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喈喈,你逃不掉的!”遠遊陽神瞬息出現在白澤身前,擋住去路,陰森地盯著白澤,“小兒,你詭計多端,可騙不了本座……你的魂海裏有至寶,你麵露恐懼,想要引本座大意,直接破開你的魂海奪舍。”


    白澤眼神一沉。


    “可本座已經吃夠虧了,如今連肉體都被轟得破損,又身中奇毒,深入骨髓,即便是有解藥,也難以根除毒素。”灰衣老者的陽神說道,“你覺得,本座還會冒險進入你的魂海嗎?”


    “前輩,你我之間,本不必如此。”白澤沉聲道,“可無奈造化弄人,既然你我隻能活下一個,那麽無需多言,來吧!”


    白澤暗結外縛印,漆黑的瞳孔逐漸點燃,仿佛兩團熔化的黃金,獰亮的美感驚心動魄。


    早在白澤覺察到灰衣老者仍未徹底身死時,就已經意識到對方很有可能會孤注一擲,再度遠遊陽神。


    如今他猜的果然沒錯。


    可如今他身負重傷,施展六甲秘祝“皆”字秘法已經很勉強了。但這,很可能也是他的最後一張底牌了。


    灰衣老者察覺到白澤已經施展秘法,那雙獰亮的黃金瞳背後,是一股極其詭異的魂力,仿佛能吞噬人心。


    灰衣老者直接拍出一掌,想要轟出白澤的神魂。


    以免夜長夢多,那一掌魂力浩蕩,直接將白澤轟得倒飛百丈,壓斷十幾棵參天大樹,魂海震蕩難以平複,簡直有如一把無形大刀直接將魂海劈成兩半,連帶魂海深處的龍魂都被驚動,發出一聲怒吼。


    龍吟響徹魂海,讓白澤本就撕裂的黃金魂泉更是波濤萬丈,菩提子奮力鎮壓,神光粲然,一時間也難以平複波瀾。


    “小子,竟敢打擾本王沉眠!!”


    白澤神色猙獰,內外衝擊,讓他痛不欲生,仿佛頭顱當中萬劍齊鳴,要將他的神魂震得灰飛煙滅!


    灰衣老者的遠遊陽神欺身而至,驚異那一掌竟然沒把白澤的神魂覆滅,一聲不吭,又是一掌拍了過去。


    “閉嘴!!”


    白澤放聲嘶吼,一頁書轟然一震,禁錮龍魂。


    白澤趁機施展秘法,兩道神光從雙眼當中迸發,化作兩把黃金魂劍,狠狠地斬向灰衣老者的陽神!


    “喈!!——”


    劍嘯衝天而起,灰衣老者的陽神猝不及防,竟被雙劍斬斷一截手臂。


    “該死!!”灰衣老者的陽神再也按捺不住,覺察到本體命源即將枯竭,反手打碎另一把魂劍,就要滅絕白澤的神魂。


    浩然威壓將白澤定身,不得動彈。


    那陽神已經貼身,生死關頭,白澤直覺一股莫名清暉從元庭而起,上衝玄庭,瞬間蕩平魂海波濤!


    “嗡——”


    白澤直覺周身禁錮突然消散,那灰衣老者的陽神見鬼了一般,神色驚恐地盯著白澤背後的景象,目眥欲裂:“不!不可能!!……天象,這是天象?!區區至尊,何來天象?!……去死!!”


    白澤沒有回頭。


    可他清晰地感知到,元庭丹田裏的苦海天象,已經缺失了一幅畫麵。


    缺失的那副畫麵,正是金色苦海上方的那一輪明月。


    此刻,那播灑清暉的明月,就在那少年身後緩緩升起,光照這方森林,將黑暗盡數吞滅。


    皓月神輝流轉,襯托那月下少年,宛如謫仙。


    生死關頭,白澤終於再度激發苦海天象,將那一輪明月從金色海洋當中生出體外!


    灰衣老者嘶吼著拍出山嶽一般的巨掌,神色驚恐。


    白澤露出陰沉的微笑,獰亮的黃金瞳攝人心魄,將陽神心中的恐懼放大千百倍,讓灰衣老者眼中的白澤,宛如上古神明一般,比山嶽還要高大,難以逾越。


    “老雜毛,你能將本尊逼到如此地步,也算死而無憾了。”白澤說道,催動身後明月迸發


    成百上千道清暉劍氣,直斬神魂!


    “嗤!!——”


    劍光傾瀉而出,與那山嶽巨掌轟然對撞。


    遠遊陽神神色猙獰,眼睜睜看著那一輪明月釋放出來的劍氣轟碎巨掌,撲麵而來!


    “不!!本座乃是五境,誰能殺我?!”


    遠遊陽神想要瞬息遠遁,可身形卻被那一輪明月定住,難以動彈。


    劍光呼嘯而至!


    “白澤,你不能殺我!!老夫錯了,老夫錯了……”


    可那渾身浴血的少年置若罔聞,百千劍氣遊龍而出,轟向灰衣老者的陽神,道韻流轉,強勢鎮壓,一時間竟把那老者的陽神殺得幾乎直接湮滅。


    劍氣歸攏,白澤一步登天,來到那遠遊陽神麵前,身後皓月朗朗,神輝粲然。


    那老者的陽神四分五裂,分崩離析就在片刻之間。


    “老家夥,都說子不教,父之過。你身為李奕的爺爺,不教他溫良恭儉,反而縱容他跋扈妄為。”白澤說道,“便是我白澤沒有收拾他,他也必然會為他的跋扈付出代價。希望你的命,能讓他幡然醒悟,知曉怙惡不悛,便隻能自取滅亡!”


