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怪的喊叫聲讓歸蝶在最後時刻收住了刀,微側過頭等待著我進一步的指示。


    “你說你是人?”我皺著眉看向蜘蛛怪,現在腹部被砍掉了,那剩下的大光頭,和兩條流這鮮紅血液的斷臂,粗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像。


    “是,我,我是人,隻是,因為修行的時候出了狀況才變成了這個樣子。”蜘蛛怪此時已經失去了一切反抗能力,歸蝶的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隻要他稍微有些異動,想要噴吐毒液什麽的,立刻就會讓他的腦袋搬家。


    “人修行的時候出了狀況,會變成這樣?”還是直接殺了他算了,這丫的簡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是真的,我沒說謊,我真沒說謊!”看到我不信,蜘蛛怪立刻辯解了開來。“我本來是在附近山裏修行的道家,有一天我在自己的洞府裏入定冥想,然後一陣酸疼把我的神識拽了回來,睜開眼睛卻發現身旁有一隻大蜘蛛,正咬在我腿上,往我身體裏注射毒液。我入定的比較深,發覺的晚了,那時候我下半邊身子都已經化了。”


    蜘蛛怪聲淚俱下的訴說著,可是內容為啥越聽越覺得扯淡呢?隨手把鉤戟背回背上,它都這個樣子了,我也沒必要拎著這大家夥了。


    “傳說八仙裏的鐵拐李就是因為元神出竅的時候被野狗咬壞了肉身,才不得已附身在一個死去的乞丐身上的,我沒有李道長那麽深的道行,肉身一毀,我就完了。好在雙臂還沒有被侵蝕,情急之下,斬殺了那隻大蜘蛛,然後截斷自己的身體,就好像畜生借體修身成為人胄一樣,把自己弄成了現在的樣子。”


    蜘蛛怪說的可謂是聲淚俱下,不過,人借蜘蛛的身體修煉,這事兒終究讓我無法相信,不過有些我想知道的東西,它或許知道。“那,你原來在什麽地方呆著?現在為什麽跑到這裏來了?以前你並不是在這裏的吧。”


    “恩恩,我自從借了蜘蛛的身體以後,也不敢出來見人,就在我原本的洞府修煉,以期待以後能有機會重新修回人身,但是在半個多月以前,一個女性高手找到了我,把我痛打了一頓,讓我聽她的話,讓我來這裏修行,守著這條墓道,一旦發現有人來了,就盡管吃了……”蜘蛛怪完全是一副知無不言的樣子。


    “一個女性高手?”我的眉頭再次擰了起來。安排這麽一個家夥在這裏,這是跟我有仇的節奏麽?而說道跟我有仇的女性高手……莫非就是當日操縱一心姐在墳山上跟我死磕的那個?別說,這個還真的有可能,那個女人一路引導我尋找前世的自己,也必然知道我會再次來到這個和我淵源很深的地方。


    “啊!”就在我思索的時候,站在蜘蛛怪後麵的小詩突然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叫,雙手在身上不停的拍打了起來,低頭看去,卻見數不清的正在從蜘蛛怪那被小詩斬下來的腹部中冒出來。


    歸蝶毫不猶豫的把刀刃一壓,斬下了蜘蛛怪的頭顱,可是蜘蛛怪的頭顱落地之後,卻發出了一陣桀桀的怪笑,“傻瓜,我的孩子們都醒啦!”隨著最後的一聲尖叫,蜘蛛怪的大光頭突然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緊接著,一隻隻硬幣大小的蜘蛛從裂縫裏鑽了出來,飛快的撲向我和歸蝶。


    “小詩回來!”衝著小詩喊了一聲,我的身子快速後退了幾步,好在之前一直提防著蜘蛛怪,並沒有走的太近,那些小蜘蛛又因為歸蝶離得太近而被吸引了過去,衝著我來的並不多。


    在小詩化作青煙鑽回小瓷瓶之後,我迅速蹲在地上,左手往青石地麵上一按,“神火召來,火炎王陣!”一股烈焰從我的手心噴出,沿著地麵蔓延開去。


    蜘蛛怪最後的怪笑,也許是在自鳴得意吧,它認為我對著滿地的小蜘蛛沒有辦法,可惜,我會玩的不隻是一兩個火球而已。那些小號的蜘蛛一旦進入火焰之中,立刻就會“啪”的一聲被燒得爆掉,一時之間,甬道裏就好像是過年了一樣,“劈劈啪啪”的響個不停。絕大部分小蜘蛛都葬身在火海之中,隻有極少一部分逃了出去。


