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敢叫我來殺了那老賊?”白澤神色凝重,想要試試能否以自身念力抹除蘇問魂海裏被種下的印記。


    蘇問再度將白澤探來的手一拍,神色詭異道:“人是你殺的,又不是我殺的,與我何幹?”


    “什麽意思?”白澤眉頭一擰。


    “老白,若是你不說赤天君也被你斬了,我不會叫你過來。”蘇問說道,“我會直接毀了玉簡,你也就感應不到我的位置。可你既然能斬赤天君,我想,這樁機緣,你我兄弟還是能搏一搏的。”


    那年輕修士飛快往白澤手裏放下那個乾坤袋,說道:“快走,如今的冰原並非隻有三方勢力,這法陣殘骸便是你的入局鑰匙,接下來如何,你一定仔細應對。”


    說罷,蘇問猛地吐血,手指白澤,大喊道:“我偃月宗太上長老已至,留下法陣殘骸,饒你性命!”


    天外氣息愈發迫近。


    白澤深深地看了蘇問一眼,飛起一腳,將那年輕修士踹飛出去,一言不發,破空而去。


    狗日的蘇問,幾年不見還敢算計老子!


    那年輕修士被白澤一腳踹得臉色鐵青,半晌緩不過氣來。


    “狗日的白澤,這一腳老子記住了!”


    蘇問在心裏罵道。


    天外三道虹光破空而至,其中一道虹光沒有絲毫停留,直追白澤而去。


    另外兩道虹光瞬息來到蘇問身邊。


    蘇問齜牙咧嘴地從亂石中爬了起來,偃月宗三名六境高手親至。降臨此地的兩人,赫然便是偃月宗副宗主,以及當年在荒原一路追殺薛道衡的搬山大聖!


    “副宗主,搬山老祖。”蘇問禮道。


    副宗主隨意一看,覺察到蘇問的傷勢並無大礙,說道:“此地有那法陣殘骸?”


    “被那劍客奪走了。”蘇問說道。


    “殺死吳郴的那一劍不簡單,乃是一劍斃命。”搬山大聖說道,“吳郴好歹也是半聖,那劍客什麽來曆?”


    蘇問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是個生麵孔。”


    “罷了。”副宗主說道,“那邊也發現了法陣殘骸的痕跡,速速趕去,以你的能為,或許能有所幫助。”


    蘇問心裏鬆了口氣。


    “且慢。”搬山大聖說道,看向蘇問的目光猛地銳利起來,“你說你不認得那劍客,外麵那幾具屍體,有兩人可並非死在劍下。而且,你的傷,本座怎麽覺得,是我偃月宗武學造成的?”


    副宗主目光微凝。


    蘇問麵不改色,說道:“果然瞞不住老祖。彼時發現那法陣殘骸,吳長老的兩名親傳弟子操之過急,無意中觸發了那法陣殘骸的殺機,導致數名宗門弟子灰飛煙滅。”


    “吳長老認為是我有意藏掖,導致他們的死亡。”蘇問說道,“我也因此挨了他一掌。後來那劍客趁亂殺出,一劍斬了吳長老。那劍客也是個謹慎之人,先把我扔進了這裏,確認那法陣殘骸的殺機已散,這才奪走那東西。”


    “很合理的解釋。”搬山大聖說道,依舊咄咄逼人,“可那劍客為何沒有順手把你斬了,莫非,是因為……”


    “正如老祖猜測那般,多虧副宗主還有老祖、太上長老及時趕來,否則我真會隕落在此。”蘇問說道。


    搬山大聖冷笑。


    “夠了。”副宗主不怒自威,“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此事押後再說。看吳郴的死狀,那劍客的劍術確實是不曾見過的。若非那些避世老怪的傳人,定是外來客。”


    “能以如此碾壓之勢殺死吳郴,怕是不簡單。副宗主既然發話了,那便權且如此。”搬山大聖說道。


    副宗主默然。


    搬山在偃月宗的地位非同尋常。門中弟子多以“老祖”稱呼。隻因此人原本乃是偃月宗護山靈獸,數百年的修行,如今已是六境修為。


    論起資曆、年歲,不論是他,還是宗主,都得往後靠。


    若是沒有外人,休說是他一個副宗主,即便是宗主,也要對搬山客氣三分,叫一聲“老祖”。


    搬山此人生性好鬥,百年前問道荒原妖族二祖,被揍得不知南北。


    恢複功體之後,又不知死活地單挑妖族三祖,結果不得而知,荒原妖族三祖揚言要讓搬山為他的狂妄付出代價,親往偃月宗,逼得搬山不得不高調宣布退出宗門,狼狽出走,成為一介散修。


    若非後來三方會首,荒原妖族三祖摒棄前嫌,既往不咎,這搬山大聖哪裏敢回歸偃月宗?


    三人正要動身,前去追殺白澤的那道虹光去而複返,來到山外。


    “讓他跑了?”副宗主沉聲道。


    “是個用劍的六境高手。”那偃月宗太上長老說道,目光在蘇問身上停留片刻,“本來想以聖域將他拘留,沒想到讓他提前一步開啟領域,連續橫渡虛空走了。”


    “不要緊。”副宗主說道,“既然是為了神藏來的,遲早還會碰麵。”


    那太上長老把手一揮,帶走幾人屍骸,隨即四人離開雪山地界。


    另一邊,白澤辨認地形之後,馬不停蹄,往貪狼標記的位置趕去。


    那劍客改容換麵,偽裝成玄九塵的模樣,腰挎一口葫蘆,一柄長刀,禦空而行。


    這一日,白澤來到一處冰雪峽穀,神識一探,發現穀中果然有人,飛身前去,卻見一人盤膝坐在一片空地上,空地上還有一堆正嗶剝燃燒的柴火。


    白澤隻見那人背影,卻是愕然。


    那人光頭鋥亮,身披袈裟,正在柴火旁靜坐。


    貪狼竟然是和尚?


    白澤覺得不大對勁。


    按理說佛門中人普遍都持有口戒,不妄語。貪狼回回和巫師互懟,不說罵的有多難聽,怎麽看不像是佛門中人。


    “道士?”那和尚緩緩起身,依舊背對白澤,聲音磁性十足,給白澤一種極其違和的感覺。


    不像是佛門高僧的慈悲為懷。


    更像是,妖孽。


    正思慮間,那和尚轉過身來,白澤定睛一看,隻覺那和尚生得屬實妖孽,單是那一雙眸子,都十分蠱惑人心。


    白澤心裏咯噔一下。


    與其覺得他是貪狼,還不如篤定他就是青燈還有貪狼口中的妖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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