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姑娘,眼下已經是無路可走,負隅頑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黑衣公子目運陰邪,盯著餘幼薇笑了起來,“你乃先天純陰之體,是上好的鼎爐。你放心,從了本公子,本公子決計不會虧待了你。”


    “我說了,隻怕你無福消受。”餘幼薇手持名劍秋水,纖纖玉指微微縮緊。


    “公子,與這小娘皮廢話作何?”合圍的黑衣人當中,有一老者沉聲道,“且教老朽將之綁來,任公子處置!”


    “既然餘姑娘不知抬舉,隻怕是再要吃些皮肉之苦了。”那黑衣公子勝券在握,“左右你已經中了本公子的情毒,今夜月圓,穀欠火焚身,屆時隻怕還要姑娘求著本公子才行啊。”


    “無恥!”餘幼薇啐道。


    黑衣老者搶先動手,一躍衝下山穀,殺向那穀底少女。


    一時間四方齊動,又有三人掩殺而至,那黑衣公子好整以暇地觀察戰局,蓄勢準備雷霆一擊,將餘幼薇擒拿。


    四人合圍,餘幼薇本就負傷,三境修為更是在昆侖秘境受到諸多限製,一時間被殺得險象環生,僅僅片刻,已經覺得難以招架。


    “拿下!”黑衣老者趁機一掌拍出,正中餘幼薇肩背,將少女打得一個踉蹌,喉嚨一口逆血翻湧,愣是被她強吞回去。


    若非留手,這一掌正中後心,餘幼薇不當場斃命,也要倒地不起!


    少女拄劍跪地,銀牙緊咬,卻再也不能反擊。


    當中一黑衣人從懷中祭出繩索,飛起一腳奪走餘幼薇手中靈劍,將少女反製,綁縛起來,對那黑衣公子說道:“公子,人已擒拿!”


    那黑衣老者仍不放心,伸手點在餘幼薇周身大穴,封鎖少女的氣海,袖手而立。


    黑衣公子見狀,朗聲大笑,“待本公子行功之後,自然少不了爾等好處。”


    此話意味不明,眾人聞言各有心思,一時間紛紛看向被擒拿的少女,本就傲人的身段在繩索的束縛下更是別有一番風情,登時心癢難耐。


    餘幼薇雙眼緊閉,心如死灰。


    算計萬千,卻不料在昆侖秘境裏翻船,一時間心緒如潮,再壓不住胸口逆血,吐了出來。


    神魂沉昏之際,少女想起白澤通過海螺的傳音,也不知此刻那少年身在何方。


    可昆侖秘境術法禁絕,想要追蹤她的氣息難如登天。大概他也隻有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罷?


    黑衣公子掠下山嶺,容光煥發。


    四名黑衣人中,有一副年輕麵孔露出陰森笑意。


    “白澤啊白澤,此番算計,你當如何接下?眼看自己心愛的女人成為殘花敗柳,任人玩弄,你的道心,可能再精進一步?”


    天才的隕落,向來最動人心。


    黑衣人神情激動,“跟我鬥,必也教你生不如死!師父,你的仇,今日徒兒便先替你討些利息,來日大計功成,徒兒教整個北境與你陪葬!”


    這方人馬心思各異,那方,雲天之上,白澤目運金光,眼見餘幼薇被人抓住,口吐鮮血,登時怒火中燒,墨玉鏘然出鞘!


    可餘幼薇已經被束縛,青鱗不見蹤跡,白澤隻是瞬間,又壓抑住滿腔怒火,心生一計。


    為今之計,不可打草驚蛇。餘幼薇已經被擒拿,貿然現身恐怕另生變故!


    黑衣公子已經逼近餘幼薇身畔,伸手輕佻地想要挑起少女光潤的下頜。


    就在此時,天邊一聲嘹亮的啼鳴,眾人皆是一驚,紛紛抬頭,隻見一隻渾身冒著烈焰的大紅鳥俯衝而來,噴吐赤焰聲勢駭人!


    “該死,哪來的畜生?!”黑衣老者臉色一變,指使眾人擋在黑衣公子身前,“公子先走!”


    黑衣公子正要動作,大紅鳥滿目譏誚,雙翼狂舞,掀起一陣颶風,使得原本就荒蕪的穀底濃塵四起,狂風迷亂眾人視線。


    緊接著,潑天赤焰兜頭而來,赫然就是大紅鳥噴吐的赤陽真火!


    赤陽真火熔金化鐵,隔著中天便已經讓眾人頭皮發麻,紛紛如臨大敵,各使手段抵擋。


    千鈞一發之際,漫天煙塵當中,一道金光浩然勃發,縱橫山穀,那黑衣公子瞳孔一群,隻覺陰森殺意有如海嘯山崩,向他劈頭而來,匆忙之間祭出本命法器,擋在身前!


    “鐺!!——”


    一聲巨響,黑衣公子倒飛出去,轟進山嶺。


    前方大敵當前,後院突發變故,黑衣老者驚慌之下,大喊一聲:“少主!!”


    金光一閃而過,眨眼間已經出了穀底。


    大紅鳥眼見白澤已經將餘幼薇抱出穀底,更是肆無忌憚,罵罵咧咧地到處噴火,把這幾天在白澤那裏受到的氣盡數撒在那些黑衣人身上。


    赤陽真火直接燒熔其中一人的防禦盾器,將那人燒得灰飛煙滅,一聲慘叫都發不出來!


