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隻覺要被那群老雜毛逮住生吞活剝,連忙求救:“山鬼姐姐救我!!”


    苦海當中傳出一聲輕笑,隨後一道聲音在魂海響起:“且出劍。”


    “好嘞!”白澤大喜過望,當即停住亡命逃竄的身形,踏天無痕,轉身看向那五位大妖扇動颶風而來,祭出白鯨,仗劍而立,神色傲然。


    那五位大妖轉瞬即至,扇動颶風將白澤一身道袍吹得獵獵作響。


    眼見那腹黑少年不再逃命,反而仗劍淩空,麵帶微笑地等著他們過來,不由得心裏懷疑,這小子又想搞什麽花樣。


    一眾大妖紛紛化作人形,那老嫗環顧四周,不見風凰身形,喝道:“你把少主怎麽了?”


    “眼下風凰自然無事。”白澤笑道,“可你們要是再這麽窮追不舍,本尊可就不能保證她沒事了。”


    “裝神弄鬼!”一位大妖說道,“速速放我們少主回來,老夫還能饒你一命。”


    “你在跟我開玩笑?”白澤說道,“我放你們少主回去,我還能活命?你們聽好了,隻要讓我平安離開孤山,我自然會放你們少主回去。”


    “好小子,你是不清楚眼下是什麽局麵是吧?”另一位大妖冷笑道,“如今可輪不到你來開條件!擒拿了你,搜魂之下,焉能不知少主身在何處?隻是搜魂之法凶險異常,到時候你們神魂本源出了岔子,我們可不會在乎。”


    “你在威脅本尊?”白澤冷聲道,看向那兩個風族族老,認出了他們就是加帕和雷頓的血親長輩。


    “威脅你又如何!”那大妖暴喝一聲,聲浪有如實質,朝著白澤轟來。


    道袍少年冷哼一聲,體內皓月天象光華流轉,將那一記暴喝暗藏的殺機消弭,冷笑道:“本尊原本隻想和你們心平氣和地交流一番,如今看來,你們是擺明了不想好好說話。如此,也罷。本尊攤牌了,實話告訴你們,本尊的實力,乃是大劍修!殺你們,如同殺雞。”


    老鬼聞言,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怪笑起來,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指著白澤說道:“就你?大劍修?嘎嘎嘎,你若是大劍修,老夫豈不是劍仙!”


    “看來不露一手,你們是不會相信了。”白澤微微一笑,橫劍且橫臂,“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這一劍!”


    那五位大妖沒有一個把白澤當成一回事的,聞言盡皆嘲笑地看著白澤,想要看看他到底能翻出什麽花來。


    “因為這一劍,很快。”


    道袍少年語音剛落,已經動手。


    隻見那把飛劍一劍遞出,天地間寒芒一閃,殺機衝天而起,碧色劍氣橫貫八方,方才那嘲笑白澤的五境大妖突然收斂怪笑,愣愣地低頭一看。


    “噗嗤!”


    血光一閃,那大妖胸前猛然爆出駭人劍氣,發出一聲慘叫,直接被斬落中天!


    “什麽!?”


    四位大妖盡皆震悚,隻覺渾身汗毛倒立,見鬼了似的瞪著白澤,周身妖元迸發,各種法器登時被一一寄出,如臨大敵。


    “我已經提醒過他了。”白澤漆黑的瞳孔中染上翡翠冷色,譏諷道:“我說了,這一劍很快,不仔細去看,是看不清的。”


    “這小子,莫非真的是大劍修?!”老鬼此刻已經祭出青鍾,內心驚疑不定。


    方才那一劍,的確快得他難以看清!


    若非大劍修,絕無可能做到這一點!


    甚至,那一劍的水平,已經到了劍道宗師的水準!


    “各位,一起動手鎮壓此子!”那老嫗沉聲說道,“注意不要傷及性命。”


    “聽你的。”老鬼應道,乜了不遠處的另一位大妖一眼,說道:“陶崗,你來攻,我來防!”


    那名為陶崗大妖說道:“好!”


    說罷,陶崗率先發難,祭出法器寂滅殺輪,隻見那兩個彎刃輪盤呼嘯而出,輪盤


    寒芒鋒銳,似要一記將白澤的身體劈成兩半!


    那老嫗打出一道法力,化作神鎖朝著白澤鎮壓而來。


    另外一個大妖祭出一口血色戒刀,拖刀破空而來,斬出無匹鋒芒,直取白澤胸膛而來!


    這方天地,那四尊大妖甫一出手,威勢浩蕩,大地翻騰,如同地牛翻身,轟隆一震。


    “白澤,你不是要學劍九嗎?這一劍,你看好了。”


    劍靈山鬼冷冽的聲音在魂海響起,白澤眼神一亮,隻覺滔天劍氣憑空而來,他本能地橫劍斬出那無雙一劍。


    “轟隆隆!!——”


    天光失色,雲層盡裂。


    那一劍宛如碧海狂瀾,發出通天劍鳴,劍氣狂卷萬重浪,有如怒龍擺尾,朝霞萬丈,橫推諸天!


    劍九,滄海一笑!


    碧海狂瀾震懾這方天地,仿佛空間都要被那洶湧劍氣撕得粉碎,迎麵轟向四位五境大妖的霸道一擊,竟在刹那之間,將那四頭大妖的攻擊衝得粉碎!


