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就在我和錢瀟雪說話的時候,病房門那邊突然傳來了一聲低低的悶叫聲,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女人被捂住了嘴後發出的聲音。我和錢瀟雪立刻就警覺了起來。


    花筱悠現在對我是欲殺之而後快了,那麽,趁我病要我命這種事,對她來說應該很正常吧。“丫頭,躲起來。”我低低的對錢瀟雪說了一聲,然後又低低的念叨了一句:“歸蝶,準備砍人。小詩,如果歸蝶失手,你就偷襲。”


    自從加入了這什麽特別行動組以後,我覺得我這腦袋就是一直別在褲腰帶上的,住院什麽的,一點都不能馬虎,每次隻要我住院,那麽小詩那個小瓷瓶就一定會被白冰放在我的枕頭底下,至於被放在牆角的妙法千五村正是誰拿進來的還是歸蝶自己躲進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哢嚓”一聲,門把手被人擰動了,緊接著,一個帶著大口罩的護士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上還托著一個托盤,托盤裏放的也不知道是什麽藥。


    護士送藥,這在平時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今天不一樣,我是住在icu,而且病情變化比較快,今天用了幾次藥,都是醫生和護士一起來的,檢查完我的情況,才決定用什麽藥,以及藥量的大小,而且醫生在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已經很明確的說過了,今天不用吃藥了,明天早上再吃。


    一道黑影閃過,緊接著,白光一閃,歸蝶已經在瞬間欺進到那個護士的身前,手心之中冒出的刀刃已經架在了護士的脖子上。“別動,不聽話的話,就要你腦袋搬家。”


    可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個護士居然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毫不畏懼的往前走著。眨眼的功夫,刀刃就已經陷入了她脖子上的肌膚中,殷虹的鮮血順著刀身流淌了出來,隻要再往前走一步,她就會因為自己的走動而被徹底割斷喉嚨。而直到這時候,我才看清了這個護士的眼睛。


    “歸蝶,別殺,製服她!”護士的雙眼中滿是茫然,沒有任何焦點,就和聽到我死訊以後的林逸一模一樣。


    “明白!”歸蝶自然也發現了護士的異常,刀刃回收,揚起另外一隻手,用手掌對著護士頸側的大動脈砍了下去,“砰”的一聲,歸蝶的手刀結結實實的砍在了護士的脖子上。頸側的大動脈被猛擊,通常情況下,人會立刻昏厥過去,可是匪夷所思的是,這個護士被砍中以後,沒有半點反應,依舊在朝著我的病床走來。


    “殺了她!”床底下突然傳來錢瀟雪的聲音,歸蝶用眼神向我詢問了一下,我搖了搖頭,指了一下門口,歸蝶立刻領會了我的意思,身子一轉繞到了護士的正麵,抬起腳來一腳踹在護士的胸口。那護士雖然一副毫無知覺的樣子,被踹到以後,也難免向後登登登倒退了幾步,然後又邁著步子向我的病床走來。


    這貨還真是挺執著啊,這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搞笑的?


    “她不是人,砍了了事。你看她根本就沒穿鞋,腳趾上還掛著屍牌呢。”床下再次傳來了錢瀟雪的聲音。她這麽一說,我也看到了,護士確實光著腳,腳趾上套著太平間給屍體做標記用的屍牌。“歸蝶,先砍了。”


    “噗”的一聲,人頭落地,脖子的斷口處,血液一股股從血管裏噴出來,那具沒有頭的屍身足足在原地站了幾秒鍾,這才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


    “主人,她是活人。”歸蝶皺著眉回頭對我說道。


    “活人?”我和床下的錢瀟雪同時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恩,是活人,一開始的時候,看著的確像是死人,但是當她的頭顱被砍掉之後,脖子的斷口處有血噴出來,這是心髒還在作用的結果,如果是死人的話,即便砍掉腦袋,脖子也不會噴血的。”歸蝶說著,一手抓住護士帽,把那顆頭從地上拎了起來,然後扯掉了護士臉上的那個大口罩。


    口罩一扯下來,我立刻就愣住了,就連錢瀟雪在從床底下鑽出來的時候,也保持著大張嘴巴的姿勢。原因無他,這個被砍掉頭的小護士並不是陌生人,而是之前在公安局的小會議室裏,給我們打雜,最後還把雞湯給我拎過來的那個小女警!