    “小紅,我來!”白澤大喊一聲,大紅鳥意猶未盡,可還是聽話地飛到白澤身邊。


    “公子,你終於來啦。”餘幼薇被白澤抱在懷裏,看著那渾身金光熾烈的少年,眉眼溫順,“幼薇還以為等不到你了……”


    “別說了,那些人,老子要將他們挫骨揚灰。”白澤伸手擦掉少女唇角的血跡,眉眼發紅,那是體內真火劍意上衝玄庭的征兆。


    “好。”餘幼薇輕笑一聲。


    “嘖,你小子豔福不淺。”大紅鳥收斂羽翼,落在山嶺上,嘀咕道。可眼見白澤正怒氣上頭,也不敢亂開玩笑,不敢提聖山上邊媛的神像。


    白澤將少女放下,震碎餘幼薇身上的繩索,看了大紅鳥一眼,大紅鳥心領神會,“有鳥爺在,放心!”


    白澤這才看向穀底四人。


    那黑衣公子已經從山嶺深陷的坑洞裏鑽出,正神色詭異地盯著白澤,甫一與他視線相對,咧嘴笑道:“白澤,又見麵了……”


    “你是什麽阿貓阿狗?”白澤殺意衝天,對眼前那黑衣公子卻是毫無印象。


    “大膽!”黑衣老者一聽白澤出言不遜,登時發怒,卻被那黑衣公子抬手止住,盯著白澤的眼睛,沉聲說道:“你自然沒見過本公子,可本公子對你卻是印象深刻。隴海郡城,你先戰小鵬王殷文鼎激發苦海天象,再於那詭譎黑袍手中全身而退,你的風采,倒是對得起仙門大公子之名!”


    “廢話少說,你膽敢染指我的女人,今日便要以死謝罪!”白澤懶得和那黑衣公子掰扯,從荒山上一躍而下,體內氣血奔騰,出手便是天賦寶術!


    裂地霸王槍!


    “轟隆!!——”


    穀底當中,排排岩石銳槍拔地而起,黑衣人中有一個不曾料想白澤能夠施展術法,被裂地霸王槍當場擊殺!


    那黑衣公子單掌隨意拍動,將近身岩石銳槍盡數震碎。黑衣老者路數亦然,迅速向黑衣公子靠近。隻有最後一黑衣人左右騰挪,躲避銳槍。


    “你竟然能在昆侖秘境施展術法?”黑衣公子到底吃了一驚。


    白澤一言不發,張口噴吐一道熾烈火柱,正是犀火!


    “轟!!——”


    犀火橫掃穀底,三人狼狽躲避,當中一人被火柱擦過,登時兜帽粉碎,露出本來麵目。


    白澤目運金光,眼力何其毒辣,一眼認出那人身份,登時怒極反笑,大喝一聲:“柳青!”


    那被犀火粉碎兜帽的少年,不是柳青,又是何人?!


    眼見身份暴露,柳青卻絲毫不見慌亂,反而露出陰森笑意,“白澤,怎麽,你要殘害同門?”


    白澤哈哈大笑,說道:“當初青冥劍宗的曹冮與我說仙門埋藏有魔宗暗樁,我便對你有所懷疑!如今你周身魔氛湧動,必也是與那曹冮一般,真魔同修!”


    目光一頓,看向那黑衣公子,冷聲道:“想來你便是那時躲藏在隴海郡城的魔門妖人!今日正好,本公子一箭雙雕,為我仙門鏟除禍害,也為天下正道除魔!”


    “口氣不小,且看你有何手段!”黑衣公子也被激起胸中怒氣,祭出法器,赫然是一根烏黑通玄的大杵,滴溜溜在他身前旋轉,吞滅陰森魔氣!


    “少主,這白澤詭異,竟然能在昆侖秘境施展術法,穩妥起見,還是先撤,事後集結人手,再來圖謀!”黑衣老者傳音道。


    隻是他哪裏知道,如今白澤開辟玄庭丹田,黃金魂泉汩汩而流,他的傳音距離太近,竟被白澤聽得一清二楚!


    “想走?”白澤冷笑道,“問過我手中的劍了嗎?!”


    說罷,手持墨玉,向那黑衣公子掩殺而去!


    黑衣老者大驚失色,心知傳音已經被白澤聽見,索性大喊:“少主快走!”直奔白澤而去,想要擋住白澤的衝殺。


    昆侖秘境限製修為不得超過四境。


    如今白澤三境化神,已經殺力通天,那老者哪裏擋得住?隻一個照麵,被白澤當場梟首!


    頭顱滾落,黑衣老者眼裏的難以置信還未消散!


    柳青見狀駭然,拔腿就跑。


    白澤祭出化神分身,打入一縷黃金神魂,直追而去。


    穀底隻剩白澤與那黑衣公子兩人。


    “本公子不殺無名之輩。”白澤仗劍而立,直視那黑衣公子,“那老翁叫你少主,想來你在魔宗身份不低。”


    “魔神殿,龍驤。”黑衣公子咧嘴道,目光幽深,仿有烏雲翻卷,“白澤,記住我的名字,我們還會再見的。”


    “想走?恐怕沒那麽容易。”白澤步步逼近。


    “純陰之體固然難得,可本公子也不是魯莽之人。”龍驤看了山上的少女一眼,“昆侖秘境裏,你殺不我,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可出了秘境,嘿嘿,你可要看好你的女人……”


    “找死!”白澤一劍遞出。


    暗處蟄伏的人影突然躍出,徒手奪劍,一腳將白澤踹飛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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