奧蘭的氛圍,能讓那樣多異族都信任的領主一定不是壞人,尤其萊恩還是一位人類。


    至於正在通過時間之花注視的眾人、異族,他們同樣選擇相信萊恩。


    雖然很多人對萊恩並不了解,但教皇已對他表現出忌憚的態度,且還有帕德裏克、歐恩他們這些主城未來的繼承者在場。


    教皇的邪惡讓所有人已經看見,謊言之神挑起千年前的神戰,今夜不能再讓謊言之神如願。


    卡摩斯手握勇者之劍在光耀屏障上劈斬,無論他意誌多堅定也隻能斬碎少許裂痕。光耀至花苞中持續釋放,下一秒又恢複如新,沒有遭受任何攻擊的狀態。


    “這一次的屏障也太堅固了,遠遠超過之前的厚度。”


    卡摩斯因連續的斬擊導致雙手震痛,見無法尋找到屏障最薄弱之處,於是先收回勇者之劍不再繼續消耗體力。


    眾人在腦中快速交流,最後隻留下惡魔引導地獄火,與蕾西的複仇之火一起消融光之屏障。


    雖然光耀屏障在火中依舊堅固,但隻有他們的能力最有效。


    即使是伊西多爾,在此刻他也不能輕鬆將花苞外的屏障擊碎。


    “這裏的地下埋藏有大量教皇的祭品,不將這片空間中的祭品全部淨化或摧毀,保護花苞的屏障難以破壞,隱藏的生命會源源不斷成為他的力量。”


    萊恩本體保持隱身,通過道具在眾人腦中說:“隻有純粹的光明與地獄火,才能快速消融被教皇提前埋藏地底的祭品。但隻有他們還不夠,我們的時間也不多。”


    即使是把奧蘭的所有惡魔召集此地都不夠,除非能召喚所有聖光之地中的天使降臨。


    “黎明即將到來。”穆塞爾手指用力握緊法杖,“我們必須加快淨化教皇的速度。”


    “我想不到什麽比較好的方法。”


    查理斯掌心握緊風暴之槍,目光注視被金色光耀屏障保護中尖端飄搖,仿佛是在嘲諷他們一樣的花苞,“如若能像先前一樣打穿一個缺口,再集合魔法和攻擊將缺口撕裂擴大,或許我們就能觸碰到教皇的本體,可惜我從風中聽不見縫隙。”


    愛莉婭斯手指輕揉發紅的耳尖,“我也不能……這次的光明連聲音都已封鎖。”


    伊西多爾將雙手伸進衣袖,兜帽下的目光朝‘萊恩’看去,通過道具單獨在他腦中說:“尊敬的萊恩領主,如果是我全力爆發的一擊或許能撕裂屏障,對藏在其中的教皇本體造成少許傷害。”


    “先不著急,這樣對你自身的傷害太大。”


    萊恩,“若是在屏障破碎時被他察覺你是伊西多,釋放全力之後的你會很危險。以教皇的性格,即使是現在的他內心也對你充滿怨恨,教皇可能會抓住你破開屏障的那一刹將你吞噬。”


    “但這是我應該完成的使命。”伊西多爾閉合雙手,聲音堅定,“千年之前因我的軟弱而放縱黑暗,導致他取締我成為教皇壓迫光明,幫助謊言之神引導諸神之戰。”


    “光明將我創造、賜予我生命還賦予我智慧。受光明庇佑的我應堅守和平,而我卻辜負期待,這是我應該永記和懺悔的罪惡。”


    伊西多爾,“現在隻有我全力爆發的光明才能壓製邪惡,我不能再一次怯弱。我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榮耀與神恩,將和平歸還於這片我們珍愛、所有種族都希望守護的大陸。”


    “哪怕我會為此付出生命。”伊西多爾分開手掌,將浮空的光明法杖握住,“即便要用我的死亡才能換取勝利的希望,這是我的祈願。無論今日靈魂消融,我也心甘情願迎接光明。”


    從他靈魂中分裂的邪惡,理應由他來完成淨化。


    受萊恩控製的魔偶輕輕吐出一口氣,麵朝伊西多爾微低頭示意,收起心中的擔憂,“注意安全,不要勉強,還有我們都在。”


    身為領主,他一定會保護自己的子民。


    “感恩您的理解。”


    伊西多爾握住法杖的手掌爆發光明,風吹揚他的兜帽。


    伊西多爾將杖尖直指邪惡,“以我的信仰為誓,我一定會戰勝自身的罪惡。”


    第630章


    穿梭於戰爭之火中的風暴迅捷,輕盈掀開伊西多爾頭頂的兜帽,先露出璀璨的金色長發,隨後是令不少正在通過時間之花注視的人類、異族都驚覺詫異且不可思議的麵容。


    除了名字,伊西多爾並未改變以前的一切。在他還是光明聖子伊西多時,與伊西多爾有過接觸者數量並不少。


    伊西多近乎失去了神恩庇佑的一切。今夜,伊西多爾想以他原本的身份奪回一切。


    塞奇拉撥動光耀琴弦,與聖光天使們一起哼唱勝利者之樂章。黑暗占領邪惡的天空中因歌聲飄落飛羽,戰爭天使舉起聖劍與金盾,與勝利之火焰一樣灼熱的雙翼燃燒,環繞真正純淨無暇的聖光停在伊西多爾身旁。


