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沙的話裏尋找出一些端倪,所以立刻截住了他的話,說:“等等,你之前說過,在黑林子裏,就已經卷入了虎符鎮的事情不得脫身,但事實上,你是到身上不能見陽光,才算真正卷入,對不對,之前你雖然受過傷,但還不至於走不了,你隨時都可以走,直到你跟神偷,身上都出現了非解決不可的問題,而且這兩個問題的源頭,顯然都在虎符鎮!”


    “我之所以會那麽說,是因為我從虎符鎮不得脫身,的確是有兩個時間節點,在不同的層麵。”老沙絲毫不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妥,“一是心理層麵,二是生理層麵。”


    被他一句話點醒,我立刻有些尷尬,我早該想到了。


    “就算是喜歡當保安的人,有時候也會願意去探索新奇的東西。”老沙眯著眼睛說,“最初的幾天,在虎符鎮裏看到怪異事件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離開,這是人對未知的恐懼本能。但我內心深處,其實已經亢奮了起來……”


    “這一點,直到你身上出現問題,一見陽光就被灼傷,你才徹底的意識到。”我興奮的說,“你想知道真相,而且你願意去探索,這個時候,就算有人趕你走,你都不見得會走。”


    “這就是人的第二個本能……對未知的好奇。”老沙點點頭,“虎符鎮上麵,被人蓋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紗,我要把它一層一層的揭開,我當時想,隻要我能看到真實,就算死,也值得。”


    “我很想知道,你當時身上到底是怎麽了。”我抬頭看了看外麵,當前是有陽光的,但老沙的身體,並沒有冒煙,發出被燒灼的氣味。


    老沙揪住神偷,看到他布滿血絲的雙眼,手上勁道忽然一鬆,神偷就軟綿綿摔到地上。


    神偷掙紮幾下都站不起來,幹脆就躺下不動,嘴裏發出輕微的喘息。


    老沙趕忙把神偷扶起,放置在床上。他不敢再去看神偷的眼睛,因為在神偷的眼白裏,有幾條頭發絲粗細、米粒長短的黑色小蟲在遊動。


    老沙不知道這個是不是蠱,但很顯然,它們不該是一個活著的人身體裏應該出現的東西,他隨即想到,神偷很反常。


    神偷和嫣兒之間的感情很深,在老沙跟他們接觸的時間裏,有所體會,但神偷這個人,不是一個為了感情會心灰意冷的人,相反,神偷如果真的很愛嫣兒,就算天涯海角,他也會去找,而不會是像眼前,需要借酒澆愁,對什麽都沒有興趣,也不願有任何的付出就放棄。


    這絕對不是神偷的本來性情,一定是蠱對神偷產生了影響。


    老沙很快得出結論:神偷身上中的蠱,不是要傷害他的身體,而是從根本上,摧毀他的意誌。不用下蠱的人動手,神偷就會自己積鬱而死,而且死時,外人還以為他隻是情傷所致。


    神偷開始流淚,嘴裏開始喊嫣兒,人又變得迷糊起來。


    “看來我必須去找那夥盜墓賊探個究竟了。”老沙心裏盤算,但看著外麵火熱的陽光,很是犯怵。可他等不到晚上,不說神偷等不得,他還答應了大拿,晚上要回鋼廠。


    老沙開始試驗,看用東西擋住身體,會不會解決問題。答案是確定的,隻要皮膚不直接在陽光下,就不會有灼燒的現象,可是,這就要求他必須全身沒有任何裸露的部位。


    天氣十分炎熱,穿多一點都會感覺熱,大街小巷的人,都是往少了穿,如果把整個身體包裹住走出去,想不顯眼都難。


    老沙思來想去,沒有想到什麽辦法,就在房裏走來走去,這時候書桌上一瓶防曬霜,讓他眼前一亮。想必是嫣兒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帶走。


