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之上,仙門眾弟子已經驚駭失色。


    張元等人神色忿忿,卻奈何身份低微,難以表達。


    莊妍霍然起身,卻被趙信一把拽住。


    當此時,六峰峰主俱是臉色難看。


    雲忘歸喝道:「胡長老,既是前來聽講,便休要胡言亂語!若不是前來聽法,便請速速離開!」


    「好好好!」


    鱷侃一步踏出,已來到演武場上空,寒聲道:「便是北海至尊,也沒有你這般狂妄!真君血洗荒原百裏,荒原四祖被活劈了,也不見有你這般囂張!本座看你是存心挑事,放馬過來,本座手下留情,必不會要你狗命!」


    「就憑你?」胡長老針鋒相對。


    「夠了!」


    白澤霍然起身,簡溪嚇了一跳,洛陽仙子連忙將她帶到身邊,示意她不要害怕。


    「真君!」


    鱷侃神色忿忿。


    那白發劍客目光掃過演武場,落在胡長老身上,說道:「看來胡長老是在質疑我的身份。在你眼裏,六境很強?」


    「不然?」胡長老反問,「六境便是絕頂,封天之下全無敵!」


    鱷侃冷笑出聲。


    戴詠德豎掌止住身旁老者的動作,示意他不必著急。


    四極秘境當中,他已經摸到了白澤的虛實。


    太極玄清圖一出,白澤確定是本人無疑,不存在奪舍的可能。


    而且四時術法之下,戴詠德很清楚,即便是他全力出手,依舊不能有萬全的把握擊敗對方!


    既然雲忘歸震懾不了那幫老家夥,換一個人來,也不無不可。


    仙門遭此劫難,卻還是不免腐肉生蛆。


    那便盡刮腐肉,一寸不留!


    唯有如此,雲海仙門,才有可能破繭重生!


    當此時,演武場上,所有目光再度向白澤看齊。


    六峰首座也好,仙門高手也罷,乃至看台上的眾弟子,都意識到,今夜,雲海仙門將要有一場大變故!


    「鱷侃,你且退下。」


    白澤寒聲道。


    鱷侃聞言,目光陰冷地注視胡長老,隨即退走。


    「鱷道兄,猛啊!」風綺夢笑道。


    白澤一身道袍隨風飄搖,那劍客攤掌說道:「問劍大會,本意便是問劍。原定傳道講法之後,本座將接受仙門上下所有人前來問劍,今日看來,倒是可以將流程改一改。」


    白澤此話一出,在場眾人,俱是渾身顫栗!


    看台之上,李瑾萱等人神色狂熱,激動到渾身血脈噴張。


    接受仙門上下所有人問劍!


    此等氣魄,隻是聽聽,便教人汗毛皆立!


    「胡長老,請!」白澤沉聲道。


    那老者臉色陰沉,一步登天,說道:「好!老夫便來領教青陽真人的劍法!」


    白澤隨即來到演武場上空,說道:「青陽敬你是長輩,此劍不出,讓你一招!」


    說罷,那劍客摘下腰間佩劍,隔空拋給簡溪,「溪兒,替為師拿好。」


    簡溪雙手接劍,說道:「好的師父!」


    「狂妄!」胡長老喝道,「青陽子,修行之路向來險惡,像你這般狂妄自大,如何能走得長遠!今日老夫便替宗師好好教導教導你!」


    「不勞胡長老費心。」


    白澤冷笑道:「何況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胡長老氣急敗壞,亦不出劍,一掌拍向白澤。


    聖道不顯,可那一掌,卻蘊含著聖道法則之力!


    演武場上,坐忘峰一脈趙信,五峰峰主,並所有長老在


    內,都看出了那一掌的威力。


    雲忘歸傳音道:「戴長老,不出手嗎?」


    「不必。」戴詠德平靜道。


    當此時,胡長老已拍掌而至!


    在他看來,這一掌下去,必然會要了白澤半條命!


    至於白澤為何不會被當場打死,隻在他會在最後關頭收力。


    如此狂妄小兒,給他一個教訓足矣!


    白澤單手掐訣,太極圖瞬間張開,輕描淡寫地擋住那一掌。


    隨即,那劍客反轉陰陽,胡長老猛然間怒瞪雙目,掌力反噬之下,袍袖鼓蕩起來,隨即炸碎為齏粉!


    「砰!」


    那老者猛地倒飛出去,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什麽!?」


    目睹這一幕的仙門眾人,無不瞠目結舌!


    方生霍然起身,見鬼一樣瞪著白澤。


    風綺夢一雙美目滿是駭然。


    莊妍放下心來,直接笑出了聲:「打得好!」


    六峰首座俱是震驚無比。


    簡溪懷抱白鯨,激動得小臉通紅,忍不住喊道:「師父加油!」


    鱷侃見狀冷笑:「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看台上的仙門眾弟子更是瘋狂,見白澤如見真神!