    怎麽會是她?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吩咐歸蝶出去看看潘瑾瑜有沒有事兒,而錢瀟雪則走到因為小女警的死而掉落在地上的托盤前,從托盤裏麵,捏起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封信,信封的大部分都已經被血液給染紅了,“信封上寫的是給沈浩。”錢瀟雪說著,把那封信遞到了我的手邊,而這時歸蝶則進來回報說外麵的潘瑾瑜沒事兒,隻是被人打昏了。


    自己人沒事兒就好,可是這封信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


    要說給我送封信吧,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隨便找個人,甚至在門口找個玩鬧的小孩兒都能把這事兒給辦了,何苦專門給我演這麽一出啊?


    讓錢瀟雪扶我坐起來,靠在枕頭上,撕開了那個沾滿了鮮血的信封,當然,這個過程非常的小心,我先是用紙巾墊著在外麵摸了一遍,確定裏麵隻有一張紙以後,才撕開的,整個過程都沒跟信封信紙進行任何直接接觸,現在這個時候,凡事都要小心點才行。


    從信封裏掏出了那張信紙,很普通的一張紙,上麵寫的內容卻讓我大皺眉頭——沈警官,當你看到這張紙的時候,想必我送給你的禮物已經送到你的手邊了吧,一個隱藏在身邊的小叛徒,往往就可以毀壞了你的全部計劃哦,別問我是誰,我的名字叫雷鋒。


    “該死!”我的嘴角不停的抽搐著,雷鋒,我還叫紅領巾呢!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給我寫信的人究竟是誰,但是我可以確定,絕對不是什麽朋友,否則的話,為什麽偏偏要等到白冰不在的時候才給我送信,還是用這種手段。如果真的是朋友的話,直接把這個小女警綁了扔進來不好麽?那樣我還能拷問到一些情報。現在身首異處的,就是想問也問不出什麽了。


    “這邊,趕緊過來!就這個病房!”就在我看著那張紙鬱悶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兩個穿著便裝的人舉著手槍從外麵衝了進來,“不許動,都把手放到頭上!”


    我和錢瀟雪都被這一幕給弄懵了,歸蝶則是神色淡然的看著這兩個持槍闖進來的男人。沒有半點畏懼的意思。


    “你們是什麽人?”錢瀟雪知道我的後台很硬,現在看到兩個陌生人闖進來了,也不懼怕,身子微微的側了一下,攔在了我和那兩個持槍的人中間。這丫頭,還真是個鬼靈精,隻要有機會就會向我示好。


    “我們是警察,剛剛在樓下就聽到有人喊說你們這裏殺人了,還真的是這樣,也太明目張膽了,在醫院裏就敢公然殺人,你們的眼裏還有國家和法律麽!”兩個自稱警察的家夥都是二十出頭的樣子,說話的這個剃著一個板寸,而後麵沒說話的那個,則是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你們是警察?”聽到他們說自己是警察,我的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了。以我現在的身份,江東市的警察基本上來說,不認識我的沒幾個,而這二位說話的時候明顯還帶著一些外地的口音。


    “怎麽?你還懷疑起我們來了?現在屍體都在這裏,人贓並獲,你們還有什麽好講的!”板寸頭說話的時候,槍口微微的晃了一下,指向了歸蝶。這屋子裏麵三人一屍,我一個住icu的,能正常說話都算是一件比較奇跡的事情了,殺人的自然不可能是我,錢瀟雪一個小丫頭,嫌疑也比較小。反而人妻歸蝶一臉的淡定,衣袖上還多少沾了點血跡,板寸頭鎖定她倒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金絲眼鏡顯然沒有板寸頭那麽衝動,從衣服裏麵拿出了警官證,對著我們晃了一下。錢瀟雪倒是不客氣,過去伸手就問金絲眼鏡要,說要給我看個清楚。金絲眼鏡倒也沒推辭,把警官證交到了錢瀟雪的手上。


    且不管這兩個警察是真是假吧,這個時候,總算是雙方都還保持著克製,誰都沒有動手的意思,可是就在錢瀟雪拿著警官證往我這麵走的時候,我手中的那張信紙突然“刺啦”一聲自動燃燒了起來。


    這一下來的太過突兀,誰都沒有心理準備,我下意識的甩手把那張信紙往地上扔了過去,而那個有些暴躁的板寸頭則似乎認為我要動什麽手腳,下意識的把槍口對準了我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火花四溢,一顆子彈在撞到什麽東西之後,帶著火花斜著飛了出去,打在了旁邊的心率儀上,緊接著就是又一陣的火花亂冒。


