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龍的吞噬下,現場的火焰逐漸的小了下去,而它的身子則是像之前在陰風峽時那樣粗大了起來,不過沒有當時那麽誇張,隻有七八米長,人的腰身那麽粗。


    現在,最安全的做法應該是讓這條火龍直接衝進洞穴中去,把能焚毀的一切全部分燒掉,可是,我有些好奇。究竟這種金屬砂礫是怎麽來的呢?天然形成的?別搞笑了,這玩意兒要是能天然形成的話,全世界早就都被金屬化了。


    果然,還是應該進去看看啊。


    “極。”我的嘴裏吐出了一個很簡單的字符,那條盤旋在半空中的火龍身軀立刻就縮小了下來,變成了一開始時候的那種大小,重新盤繞在我的左臂上,不過火龍的顏色已經不是最初的那種火紅色了,而是變成了極火術那種白熾的顏色。


    “沈警官,你要幹什麽?”馮坤好不容易沿著山坡爬了上來,看到我已經站在了洞口,立刻高聲問道。不過他的聲音,好像有些漏風,有防毒麵具罩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那一拳給把牙齒打掉了。


    “我還能幹什麽,進去看看你說的最先進的軍事材料到底是怎麽來的。”馮坤一開始給我的感覺挺不錯的,可是那種在利益麵前難以自持的樣子讓我有些厭惡。“這次你要是打算跟我一起去,我不會攔你,留你在外麵,也許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馮坤愣了一下,問旁邊的士兵要了一具噴火器背在背上,“如果我們出來的時候沒說我們沒事兒,就都燒了,注意安全。我死了這麽多兄弟,你不讓我進去看一眼,我自己都不答應。”說罷,馮坤竟然當先走進了洞口。還真是個不怕死的家夥。


    走過一遍之後,再進入這個洞穴,緊張感降低了不少,畢竟,已經大概知道了什麽地方會出現什麽東西。在那個出現大蛇的拐角處,我看到在牆上撞成一塊鐵餅的半截蛇身已經不見了,想想之前那個被感染的士兵眼睛裏居然冒出了兩條金屬蛇,應該,是被吸收了吧。


    再往前走了幾步,那條斷臂也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也和那個被感染的士兵融合到一起了。


    “我們當時就走到這扇門前。第一名士兵在開門的時候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受到了感染。”我指了指被士兵抓過的那個門把手。


    “那,要不要燒了?”馮坤晃了晃手中的噴火器。


    “不要,這門這麽大,用燒的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燒出個能讓人過去的洞口出來。你警戒,我來搞定這扇門。”把噴火器的噴槍背在背後,從刀鞘中抽出了妙法千五村正。“妙法蓮華經者,統諸佛降靈之本致也。蘊結大夏,出彼千齡。”隨著我的念誦,刀身上的銘文一個個冒出了柔和的白光。


    我不知道帶有佛經力量的斬擊能不能淨化那些金屬中的陰氣和怨念,不過有總比沒有強吧。三刀,在門上劈出了一個小一點的門的形狀,抬腳狠狠踹了過去,“咣當”一聲,厚實的門板就被踹倒在了地上,濺起了不少灰塵。


    門後,是一個比較寬廣的石室,不知道是硬挖出來的還是用溶洞改造的,然而在這個黑暗的石室中,星星點點的紅色“燈泡”在不停的明滅閃爍著……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這才是麻煩他媽給麻煩開門——麻煩到家了……


    第726章 行屍監獄


    “這些都是什麽?”馮坤之前並沒有直麵過那種金屬怪物,自然也不明白這些紅光代表了什麽,當他把噴火器上加掛的手電指過去的時候,差點把手上的東西扔出去。反倒是我,在看到了這些東西以後,安心了一般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那些冒著紅光的眼睛居然不是來自金屬怪物,而是來自一些被困在一個個鐵籠子裏的,不知道是僵屍還是喪屍的東西。


    說它們是僵屍吧,它們那種動作,和偶爾發出的低吼聲真是像極了生化危機裏的喪屍,而且,它們身上還有喪屍那樣的腐爛部分存在;而說他們是喪屍吧,這些家夥的身上卻又有著非常濃鬱的陰氣,並非那種完全是由病毒感染後產生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但是這些東西顯然對我們兩個很感興趣。”鐵門的隔音效果從來都不怎麽好,剛剛我們在外麵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就說明之前這裏非常的安靜,可是現在,隨著我們兩個人的進入,那些原本低著頭胡亂搖晃的家夥都把目光鎖定在了我們兩個身上。


