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不上話,那便休怪本尊無情了。”白澤凜然道,作勢要將那葫蘆藤斬滅。


    “大仙,小妖知錯了!”葫蘆藤哭著求饒道,


    “嗚嗚嗚,還請大仙給小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簡溪看那葫蘆藤哭的可憐,心裏不忍,對白澤說道:“師父,要不饒他一命吧……反正曾家那些人也不是什麽好人,這小妖怪不是也沒有害成那些人的性命嗎?”白澤聞言,麵色猶豫起來。


    那葫蘆藤一看有戲,更加賣力表演起來,哭哭啼啼道:“小姐姐人美心善,饒了小妖,小妖以後一定不敢再為非作歹。我這裏有個寶貝送給小姐姐,還請你向大仙求情,放過小妖一馬……”說著,那葫蘆藤摸出一個黑疙瘩。


    簡溪好奇道:“那是什麽?”白澤定睛一看,那黑疙瘩乃是一塊精鐵,雖說算不得什麽好材料,可用來鑄劍倒是剛好合適。


    畢竟白澤手裏的飛劍都有大殺力,簡溪尚且沒有步入修行一途,不適合交給她去用。


    “這可是個好東西,小姐姐有所不知……”葫蘆藤開始忽悠簡溪,將手裏的黑疙瘩吹得天花亂墜,簡直比天外隕鐵還神。


    簡溪聽得十分心動。白澤看破不說破,任由那葫蘆藤表演。


    “師父?”簡溪看向白澤。白澤順水推舟道:“既然你有意留這精怪一命,為師自然不會讓你傷心。”


    “多謝大仙,多謝小姐姐!”葫蘆藤磕頭謝道。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白澤語鋒一轉,說道:“你畢竟危害一方,役使那李二鬼魂作惡,結下惡果。如今你既然想改過自新,也罷,本尊給你一個機會。”


    “大仙請說。”葫蘆藤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那伏牛山小鎮地處偏僻,天家顧及不到。”白澤說道,


    “我看你修行化靈,應有百年時光,實力不俗。如此,你若願意當小鎮的守護靈,本尊便饒你一命。”葫蘆藤一聽白澤要他當曾頭市的守護靈,心裏頓時高興起來。


    如此通靈精怪,感知能力超群,是以他一早就發現小鎮的氣運並不簡單。


    與其把性命折在這裏,不如答應白澤的要求,去做曾頭市的守護靈。可白澤接下來的話直接讓他傻眼:“不過小鎮盡是凡人,你修行逾越百年,倒是一把雙刃劍。本尊看應當如此,你且將你手裏的葫蘆交給我,以表誠意。否則你將來為禍一方,反倒是我引狼入室了。”


    “???”什麽叫睜眼說瞎話?那葫蘆藤都蒙圈了,曾頭市裏都是凡人?


    !奶奶個腿的,那他當年靈智初開時,被那小鎮裏的老頭子隔著十幾裏路看了一眼差點被嚇死,難道是自己的幻覺?


    葫蘆藤正要據理力爭,隻見白澤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立馬給他嚇得渾身一哆嗦,哭哭啼啼地把手中的葫蘆交了出去,說道:“我可真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妖精……嗚嗚嗚……”白澤收回四把飛劍,收了那葫蘆和精鐵,那葫蘆藤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麻衣少年禦劍橫空,帶著簡溪和那精怪回到小鎮。折返曾家,曾武已經安排他的三個兒子進山為李二收殮,看到白澤禦劍而來,得知白澤已經收服那土地爺,千恩萬謝。


    “曾家主,這葫蘆藤已開靈智,與我立下誓言,願意做小鎮的守護靈。”白澤說道,


    “日後你們可善待此靈。小鎮有先生在,他也不敢胡作非為。退一步講,有誓言約束,他自當守護小鎮,以保平安順遂。”


    “小老兒代鎮中百姓拜謝仙師!”曾武叩首道。此間事了,白澤便離開曾家,在郊外修築劍爐,準備用那塊精鐵,親手為簡溪鑄造一把佩劍。


    既然是劍修,手中焉能無劍?日後回到仙門,等簡溪正式步入修行一途,白澤再做授予小姑娘飛劍的打算。


    劍爐修建完畢,白澤開爐前又往雪堂去了一趟。隻是這回,他帶著簡溪一同登門拜訪。


    白澤將在曾家發生的事訴與老秀才聽,那老者聽罷,說道:“此事你做的極好,也算是將那曾家人勸惡為善了。”


    “先生讚譽了。”白澤笑道,招呼簡溪,


    “簡溪,來,拜見先生。”那小姑娘很懂事地拜道:“簡溪拜見先生!”


