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微微點頭。老沙突然明白,塔吊的事情,老胡和冬生沒死,很可能,就是當年族長幹涉了這個事情。老沙問族長:“當年卸裝塔吊,是你救了冬生和他?”


    族長看著老胡,老胡說:“你連塔吊的事情都知道?”


    “我曾經在一個神秘的波段聽過你們在塔吊事故發生之前的對話,”老沙說,“你們當時的聲音,被磁場給記錄下來了。”


    老胡問族長,“這人能信任嗎?”


    族長點頭。


    剛好這個時候,祠堂的大門有人敲門,二子把門打開,看見氣喘籲籲的大拿站在門口。


    大拿對著老沙說:“劉所長沒有為難我,讓我回鋼廠,我還擔心他把我給帶到派出所去。”


    “劉所長一定著急找老胡,現在哪有精力跟你囉嗦。”老沙輕鬆的說。


    大拿對所有人說:“我知道你們懷疑劉所長的身份,不過劉所長對我有知遇之恩,他的為人我也清楚,所以你們就不要在我麵前說他的是非了。”


    “老胡被控製了兩年,到了現在才重新出現,而且是劉所長帶來的,”老沙說,“你不能憑著你和劉所長之間的交情,影響到判斷。”


    “我被控製自由,”老胡開口了,“和那個劉所長沒有關係。”


    這句話把老沙給嗆住,幹脆就不說話了,等著老胡把他心中始終沒有想通的環節給填補上來。


    塔吊之前的事情,老沙在詭異的錄音裏聽過,但是大拿還不是很清楚,當年老胡出於他的原因,也沒有告訴他。


    老胡就大致把當時的情形給重新說了一遍。


    當時拆卸塔吊工作的人員中,塔吊上有五個人分別是拆卸工老鄒,老朱,老王,老楊,還有操作工冬生,地麵上有兩個人,一個是安全員老胡,另一個是調度。


    當老胡這裏的時候,老沙突然意識到,這個調度,冬生竟然沒有提起過他。於是老沙連忙問老胡:“調度是誰,姓名是什麽,他死了沒有?”


    “那個調度,事故發生之後,就再也沒有蹤跡,”老胡說,“他本來就是臨時應征的一個調度,當時有調度證的人很少,當時的調度突然生病,拆卸塔吊已經開始,工作不能停止。剛好來了一個姓馬的人,拿著調度證來臨時應征,我記得當初說好了付給他的工資是一天六十塊。結果沒想到就出了事情。”


    老沙問:“當時塔吊是做一件什麽樣的工作?”


    “吊裝管道。”老胡立即說。


    老沙立即在地上,用腳尖畫出了一個卐字型,“鋼廠的管道就是這個走向,對不對?”


    老胡看了一會,連忙說:“就是這樣,當時工廠的循環冷卻水達不到工作要求,所以臨時在廠裏選了一個位置,修建泵機房,然後打井,插入了兩根三百米的管道下去,管道在鋼廠的上方,就是這個形狀。”


    “虎符鎮附近有水係,”老沙說,“為什麽當時不從其他的地方引水淨化後去做循環冷卻水,卻巴巴的在地下打了一個幾百米的深井,然後又安裝這麽複雜的工藝管道。”


    “領導的決定。”老胡說,“你這個話,如果是當年鋼廠裏的職工詢問,一定是會被開除的。”


    “但是你現在明白,那個泵機房上的管道不是那麽簡單了。”


    “管道的問題我倒是沒有想過太多,”老胡說,“我就是塔吊事故之後,就一直被人給告誡,絕對不能把當年的事情說出去。”


    老沙不打岔了。


    老胡開始從塔吊事情回憶。


    在出事是在拆卸塔吊工作的第二天。老胡和臨時應征的馬調度,在地麵指揮拆卸,塔吊上有四個拆卸工,帶頭的是老楊,操作工是冬生。


    當天下午的工作是拆卸三個構件,已經拆了兩個,在第三個的時候,怪事就發生了。拆卸工在塔吊上驚慌失措,說地麵上有很多人,但是老胡和馬調度環顧左右,都看不見有人在身邊,他們就認為是拆卸工在上麵產生了高空幻覺。這種情況很多見。