    那顆白熾的火球,一直沒被我用來攻擊,此時甬道裏滿是焦臭味,我也不打算多呆,抓過白色火球往甬道的出口一丟,封住出口的那些蛛絲轉眼間就灰飛煙滅了。


    歸蝶在甬道中多待了一會,等裏麵的烈火把她身上的粘液什麽的燒得差不多了,才從裏麵走出來。而在走出來的時候,她手裏還握著一把匕首。


    剛剛蜘蛛怪是曾經拿出一把什麽武器來著,應該就是這把匕首了,可是當我從歸蝶的手中接過這把匕首的時候卻覺得有些不對。這玩意兒,似曾相識啊。隱約記得當初我們四個人下天王墓的時候,就見過這種匕首。難道說這個大蜘蛛還進去過裏麵的兵器室?


    匕首一側的刃脊上,還刻著一個字,那是一個簡體的“青”字,從刻痕上看,這應該是最近才刻上去的。難道說那個蜘蛛怪還有這種心情,給自己的武器上刻個字?另外它為啥要用這麽短小的武器呢?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十有八九,是跟它口中的那個女性高人有關吧,當然,也有可能根本就沒什麽高人。不過這玩意兒的刃口似乎最近也剛剛打磨過,可以用一下,於是就很是隨意的別在了腰間。


    站在甬道口,看著環視著八門溶洞,感覺總是有點怪異,凝神靜聽的時候,除了火焰燃燒的聲音,還隱約能聽到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阿彌陀那個佛的,不管是哪位神仙姐姐路過,可一定要保佑我一下,不要再出來那麽多蛇蟲鼠蟻了,實在是太讓人膩歪了。


    百棺陣內外,因為上一次的先兆會襲擊,很多地方都出現了空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這裏的僵屍實在是太多了,而一塊地方的陰氣是有限的,所以這些乞活軍僵屍的數量雖然駭人,質量卻並不怎麽高。


    而且,我隱隱的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我很清楚的記得,在我上一次離開的時候,給這些僵屍們下的命令是一旦發現入侵者,不用繼續在百棺陣的範圍內固守,而是要群起而攻之。可是我現在都走到這麽近了,這些僵屍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在火光照耀下,一步步走到了百棺陣的外麵,湊到了一副敞開的棺材前觀察起裏麵躺著的乞活軍僵屍。隻見這具僵屍麵目如常,頭上也沒有被貼上道符之類的東西,然而它的鼻孔裏卻似乎有什麽古怪。


    伸手過去摸了一下,發現這具僵屍的鼻孔居然被堵死了,那手感有些硬,好像塑料或者凝固了的膠。我用手指捏住一點邊角用力往外一拽,卻沒拽動,看來確實是502或者哥倆好之類的強力膠弄得了,這下手的人還真是有點本事啊。


    我到旁邊另一具僵屍的鼻孔裏又摸了一下,和剛才的完全一樣,鼻孔被膠水封住。


    普通的僵屍是沒有視覺的,尋人完全是依靠鼻子來完成,封住了鼻子,就等於是封閉了僵屍的五感,你就是在它麵前跳廣場舞,它都不會有反應了。


    這玩意兒,是內行弄得麽?我遲疑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太像,這百棺陣裏有幾百乞活軍僵屍,一具具封住鼻孔,這是個大工程,需要的時間不會太少。而且,那些不知道目的的家夥選擇的封印方式也是趨向於外行的物理封印,這要是來個能遮蔽氣息直到做完這些都不被僵屍發現的內行,隻要弄幾張符就能把這些僵屍給鎮住了,何至於這麽麻煩。


    仔細看看,在這些棺材旁的地上,有一些很奇怪的腳印,說奇怪倒不是說形狀奇怪,隻是那些腳印很清晰,似乎留下腳印的家夥,身子非常的重。難不成,是機器人做的?


    “歸蝶,幫我找根鐵簽來。”其實在我取走天王律令之後,這座天王墓本身已經沒什麽存在意義了,最多作為我的屯兵之所。我這次來是要解放這些乞活軍兄弟的,然而它們被人這麽折騰,我這個做老大的,是不是該給自己的小弟出頭了?


