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今天得到了三個聯係方式。


    一個是首富之子熊登堂,一個是教育局李忠,還有一個市醫院的神秘號碼。


    早上熊善南宴請池魚和他媽媽時,李新蘭借口姥姥生病婉拒了。


    這事被熊善南記在心裏,吃完午飯之後,他給了池魚一個號碼,說不用費那麽多功夫,直接帶老人去市醫院,打這個電話就行。


    離開雲灣大酒樓之後。


    池魚給老媽李新蘭打去了一個電話:


    “老媽,房子找到了嗎?”


    他們打算在市醫院附近幫姥姥物色幹淨的房子。


    李新蘭那邊聲音嘈雜,“找到了,但是你姥姥身體突然不舒服,我和你舅舅帶著她到市醫院檢查來了。”


    池魚擔憂地說:


    “行,你們先掛號,我馬上過來。”


    ……


    ……


    南川市人民醫院目前是全市規模最大的國家三級甲等綜合醫院,學科齊全,技術精良,設備先進,服務一流。


    這邊老百姓生了重病,一般先來這家醫院看,搞不定再去省會的其他大醫院。


    李新蘭和李新民已經帶著母親檢查完了,扶著她在門診一樓的座椅上休息。


    池魚的姥姥此時無力地靠在兒子李新民身上,神誌有些不太清醒。


    她時常出現頭暈和頭痛症狀,甚至影響到了言語交流。


    剛才醫生看了核磁共振的膠片和報告,說血管阻塞比較重,加上高血壓和血管畸形,有可能引發腦溢血,需要住院治療,嚴重的話可能需要做顱內的支架或搭橋手術。


    但是由於床位短缺,患者還不能立即住院觀察治療,醫院目前隻有一千多張病床,滿足不了患者的需要。


    他們得預約排隊等床位,輪到他們了才去醫院辦理入住手續。


    可能等一周就有床位,也可能等上一兩個月。


    姐弟倆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在走廊裏商量起來。


    李新民:“要不還是讓媽先住外麵,看看怎麽搞。”


    李新蘭:“不行,媽的身體耽擱不起,要是晚上發病怎麽辦?送醫院根本來不及。”


    李新民:“但是他們沒得床位啊,我們隻能排隊。”


    聽著旁邊的聊天,一位“好心人”透露說:


    “你們要是著急的話,可以去找黃牛,我之前有個親戚也是得了這個病,排了兩個月都沒等到床位。


    我介紹一個黃牛給他,兩下就辦好了,幾天之內就安排了入住。”


    姐弟倆一聽,感覺是個辦法,問那個人:“真的有那麽快啊?”


    那人吹噓道:“可不是嘛,黃牛在醫院裏都是有關係的,好說話,好辦事,做什麽都方便。”


    李新民遞給他一根煙:“大哥,能不能把那個黃牛介紹給我們?”


    那人接過香煙:“好說,你們跟我來。”


    李新民留下來照顧母親,李新蘭跟著那人去了外麵。


    黃牛是一對五十多歲的中年夫妻,男人正在向幾位病人家屬說教:


    “我跟你們講,你們那個科室的病床入住率常年維持在99%以上,一床難求。


    我才得到消息,又有十幾個老人排上了隊,你要是這樣幹等下去,起碼要等兩三個月。”


    那位“好心人”跑過去,附在黃牛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重新折返回了醫院,看樣子就是專門幫黃牛拉人的。


    男人向李新蘭勾了勾手:


    “你什麽情況?”


    李新蘭把單子遞給他看:“老人需要住院。”


    黃牛看了後,擺擺手,“神經外科嘛,床位緊張的很,沒位置。”


    他指著遠處的一對老年夫婦,“他們跟你一個樣,已經等了一個多月了,現在還沒住進去。”


    李新蘭:“那怎麽辦?”


    黃牛豎起一根手指,“一萬,一周之內床位安排到位。”


    李新蘭:“你剛才不是說沒位置嗎?”


    黃牛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說的是你們沒位置……醫院裏有空床,不給你們用而已,領導病了你看有沒有位置嘛?


    vip豪華病房常年空著,你關係不硬,住的上?”


    黃牛仰著腦袋,鼻孔朝天:


    “我跟你們明說了,我親戚是裏麵的主任,具體是哪個主任,不方便透露。


    vip病房他沒辦法,但普通床位絕對安排到位,這一點可以相信我們。”


    有病人家屬抱怨道:


    “不是不相信你們,主要是你們收的太貴了,買藥花錢,住院花錢,到處都在花錢,承擔不起啊。”


    黃牛白了他一眼:


    “那你們就慢慢排隊,反正不是我爹媽急著住院。


    還有想去省醫院的,我告訴你們,在這邊都預約不上,你去省醫院更難預約,不信可以去試試。”


    一位病人家屬歎了口氣:“那就隻有等了。”


    黃牛不屑地笑笑:


    “我跟你們說,你們這樣等半年都排不上,不是病人多,而是一直有人插隊,醫院裏那麽多職工,外麵到處都是找關係走後門的。


    你們又沒有關係,憑什麽比那些關係戶先進去?是不是這個道理?”


    黃牛唱完白臉。


    他老婆開始唱紅臉:


    “我跟大家講,不要吝嗇這點小錢,老人的病要放在首位,我們天天都守在這邊,見過太多了。


    一開始不想多出錢,就在那裏硬等,結果老人病來的太快,沒來得及送醫院,半路上就去世了。


    然後家屬就哭,舍不得錢,什麽都沒了,這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想想父母辛苦了一輩子,撫養我們長大。


    現在他們老了,就算要走,作為子女,我們也要盡力而為,不讓自己留下遺憾,對不對?


    我們收的其實並不貴,大頭用來疏通關係了,不僅想辦法安排床位,還上下幫忙跑,就掙幾百塊錢的辛苦費。”


    見時機成熟了,男人適時打斷老婆的話:


    “別跟他們廢那麽多話,讓他們等,想等好久等好久,搞得好像是我爹媽急著住院一樣。”


    兩人雙簧唱完,馬上就有人準備去取錢了。


    李新蘭也有點動心了。


    錢很重要,但是母親的身體更重要。


    池魚目前掙得不少,一萬塊中介費還是交得起。


    “聽你們的意思,我們要是不給你錢,暫時就沒辦法住進去了?”


    李新蘭詫異地轉身。


    池魚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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