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年輕人,莫要太氣盛!”居善堂何掌事喝道,意有所指,自然是警告白澤不要在火神山的地盤上惹是生非。


    “不氣盛能叫年輕人嗎?”白澤笑道。


    “道長!”二掌櫃麵如土色,忙在白澤身邊低聲道:“這位是供奉長老的長孫,乃是宗門年青一代翹楚……”


    二掌櫃本想勸說白澤息事寧人,可白澤聞言笑意更濃,挑眉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供奉長老的孫子。”


    小蠻咯咯笑了起來。


    白澤這句話說的陰陽怪氣,看起來說的沒問題,可聽起來卻像是在罵那年輕修士就是一孫子。


    “你這散修太過囂張,李師兄,我來教訓他!”那年輕修士同行的一夥人裏,有人憤然道,說著祭出靈劍就要動手。


    “我看你們還是一起上吧。”小蠻笑道,“不然我家公子一個一個收拾起來,怪麻煩的。”


    此話一出,李奕更是臉上無光,當即攔下三名同行修士,神色猙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今日便讓你見識一下我火神山的威名!吳霜師妹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有資格去見的!”


    二掌櫃神色焦急,可何掌事卻冷哼一聲,向後退去,儼然是不想插手此事,想要李奕出手教訓教訓白澤。


    “哈哈哈,我覺得也是。”白澤一麵擋在二掌櫃身前,一邊向小蠻笑道:“這些個軟腳蝦,還是一起上有意思,沒準能在本公子手下撐一回合。”


    言語之間,絲毫不把李奕四人放在眼裏。


    二掌櫃瞠目結舌,眼前那年輕道長竟然如此生猛,當真是口無遮攔!且不說那李奕早已經是四境修士,他身後跟著的三人裏,有兩人是三境大圓滿,一個半步至尊。


    便是這年輕道長再厲害,如何能夠一個人對付四位宗門弟子?!


    “你找死!”李奕勃然大怒,祭出一口古銅色道鍾,神光燦然,轟然鎮向白澤!


    四境之威澎湃而出。


    居善堂中,那些修為低的人盡數麵色發白,連連後退,生怕兩人爭鬥殃及池魚。


    “這小子必死無疑!”李奕身後的半步至尊冷笑道,看向白澤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李師兄乃是我內門翹楚,三年前便已經邁入四境,打殺這無知散修,易如反掌!”


    “井底之蛙,焉知天地廣闊!”另一個附和道,“我火神山豈能是這些江湖散修膽敢輕視的?!”


    “我看隻廢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就行,他那侍女倒是有幾分姿色……”


    “荒唐!李師兄已經說了,那散修練的乃是邪門功法,那女子定也不是什麽好貨色,一齊廢了,也好為北境江湖鏟除禍害!”


    眾人冷笑連連,何掌事雖然沒有說話,可也並不出手阻止李奕,儼然是抱著白澤被打殺的念頭作壁上觀。


    左右這些江湖散修的命,在高高在上的北境大宗眼裏,跟路邊野狗沒什麽區別。


    殺了便殺了。


    便是天塌下來,還有供奉長老撐腰,怕什麽?!


    道鍾法器頃刻而至,帶著四境威壓,朝著白澤轟來。可那道袍少年紋絲不動,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看向李奕的眼神如同貓戲老鼠。


    “這小子現在知道怕了,哈哈哈,連自己的劍都祭不出來了嗎?”


    “李師兄修為深厚,四境威壓,哼,恐怕他已經被定身動彈不得了吧!”


    旁人議論紛紛,可何管事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居善堂內眾人,即便是李奕身後的那幾個內門弟子也被四境威壓震得往後退了幾步,可那古銅色道鍾正前方的白澤,以及被道鍾威壓覆蓋的那嬌俏女子,卻都是紋絲不動!


    道鍾已經迫身。


    “既然你誠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李奕見白澤還不出手,更是心中惱怒,禦器就要將白澤轟得全身骨裂。


    就在這時,白澤終於出手。


    隻見那道袍少年袍袖鼓舞,右手探出,漆黑如墨,赫然便是劍子王之渙絕學,玄玉掌!


    “這小子瘋了不成?竟然敢徒手接李師兄法寶,看來他這條手臂要碎成爛泥了……”


    “鐺!!——”


    巨大聲響橫衝居善堂,那古銅色神光熠熠的道鍾竟被那道袍少年一掌拍得倒飛出去,發出一聲哀鳴!


    方才幸災樂禍的看客盡皆瞠目。


    白澤咦了一聲,他那一掌足有二百鼎力,尋常靈器早已被他拍得稀碎,可那口道鍾竟然沒有當場炸裂,看來有點門道。


    李奕大驚失色,被自身法器反砸在自己身上,咚的一聲,氣血翻湧,倒退三步,堪堪穩住身形,險些仰麵倒下。


    李奕定睛一看,那道鍾身上,竟然留下了一個極深的掌印!