    防曬霜的原理,老沙懂得一點,一種是物理防曬,將防曬霜塗抹到身體上後,形成鏡麵反射,讓陽光照射不到身體上,一種是化學防曬,利用化學物質吸收紫外線的方法防曬。


    要想防陽光,老沙覺得必須是物理防曬霜比較好。他看了下包裝,頓時傻眼,這是進口貨,上麵的文字,一個也不認識,老沙又隻能用老辦法,陽光照射試驗。


    幸運的是,當防曬霜塗抹到皮膚上之後,的確是起到作用,雖然感到燒痛,但皮膚沒有再受到傷害。


    老沙把一瓶防曬霜塗抹到裸露的皮膚上,又戴上帽子,囑咐了迷糊的神偷兩句,出了門,直奔大龍家常菜館而去。


    他去過這個地方幾次,還買過東西,要找到並不難,何況虎符鎮也不大,很快,他就頂著烈日,到了大龍家常菜館的附近。


    大龍家常菜館在照常營業,店子裏沒有任何客人,幾個夥計紮堆說著話,似乎昨晚這裏根本沒有發生過事情。


    老沙也明白,盡管神偷和嫣兒是打草驚蛇了,但這些盜墓賊不會輕易離開,畢竟挖一條地道要太長的時間,而且這是第二條地道,再換位置,就肯定來不及。


    老沙沒有絲毫停頓,大搖大擺的走進店子裏去。


    那個門口坐著賣鹵菜,留著大胡子的中年人對他笑了笑,拿出一條鹵雞腿用盤子裝好主動遞過來,“剛出鍋,來嚐嚐。”


    老沙說算得上這裏的熟客,不過之前交流不多,他是來見機行事,所以就沒有推辭,“行,再隨便給我來四個葷菜,半斤鹵牛肉,一箱啤酒,我帶走。”


    “兄弟今天心情不錯,有什麽好事?”大胡子中年人接腔道。


    “嗨,能有什麽事情,就是帶點酒食回去給兄弟們壓壓驚,最近鋼廠……”老沙拍了下嘴,“我就這毛病,不該說的也瞎說,沒事沒事。”


    大胡子中年人也不說什麽,依舊退回之前坐的地方。


    老沙就等著他們做菜,假裝無聊的東張西望,實際上是在仔細打量這菜館的一切,但看來看去,也沒發現什麽問題。


    “老板,廁所在哪,我肚子痛,借個廁所用用……”老沙吃了兩口雞腿後,捂著肚子站起來,沒等人答應,就急著往菜館後麵走去。


    大胡子中年人臉色一變,立刻上前阻攔。


    我聽老沙說到這裏,笑了起來,眼前就像出現了老沙抓住神偷衣領的畫麵,那畫麵很有意思,我不知道兩個在局中的人是怎樣的心理,在我猜測中,老沙這是在激神偷,同時,也是旁敲側擊的,讓神偷擔負起應該擔負的責任。


    這類型的很多人,在對待自己的生命時,有時候不會那麽的在意,反而是別人的生命,會更為看重,不會坐視不理。


    我腦補的是兩個人的情誼,因為這種情誼,是現代很多人不具備的。


    就在我為自己的想象微笑的時刻,老沙估計是看出了端倪,盯著我說:“你以為我是故意那麽說,要讓神偷好好活下去?”


    “難道不是?”我繼續笑,心裏忽然有陣發虛,老沙看透了我的想法,但我卻看不透他的。


    也許,老沙的那句話,就真的隻是字麵上的意思也說不定。可真要是那個樣子,我會很鬱悶。


    “我看不慣男人為了女人,要死要活。而關鍵一點,則是我當時的確是離不開神偷。一個好漢三個幫的道理誰都懂,虎符鎮裏,我沒有任何可以依賴的對象……”老沙的話徹底的抹殺了我的發散聯想。


    我在老沙的話裏尋找出一些端倪,所以立刻截住了他的話,說:“等等,你之前說過,在黑林子裏,就已經卷入了虎符鎮的事情不得脫身,但事實上,你是到身上不能見陽光,才算真正卷入,對不對,之前你雖然受過傷,但還不至於走不了,你隨時都可以走,直到你跟神偷,身上都出現了非解決不可的問題,而且這兩個問題的源頭,顯然都在虎符鎮!”


    “我之所以會那麽說,是因為我從虎符鎮不得脫身,的確是有兩個時間節點,在不同的層麵。”老沙絲毫不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妥,“一是心理層麵,二是生理層麵。”


    被他一句話點醒,我立刻有些尷尬,我早該想到了。


    “就算是喜歡當保安的人,有時候也會願意去探索新奇的東西。”老沙眯著眼睛說,“最初的幾天,在虎符鎮裏看到怪異事件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離開,這是人對未知的恐懼本能。但我內心深處,其實已經亢奮了起來……”


    “這一點,直到你身上出現問題,一見陽光就被灼傷,你才徹底的意識到。”我興奮的說,“你想知道真相,而且你願意去探索,這個時候,就算有人趕你走,你都不見得會走。”


    “這就是人的第二個本能……對未知的好奇。”老沙點點頭,“虎符鎮上麵,被人蓋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紗,我要把它一層一層的揭開,我當時想,隻要我能看到真實,就算死,也值得。”


    “我很想知道,你當時身上到底是怎麽了。”我抬頭看了看外麵,當前是有陽光的,但老沙的身體,並沒有冒煙,發出被燒灼的氣味。


    老沙揪住神偷,看到他布滿血絲的雙眼,手上勁道忽然一鬆,神偷就軟綿綿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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