    烈火焚灼的大地因伊西多爾此刻舉動顫抖,藏匿在灰燼與光明之中的眼睛、和原本被用於祭品守護花苞的光明奴仆,此刻也因不可思議而略微顯露出形狀。


    花苞像急促的野獸呼吸一般噴湧膨脹,吐出似血液被蒸發後的濁霧。


    教皇因伊西多爾的出現導致情緒失控,這一次換謊言爆發憤怒。


    明明融合即將完成——


    至血肉中長出的獸首撕咬教皇身體的腹部,可即使它至心靈中噴湧更多的劇毒,教皇本體的思想也不再受它引導,思想全在伊西多爾的身上。


    艾朵勒爾引導惡魔抓住機會,將因教皇思緒而大量出現的‘天使’、光明的奴仆撕裂。


    伊西多爾左手捧起聖光天使之羽,右手握住光耀法杖,他沐浴於神聖天光之中,任由火焰與氣流糾纏長發,將杖尖直指光明屏障後劇烈鼓動的花苞,大步平穩靠近的同時堅定信念,“以我的信仰為誓言,我一定會淨化因自己而造成的罪惡。”


    天墜的光之羽破裂,有神聖光明匯聚於伊西多爾手中杖尖之上。不隻是天使的光明,連他自身都在發光,像是即將與光明融合,用生命力來釋放最終的淨化。


    洛莉絲手指握緊法杖,但她的魔法在此刻不能對伊西多爾共享,帕德裏克他們的祝福魔法同樣沒有作用。歐恩屏住呼吸,穆塞爾情緒繃緊……所有人皆緊張注視,在內心祈禱伊西多爾能成功,也擔憂他會因此而受傷。


    連萊恩都手指將法杖緊握,目光冷靜注視被光明環繞的伊西多爾。即使他的時空魔法可能要提前暴露,不能對教皇本體和邪惡一擊必殺,他和安德魯也要保護伊西多爾。


    穆塞爾肩頭的‘水元素精靈’微張嘴,似隨意的吐出一串彩色泡沫。


    發光的泡沫印照上幻影,在真實與虛幻之間記錄,隨風輕悠悠無聲飛向伊西多爾。


    惡魔士兵因艾朵勒爾集中匯聚,巴洛克揮爪放出魔蟲,黑色的地獄火在暗淡大地上蔓延的速度更快,燒灼並吞噬一切將要靠近的‘天使’。


    隨灰燼堆積,被戰爭之火焚灼的大地輕微震蕩,裂開的縫隙中爬出許多相似人類與蛛母結合、手臂長滿利刺的脊骨,背後有一對巨大骨翼的‘獸天使’。


    “願光明永佑——”


    帕德裏克與光明法師們同時施法,引導聖潔之光庇護自身、令周圍同伴所在之處的大地平穩,不讓他們因隱匿的邪惡墜落地下。


    所有人能清楚看見裂縫深處,全是先前教皇化身中那些古怪的眼球,被黑暗遮擋之處密密麻麻難以數清,被無數不規則朝四周延伸、貫穿的血絲肆意糾纏,像是墳堆爬出一隻又一隻猙獰的醜陋魔物。


    忽然爆發的邪惡遏製光明不被伊西多爾匯聚,教皇清楚千年前伊西多的力量……雖然他不能確定伊西多爾,此刻是不是正在吟唱自己記憶中的神賜魔法,但因伊西多爾此時引導的光明太潔淨,教皇不想讓他在這裏成功呼喚光明。


    隨天光在純白與黑暗之間交替,被地獄火焚灼、已不再純淨的河流劇烈翻湧,隨後齊中間開裂。


    爆破的河麵中湧出大量光明,隨後是水流凝聚的虛幻身影。


    被屏障保護的花苞,最外層的第一片花瓣完全綻放,露出一截遮不住、相似稚嫩翅膀形狀的灰色手臂。


    金色的河水與邪惡的光明之力相融,虛幻的身影逐漸清晰。


    水流的身影凝聚成教皇原本的外形,他從水中無聲上落在大地。


    當花苞的第二片花瓣垂落在地,那些從地底爬出的‘獸天使’停止動作,融合光明的水流一瞬跳躍空間,停在伊西多爾身前並用雙手將他杖尖緊握,以自身的力量去消融伊西多爾純淨的光明。


    伊西多爾並未停止施法,神情冷漠注視教皇控製的新化身,當他杖尖處光耀順著水流貫穿蔓延,水流之化身的麵容也逐漸清晰。


    重逢的光明在此刻相融又相互抗拒,因伊西多爾的光明,眾人才發現逐漸相似真人的水流化身,竟然有著與聖子伊西多極為相似的容貌。


    隻是水流中有太多雜質,即使同樣釋放光明魔法,令他遠遠不如伊西多爾神聖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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