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出鞘,氣縱雲霄。


    李文致毛骨悚然,滿身虛汗。曾憲明渾身顫抖,恨不得趴在地上,狼狽至極。


    唯有趙震滿目愕然,因為拔刀的人是賀良,而刀鋒所指,要砍的人,竟是他!


    趙震渾身汗毛倒立,賀良出刀猝不及防,速度奇快,刀勢剛猛無匹,以至於中年文士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被一刀斬下頭顱!


    “嗤!——”


    鮮血噴湧而出,中年文士的頭顱滾落在地,身體卻仍在兀自抽搐,好一會兒才撲倒在地。


    血流了一地,眨眼間匯聚出一片濃鬱的血泊。


    趙震的頭顱骨碌碌滾到曾憲明手邊,滿是驚愕的雙眼就那麽睜著,仿佛到死都不明白賀良為何會突然發難,一刀砍了他。


    曾憲明看見趙震死不瞑目的頭顱,登時渾身發抖,把腦袋趴得更低了,生怕賀良又是一刀,斬了他的腦袋!


    瘋子!


    曾憲明在心裏罵道,可嘴上卻哆哆嗦嗦,連聲討饒,說道:“賀將軍饒命!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哦?”賀良神色坦然,收刀,瞥了身邊臉色煞白的李文致一眼,隨口問道,“你知罪,那你可知你犯了什麽罪?”


    “這……”曾憲明一時語塞。


    賀良說道:“梁王府門客汙蔑雲海仙門大公子是王府刺客,你兵馬司查案不辨真偽,貿然出兵,有損仙門名聲。你說,你這條罪狀,該當如何?”


    曾憲明聞言,腦海一片空白。


    緝拿白澤一事,根本不是兵馬司的決定。可他有苦難言,根本不敢多說一句,隻能背鍋認罪。


    “將軍救我,小人一時糊塗!”曾憲明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見賀良無動於衷,又是一巴掌,左右開弓,直把自己扇得如同豬頭,滿嘴是血,賀良才出聲製止。


    “大公子何在?”賀良問道。


    “在此!”曾憲明連滾帶爬,將無頭屍體手中的折扇雙手捧起,跪呈給賀良。


    賀良隻看了一眼,吩咐李文致道:“李大人,你且裝上這人的人頭,與本將一起去麵見將軍。至於你,”說罷,看向曾憲明,“能不能活命,將軍自有定奪。”


    “是。”李文致點頭應允,吩咐手下帶走趙震的人頭。


    將軍。


    能讓狂刀賀良口稱將軍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大周鎮西將軍孤城。


    曾憲明心如死灰,自知這一劫他十九是決計躲不過了。鎮西將軍孤城,整個西境誰人不知,此人陰險毒辣,為人奸詐,生性嗜殺,乃是一聲色犬馬之徒。


    但凡有人落在鎮西將軍孤城手裏,總是活著比死了還要恐怖!


    可偌大的郡城,這位聲名狼藉的鎮西將軍是何時來的?為何兵馬司沒有得到一點消息?難不成這孤城就是個惡鬼,能來無影去無蹤嗎?


    賀良說完,駕馭胯下龍鱗馬,直奔城中某地而去。


    所過之處,郡府兵騎兵紛紛讓道,兩側戰馬被龍鱗馬身上彌漫的氣息嚇得響鼻都不敢打一個,四條腿恨不得都插上翅膀,直接飛到天上去。


    ……


    隴海郡城,風月樓。


    風月樓作為郡城最豪華的風月場所,今天終於迎來了一位硬骨頭。


    這塊骨頭有多硬?


    硬到整個西境,令聞者驚魂,見者喪膽。


    這塊骨頭不是別人,正是大周鎮西將軍孤城。


    孤城惡名昭彰,偏又深得周王信任,年不過四十,便已經官至武將巔峰,總領西境十八郡軍務,其權力蓋過西境大小所有官員。


    可這並不能改變孤城在坊間的惡名。


    鎮西將軍孤城生平有三大愛好,美酒,女人,名刀。


    所以孤城來到隴海郡城的第一件事,並不是聽從國師的安排,跑去梁王府調查梁王遇刺一案,而是帶著狂刀賀良直接擺駕風月樓。


    也不怪曾憲明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到的郡城。


    隻因為國師交代,“悄悄進城,調查原委”。所以鎮西將軍孤城和他的得力悍將賀良,偽裝了龍鱗馬,今日正午便進了城。


    可孤城並不高興。


    準確來說,他憋了一肚子氣。


    自從他走馬上任鎮西將軍府,就聽說隴海郡城有一座風月樓,那裏的酒和美人,都是西境一絕。孤城一直希望能公幹隴海郡,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好不容易等到國師的吩咐,教他星夜趕往隴海郡,處理梁王府刺殺一案,他衣不解帶,帶著賀良從鎮西將軍府出發,途經兩郡,風塵仆仆,這才剛到風月樓,就聽老鴇說那兩位絕色佳人都被一位自稱葉公子的家夥包走了!


    他娘的!


    孤城怒從心中起,嗬斥老鴇即刻將那兩位絕色佳人給找回來,鐵了心要給那兩位姑娘摘紅。


    那老鴇也是見過世麵的,許是覺得那孤城也不過是個被慣壞了的世家公子,打算一拖四五六,把他糊弄過去。


    哪成想鎮西將軍孤城的確是個狠人,從進風月樓開始喝酒,酒到半酣,嗬斥老鴇前去尋人,吩咐賀良給他物色姿色尚佳的姑娘送進包廂。


    老鴇本想孤城已經點人,便是再生猛,一個兩個也該消停了。可讓老鴇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位鎮西將軍從未時開始,連禦三女,每一個從孤城房間裏出來的,都不是豎著進去,無一例外,橫著出來。


    那一身的痕跡,簡直不忍直視。


    老鴇心知遇到高手了,趕忙吩咐門院叫來樓裏活兒最好的三位姑娘,一股腦全都送進了孤城的房門。


    老鴇料想這回應該是妥當了。


    那三位姑娘,每一個都是能讓八尺壯漢龍行虎步進門,貼牆扶搖而出的妖精。


    這三位同時出手,哪裏還有孤城的活路?


    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


    那三位被送進房門,不消片刻,便已經開始婉轉歌喉,飄忽上下,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


    風月樓上下盡皆失色,驚孤城為天人。


    “他娘的,這人什麽來路?”門院小聲嘀咕,“路邊三文錢的春宮畫本都不敢這麽畫!這都幾個了!?”


    那三位姑娘奮戰一個時辰,有負眾望,不僅沒把孤城收拾服帖了,反而是把自己糟蹋得合不攏腿,相繼昏死過去,被孤城光著膀子扔出房門。


    三位姑娘被扔了出來,不著寸縷,身上的痕跡隻比先前那幾個多,簡直慘不忍睹,趴在地上直哼唧,眼看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老鴇驚惶失措,趕忙吩咐門院去請郎中。


    “三刻之內,再不見那兩位絕色佳人的影子,取你項上人頭!”孤城揚言,對那風月樓的老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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