    百棺陣中有的是破爛兵器,很快,歸蝶就給我削好了一根水筆芯粗細的鐵簽,我用火把鐵簽燒到發紅,然後捅進了一隻穿著將軍盔甲的僵屍鼻孔,當鐵簽帶著融化的膠水拔出來的時候,那隻僵屍立刻睜開了眼睛。好在它是不會攻擊有冉天王氣息的我的,更何況我手上有乞活令。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以鐵簽一個,沒用幾分鍾,我就把二十多個看起來比較壯實的乞活軍僵屍給喚醒了。


    回想一下門口那些被挖開的土,在我之前進來的人,可能進來有一天多了,不過按他們的外行手法,在百棺陣這裏就要足足浪費幾個小時吧,墓室裏那條違背常理的河,還有那五扇門,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破解的了的,他們應該還在裏麵。


    站在大殿中的天王像前,看著那道向下的樓梯,我的臉上掛滿了冷笑。他們一定想不到,當他們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僵屍又能動了吧。到哥前世的墓裏來亂搞,是要付出代價的……


    第672章 被俘


    讓歸蝶變回了村正,小詩給我遮上眼,熄滅火球,走下了台階。在鬼遮眼的情況下,黑暗中的一切都顯得非常清晰,就和白天差不多。


    其實我小詩的小手捂在我臉上的感覺還是挺好的,軟軟的涼涼的,但是平時不常用,主要是那樣容易暴露小詩的存在,少掉一個出其不意偷襲的機會。可是這一次不同,需要麵對的應該是一些外行人,能察覺到小詩的可能性很低,用火照明反而容易被發現。


    下了台階,就是那個兵器室了此時的兵器室,有一種淩亂的秩序,那些放置在這裏的武器,不再是整齊的碼放在兵器架上,而是被什麽人把一些完好的,比較有收藏價值的都找了出來,堆放在了一起,而那些比較破爛的,就隨便的丟在了地上。這顯然是有人想把這些東西給打包帶走啊。我就嗬嗬了,拿哥的墓當菜市場了是不?


    順手抄起一麵大鐵盾,打開牆上的石門繼續往裏走,原本困著石頭的那間石室裏現在已經是空空如也了,這一關應該算是最好過的吧。


    石頭那間石室後麵,就是古怪的地下河了。在石室靠近地下河的那個門口,我看到了一些食物的包裝,巧克力、壓縮餅幹,還有用完了的固體酒精盒,這群人應該是像我們當初一樣,被這條河給難住了,在這裏盤桓了一段時間。不過酒精盒已經快涼透了,我這邊稍微弄出點聲音來,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把大鐵盾扔在水裏,我跳了上去,用妙法千五村正當做船槳,劃向對麵。期間,我低頭朝水裏看了一下,在小詩的鬼遮眼加持下,原本漆黑的河水也想的澄澈透明了起來,能看到在水麵下方,躺著一個和之前被毒死那個一樣,穿著一身考古隊服裝的人,這顯然是個覺得水裏沒什麽怪東西就可以遊過來的二貨。


    上了岸,就是那間無光之室了,在這裏,鬼遮眼也沒有用,即便靜兒那種天生陰陽眼也隻能看到自己和空曠的房間,好在之前走過,該怎麽走我也清楚,用了不到半分鍾,就走出了無光之室,站在了刀坑旁邊。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有什麽東西頂在了我的腦袋上。


    “不許動!舉起手來。”那是一口極其生澀的漢語,充滿了洋鬼子的味道。


    “你們是什麽人?”大意了,沒想到竟然被自己熟悉的環境給擺了一道。無光之室的出口,還真是最好的打埋伏的地方,“哼,先生,請你看清楚,現在,是我用槍在指著你的頭,你最好先告訴我你是什麽人?”隨著拿槍頂著我的那個家夥再次出聲,幾道手電光從周圍亮了起來。


    小詩的手,悄無聲息的收了回去,我的眼睛在墓道裏麵掃了一下。


    他們這撥人,現在還活著站在我麵前的有死個。其中一個黑人大漢正站在刀坑邊上拿著一把aug突擊步槍指著我的頭,而刀坑那一麵的三個人裏,有一個尖嘴猴腮的幹瘦白人,一個把頭發盤成勞拉式麻花辮的金發中年女人,以及一個穿著外觀好像宇航服一樣金屬盔甲的家夥。


    頂在我頭上的槍口對著我的腦袋戳了一下,顯然是黑人大漢對我到現在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有些不滿。


    “我是這附近守陵村的村民,看到這座墓的墓門被人打開了,就跟進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扯了個謊,總不能說這是我上輩子的墓,發現有人進來,我就進來看看吧。


    “守陵村?可是你的打扮怎麽看都不像是普通村民吧。”那個穿著古怪金屬盔甲的家夥開口了,略顯蒼老的聲音中有一些電流聲,似乎他的說話聲是通過喇叭放出來的,而不是本人的聲音。


    他說的古怪指的應該是我的武器吧,背上背著雙刃矛和鉤戟,手上還拿著東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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