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拿和老沙兩人又爬了幾分鍾,兩人體力有點跟不上,老沙身上的繩索也到了盡頭,也就是說現在到了地下一百米的位置,老沙把繩索解開,拴在鋼梯上。兩人休息一會,繼續向下,終於在二十分鍾後,大拿在下麵喊:“到底了。”


    老沙心裏飛快的計算,這二十分鍾,兩人又爬了至少八十米,這個圓井,底部和地麵的垂直距離是一百八十到兩百米之間。然後又老沙也爬到鋼梯的盡頭,站到底部。然後和大拿兩人打量底部的環境。


    圓井的下方是個正方型的大廳,麵積遠遠超過圓井的麵積。圓井上方塌陷的水泥塊,和一坨摔的變形的操控設備,就攤在地上。


    兩根鋼管卻直入大廳的地麵,繼續深入到地下。


    兩人順著正方型的大廳,慢慢觀察,老沙用礦燈看著四周的牆壁,發現牆壁上畫滿了壁畫。


    而壁畫的畫麵,全部都是戰爭的場麵。壁畫上的士兵都是古代的,老沙看了之後,腦門流出汗來,這些古代士兵的盔甲和兵器,都是昨天晚上陰兵過道看見的士兵的模樣。


    就在老沙仔細觀察壁畫的時候,大拿突然喊:“有動靜!”然後跑到鋼管旁邊,用耳朵貼著鋼管的管壁。


    老沙也跑過來,學著大拿,用耳朵貼近鋼管,可是什麽都沒聽見。


    “有人在裏麵,”大拿說,“正在用什麽金屬的東西敲,叮叮當當的。”


    老沙無論怎麽努力,都聽不到大拿說的聲音。但是他現在已經顧不上去聽了,因為他看見石廳牆壁上的壁畫,顏料開始發生變化,泛出熒光,把石廳都照射的清清楚楚。


    然後壁畫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淡,大拿也注意到了這點,呆呆的看著壁畫,壁畫的顏色慢慢從五彩斑斕,變成了灰色和褐色,然後所有的圖案都慢慢隱去。


    大拿忍不住去用手摸壁畫,壁畫上的顏料和灰土紛紛下落,跟多米諾骨牌似的,掉落的越來越厲害,到後來就是大塊大塊的灰土剝離。


    當所有的灰土都剝落完畢之後,大廳四麵的牆壁,全部是層層疊疊的人體骸骨堆積在四周。


    即便是大拿這種膽子超大的人,看到了這種東西,也難免倒吸一口冷氣,然後不由自主的說:“看來我們鋼廠下麵,還真的是個墓地……這該是死了多少人啊。”


    老沙有些話不能給大拿說,畢竟自己是賊,而大拿是保安,現在自己和大拿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個萬人坑。根據老沙的經驗,萬人坑分兩種,一種是古時候軍隊打仗,殺降,讓俘虜自己挖坑,然後幾千幾萬人的俘虜被自己的挖的坑活埋。但是老沙心裏奇怪,這種萬人坑一般都不會埋這麽深,兩百米的地下,戰勝的一方不可能花費這麽大的精力去做這件事情。不過地麵下的地址活動比普通然想的要劇烈,可能上千年下來,這些骸骨慢慢的從地下十幾米沉降到兩百米的深度,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這種殺降的萬人坑,那麽這裏的戾氣就非常的大,可以解釋為什麽後來有人要在這裏弄個轉經筒來鎮邪。也能解釋,為什麽黑小突然就發了瘋,中邪跑到圓井的下方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活人殉葬的墳塚,古代的大人物都有殉葬的傳統。這個規矩直到明朝初年才被當時的皇帝給廢除。在明朝之前,無論是中原地區的漢族,還是北方的遊牧民族,都有用大批活人殉葬的傳統。這個不說偏僻的,秦始皇的兵馬俑就是個證明,秦始皇的主墓都是活人殉葬,外圍就是兵馬俑。古時候的王公貴胄,都好這一口。


    如果這麽推斷,那這個正方形的地下,就真的還有一個具有價值的墳墓。神偷和嫣兒,還有來路不明的同行,一定惦記的是下麵的東西。


    大拿和老沙在下麵看了很久,出了中央的兩根鋼管,再也找不到任何出口和通道。站在這些密密麻麻的屍骸中時間久了。兩人也的確瘮的慌。終於大拿說:“看來也就是這樣了,我們上去吧。”


    老沙立即讚成,他有太多疑問,需要去找神偷,兩人商量一下。這件事,探知的越多,就越能發現更多的詭異之處,老沙心裏又一次打起了退堂鼓。


    兩人順著來路,在鋼梯上慢慢爬動。下來的時候,心情緊張,時間過得快,倒還罷了。現在兩人往上爬的時候,非常枯燥,時間就難熬的很。


    老沙就又和大拿聊起來。


    “大拿,”老沙問,“你當年拚著被部隊轉業複員,也不吐露你功夫的傳承,看來你的武功非同一般啊。”


