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開車把白冰送去了警局,我就直奔陳教授家而去,雖然我依舊記掛著歸蝶,但是不得不承認,剛剛到手的這兩把武器不管是威力還是適應性,對我來說都遠遠的超過妙法千五村正。也正因為如此,我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雙刃矛和鉤戟原本的主人到底是誰。


    “暴胡欺辱漢家數十載,殺我百姓,奪我祖廟,今特此討伐。犯我大漢子民者死,殺盡天下諸胡。匡複漢家基業,天下漢人皆有義務屠戮胡狗。內外六夷,敢稱兵器者斬之!”坐在椅子上的陳教授淡然的看著我,“當初你複述給我的,是這句話沒錯吧。我找到了一些關於他的資料。你看看吧。”老頭兒遞給我一疊打印好的資料,最上麵封皮上還打印了一個虎目虯髯的將軍頭像,頭像下麵印了一行大字——武悼天王冉閔!


    撫摸著這本資料,我並沒有急於打開,手有些抖,雙刃矛認我為主,鉤戟認我為主,神荼鬱壘又喊我“天王”,那麽,這個武悼天王,是不是就是我的前世呢?


    “怎麽了?是不是沒有聽說過這個人?”陳教授看到我的動作,有些不解,在旁邊輕咳了一聲,解說起來,“你沒聽說過,也不奇怪,中國曆史上的名臣名將很多,少不了有一些因為曆史原因或者其他原因而被埋沒的英雄。”


    “冉閔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我依舊沒有翻開那份資料,隻是用略有些顫抖的聲音詢問著陳教授。


    “曆史,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人也是,我們不能單純的說一個人是好人或者是壞人。冉閔是晉朝五胡亂華時候的人,有人曾說冉閔最初是在後趙為將,是漢奸,可是,在我看來,如果沒有冉閔大帝,就沒有當今的華夏。”陳教授的語氣中,突然帶上了一抹悲涼。


    “西晉時期塞北眾多遊牧民族趁中原的西晉八王之亂時國力衰弱之際陸續建立的非漢族國家時形成與南方漢人政權對峙的時期。由於胡人生性殘暴其行為令人發指。喪盡天良的屠殺政策導致華夏人口嚴重減少,人倫下滑,是一次嚴重的社會大倒退。有的學者也稱之為‘永嘉之亂’、‘中原陸沉’、‘神州陸沉’、‘中原淪陷’等名稱。這一時期,曆史學家普遍認為是漢民族的一場災難,幾近亡種滅族。東晉建立時,中原地區已淪喪於胡人之手。中原漢族在冉閔大帝的帶領下絕地反擊,雖然終因寡不敵眾而失敗,卻讓胡族看到了我們炎黃子孫骨子裏的血性,不敢再肆意的屠殺漢人,不敢再肆意的以漢族女人為食。”


    陳教授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好像重錘一樣砸在我心裏。“神州陸沉”、“中原淪陷”,沒聽說過,這些詞句我竟然從來都沒聽說過,可是,現在聽起來,卻覺得我的心每一刻都在收緊,在抽搐。我顫抖著拿起那疊資料,翻開,不管如何逃避,那份悲愴的曆史,終究是要呈現在我眼前的……


    第459章 瞎子歸來


    “冉閔大帝,推翻羯趙稱帝建國。挾勝利之勢,突襲各路胡軍,首戰以漢騎三千夜破凶奴營,殺敵將數名,逐百裏,斬凶奴首三萬;再戰以五千漢騎大破胡騎七萬;三戰以漢軍七萬加四萬乞活義軍破眾胡聯軍三十餘萬;四戰先敗後勝以萬人斬胡首四萬;五戰以漢軍六萬幾乎全殲羌氐聯軍十餘萬;六戰於鄴城以兩千漢騎將遠至而來的胡軍七萬打的潰不成軍。幾番大戰,打出了漢家鐵騎的威風,各地漢人紛紛起義響應,史載‘無月不戰,互為相攻’。一舉光複中原七省之地。匈奴、羌、氐等胡人勢力被迫撤出中原。”


    在我看資料的時候,陳教授好像在做注解一樣,給我講述著冉閔大帝的輝煌戰績。我輕輕歎了一聲,合上了那份資料。我的前世,就是這位武悼天王麽?如果真的是,那我應該感到榮幸。


    心口悶悶的,我不明白為什麽這樣一位英雄被曆史所淹沒,也許,隻是因為某些人的利益吧。“陳教授,謝謝你。”我不知道該對陳教授再說更多的什麽,隻是想感謝他讓我知道了這位和我息息相關的英雄。


    “沒什麽,冉天王的事情,我也覺得非常堵心,如果這些東西能夠幫到你,也算是我沒有白忙活半天,畢竟,我知道你不會平白無故的來問我這些東西的。”陳教授衝我笑了笑,重新坐回桌前,端起了茶杯。“我知道你是個奇人,是不是在追查什麽和冉閔大帝相關的東西?”


