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心裏咯噔一下,不知戴長老提及此事,是何用意。


    “罷了。”


    戴詠德說道:“待你的問劍大會結束,你再過來吧。”


    四極秘境當中,白澤禮道:“有一事,想請太上長老幫忙。”


    “哦,何事?”戴詠德問道。


    “斷罪峰的方生方師兄,不知長老有沒有印象?”白澤問道。


    “陸沉身邊那小子?”戴詠德說道,“自然知道。他有何事?”


    “是這樣的。”


    白澤三言兩語,將事情原委講了。


    戴詠德聽罷,說道:“唉,不是我不幫他。羽蝶子畢竟碎了修道根基,我實不忍往她那裏走一趟。再有,我倒是覺得有一個人更適合。”


    “誰?”白澤隱隱覺得不妙。


    “你。”戴詠德說道,“你在拜入山門時,宗師便賜號青陽。如今宗師不在,你青陽子,便是坐忘峰的峰主。峰主對峰主,平起平坐,再加上那方生又和你關係匪淺,你去說親,正好合適。”


    白澤笑道:“看來也隻好如此了。”


    “對了,既然你提起這事,我得囑托你一句。”戴詠德說道,“仙門七峰重塑,你功不可沒。四極秘境也好,藏經閣也罷,這不是對你的嘉獎,你要明白。”


    “明白。”


    白澤頷首道。


    師道傳承,若是作為嘉獎,未免太過草率。


    “對你的嘉獎,也隻有掌門真人才能決斷。”戴詠德說道,“仙門遭此劫難,香火零落。長老會已經決定,一個月後開啟山門大會,招收合適的弟子,拜入山門。”


    “如此甚好。”白澤說道。


    “嗯。”戴詠德語鋒一轉,說道:“你坐忘峰向來香火不旺。我已經囑咐你大師兄,讓他多操點心,在你的問劍大會開始前,在坐忘峰起好殿宇樓閣。”


    白澤心裏咯噔一下,覺得不妙。


    “你那徒兒,十分不錯。”戴詠德微笑道,“之前我和她見過幾次麵,早歲艱難,難得心性純良,足以看出,你這小子收徒的眼光是可以的。”


    “長老謬讚了。”白澤禮道,“我哪裏是個稱職的師父?這些年,對溪兒的教導,全都仰仗師兄、師姐了。”


    “這求道一途,向來是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戴詠德把話說死,不給白澤留有轉圜的餘地,“山門大會開啟,你作為坐忘峰的峰主,要多為你們那一脈的香火考慮。”


    白澤嘴角一抽,說道:“這真是為難弟子了。”


    “什麽話!”


    戴詠德說道:“有事你忙你的。我看陸沉那小子不像是個人,逮著莊丫頭使勁使喚,甚是可惡。”


    白澤眼前一亮。


    “明日我親自往斷罪峰去一趟,讓他再物色一個接替莊丫頭的人。”戴詠德打一棒給個棗,撫須道:“你忙不過來,還有你師姐幫你呢。”


    白澤笑道:“長老英明!弟子也覺得陸師兄很過分。我師姐每回回去,都累得有氣無力的,是該讓她歇一歇,專心修行了。”


    兩人一拍即合。


    繼神坑薛醒之後,白澤又毫不客氣地往陸沉膝蓋上捅了一刀。


    拋開成見不說。


    不。


    這就不能拋開成見!


    那兩個狗頭師兄,千方百計地撈師姐,如今總算是能出口惡氣了。


    他奶奶的!


    白澤離開天柱峰,往坐忘峰方向看了一眼。隻見坐忘峰山外十分熱鬧,往來弟子沒有一個是空手的。


    太上長老果然靠譜。


    說幹就幹。


    白澤遠遠看去,殿宇地基已經起好。


    “果然是人老成精。”白澤感慨道,“完全沒給我留退路。”


    那白發劍客直往赤陽峰去,中途折了張紙,與方生傳信,托仙鶴銜去斷罪峰執法堂。


    途中正好碰見陳豐。


    “青陽師兄。”陳豐禮道,“很早啊。”


    “陳師兄,正巧同往。”白澤笑道。


    兩人稱呼喊得飛起。


    按理來說齊雲峰乃是仙門外院,陳豐該叫白澤師兄。


    可雲陽子戰死,陳豐接替齊雲峰峰主之位,又和白澤平起平坐。


    論起輩分,白澤總覺得頭大。


    出了仙門都好說。


    江湖上,他們這種人,無非就是三種稱呼。


    比自己強的是前輩。


    和自己差不多的是道友。


    弗如遠甚的,給個麵子是小友,不給麵子就是螻蟻。


    當然,可以靈活變通。


    若是敵對關係,像鱷侃口中的“老雞婆”和“老東西”,也不是不行。


    白澤忽然想到孫琦,問道:“陳師兄,孫琦師侄如何了?”


    孫琦和他同時拜入山門,隻不過她的輩分要低一些。


    陳豐的麵色多少有些不自然起來,說道:“本來她是想去坐忘峰拜訪師兄的,我覺得沒和你事先說明,不合禮數。”


    “這有什麽?”白澤笑道,“隨時歡迎。”


    白澤隱隱覺得不大對勁。


    莫非這陳豐,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那白發劍客心裏狐疑,說道:“咱們也別互相叫師兄了,怪尷尬的。你叫我青陽得了,我叫你……”


    “鶴陽。”陳豐說道。


    “鶴陽。”白澤笑道。


    兩人拜訪赤陽峰,陳陽親自迎接,笑道:“趕巧了,兩位!哈哈,昨晚興起,隨手煉了一爐丹藥,來嚐嚐效果怎樣!”


    說罷,陳陽拽著兩人直奔煉丹房去。


    雲忘歸他們還未至赤陽峰。


    丹房當中,溫度極高。


    那鼎爐還未開蓋,鼎腹紅澄澄的,冒著熱氣。


    “哈哈,這可是好東西!”


    陳陽笑道,法力運轉,揭開鼎爐。


    頓時,一股藥香撲麵而來。


    “師兄,這丹藥這麽香?”


    白澤覺得不老對勁,說道:“你一晚上煉出來的?”


    按理說這樣的香味,該是極品好丹。


    可即便白澤不是煉丹師,也知道想煉出玄品以上的丹藥,絕非一日之功!


    地階上品丹藥,就是煉上幾個月,都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陳豐樂嗬嗬道:“師兄的丹道愈發厲害了!一晚上就能煉出這樣的上品丹藥,佩服!”


    白澤看了陳豐一眼。


    “嘿嘿,小意思,小意思!”


    陳陽祭出一個玉葫蘆,將爐中丹藥收取,留下三顆,分了兩顆給白澤和陳豐,說道:“嚐嚐!”


    說罷,他已經將一枚丹藥吞入腹中。


    白澤看那丹藥色澤紅潤,香氣誘人,愈發覺得不對勁,神色凝重道:“師兄,這是?”


    “駐顏丹啊!”


    陳陽笑道:“師弟,你還年輕,等到了我這歲數,再保養說是不遲,可到底晚了些。”


    陳豐心裏一動,不動聲色地把那顆丹藥收起。


    好家夥。


    白澤頓時起了歪心思,笑道:“師兄,有個買賣,你做不做?”


    說著,從古戒裏取出一枚玉盒。


    白澤把那玉盒打開,陳陽一見裏麵的草藥,眼睛都直了!


    “九曲焚節花?”


    白澤示意陳陽手裏的葫蘆。


    兩人一拍即合,當場成交。


    “師兄,你這有沒有安神補氣的丹藥?”白澤問道。


    “有啊。”陳陽說道,“我給你拿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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