    “我跟你說了吧,”大拿把老沙已經當了朋友,“我小時候家裏窮,我在娘肚子裏七個多月就生下來了,身體一直不好,也沒個什麽好的醫療條件照應。”


    “原來是這樣。”老沙說,“那和你學習武功有什麽關係。”


    “你聽我慢慢說嘛,”大拿就開始說起來。


    大拿是早產兒,身體弱小,一直都是病怏怏的,隨時會死掉。家裏人也沒辦法,隻能勉強養著他。很多老人都斷言他長不大。到了七八歲的時候,大拿還是身體虛弱,躺在床上病的厲害,有一天沒一天的清醒,清醒的時候,也說一些不著調的胡話。


    剛好村子裏來了一個遊走的郎中,大拿的父母病急亂投醫,就把這個郎中給引到家裏。


    郎中給大拿紮了幾針銀針,大拿立即就能下地,頭腦也清醒了。大拿的父母很感激郎中,問能不能把大拿的病治斷根。


    郎中想了很久,才對大拿的父母說,這孩子的腦地裏長了一個東西,在十二歲之前會長的非常大,把腦殼都給頂破。所以有這種病的小孩,多半都是傻子,活不過十二歲,這種小孩就是來討債的。讓父母心力交瘁。


    大拿的父母一聽,心裏就灰心了,因為這個郎中的確說的沒錯,症狀說的都差不多。


    接著郎中就說,大拿這孩子就奇怪一點,按照他腦袋裏的那個東西長得大小,他應該早就癱瘓在床上,而且是個傻子。可是這孩子現在還能走路,腦袋也算是機靈,說明這孩子的身體骨骼不一般,如果父母舍得,還是有一個出路的。


    大拿的父母聽了這個,哪裏還有什麽顧忌,郎中什麽條件都答應。


    結果郎中的條件就是,大拿跟著他離開,七年後,就讓大拿回來。


    於是大拿就被這個郎中帶走,那時候他還小,跟著郎中到了一個深山裏,七年沒有出山。在這七年裏,郎中就讓大拿跟著他采藥,然後教他功夫。七年一到,郎中把大拿叫來,跟他說了,他的老家在什麽什麽地方,現在他隻要一輩子練功,腦袋裏的東西就不會對他有影響。然後郎中把大拿的眼睛蒙上,帶著他下山,到了一個市鎮,分手的時候,對大拿說,他就兩個要求,大拿必須要答應。


    一個是在自己五十歲之後,找一個合適的小孩子,把學到的武功教授給他。


    另一個是決不能把自己的本事到處炫耀,隻要把武功傳承下去就行。如果做不到,會有人來取他的性命。


    大拿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回到家裏,連郎中叫什麽,具體住在什麽什麽位置都不知道。家裏人看見大拿出去的時候還是個病懨懨的小孩,回來的時候成了一個健壯的大小夥子,當然開心的很,過了兩年,就讓大拿去當兵。後麵的事情,老沙也知道了。


    大拿後來也去找過那個郎中,可是他就算回到當初郎中跟他分離的市鎮,也找不到當初的那個大山。估計是郎中在他眼睛蒙上的時候,用什麽特殊的辦法,在短時間跨越了很長的路程。


    大拿跟老沙說起這些,也沒有半點吐露,郎中教他的武功,到底是個什麽路數。他必須要恪守這個承諾。老沙也知道這個忌諱,就沒有問。


    兩人就邊說邊爬,當大拿說完的時候,差不多就爬到了地麵。


    老沙和大拿爬上來,剛好就看見劉所長帶著警察正在和保安們爭執。


    一個巨大的鏟車已經把泵機房的房頂給掀了,一個吊車正在吊著一個巨大的水泥板,懸掛在圓井的上方。


    “你們總算是上來了。”二子跑過來,“劉所長要把這個地陷給封上。”


    大拿看著劉所長說,“下麵有東西,為什麽要封上。”


    “你上來就好。”劉所長對著起重工喊,“下麵沒有人了,馬上施工。”


    老沙一看劉所長急切的架勢,心裏很狐疑:劉所長作為警察,出了這種事情,為什麽不做任何調查,就要迫不及待的把圓井給封起來。


    老沙以為大拿會爭辯,因為大拿太想混出點名堂,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


    沒想到,劉所長一喊起重工做事,大拿沒再阻攔,而是輕聲的問旁邊一位保安:“黑小去那裏了?”


    “剛上來就嚇暈過去。褲襠都濕透了,劉所長讓兄弟們送他去鎮醫院。”那名保安笑著說,“以後我們可有笑話了……”


    老沙一聽,心裏也覺得好笑。看來黑小的嘴很賤,平時老喜歡笑話別人,這次算是招了報應,鬧了那麽大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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