    “哦嗷嗷……”一隻隻腐爛灰白的手爪從鐵籠子的縫隙中伸了出來,對著我們兩個揮舞著,那不斷傳來的叫喊聲就好像餐館裏催促服務員趕緊上菜的聲音一樣,充滿了急切感。


    “我說,馮連長,你覺得把這些東西拉去戰場上會怎麽樣?估計對方的士兵一看到這些玩意兒,就先要嚇得浪費幾個梭子吧。”我用手指,在馮坤的頭頂敲了一下,那家夥這才從呆滯中清醒了過來。


    “這,這些東西如果送上戰場,恐怕,首先就要收到國際社會的譴責了吧。這玩意兒……這玩意兒還是在敵人的後方用吧。”這貨,居然還真的給了我一個答案,無語啊,為什麽看到這些東西我先想到的是消滅,他先想到的則是利用呢?


    那些東西,我們暫且叫它們活屍好了。看的出來,這些家夥和那些金屬砂礫一樣渴望活人的血肉,不過他們本身的力量卻不大,即便有鮮肉在側,也沒辦法弄開籠子上的鐵條。


    不過,讓我感到非常奇怪的是,這些活屍對那種金屬砂礫卻好像沒有半點吸引力。要知道,被我踹倒的門上可是有兩個金屬砂礫組成的黑手印的,門倒在地上的時候,有幾顆金屬砂礫滾進了旁邊的籠子裏卻沒有任何動靜。難道說,那東西被製造出來,就是為了對付活人的?


    “沈警官,這些要不要燒掉?”不愧是特種部隊的軍官,在最初的驚愕過後,馮坤很快就恢複了常態。


    “不用,這些東西……”我揚起村正,就打算對著旁邊一個籠子裏的行屍插過去,可是手中的村正突然顫動了起來,刀身上那些亮起來的銘文也開始變得閃爍不定。


    “主人,不要。”歸蝶的聲音在我的腦子裏響了起來。


    “怎麽了歸蝶?這些行屍有問題麽?”我止住了往下插的動作,村正的顫抖也漸漸的平複了。


    “不知道,就是……怕。好像有什麽很恐怖的東西在裏麵,如果插進去,我,我可能會屍骨無存,就是這種感覺。”腦子裏再次響起歸蝶的聲音,語調之中竟然有些顫抖的味道。


    “沈警官,你在跟誰說話?”馮坤自然是聽不到歸蝶對我說的話了,不光好奇的問了起來,還用一隻手在我的眼前晃了幾下。


    “我沒事,沒有遇到幻覺什麽的。”把刀插回了腰間,用狼眼手電照著,仔細觀察起了一具離我最近的男性行屍,這具行屍的腐爛程度並不嚴重,隻有幾處腐爛點,不過它的一隻眼睛已經從眼眶裏掉了出來,隻靠著一些神經什麽的懸吊在臉上,而他的眼窩中隱約能看到有一條白色的蛆蟲在蠕動。


    “馮連長,你有沒有匕首?”說實話,我實在是看不出來如此平平無奇的行屍憑什麽能讓歸蝶感到恐懼。想知道答案的話,恐怕隻能親手試一下了。


    “匕首?”馮坤愣了一下,然後彎腰從軍靴那裏抽出一把軍用匕首遞給我,“你不會是想把這家夥做個切片帶回去研究吧,如果這樣的話,不如我現在出去讓他們找個冰盒或者保鮮袋什麽的過來。”


    “你想多了。”這貨到底是特種兵還是科學家啊,這麽喜歡搞研究麽?右手握住匕首,對著那具行屍的腦門就戳了下去,“噗呲”一聲,鋒利的軍用匕首在我的揮舞下成功的貫穿了行屍的顱骨,行屍的動作一僵,然後整個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我看了看那把匕首,上麵沾了一些黃白色的惡臭液體,應該是腐敗的腦漿吧,另外,還有半條被斬斷的蛆蟲,還在用最後的力氣蠕動著身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浪費了。”隨手一甩,匕首“噗呲”一聲插入了另外一具行屍的眼窩,行屍頓時仰倒在鐵籠子裏。