    「青陽子真人不僅接下了那一掌,還把胡長老的袍袖給震碎了!」


    「無量踏馬的天尊,我沒看錯吧?」


    雲天之上,胡長老神色扭曲,駭然道:「這怎麽可能!」


    「一招已過。」白澤說道,「胡長老,出劍吧。否則你沒機會拔劍。」


    「老夫不是劍修!」


    胡長老猛地暴起,神色猙獰,聖道威壓傾瀉而出,再無保留,全力一掌,奮力拍向白澤。


    「轟!」


    聖道威壓撕裂層雲,直逼得演武場上仙門眾弟子喘不過氣來,一個個盡皆如負泰嶽!


    「砰!」


    那道袍劍客渾不在意,連不滅金身都懶得出,一拳轟出,拳勢如劍,碾壓虛空,瞬間打穿胡長老的聖域,拳力狠狠打在那老者身上,直把他打得筋斷骨折,斷線風箏般墜落雲天!


    「噗!」


    那老者披頭散發,怒噴一口鮮血,砸落在演武場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胡長老!」


    有仙門長老搶身過去,將那老者從演武場坑洞當中扶起,矯首昂視,怒斥白澤:「青陽子,你怎可下如此毒手!」


    死寂。


    陳豐癱坐在台上。


    陳陽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瞬殺?」


    陸沉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白澤俯瞰兩人,胡長老被他一拳砸得麵色猙獰扭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白發劍客坦然道:「既然是問道切磋,死傷難免。」


    「你!」


    那長老怒目相視。


    「如何?」白澤說道,「你也想問劍?」


    此話一出,那名長老麵色漲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風綺夢笑道:「洪長老,我記得你是劍修吧?我看青陽真人存心請教,你又何必吝嗇賜教?」


    「胡長老重傷,我且先帶他回長老會療傷!」洪長老急中生智,找了個理由開脫,迅速遁走。


    「我坐忘峰一脈向來光明磊落。魔教來襲,二師兄根基碎裂,四師兄力戰而死,六師姐至今下落不明,死生不知!」白澤說道,「我青陽子雖未能與仙門共患難,可我的立場,也容不得有人質疑!」


    此話一出,演武場眾人噤若寒蟬


    。


    那些存心挑事的仙門長老更是不敢抬頭。


    「問劍大會,旨在講經傳法。」白澤繼續說道,「眾弟子願意聆聽便來,不願聆聽便走,自由來往,無有約束!今日之後,至問劍大會結束,膽再有旁聲,休怪青陽無情!」


    雲忘歸適時說道:「青陽真人所作所為,諸位有目共睹!七峰得以補全,護山大陣能夠重啟,全仰仗青陽真人和鱷道友襄助。長老會此舉,未免過了!」


    看台之上,仙門弟子議論紛紛,俱是對長老會厲聲指責。


    「太過分了!青陽真人為我仙門盡心盡力,長老會非但不理解,還故意擾亂問劍大會,其心可誅!」


    「那胡長老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活該被打!」


    「青陽真人威武!」


    「這長老會還要它做什麽,解散得了!」


    側台上數名長老會成員灰溜溜遁身離去。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那青陽子竟然離譜到這般程度!


    仙門眾弟子情緒高漲,戴詠德朗聲說道:「諸位,稍安勿躁!問劍大會乃是我雲海仙門上下齊心的一場盛會。長老會個別長老行事過於極端,老夫在此承諾,必要追責到底,給青陽真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此話一出,群情激奮的場麵頓時緩和下來。


    陸沉等人做夢也沒有想到,長老會來勢洶洶,可他們那位小師弟也如此頭鐵,直接正麵硬剛,絲毫不給那幾個老家夥麵子。


    當真是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這下不僅是仙門眾弟子見白澤如見神明,六峰首座看青陽子的目光,也都詭異起來。


    白澤出手幹脆利落,絲毫不見吃力。


    莫非那老鱷所言非虛,荒原一戰之後,白澤因禍得福,一身修為不退反進,已在邊關有如殺神?


    北海至尊,荒原四祖。


    隻是聽名字,都知道這兩人絕非善茬。


    雲忘歸等人又想起白澤之前所說的話:蘇問是他去偃月宗撈出來的。


    這樣看來,恐怕「撈人」一說,也並非青陽子說得那般隨意。


    這偃月宗,怕是已經被他搞得天翻地覆了!


    陸沉神識傳音,要執劍堂連夜聯係他那位「兄友弟恭」的師弟薛醒,要看白澤在絕境長城那邊的情報。


    薛醒難得沒再給這位師兄使絆子。


    當陸沉看到白澤「隻身仗劍,覆滅魔神殿八角鬼樓」,「血洗荒原百裏,境內大妖皆死盡」,「於暗香盈袖劍斬荒原四祖」的情報時,人都麻了。


    「這他娘的還是人?」


    陸道長隻覺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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