    血色戒刀衝天而起,那持刀大妖被劍氣轟飛數十裏,直接出局。


    “當心!!”


    老鬼目眥欲裂,祭出青鍾猛然放大,有如山嶽一般,擋在他和陶崗身前。


    “鐺!!!”


    一聲巨響,那青銅巨鍾被碧海狂瀾轟得滿是裂紋,頃刻之間橫推兩頭大妖,倒退十裏地,將一方山嶺直接夷為平地。


    那老嫗祭出的神鎖刹那間被劍氣絞得粉碎,生死刹那,極力祭出手中木杖,想要抵擋山鬼那一劍的威勢,可也隻是徒然!


    木杖被劍九斬得四分五裂,那老嫗衣衫盡裂,被一劍轟入山林深處,不知死活。


    死寂。


    白澤深吸一口氣,隻覺神魂顛倒。


    他有想過山鬼很猛,可沒想到山鬼這麽猛!


    這一刻,那天地間仗劍傲然而立的道袍少年,仿佛就是一位氣吞山河的絕世劍仙,隻是站在那裏,便已經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老鬼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悶哼一聲,劍氣過境,大地千瘡百孔,滾滾煙塵衝天而起。


    眼前那恐怖的景象,讓這位沉睡千年蘇醒的大妖難以置信,隻覺一顆道心被徹底擊碎,一瞬間仿佛兩隻腳同時邁入遲暮,怔怔地看著那衣袂翻飛的持劍少年,滿心苦澀。


    “陶崗,我們竟然輸得如此徹底……”


    老鬼聲音嘶啞。


    “真讓人難以相信。”陶崗臉色蒼白,看向那滾滾煙塵當中,那道模糊的身影,說道:“這小子……委實謙虛了些。這哪裏是大劍修,這分明是劍道宗師才能斬出的一劍……”


    “媽的巴子,夜梟那孫子究竟往族裏帶回了什麽怪物!我等竟然還妄想留他在我風族誕下子嗣……”


    “可如此看來,少主被他擄去,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不是嗎?”陶崗說道,“至少這小子沒有趕盡殺絕,否則剛才那一劍,我們都得死。”


    老鬼沉默不語。


    “或許,應該想辦法把黃纓送到他身邊……就說她要貼身照顧少主。”


    老鬼看瘋子一樣瞪著陶崗,擦掉嘴角的血跡,低聲道:“你是認真的?”


    “相信我,沒有人能過美人關。”陶崗自信道,“尤其是少年英雄。”


    白澤連續兩口鯨吞,運轉《純陽真經》,煉化天地靈氣,補充體內幾乎虧空的真氣,隔空喊話;“各位前輩,晚輩可以走了嗎?”


    聽到這話,老鬼的鼻子幾乎氣歪了,說道:“道長折煞老朽了,這天大地大,何處道長去不得?哪裏輪得到我們幾個老骨頭點頭同意。”


    白澤正要說話,隻見那老嫗破空而來,渾身是血,聲音嘶啞道:“還請這位……道長信守承諾,離開孤山後,放我們少主自由。”


    “這是自然。”白澤笑道,“我一早就說過,離開孤山,便會


    放你們少主回去。我也無意與你們風族為敵,可無奈,不打一架,你們好像不願意聽我多說。得罪了。”


    說罷就要離開此處。


    “道友且慢!”陶崗突然開口。


    “還有何事?”白澤問道。


    “道友,我家少主嬌貴慣了,怕惹怒道友。”陶崗說道,“能否請道友稍等片刻,我族願意派一位小輩隨行,照顧道友和我家少主的起居。”


    老鬼聞言,瞪了陶崗一眼。


    “大可不必。”白澤說道,“離開孤山,不過三五日而已,不必麻煩。”


    陶崗還要再說什麽,老鬼按住他的胳膊,搖了搖頭,示意他適可而止。


    三人就那麽眼睜睜看著白澤破空而去。


    “老鬼,你攔著我做什麽?”白澤走後,陶崗不滿地瞪了老鬼一眼。


    “糊塗。”老鬼說道,“那小子儼然是不近女色,恐怕修的是道門極為高深的太上忘情之法。”


    “這你也能看出來?”陶崗嗤之以鼻,“若是黃纓那孩子出手,必然能夠拿下。”


    “你老了,莫非也瞎了?”老鬼說道,“洞天當中,要送那小子出去的,不就是黃纓?”


    陶崗愣了一下,隨後還是不服,說道:“一次失手很正常,若是能夠朝夕相處,我就不信那小子能把持得住!”


    “別說了。”那老嫗狠狠地咳嗽兩聲,幹枯的右手握成拳頭,抵在嘴上,待拿來時,拳上滿是血跡,“為今之計,我等要好好恢複修為了……這次讓那先天道胎的小子跑掉,的確可惜。可陶崗說的對,此事未必就沒有轉機。”


    “眼下最要緊的,是抓緊時間磨礪那些小輩。聖路重啟在即,如今一個白澤,已經能蓋壓我風族已經出世的年輕一輩,如此下去,我風族如何能在成聖路上殺出一席之地?”


    此話一出,兩人盡皆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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