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回來,大拿做了點準備工作,他把師父給他的藥水弄了點在兩人鼻子裏。


    這肉湯的味道,極容易誘惑人,藥水能把這個味道給消除掉。


    “李隊。這是什麽東西,好臭!”二子忍不住嘀咕,他發現這個藥水滴在鼻子裏,氣味十分的臭,刺激得他想作嘔。


    “不是藥水的氣味,是那肉湯的真正氣味。它隻是讓你聞到了而已。”大拿解釋說。


    兩人離先來過的院子已經不遠,看到冬生媳婦趕雞似的把四個軟骨人趕到旁邊的一個小黑屋子裏麵。


    大拿心裏歎氣,看這些人的動作和思維,那裏還有人的影子,根本就是動物。


    趕完軟骨人之後,冬生媳婦回房去了,然後就聽到屋子裏傳來倒水的聲音,有人走進水盆裏躺倒。


    大拿帶著二子躡手躡腳的走近剛才冬生媳婦做飯的廚房。


    兩個人心頭都在發毛,擔心會看到某個場景,走進去之後,才發現,廚房裏幹幹淨淨,並沒有血或其它他們想象中的事物。


    大拿總算鬆了口氣,如果那肉湯真是擔心的那種東西做成,那麽廚房裏一定會留下些線索,現在的冬生媳婦,已經半癡癲狀態,不可能做事那麽幹淨利落。


    兩人找了一圈,都沒有什麽發現。


    大拿感到奇怪,那種肉湯一定是特殊的食材做出來,但整個廚房裏,除了瓜果蔬菜之外,沒其他的東西。砧板上幹幹淨淨,被水清洗過,鍋裏的肉湯也一滴不剩,根本找不出蛛絲馬跡。


    “這下你這個準警察沒脾氣了!”二子見大拿叉著腰,忍不住揶揄道。


    “一定有什麽被我們遺漏。”大拿不甘心的說,“老話說,燈下黑。估計線索,就在離我們最近的地方!”


    大拿有了思路,從眼下著手,手指在近處的事物上一樣樣的摸過去。過了幾分鍾,他手指傳來一絲粘稠的感覺,這時,他的手正好摸在一塊方方正正的水豆腐上。


    盡管這塊水豆腐外表看不出任何古怪,但大拿覺得它很有問題。


    因為他接觸過冬生很多次,這個粘稠的感覺,就是冬生身上流水時候的感覺,令他渾身不自在。


    就在大拿仔細打量思索的時刻,廚房的門咯吱一聲打開,一個四肢著地爬行的小人影從二子腳邊經過,幾步就爬進廚房的水缸裏。


    二子嚇得雙眼一翻,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拿正把水豆腐抓在手裏,被突如其來的恐懼嚇得手上一鬆,水豆腐啪一聲掉在地上。


    水豆腐在地上彈了兩下,並沒有摔壞。


    大拿忽然明白過來,大跨步的朝水缸走去。二子也緊跟著過來,和大拿一起把頭伸到水缸的上麵,兩人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孩蹲在水缸裏麵,手裏捧著一團籃球大小的肉呼呼的東西,但是又不是籃球那樣的圓形,跟一團腦漿一樣的灰白色,小孩正在用嘴巴大口大口的嚼著這團東西,饕餮之極。


    二子身體抖得厲害,這個小孩就是他的堂弟。


    二子是在是忍不住了,一把將他的堂弟給抱起來,順手把堂弟手上的肉團給拍下去。他堂弟的突然就急了,對著二子發怒,一張臉變得猙獰無比,上唇從人中的地方裂開,上齶的牙齒全部露出來,鮮紅的牙齦看著瘮人。二子一鬆手,堂弟摔到地上,四肢著地的跑了。


    大拿和二子那見過這陣仗,隻好跟著堂弟攆,等攆到院子裏的時候,兩人看見二子的堂弟,轉到角落裏的籠子裏,二子和大拿蹲在籠子邊上,向裏張望,可是籠子裏黑洞洞,啥都看不到。大拿這才才發現,這個籠子,不就是冬生媳婦,把四個得了軟骨症的人,跟趕雞似的趕進去的籠子嗎。


