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散去,白澤這才發現,通向青銅神殿深處的神道上,還有諸多站在獸燈旁陷入呆滯的北海修士。


    而這些人身上,魂力波動極強,且十分混亂,顯然是被神道兩側的獸燈蠱惑了心神,陷入了某種幻境當中。


    當此時,被白澤抓取的那盞獸燈竟然露出了驚恐之色,把那劍客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青銅獸燈竟然是“活的”!


    白澤下意識把那盞獸燈猛地往神道上一砸,“鐺”的一聲,那獸燈竟然發出了一聲慘叫!


    隻是那聲音極為怪異。


    白澤心裏直呼晦氣,正要一腳把那盞獸燈踹下神道,那青銅獸燈連忙求饒:“別,別!腳下留情!”


    “什麽東西?”


    白澤堪堪收住那一腳,沒想到這青銅神殿入口神道,就有如此古怪的煉金產物。


    附近的青銅獸燈眼見白澤如此暴躁,頓時都嚇得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可不好惹啊!”


    “嚇死寶寶了,寶寶還隻是個孩子,太恐怖了!”


    “好強的龍族血統……”


    “這後蠻荒時代,竟然還有這樣純粹的龍血存留,真是不可思議。”


    “比剛才過去的那個強太多了。”


    “可惜這個好像沒有剛才那個厲害……”


    獸燈的竊竊私語鑽入白澤的耳朵,那劍客疑心他還在幻境當中,雙目神光流轉,卻發現神道還是神道,那些青銅獸燈的竊竊私語也並沒有因此停止。


    真的。


    當此時,那些青銅獸燈也發現了端倪。


    其中一盞獸燈忽然說道:“夥計們,我怎麽感覺……他好像聽到了我們說話?”


    “啊?”


    “聽得到嗎?”


    “天啦嚕,他在看我們!真的能聽到!”


    神道兩側,那些竊竊私語的獸燈頓時全部閉嘴。白澤把腳尖一勾,將那盞被他碰到神道上的青銅獸燈挑了起來,眯起雙眼,陰惻惻道:“好別致的小東西。如此有趣,正好我的山水居缺少這種好玩意,不如帶出去好好把玩把玩。”


    那盞青銅獸燈頓時被嚇得驚慌失措起來,連忙說道:“不要,別啊!我們隻能存在於這青銅神殿裏,出了這裏,就直接粉碎了!”


    “嗯?”白澤不信。


    “我們是神道長明燈,不能離開青銅神殿!”那盞獸燈著急道,“我們存在的意義就在這裏,一旦離開這裏,就要化作齏粉。”


    “神道長明燈。”白澤說道,“既然是燈,隻管照亮神道,為何在此蠱惑人心,致人於虛無幻境當中?”


    “不關我們的事啊!”那盞青銅獸燈解釋道,“他們陷入幻境,是因為這神道兩側的青銅柱上刻有龍文,而且血統低下的鱗族本來就走不過這神道,跟我們沒關係啊!”


    “這青銅神殿到底是什麽?”白澤問道。


    “我不能說。”那盞青銅獸燈拒絕道。


    “那就別怪我試試你的腦袋有多硬了。”


    白澤抄起那盞青銅獸燈就要往一旁的青銅廊柱上砸,把那獸燈嚇得尖叫,連忙求饒:“我說,我說!”


    “不能說!”


    “我們是神道長明燈,不能說!”


    “可他身上流淌著龍血,或許是……”


    “對,為什麽不能說?”


    “說,說啊!”


    神道兩側,那些青銅獸燈爭吵起來。


    “這裏是龍王靈宮,就是龍王冥殿的意思!”那盞青銅獸燈說道,“這條神道,就是通往龍王墓地的路!青銅神殿的真龍氣運就在那裏,你想得到它,就趕緊去吧!在你之前,已經有一條蛟龍過去了,還有好多個厲害的鱗族人物!”


    白澤將那盞青銅獸燈放回原地,大步流星,直奔神道盡頭而去。


    神道兩側的青銅立柱上遍布神秘圖案,其中夾雜的龍文,時刻想要入侵白澤的魂海。


    可經曆過方才的幻境之後,白澤對那些龍文的致幻作用已經了然於心,魂海當中,金色小人手握菩提子,讓那些龍文無法迷惑白澤的神識。


    隨著迷霧散開,白澤也看清了神道上的景象。


    除了青銅廊柱、青銅獸燈,還有那些被龍文迷惑站在原地的北海修士,神道仿佛是一座通往龍王墓地的橋梁,橋梁兩側和下方,一片虛無。


    白澤隱隱覺得不安,似乎那虛無之地裏,躲藏著什麽怪物。


    可眼下不是深究此事的時候。


    真龍氣運就在眼前,沒道理放過。


    即便屆時真的搶不過那些人,分一杯羹,卻也並非難事。


    “這是什麽地方?”


    神道之上,又有人從幻境中醒來,正是雨師柔。


    那女子正自詫異間,忽然看到白澤的身影,登時大喜,喊道:“截江尊駕!”


    白澤聽見呼喊,回頭一看,見是雨師柔,稍停動作,說道:“這神道有古怪,不要停留,快走!”


    雨師柔聞言,當即神色凝重起來,快步趕上白澤。


    隻是越往神道深處走,雨師柔便越是覺得體內氣機凝滯得越厲害,不由駭然,說道:“尊駕,你有沒有感覺到體內的氣機愈發凝滯了?”


    “有幾分?”白澤問道。


    “大約有六成都凝滯不通了。”雨師柔說道。


    白澤默然。


    神道壓製,在他身上並沒有什麽體現。


    那劍客想起方才那些青銅獸燈的竊竊私語,“血統低下的鱗族走不過神道”。


    莫非即便雨師柔已經從龍文的致幻效果當中脫離,還是會持續受到神道兩側那些青銅立柱上的龍文的影響?


    “走過去再看看。”白澤說道。


    不多時,兩人已經走出神道。


    當此時,雨師柔渾身已經直冒虛汗,微微喘氣,麵上輕紗都被汗水濡濕。


    “尊駕,你沒有感覺到那種壓製力嗎?”


    雨師柔眼見白澤渾身輕鬆,費力平複紊亂的氣息,說道:“我體內的氣機,被壓製得厲害,要不我就止步於此吧。前麵的路,好像更難走了。”


    白澤定睛一看,走過神道,兩人來到一座高台之下。


    那高台巍峨聳立,給人的壓迫感極強。四下青銅圓柱更加粗壯,其上雕刻的粗獷線條帶著極為濃重的荒古氣息。


    而那通往高台的階梯上,赫然有數道身影正在攀登!其中不乏熟悉身影,橫公衍、何羅戦等人都在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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