    “多說無益。”灰衣老者的陽神冷笑道,“道理自在強者手中!既然我輸得徹底,我所留下的東西,都歸你。隻求你放過奕兒……”


    白澤看了遠遊陽神一眼,皓月鎮壓之下,那陽神頃刻間灰飛煙滅。


    九天之上,傳出隱隱雷聲。


    “李奕……嗬,我還不放在眼裏。”白澤下意識往天上看了一眼,收回苦海天象,九天之上,那隆隆之聲頓時消弭。


    白澤心裏奇怪,可並未多想,神識一探,回收散落各處的法寶。


    青元鼎毫發無傷,倒是那木劍已然損壞,不堪大用。


    反而是那方石印,雖然一番大戰下來,被轟碎了幾處邊角,可大體無礙,倒是個寶貝。


    白澤隨手將之煉化。


    左右灰衣老者已死,他所留下來的法寶已然處於無主狀態,煉化起來十分輕鬆。


    至於那灰衣老者的屍身,白澤沒有打算過去探查。


    一來他身上毒素恐怖,白澤怕稍有不慎會被感染。畢竟小蠻重傷昏迷,萬一中招,那可是五境賢者都難以拔除的奇毒,白澤自問沒有那個信心能對付。


    二來夜幕降臨,百獸出沒。


    先前那些圍攻灰衣老者的妖獸,放眼望去盡是四階,甚至還有血脈菁純者,已經能化身人形,不可小覷。


    那些已經開智的異族,分明是起了殺人奪寶之心。


    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被那些妖獸暗中包圍,不如當機立斷,在它們剛被灰衣老者殺破膽的時候衝出莽莽大山!


    白澤氣運山河,腳踩大道,迅速來到山嶺深處的靈舟旁,眼見小蠻模樣淒慘,還在昏迷,長歎一聲,駕馭靈舟,風馳電掣,想要一口氣衝出莽莽大山。


    鹿昊在靈舟現身,翡翠神光將那女子籠罩。


    冥冥之中,白澤隻覺有一道氣息回歸元庭苦海。


    那浴血少年給自己施了一個清潔咒,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笑道:“山鬼姐姐,你醒了?”


    連番大戰,白澤一時不察。


    可如今覺醒苦海部分天象,他對元庭苦海的狀態更加清晰,自然就發現了那一道微弱的氣息波動。


    “嗯。”聲音直入魂海,清冽如霜。


    “你什麽時候醒的?”


    “有些時日了。”劍靈說道,“若非你心脈重創,我早已蘇醒。作為你本命飛劍的劍靈,你越強,於我而言,我便越強。”


    “總之你醒來,我就放心啦。”白澤說道。


    “這次的表現不差。”劍靈說道,“劍修便是要行走在生死邊緣,才能領悟更強的劍道。”


    白澤哈哈一笑,轉而看向小蠻,神


    色凝重。


    “鹿兄,怎樣?”白澤問道。


    “不怎麽樣。”鹿昊傳音道,“外傷內傷我都能治,不過涉及到經脈……嗯,你小子應該明白,我是神鹿,與你們這些人族不同,體內經脈走勢也相差甚遠。”


    “明白。”白澤語氣沉重,“這些自然應該我來做。”


    “還有就是神魂上的傷勢。”鹿昊又道,“這小丫頭跟你不一樣,扛不住五境魂力。你小子的魂力太過恐怖,若是化成陽神,今日一戰,那老牛鼻子的遠遊陽神恐怕是不堪一擊。”


    “鹿兄,咱們在昆侖秘境所得的那些寶藥裏,可有什麽能穩固神魂的靈藥?”白澤忽然想到這茬。


    “說到這,正好我餓了。”鹿昊沉吟道,“太久了,我哪能記清楚?讓我好好找找,沒準能找到。”


    鹿昊說的一本正經,白澤心裏卻啞然。


    這小子不老實,明明自己饞那些寶藥了,卻說的冠冕堂皇。白澤篤定,隻要他拿出寶藥,這家夥一定會聲稱看不出那些藥材藥力的區別,得嚐一嚐才知道。


    可眼下白澤還真是不得不倚仗這頭白鹿,隻好從古戒裏接連取出藥力蓬勃的寶藥。


    那些寶藥甫一被取出,白澤隻覺單是氣味都已經讓他毛孔舒張,渾身疼痛也緩解了不少。


    鹿昊更是兩眼發光,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傳音道:“小子,這神鹿上了年紀,腦子也不大好使。這倉促一看,我還真看不出什麽區別。我看要想找到能療愈神魂的寶藥,我得效仿先賢,親自嚐藥!”


    末了,又補一句:“當然,你小子也不用太感動。雖然鹿爺年紀大了,可畢竟是神鹿,體質在那放著!萬一吃錯了,也沒有大礙。”


    “鹿兄,請!”白澤嘴角一抽,可也無可奈何,隻能任由鹿昊巧取豪奪,從古戒裏又摸出一瓶丹藥,倒豆子一般往嘴裏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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