    二子鼓起勇氣,把手伸進籠子摸索,抓到了一個胳膊,然後往外拉,來出來一看,卻不是堂弟,但是臉部和堂弟一樣,嘴巴上唇豁開了,露著牙齒,似笑非笑。這就是剛才坐在桌子邊吃飯的人其中的一個。二子嚇得心虛了,不敢再動。


    大拿連忙把籠子裏的人一個個都給掏出來,加上二子的堂弟,一共五個人。每個人的都一樣,上唇都是豁開了,鼻子還在快速的抽動。


    “大拿,我怎麽看他們跟兔子一樣?”二子好奇的問大拿。


    大拿就差點沒罵出來,這還用問嗎,他們就是兔子的臉。


    “我們通知劉所長吧,”大拿說,“這事鬧大了,拚著劉所長罵你,我們也不能瞞著。”


    大拿想了想,對二子點頭,“嗯,我們馬上給劉所長打電話。”


    兩人商量完,就要掏手機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在哭,一回頭,看見冬生的媳婦站在後麵。


    冬生的媳婦呆呆的站在他們身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現在就看著兩人哭。大拿和二子嚇得連忙退了一步,腳踩在腳下的軟骨人身上,差點摔倒。二子嚇結巴了,“嬸,你,你幹嘛呢?”


    “你們可千萬別告訴警察,”冬生媳婦哭著說,“告訴警察了,你弟弟就回不來了,他肯定會被抓去做實驗。”


    “那你也不能也不能老是這樣啊,”大拿說,“這麽拖下去不是個事啊。”


    “你叔說過,”冬生媳婦說,“把這幾天捱過去就好了……”


    “好什麽啊,”二子說漏嘴了,“叔都跟他們一樣,鑽到地下去了。”


    冬生媳婦聽了這句話並不驚訝,“他們本來就喜歡呆在下麵。”


    “你早就知道冬生叔不會去醫院對不對,”大拿指著冬生媳婦說,“你根本就是知道他會跑的,冬生叔去廠裏就是打探蓄水池,而不是去求救,對不對。”


    冬生媳婦被問的張口結舌,隻是說:“我一個女人,隻能聽男人的,他要做什麽我能怎樣。”


    “冬生是不是在蓄水池裏找什麽東西?”大拿問。


    “他說要找一個人,”冬生媳婦也沒了主意,隻有回答,“他說有個人在廠子裏麵,他找到了,就能治好他和兒子,還有這個幾個客人的病。”


    “病?”二子問,“你們到底得了什麽病?”


    “就是吃了那個東西的病啊,”冬生媳婦說,“當初他把那東西拿回來,我就說這個東西不能吃,是太歲,吃了會出事的,可是他不聽我的,非得弄了吃,讓客人聞到了香味,客人也出高價要吃,結果你看,都變成這樣了。”


    “你吃了沒有,”大拿把冬生媳婦的手抓起來仔細的看,看見手上有粘液。


    “我每吃,”冬生媳婦解釋,“這是我用手碰了肉團,沾到的。”


    冬生媳婦一把把兒子抱起來,“冬生自己造孽就算了,這些連累了吃飯的客人,還搭上自己兒子,他又跑了,這個該怎麽辦?”


    大拿看見冬生媳婦已經精神接近崩潰,就讓她不停的絮叨,緩解一下情緒。大致從她嘴裏,勉強把事情給弄明白了。


    原來是冬生兩口子開餐館,那幾天生意還不錯,剛好有一天餐館停水,冬生看著生意要黃,滿院子裏的客人都等不及了。他沒招,就去了蓄水池打水回來。這事也還罷了,在第二天繼續打水的時候,就看到水裏飄著一團東西,於是用水桶給撈起來,帶回餐館。冬生和媳婦看著這團肉,研究了好久,也沒研究個所以然出來。然後就放在廚房裏了。


    剛好生意忙,兩口子在廚房裏外忙活,也暫時顧不上那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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