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走一路交流各自所得。白澤終究留了個心眼,沒有告訴歐陽木菩提子的存在。


    總歸那時菩提子被金光包裹,除了他誰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東西。眼下那菩提子安分地待在魂泉裏,白澤多少放下心,尋思著有時間好好琢磨琢磨怎麽煉化那寶貝。


    “對了,我在尋寶那會兒碰到一夥人,自稱是偃月宗的。”歐陽木忽然說道,


    “你聽說過這個宗門沒?我怎麽覺得北境沒有叫偃月宗的門派呢。”


    “偃月宗?這名字的確沒聽說過。”白澤問道,


    “怎麽了?莫不是你從他們手裏搶了東西?”


    “我是那種人嗎?!”歐陽木說道,


    “你不覺得奇怪?”


    “嗯?”白澤說道。


    “哪有天上掉靈器的事情!”歐陽木說道,


    “都說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這靈器滿天飛,關鍵是品階還不低,老白,這景象,你不覺得詭異?”


    “詭異倒是有幾分詭異。”白澤笑道,


    “不過我更覺得,這像是有人闖入了某個遺跡,不知如何,觸碰到什麽禁製,導致遺跡中的寶藏全都跑了出來。”歐陽木看了白澤一眼,大有深意。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白澤問道。


    “我聽偃月宗的那幫人說,大概是這麽回事。”歐陽木說道,


    “原本那個地方是他們偃月宗最先發現的,可那裏麵禁製太多,偃月宗幾個核心弟子死在了裏麵。可也因此激發了第一輪靈器流星雨。”


    “在哪?”白澤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說是在東邊。”歐陽木說道,


    “我懷疑剛才的什麽聖子聖女,應該都是聽到動靜,往那邊去的。怎麽樣,幹一票?”


    “有錢不賺忘八端。”白澤說道,


    “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去個地方。”兩人回到白澤開辟的洞府時,隻剩下嗶剝的火堆還在苟延殘喘,洞府裏已經沒有餘幼薇的身影,徒餘石壁上娟秀的刻字。


    “我走了,青鱗跟著我,或許對她更好一些。”落筆是一個字,餘。白澤看著牆上的刻字,心裏有幾分悵然。


    歐陽木本想打趣幾聲,可看到白澤的神情,愣是閉住嘴,沒敢吱聲。拂曉時分,兩人走出大山,直奔東方而去。


    “那隻呆鳥,不管了?”歐陽木問道。


    “不用管他,玩夠了自然會來找我。”白澤說道,左右大紅鳥在這也沒用,若是乘坐大紅鳥飛過去,動靜太大,白澤和歐陽木隻想渾水摸魚,撈點好處。


    至於其他,目前局勢不明,最好見機行事。兩人腳力很快,連走帶歇,天色將晚時已經摸到遺跡附近。


    有些人注定是命中有緣,甫一靠近那遺跡,就感知到魂力波動,正是被他的化神分身打入一道魂勁的有緣人,柳青。


    “當真是上蒼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白澤心道,


    “柳青啊柳青,此番必教你身死遺跡當中!”歐陽木覺察到白澤神色有異,問道:“怎麽了?”


    “沒事。”白澤輕聲說道。天色已晚,隻見蒼茫天地之間,亂石堆積,奇崛的風化岩石聳立在荒蕪的土地上,仿佛了望千年的巨人,蒼涼悲壯。


    零星的篝火與晚霞遙相呼應,構成一副奇異的畫麵。白澤和歐陽木都做了偽裝,戴上兜帽,收斂氣息。


    是以兩人靠近遺跡,早已被人發現行蹤,可都沒有攔路過問。白澤抬頭望天,此地殺氣聚攏,土地的顏色暈染著詭異的殷紅,不知是幹涸多年的鮮血還是原本就如此。


    令他們意外的是,遺跡外圍,不僅有人族,還有異獸妖族,盤踞一方。


    白澤粗略一看,有背生雙翼的羽人,金發碧眼,身段傲人,幾乎就是遮住了重點部位。


    有玄色牛魔,噴吐熾熱氣息。有虎女白發,搖動的尾巴別有風情。還有各種可怖怪獸,吞雲吐霧,不一而足。


    隨著不斷深入昆侖秘境,白澤明顯感覺到遇見的異族,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比之前在莽莽森林裏鎮壓的森林霸主們更加強悍!


