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峰。


    “小師弟,我們快點出發吧!”裴果果一臉興奮地盯著白澤,“我已經好久沒有下山啦,這次一定要玩個夠才回來!”


    此話一出,不僅白澤,薑維和方生都覺得不妙了,下意識就想掉頭就走,遠離裴果果這個女魔頭。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白澤一咬牙,硬著頭皮往院裏進。


    餘下兩人也是脖子一梗,跟著白澤進門,大有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味道。


    隻有裴果果和大黃興高采烈,蹦蹦跳跳地進了院門。


    “去丹陽郡的任務有沒有?”白澤跑到任務堂詢問。


    近來雲海仙門往丹陽郡去的人很多,原因無他,千窟城的位置,就在丹陽郡。


    “有。”負責任務下發的外門弟子說道,將榜單出示給幾人看了,說道,“這裏還有七個要前往丹陽郡執行的任務,幾位看一看,要接哪一個?”


    白澤大概一看,隨手指了一個捉妖任務,說道:“就這個。”


    “好咧。”外門弟子出示記錄單,說道:“麻煩記錄一下信息,我這邊將任務掛起,幾位完成以後前來消除任務記錄就行。到時候積分點會直接印刻在各位的靈卡上。”


    “沒問題。”白澤幾個記錄信息。


    那外門弟子見幾人記錄完畢,立刻懸掛任務,對眾人說道:“預祝幾位任務順利,早日回歸仙門!”


    “告辭!”白澤拱手。


    一行人出了院門,正要禦劍,隻見裴果果忽然從衣袖裏拋出一隻小巧的方天畫舟,迎風就漲,化作一三丈飛行法器,懸停在眾人麵前。


    白澤幾人目瞪口呆。


    裴果果招呼大黃跳了上去,回頭看了呆愣的三人一眼,奇怪道:“你們怎麽不上來?”


    三人這才從裴果果突然掏出飛行法器的震驚裏回過神來,連忙躍上方天畫舟,仍自心裏驚訝。


    “師姐,咱們坐忘峰還有這寶貝?”白澤問道。


    要知道這這飛行法器可是了得,在坊市裏出售,購買一艘這樣的方天畫舟,少說也需要幾百萬積分點!裴果果什麽時候這麽闊綽了?竟然能隨手丟出一艘方天畫舟!


    “哦,你說這個啊。”裴果果毫不在意地攤手,理直氣壯地說道,“這個是我找陳陽師兄借來的,用完之後還要還給他來著。”


    “赤陽峰的人果然都是富家子弟!”方生長歎一聲,“可惡啊,羨慕!”


    “坐穩咯,果果號揚帆起航!”裴果果驅動方天畫舟衝出齊雲峰,速度要比禦劍飛行快的多,“目標,丹陽郡!”


    “汪汪!”大黃站在船頭上,大叫兩聲。


    一行人乘坐方天畫舟,很快便出了仙門地界,直奔大周西境十八郡之一的丹陽郡而去。


    一路星夜兼程。


    三天之後,眾人順利抵達丹陽郡。


    丹陽郡位於滄州之北,隴海西南,是大周西境十八郡民風最為彪悍的州郡,沒有之一。


    丹陽郡如今的郡守丁向中,祖上是三百年前大周一代名將丁子春。


    這丁子春可是狠人一個,當年統領大周鐵騎橫掃北境,六國之中,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在野戰中在丁子春的鐵騎衝鋒下走過三合!