    “主人,我可以殺了他們麽?”子彈是被歸蝶的長刀擋開的,她背對著我,我看不到她的臉,不過那冰冷的聲音中所包含的怒氣卻已經出賣了她真實的想法。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就在我琢磨讓歸蝶如何行動的時候,一把手槍抵在了板寸頭的腦袋上……


    第656章 就是她


    “喂,你幹什麽?”頂在腦袋上的槍口,讓板寸頭說話都有些變調了,估計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同伴為什麽會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


    “不許動!你跑不了了,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見到你這個網上逃犯!給我把手舉起來,你把板寸藏到哪裏了,交出來!”金絲眼鏡用槍指著板寸頭,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還真沒看出來,原來這個板寸頭的綽號就叫板寸,還真是……名字可能起錯,但是綽號不會啊。


    “四眼你瘋了麽!?我哪點長得像逃犯!?”板寸還想抗議幾句,卻被金絲眼鏡用槍在腦袋上狠狠的頂了一下。好漢不吃眼前虧,四眼最終還是放下了槍,把雙手舉過了頭頂。


    “呐,我親愛的沈叔叔,接下來,你打算讓他們兩個怎麽樣呢?是自相殘差還是出去自己找個窗戶直接跳下去啊?嘻嘻,隻要叔叔吩咐,瀟雪一切照辦。”小丫頭扭過頭來,對著我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顯然,眼前上演的這幕好戲正是錢瀟雪的傑作。在金絲眼鏡的眼裏,板寸頭應該是已經變身成為了某一個網上逃犯了吧。


    不過這麽聽起來的話,他們到好像是真的警察。從錢瀟雪的手中接過金絲眼鏡的警官證看了一眼,原來這兩個家夥是隸屬於省公安廳刑警總隊的,入職時間是在半個月前,怪不得如此的愣頭青啊,而且以他們的級別來看,他們可能連特別行動組的存在都不知道。畢竟我們這個部門,是不能暴露在陽光下的。


    好吧,是理論上不能,現在江東市這麵的事情鬧得太大了,有些事情光靠輿論封口根本都已經封不住了。不過,那不是我需要考慮的東西。


    一切在錢瀟雪的控製之下,什麽都好辦了,我讓歸蝶先把他們的武器卸了,用手銬反銬住雙手,把他們推倒走廊裏去,然後弄醒潘瑾瑜,讓她打電話叫小權來處理這倆二貨。可是歸蝶剛剛走到門口,卻停下了,回頭看向了那具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


    順著歸蝶的目光看過去,那具屍體倒地的姿勢並不怪異,但是,她脖子裏流出來的血卻是有些問題。剛剛被那兩個二貨吸引了注意力,我們誰都沒有發現,那具死屍流出來的血,居然像是有個看不到的人在牽引著一樣,在平整的地麵上,畫出了一個詭異的圖案。


    這絕不是巧合,因為我在這個圖案中看到了一些類似於之前後卿的透明棺材上的文字,另外還有一些“炎”之類的符文。


    “快,都撤出去!”事到如今,隻要不傻就能看出來這個怪異的圖案有問題了。我呼喊了一聲,掙紮著想從床上下來,歸蝶一腳把那兩個二愣子踹出了房門,閃到錢瀟雪身邊,把她向門口一推,然後撲到我身邊一個讓我非常羞恥的公主抱,把我從床上抱了起來,小詩此時也出現在我身邊,張著雙手,不知道該怎麽幫忙,就那麽一路護著我,出了病房。


    然而我們剛剛出了病房,房門裏麵就傳來一聲爆炸聲,翻卷而出的火焰,把剛剛自己合上的病房門再度撞開,衝撞在對麵的牆壁上,化作了點點流火。


    兩個被解除法術的警察此時已經呆住了,嘴巴張的能夠塞進錢瀟雪的腳丫。“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什麽東西炸了?”緩了好半天,板寸頭才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如果要寫報告的話,我建議你寫因為你胡亂開槍,打中了icu病房的儀器,導致電路短路造成的器材爆炸,不然,以你們的二愣子程度,寫成屍體爆炸的話,你們的上司可是不會買賬的。”說實話,被女人抱著的感覺挺怪的,從生理角度上來講這種體驗似乎還不錯,可是從心理角度上來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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