    白澤目力驚人,環顧一周,不僅看到了柳青的身影,還看到了不少同門師兄姐弟,連帶張晉川,楚歌,吳霜,徐裕光,刑毅,俞聽雪等人的身影也在其中散落。


    白澤的目光隻是隨意一瞥,是以眾人都沒有覺察到什麽。


    “踏馬的,老白,你看那白毛虎女,夠勁啊!”歐陽木小聲跟白澤咬耳朵,眼睛都直了。


    “我以為你喜歡那種夠野的。”白澤示意那金發羽人,左右不動用山鬼印,尋常異族聽不懂人族的話,是以白澤也不怕她們耳朵夠靈敏,聽見聲音。


    歐陽木說的白毛虎女,乃是相對嬌小身材,一看就是那種還沒長開的類型,連一頭白色短發都是那種毛茸茸的可愛模樣。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歐陽木猥瑣道。許是歐陽木的目光太過下流,那白毛虎女忽然回頭瞪了他一眼,露出兩顆白花花的小虎牙,喉嚨裏發出一聲威脅的嗚咽。


    “啊,我死了!”歐陽木捂住心口,做作至極。白澤眼角一抽,恨不得踹他一腳,小聲威脅:“別踏馬的惹事,看看情況再說。”


    “得嘞!”歐陽木正經起來,知道白澤多少算是名滿北境的少年才俊,不好暴露身份,十分狗腿地跑去找人打探消息。


    夜色漸漸深沉。太陽一落山,遺跡所在的荒野生起陣陣陰風,有如刀割一般,冰冷至極。


    那些早已在此停留多日的人已經紛紛在避風的地方燒起篝火,用來驅寒禦風。


    白澤裹著大氅,在一處岩柱後麵縮著。他們不知道這裏的情況,壓根也不會想到去撿些幹柴生火。


    “這鬼天氣,真冷!”歐陽木抱著雙臂哆哆嗦嗦地小跑過來,嗬出的白汽登時凝成寒霜。


    “是挺邪門。”白澤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裏一到夜晚如此寒冷,而且陰風陣陣,莫不是真讓他猜對了,此地的泥土顏色,當真是被血染紅的?


    否則怎會有如此濃重的陰氣。


    “打聽到了。”歐陽木挨著白澤避風,一邊跺腳一邊說道,


    “說是裏麵有一個古墓。”


    “古墓?”白澤眼角一抽,難怪陰氣這麽重。


    “這兒還是遺跡外圍,裏麵更邪門!”歐陽木說道,


    “說是往裏走,有一個戰場遺跡,每天夜裏那裏的死屍骷髏什麽的都會從土裏爬出來,到處跑,偶爾還自娛自樂,在裏麵打架。格老子的!還挺會玩。”


    “踏馬的,你別搞笑,聽著怪滲人的。”白澤用肩膀拱了歐陽木一下。


    “我哪裏搞笑了?”歐陽木接著說,


    “好在那些玩意不往外圍跑,我們現在所處的鬼地方,就是冷點。不過還是要當心。”


    “怎麽?”白澤說道。


    “說是這幾天裏麵死人太多,可能是血氣讓那些玩意上頭了,最近夜裏,偶爾會有一些死屍跑到外圍來跳舞。”歐陽木說到。


    白澤:“……”


    “還有就是。”歐陽木縮了縮脖子,


    “夜裏不太平,容易起衝突。”


    “異族?”白澤問道。


    “嗯。”歐陽木含糊道,


    “畢竟它們不嫌棄人肉嘛。”


    “流星雨就是從那裏麵出來的?”白澤頓了頓,說道。


    “嗯。”歐陽木說道,


    “說是有幾個老頭子和老太婆殺到了最裏麵,哦對,還有偃月宗的倒黴蛋。外麵的人猜是他們激發了什麽禁製,所以才會有流星雨。”


    “老頭子和老太婆?”白澤眉頭一皺,


    “莫不是一些宗門的宿老。”


    “我看應該是。”歐陽木說道,


    “這也正常,那些老不死的估計是覺得大限將至,想來這裏碰碰運氣。可惜我聽說,到今天為止,進去的沒有一個出來的。”沒準都已經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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