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趕?”白澤看向葉秋。


    “嘿嘿,為兄要走了,臨走前,送你個禮物吧。”葉秋從懷裏摸出一塊令牌,交給白澤,“這個,你收好。沒準以後能用到。”


    白澤接過一看,那塊古拙的令牌上,隻龍飛鳳舞地鐫刻著一個字:影。


    白澤看了又看,問道:“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葉秋懶得跟白澤解釋,隻揮了揮手,說道,“你且拿著。為兄窮的很,除了我的那把本命飛劍,全身上下,就屬這個還值點錢。我馬上就動身去中州,不給你留點東西,怕你大師兄和楚陽那賤人回來了,在背後罵我摳唆,戳老子的脊梁骨。”


    白澤啞然失笑。


    “還有,樊素和小蠻,你挑一個吧,剩下的那個我帶去中州。”葉秋又說。


    白澤眉頭一皺,說道:“你開什麽玩笑?”


    “我看起來像是跟你開玩笑嗎?”葉秋反問道。


    “我不要。”白澤拒絕得很幹脆。


    “嘖,那兩個可都是人間絕色,你一個都不要?”葉秋摸了摸下頜,笑道,“你要是都看不上,紅鸞那丫頭如何?玩蛇的,正好你也見過她那身段兒,比那兩個小丫頭確實強上不少,要是上手,肯定爽得很。可那娘們就是脾氣不好,不好馴服,我怕你吃虧。”


    “你正經點。”白澤說道,眉心直跳。


    “我就是正經說。”葉秋笑道,“這三個,你必須挑一個。”


    “你到底什麽意思?”白澤問道。


    “你不挑,我替你挑了。”葉秋說道,“那就小蠻吧。她性子穩當,身段也沒比紅鸞那丫頭差多少,重要的是會照顧人,就這麽定了。”


    說著,葉秋站起身來。


    “仙門七峰,除了齊雲峰,其他諸峰外人進不去。”白澤還是拒絕,“別鬧了。”


    “你堂堂仙門大公子,帶個人進去還不簡單?”葉秋笑道,“放心吧,你把人帶去坐忘峰,她就待在那,跟在你身邊,哪也不去。你不必擔心,你三師姐那平胸婆娘厲害著呢,這點事情她還是能擺平的。”


    白澤還要再說,葉秋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重,說道:“還有一件事,你那把劍,盡量不要碰。我勸你還是哪來的,就把它扔回哪裏。以你現在的修為和心性,還沒法把它作為磨刀石,磨礪你的道心。帶在身邊,反而會受其毒害。”


    白澤聞言,自然知曉葉秋說的是哪一把劍。


    他忽然想起來,此前他莫名煩躁,殺心頓起,打開了錦繡山河的法器空間,等於說是直接害死了鄧印河,心裏不由地陰暗起來。


    彼時正是鬼將拚命吞噬死靈冤魂的時候。


    白澤已經與魙獄血契,人與劍之間有著斬不斷的羈絆。葉秋說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當時,他的殺心,就是由魙獄引起的?


    可還沒等白澤深思,葉秋已經揚長而去。


    那渾身血跡未幹的青年劍修揚了揚手上的酒壺,笑道:“走了!為兄先行一步,去中州給你們探探路。將來發跡了,也好接你們一起去中州轉轉。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白澤,你我兄弟,後會有期!”


    白澤看著葉秋遠去的身影,眼神逐漸堅定起來,說道:“後會有期!”


    中州,總有一天,他也會去的。


    因為那裏,有李牧之。


    他答應過山鬼,遲早要與李牧之一戰,不為別的,至少要在李牧之手裏,取回無鋒斷刃。


    秋雨淒厲,仍舊下個不停。


    西城大戰落下帷幕之後,眾人找到這裏,發現白澤就坐在廢墟裏,沉默地淋著漫天秋雨,守著空禪的軀體。


    小和尚空空甫一看見空禪躺在廢墟裏,渾身是血,嚇得大哭起來,以為自家師兄已經死了。


    “別吵,沒死呢。”白澤說道。


    空空哭得厲害,一抽一抽的,聽見白澤的話,瞪著眼睛,問道:“我師兄怎麽了,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白澤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句話沒說。


    雲海仙門的人找到白澤,也看見了白澤身旁,那個被靈兵懷抱的紅衣少女。


    這一戰,執劍堂執事何傑所帶領的隊伍全軍覆沒,包括他自己。蘇問和裴果果重傷,白澤也沒好到哪裏去。


    陳平麵色陰沉,帶著眾人,和孤城打過招呼,就要離開隴海郡城,折返天柱山。


    可孤城攔住眾人,沒讓他們離開。


    “且再等等。”孤城說道,“本將軍料想,仙門那邊應該已經收拾完殘局,也就這兩天,他們就會派人來接你們回山。與其倉促離開,路上再生波折,不如等等。”


    陳平一想,點頭應允。


    當夜陳平便收到仙門的飛劍傳書,說是明日一早,仙門便會派一位太上長老,來接他們返回宗門。


    而等白澤他們回到梁王府時,樊素已經隨葉秋離開了。


    小蠻在王府的廢墟裏等待白澤歸來,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看起來方才哭過。


    最是哀愁人別離。


    白澤見狀,也不知如何安慰那個風月樓的絕色佳人,隻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會再見的。”


    “公子,他們還會回來嗎?”小蠻看著白澤,忍不住撲進白澤懷裏,無聲地哭泣。


    “會的。”白澤身形一僵,緩過神來,輕輕拍了拍少女的後背,安慰她,“如果他們不回來,我就帶你去中州找他們。”


    “真的嗎?”小蠻悶聲悶氣。


    “真的。”白澤勉強笑了笑,“本公子從不騙人。”


    當夜,小蠻服侍白澤,在王府為數不多的廂房睡下。雨正大時,孤城敲開了白澤的房門。


    白澤還沒來得及開門,那在幾榻睡下的少女已經開門將孤城迎了近來。


    白澤一見來人,心裏疑惑,不知孤城所為何事。


    孤城將視線在小蠻身上停留片刻,步入房間,對白澤說道:“此間事情,我會給你,給仙門一個滿意的交代。”


    “將軍是說,趙威遠的事情?”白澤何等心思,立刻明白了孤城的來意。


    “燕國使臣霍金芝,我留了他一命。”孤城直言,“趙威遠的屍體,還是要給他帶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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