    “唉,你怎麽丟出去了,那拿不回來了啊。”看著匕首和行屍一起倒在籠子裏,馮坤顯然很舍不得。


    “別摳門了,你一個連長,再弄把好匕首還不容易?這玩意上麵帶了什麽生化病毒,而你又把它揣在身上,說不定你就會變得和裏麵那些位一樣了。”沒看明白歸蝶怕什麽,不過這不要緊,我左臂上盤繞的那條火龍白熾依舊,隨時都準備擇人而噬,即便不使用村正,我也有足夠的戰力。


    用鐵籠子關行屍的絕對不是行屍自己,這讓我更加堅定了這些金屬砂礫是人為製造出來的想法。


    “走,我們去更裏麵看看,有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招呼了一聲馮坤,沿著鐵籠子中間空出來的道路繼續向裏麵走。馮坤此時已經關掉了手電。照明的話,有我左臂上的火龍就足夠了,狼眼手電如果使用得當,可以當成閃光彈來使用,所以還是稍微節省一點電力的好。


    走了十七八米的距離,我發現地上有一套衣服,以及散落了一地的金屬砂礫,從衣服的大小上看,這應該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穿的。可惜了,多好的年紀,卻變成了一地這種玩意兒。算起來的話,這應該是艾可楠的同伴吧。


    為了以防萬一,我讓馮坤用噴火器把這個可憐孩子給“超度”了,然後繼續前行,大約又走了三十多米,才到達了這間行屍“監獄”的出口。然而這一次出現在我們麵前的竟然是一麵活的“門”。


    或者說,活的並不是門本身,而是門上的“門簾”——一條條三角腦袋的毒蛇就好像之前我們遇到的那條一樣,尾巴被困在牆壁裏,上半身則是探了出來,有的從上麵的門框倒掛下來,有的從左右兩邊的門框裏探出身子,還有的幹脆就是從地下探出半個身子在地上盤成了經典的大便樣。


    “沈警官,要不要燒了它們?”感覺到有人靠近,那些毒蛇一個個全都從假寐狀態中蘇醒了過來,昂起舌蛇頭,一下下吐著蛇信子,那密密麻麻的場麵格外的駭人。尤其是從上麵倒掛下來的三條最粗大的蛇,眼睛裏就像那些行屍一樣放射著紅光,在火龍的光芒照射下,隱約能看到它們的身上有一些不易察覺的金屬光澤。


    三條機械蛇?不,應該不是,這麽看起來的話,更像是被金屬顆粒感染了的蛇,不過,這三條蛇看起來可遠沒有之前那些被感染了的士兵那麽狂暴,而且也沒有半點攻擊身邊同類的跡象。


    看到這裏,我的心裏更加的發寒了,如果說外麵那些都隻是最初的試驗品或者半成品的的話,這裏的蛇至少也是接近成功的東西了,畢竟外麵那種東西的可控性是無限接近於零的,不管弄出這些東西來的是什麽人,隻要不是那種想拖著世界一起毀滅的瘋子,可控性就必然是重要的研究方向。


    “歸蝶,這些蛇,你會有害怕的感覺麽?”拍了拍腰間的刀柄,歸蝶反饋給我一個“不怕”的信息。於是,我抽出刀來,左臂橫在身前,右手拖刀在後,緩步接近那扇門。


    蛇是依靠對溫度的感知來捕捉獵物的,也正因此,它們對火焰的敏感度還要超過一般的動物。火龍中蘊含著大量的火靈氣,這讓絕大部分的蛇開始逃避,唯有上麵垂下來的那三條蛇依舊昂頭對著我。


    突然,中間那條最粗的猛地張開了嘴,我下意識的就把村正舉到了身前進行防禦,然而讓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那條蛇居然蠕動著身子,做除了一個類似於嘔吐的動作,然後,從它的身子和門框結合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比足球稍微小點的凸起,看起來就像是那條蛇吃了什麽東西現在要吐出來一樣。


    我不由的向後退了兩步,這麽古怪的蛇,誰知道它會吐出點什麽東西來,萬一是對著我噴出一堆小蛇崽子,那真是死得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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