    不過接下來,拆卸工就說有很多鬼一樣的人往塔吊上爬,當然在老胡和馬調度眼中是什麽都看不見的。接著就是冬生說看到了不一般的東西,天邊有紅雲。


    施工現場就刮起了大風,並且卷起一陣沙塵,老胡和馬調度在地麵就什麽都看不見,隻能已在告誡在上麵施工的拆卸工不要亂動。結果他們就看見三個裝卸工一個一個的摔倒了自己的身邊,立即斃命。裝卸工死前,曾經在對講機裏大喊,有人把他們給扔下來。


    當時所有人都驚呆了,工廠裏的工人也都過來組織救援。大風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大風過後,地麵上的人倒還罷了,塔吊上的冬生已經嚇得不能動彈,是個拆卸工掉下來三個,還有一個老鄒掛在半空,不停的在大呼小叫,說有鬼,其他的三個人都是鬼扔下去的。


    老胡沒招,他是安全員,必須得參加營救的工作,於是他慢慢的爬上塔吊,當爬到塔吊接近老鄒的時候,就明白,剛才拆卸工並沒有集體出現高空幻覺。


    因為他看到塔吊的頂端,操作工操作室周圍,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殘肢斷臂的鬼魂。冬生就是被這些鬼魂給嚇到,縮在裏麵麵如土色。


    老鄒是因為安全帶的卡扣夾在了鋼架的間隙裏,逃過一劫。老胡隻能先去營救老鄒,在營救的過程中,老胡突然發現那些本來圍繞在操作台的鬼魂,已經發覺自己爬上來了,於是跟潮水一樣的順著塔吊的鋼架,湧向老胡。


    接近到老胡之後,那些鬼魂一樣的骷髏開始用白骨森森的手指解開老胡的安全帶,解開後,就立即要把老胡給推下去。


    老胡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守陵人的族長給救了。當時守陵人的族長和其他的村民,站在地上,不停的拉扯一根繩索,繩索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這些陰兵都給拴住,守陵人在地麵上用力拉扯,那些陰兵被繩索給束縛,脫離不了,一個一個的被守陵人全部拉扯到地下。一旦到了地麵,就消失湮滅。


    老胡分別解救下老鄒和冬生之後,冬生才告訴他,那些陰兵可能都是衝著他來的。因為他就是守陵人,守陵人在鋼廠裏,會被一些神秘的東西攻擊,這次也不例外,卻是連累了幾個工友。


    老胡驚魂未定,正要去向守陵人的族長問個緣由。不料在當天晚上,被鋼廠的領導叫去談話。談話的內容,就是要老胡保持沉默,不要把看到的東西說出去,至於跟守陵人有關的事情,絕對不能提一個字。老胡也隻能應承,沒有再幹安全員了,領導安排他做了保衛科的科長。


    但是鋼廠即將破產的時候,也就是前年,老胡在上班,領導帶來了兩個身份不明的人,讓老胡立即收拾東西,跟他們去一趟。這兩個人麵無表情,但是領導十分忌憚。


    那個時候,大拿已經過來上班,老胡向大拿交接工作的時候,突然發現大拿的身上有一個卐字型的飾件,非常的驚訝,因為他看到過的那些陰兵,身上的盔甲,全部陽文著那個卐字的花紋。於是就跟大拿交代,可能自己這次被帶走,就很可能回不來。但是隻要自己回來,鋼廠就一定會出大事。到時候他會聯係到守陵人,通知大拿,讓大拿要把自己從別人手上給弄出來。


    “這兩年你到底在什麽地方。”大拿詢問老胡。


    “在一個山裏麵,”老胡說,“是個巨大的基地,我在哪裏,被他們關了兩年,沒有人詢問我任何事情,就那麽給我關著,也並不是太限製我的自由,就是不能離開那個基地。和我一樣的人,哈有很多,隻是我們禁止相互交流。直到前天,有人安排我離開,到了虎符鎮,就把我交給了劉所長,接下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我被你們帶到了這裏。”


    “還記得那個基地在什麽地方嗎?”老沙激動的追問。


    老胡茫然的搖頭。


    老沙雖然知道他會這麽回答,仍然十分失望。


    “虎符鎮地下的事情已經無法控製,”老沙說,“所以他們也急了,把當年沒死的當事人弄回來。”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大拿撓著腦袋說。


    “從他們的做法來看,”老沙想了很久,“可能是一個秘密的門派。”


    所有人都把老沙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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