    三百年前,丁子春率領大周鐵騎越過燕國邊境長城,三個月劍指王座,生擒燕王,火燒邯鄲城,逼迫燕太子丹逃往燕國南域,據守虎牢關。


    丁子春想出一條毒計,將腐爛死屍用投石車拋進虎牢關,導致虎牢關瘟疫爆發,不過十天時間,已經將虎牢關變成一座死城。


    太子丹逃亡渭城,用了六年時間,才把丁子春趕出燕國。這還是因為丁子春所率領的軍隊在燕國已經待夠了,軍心動蕩,難以忍受連年戰爭之苦。


    否則三百年前,燕國很可能就已經被丁子春滅國。


    先祖丁子春的光輝戰績激勵著丁家每一代男丁,他們與生俱來的榮譽感,讓他們一個個謹守家訓,自幼便立誌要為丁家增光添彩,或投身行伍,征戰四方,或誌在廟堂,謀劃天下。


    所以丁家能綿延三百年,丁子春功不可沒。


    而丹陽郡彪悍的民風,就在白澤一行前腳剛到這裏時,後腳就親身體會到了。


    彼時天色已晚,丹陽郡因為近來北境各大山門的修士紛紛趕來,宵禁根本執行不了。


    畢竟廟堂管郡民可以,哪裏管得了那些個江湖大佬?這些江湖中人,若是沒有背景也就算了,可這麽多一股腦湧過來,保不齊裏麵就有那麽些個連郡守丁向中都惹不起的太歲爺。


    所以雖然天色已晚,平安鎮還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白澤一行趕路三天,這時候早已想找個地方好好吃喝一番,再找個住處,好好睡一覺,第二天再前往郡城。


    可沒成想,一行人剛下方天畫舟,前腳落地,後腳就目擊了一場壯觀的群架場麵。


    平安鎮。


    悅來客棧。


    “轟!!——”


    客棧大門差點讓勁風轟成碎片,隻見三人從客棧裏麵直接被扔了出來,狼狽歸狼狽,好歹是練家子,不至於摔個狗啃屎,一個轉身卸力,倒退三步,在長街站定。


    街上行人紛紛散開,見勢不妙,一窩蜂拉開距離。


    “好小子,敢在我悅來客棧吃霸王餐!也不擦亮你的狗眼打聽打聽,我悅來客棧也是你們能來蹭吃蹭喝的地方?!”客棧掌櫃脾氣暴躁,又從客棧裏丟了兩個人出來,頗有氣勢地踏步出門,身後跟了兩個小廝,三個店小二,都是麵色不善地盯著長街上的那五人。


    “他娘的!”五人為首的壯漢罵了一聲,捉刀指著掌櫃,目光凶狠,“我蔡氏五雄吃你們喝你們的,是你們的榮幸!也不在江湖打聽打聽,我蔡氏五雄什麽身份,小小一個客棧,也敢對爺爺不敬?!”


    “我看你是討打!”悅來客棧掌櫃怒極反笑,招呼背後的人手就要收拾蔡氏五雄。


    “討打!”掌櫃背後,那五個夥計一撈衣袖,奔出店門就要收拾蔡氏五雄。


    白澤一行正要住店,沒成想撞見這麽一出戲,當下也不著急了,混在人群裏觀望。


    眼前打起來的那些人,也就那壯漢的本事還能看一眼,勉強到了知微境。其他的都是爛魚臭蝦,三腳貓功夫,最高的也就是彼岸,還有苦海的菜鳥,白澤自然是不慎上心。


    “老子倒要看看,是誰討打!”那壯漢闊刀一扛,掄起來就是一陣刀風,逼得圍觀眾人再次一窩蜂後退,差點把白澤給推出去。


    “哪個不長眼的敢踩姑奶奶!”裴果果差點被踩一腳,當場就不樂意了,雙手叉腰就要揍人,卻被白澤眼疾手快一把拉開,嘴上還兀自喋喋不休,“讓姑奶奶逮住非要擰下你的腦袋當球踢!”


    薑維和方生一聽裴果果說的話,都是四下張望,生怕碰見熟人,被認出來他們是雲海仙門的。


    這哪是雲海仙門那些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說出的話,簡直就是潑婦罵街,有失體麵!


    那邊鬥得激烈,轉眼已經有三個人被放倒,其中一個被一刀砍中胸口,躺在地上愣是半晌爬不起來。


    “師兄,大周的子民,都是這般民風淳樸嗎?”白澤問薑維。


    薑維憋了半天,臉色難看,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掌櫃的一看夥計重傷,看不下去了,擼起袖子就要動手。那壯漢闊刀上已經覆蓋了一層紅光,赫然就是真火刀芒,舞起來虎虎生風,煞是一個華麗。


    “好!”圍觀眾人見此,紛紛拍手叫好。


    那壯漢聽了,更是來勁。


    “何人膽敢在我悅來客棧尋釁滋事?”就在這時,一道清越的女聲從客棧第二層傳出,長街之上眾人隻覺一陣寒意撲麵而來,從客棧台階開始,竟詭異地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寒冰!


    這是高手。


    白澤往樓上一看,卻不見動手那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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