    “嘶!——”


    居善堂中,盡是倒抽涼氣的聲音。


    二掌櫃麵上憂慮,可心裏卻是歡喜。


    這李奕仗著自己的爺爺是火神山供奉長老,平日裏在宗門宿老那裏裝的有模有樣,可在他們這裏卻是橫行無忌,多有欺壓。


    如今看李奕吃癟,心裏自然爽快。


    何掌事見狀,心裏更是不安。看來那衣著樸素的年輕道長,一身修為也是不凡,這一掌,儼然是勝過李奕許多!


    何掌事正要阻止這場爭鬥,可李奕眼見居善堂內還有本門弟子在,若是落了威風,臉麵無存,當即咬牙發狠,渾身真氣鼓蕩,傾注向那法器當中,再度動手,何掌事壓根沒有機會插手。


    “嗡——”


    那口古銅色道鍾滴溜溜旋轉起來,釋放出恐怖威壓,再度轟向白澤!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白澤變掌為拳,一拳轟出,天地大勢被牽引而動,正是六合衝拳!


    這一拳打出,就連白澤身邊的空間都隱隱扭曲起來。


    “這位道友,且住手!”何掌事飛身而上,想要阻止戰局。


    小蠻冷哼一聲,早在白澤動手時,她已經將劍匣取下,以備不時之需。如今正好趁手,身形如鬼魅一般閃爍到白澤身後,掄起手中劍匣,直接拍在何掌事的臉上,將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仰麵倒地,四腳朝天,鼻血噴湧而出。


    “我家公子,豈是你能命令的?”小蠻單手將劍匣拄在地上,眼神殺意匯聚,凜然說道。


    居善堂的看客眼見那持劍侍女都如此膽大包天,連火神山掌事都敢抽,隻覺大事不妙,有的已經扭頭就跑,擔心禍及自身。


    這邊,白澤一拳轟出,打在那口道鍾之上,隻聽轟隆一聲巨響,氣浪猛然爆發,將居善堂底層衝得如颶風過境,就連閣樓承重柱都被震得四分五裂!


    “哢嚓!!——”


    那口道鍾發出一連串令人恐懼的碎裂聲,隨後轟然分解,被白澤一拳轟得稀碎!


    “轟!!——”


    居善堂裏的看客被狂暴氣浪盡數掀翻,摔得鼻青臉腫,更有倒黴的,直接頭破血流。


    隨之一聲淒厲的慘叫衝上雲霄,隻見李奕怒噴一口鮮血,麵如金紙,倒飛而出,狼狽地滾出閣樓早已被震碎的大門!


    那方才還意氣風發,出言要教訓白澤的年輕修士,滾出居善堂後,去勢不減,又臉接玉石地板,滑出十數丈,這才停下。


    一拳轟碎李奕的法器道鍾。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人全都傻眼了。


    “還有誰?”白澤淡然收拳,環顧四周,言語中霸氣凜然。


    “!!!”


    居善堂幾乎被白澤一拳直接拆了,四麵牆壁盡是猙獰裂痕。那些被氣勁轟翻的看客爬將起來,一個個戰戰兢兢,哪裏還敢觸白澤的黴頭?


    “你,你們!!……”何掌事被小蠻一劍匣抽得顏麵盡失,捂著流血不止的鼻子和高高腫


    起來的右臉,想要說什麽,可卻又被那嬌俏女子陰側側的眼神嚇得倒退三步,險些一屁股摔到地上。


    “何人在此喧鬧?”此間動靜驚擾四方,一位身著赤色道袍的中年修士禦氣而來,容貌方正,舉手投足之間,威儀堂堂。


    李奕被白澤一拳打碎法器,此刻正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將起來,一見來人,眼神中浮現幾縷忌憚,連忙躬身對那中年修士行禮,高聲道:“請大師兄為師弟做主!”


    此人正是火神山掌教周安座下大弟子,隋雲。


    原本火神山大師兄的位置,還輪不到隋雲來坐。可自從小火神許鵬身死祁連山深處,這位中年修士便取代了許鵬的位置,成為火神山掌教首徒。


    “李奕,你這般模樣,是何原因?”隋雲看李奕嘴角血跡未幹,粗略一觀,身上至少有十處骨折,皺眉問道。


    原本他奉師命下山去往雲海仙門一趟,不料經過這裏,卻察覺到兩股真氣悍然碰撞,意識到有人在宗門神道動手,這才過來探明情況。


    “大師兄!”李奕憤然道,“有個山下散修,仗著自己修煉的是邪門功法,功力比師弟深厚,便打碎了師弟的法器!大師兄,師弟修行不精,輸了沒什麽。可那散修在居善堂堂而皇之地行凶,這是在打我火神山的臉麵,請師兄做主定奪!”


    “竟有此事?”隋雲將信將疑。


    他這位師弟的品行,隋雲多少也有耳聞。


    恰在此時,白澤在居善堂稀爛的門庭現身,小蠻抱著劍匣,跟在那道袍少年身後,昂首挺胸的,惡狠狠地盯著李奕,像一隻隨時要下山吃人的小老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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