    “不必多禮。”老秀才笑道,神色古井無波。左右白澤是猜不到,老秀才是真的雲淡風輕,還是強作鎮靜。


    其實老秀才從白澤離開雪堂的那一夜起,便已經知曉事情結局,見到簡溪,看不出遺憾或者惋惜,也沒有其他表示。


    白澤與那老者飲茶,離開前將準備好的束修交給老秀才,請求他教簡溪讀書寫字。


    老秀才答應下來,簡溪向老者敬茶,也被他飲罷。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簡溪白日去書堂念書,下學後跑到郊外草堂,白澤修築劍爐的地方。


    日前劍爐已經被白澤燒了起來,開始燒熔精鐵。鑄劍需要反複錘煉,方能祛除鐵塊當中的雜質。


    條件成熟之後,將鐵塊打成劍條,塑造劍形,淬火燒刃,最後打磨拋光,製作劍柄、劍鐔、劍鞘。


    “釘鐺,釘鐺,釘鐺……”草堂當中,打鐵聲接連不斷。簡溪一有時間就往草堂跑,可她年歲太小,又幫不上什麽忙,隻能搬個小板凳看白澤打鐵鑄劍。


    北境的深秋已經算得上酷寒了,冷風一起,直把人吹得神魂顛倒。小姑娘圍在劍爐邊,那爐中烈火焚燒,倒是能夠抵禦嚴寒。


    過了幾天,曾武拜訪,說要揭了小鎮界門上的匾額,想請書堂先生賜字,為曾頭市重新取一個名字。


    白澤心知是那曾武不好意思一人去雪堂求字,便放下手頭活計,允諾曾武明日一早隨他一起拜訪老秀才,請他賜字。


    “多謝仙師!”曾武很有眼色,看見白澤放置在劍爐旁的葫蘆,問道:“敢問仙師,前些日子小老兒敬給仙師的家釀,可還合口味?”


    “酒是不錯的。”白澤說道。


    “如此,小老兒家裏還有許多,不如我再給仙師裝一葫蘆,仙師喝完,教您的高徒知會一聲,小老兒再給仙師打酒。”曾武說著,看向那葫蘆。


    那葫蘆自然是葫蘆藤上結的那個。葫蘆藤成為小鎮守護靈後,老秀才一日興起,還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蘇昞。


    白澤神色古怪,看向曾武,說道:“曾家主,這葫蘆可是有點大啊……”曾武定睛一看,那葫蘆不過尋常大小,掛在腰間正合適,哪裏大了?


    當即以為是白澤在與他說笑,說道:“仙師,不是小老兒吹噓,我那家釀裝這葫蘆,百八十個總是綽綽有餘的。”白澤但笑不語,曾武當白澤是滿意的微笑,取走葫蘆,說下午再把葫蘆送過來。


    曾武把葫蘆請到家中,吩咐長子曾龍去地窖裝酒,說道:“這葫蘆乃是仙師用的,一定要裝最好的酒,明白嗎?”


    “兒子必定不敢馬虎!”曾龍說道。這一裝,把曾龍裝懵了。那壯年漢子來到地窖,取了最好的陳釀,往葫蘆裏灌。


    他本來想這葫蘆這麽小,肯定裝不了多少,尋思著不如下午隨老爹一起去郊外草堂,再給仙師搬一罐過去。


    可沒想到,那葫蘆竟然跟個無底洞一樣,那足以將一個成年人泡進去的酒桶不斷向葫蘆裏灌酒,一時片刻,竟然絲毫沒有能將葫蘆裝滿的意思!


    曾龍駭然,親手把酒桶裏的陳釀全部灌進葫蘆,沒有一滴灑落出來,可那葫蘆仍舊沒有要被裝滿的趨勢。


    曾龍不信邪,又灌了一桶。可那葫蘆真是裝多少要多少,如同一個無底洞!


    “怪哉!這葫蘆莫非成精了?!曾龍嚇得趕緊去找曾武。曾武帶著曾鷹、曾豹趕到酒窖,不信那個邪,非要看看那葫蘆究竟能裝多少酒。四個人忙活一整天,到最後麵如土色,精疲力盡。那葫蘆胃口極大,將整個酒窖的陳釀全都裝了進去。曾武拿起葫蘆,晃了晃。感歎那葫蘆果然是個寶貝,竟然在裝完酒窖陳釀之後,還能被他輕而易舉地拿起來之餘,徹底服氣了。聽葫蘆裏的聲音,貌似裏麵的酒還沒裝到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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