    “算是吧。”我淡淡一笑,“對了,陳教授,關於冉天王,您知道不知道一個叫做天王律令的東西?”我猛地想起了地府那邊交給我的任務。


    “天王律令?”陳教授遲疑了一下,“如果是那道令的話,我想,你應該到安陰市去走一遭了。”


    “安陰市?”我不禁皺了皺眉,怎麽最近不出門則以,一出門就是不斷啊,安陰市,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又是hn省的。


    “恩,安陰市,在三年前,有人在城西郊十二公裏外的地方發現了一座古墓,我和業內幾個老東西去看了一趟,我們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挖出一塊石碑,石碑殘破不堪,碑頭隱約能看到‘魏武王’的字樣,當時一個老東西還很興奮的以為找到了曹操墓,可是我們仔細研究了一下,武和王之間應該是有兩個字位,也就是說,那也許根本就不是什麽魏武王墓,而是魏武悼天王墓後來對碑文的翻譯和鑒定,逐步證明了我們的猜想,隻是當這個發現被報告了上麵之後,我們的發掘行動就被勒令禁止了。”陳教授的說話中明顯有些不滿。


    “被勒令禁止?為什麽?”我奇怪的問道。


    “這個,我也說不清,不是我們該管的。好了,我這裏有一個電話,你到了安陰市以後,打這個電話,有人會接應你,之後的事情就愛看你自己的了。”陳教授說著,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個電話號碼。我接過紙條,謝過陳教授,開車回了麗坤小區。


    站在門外,摸出鑰匙正要開門,卻隱約聽見房間裏好像有什麽動靜,莫非是林逸?不,不對,聽聲音,那是一個男人發出的,喘息聲,有些粗重,不是吧,難道是靜兒或者林逸她們帶男人回來了?不對!就算帶男人回來,也不能在我家裏亂搞吧!


    我非常八卦的迅速用鑰匙開了門,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可是開門的一刹那,我的眼圈卻有些濕潤了。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家夥,正趴在我家客廳的地板上,做著俯臥撐。


    “嗨,蛤蟆,好久不見。”男人從地上爬起來,衝我憨憨一笑。


    “你特麽還知道回來啊!”我怒吼了一聲,整個人卻不由自主的衝上去給了這個家夥一個擁抱,瞎子,這個死孩子,終於回來了……


    擁抱過後,就是和瞎子一頓對罵,一頓損,別奇怪,男人就是這樣,路上遇到一起,非常謙和有禮的說“先生您好”,“先生再見”的,那都是陌生人,那些嘴裏罵著髒話,說著“你丫死哪裏去了,我還打算拿著勺子去臭水溝撈你去呢”的,才是死黨。


    一番鬧騰之後,瞎子給我講了一下這段時間他在終南山修行的經曆,其實挺枯燥的,每天就是打坐、練功、修行,雖然道法有了不少進步,但是總體上的提升,卻似乎沒有我快。我也給瞎子講了我這段時間的遭遇,以及火語和高亭對我進行的地獄式特訓,眼紅的瞎子直罵娘,說老天不公,什麽好事兒都讓我給趕上了。當然,最讓他鬱悶的就是我擺在家裏的那兩把兵器了。用他的話來說,那本應是他那種大漢用的。


    說實話,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他要是想用,我真的不介意分他一把,可是……瞎子非常悲痛的發現即便隻是一把雙刃矛,他舉起來也是非常吃力啊。


    瞎子這次回來,其實算是休假,回來跟兄弟們一起過個年,之後打算繼續去終南山修煉,不過既然他第一站就到了我這裏,年就別想過了。把這幾個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說了一遍,然後告訴他,我和他即將奔向安陰市,去做一次傳說中的盜墓賊。


    “額,瞎子,你就這麽決定了?好歹問問我的意見吧。”對於我的獨斷,瞎子表現出些許的無奈,“至少,至少先讓我找個地方好好的吃幾頓吧,在山裏呆了那麽久,嘴裏都淡出鳥來了。”


    好吧,可憐的孩子,不過哥現在手頭一點兒都不差錢兒了,帶著瞎子大吃了三天,其間林逸過來給我送錢的時候,這死孩子看的口水流了一地,還問我啥時候又勾搭到這麽漂亮的姑娘,弄得林逸臉蛋紅紅的,掩嘴偷笑,我卻是滿臉的無奈。


    當然,這三天的時間也不光是吃,我們還采購了一些用得著的物品,老鼠衣,工兵鏟,狼眼手電,冷煙火等等下墓的工具,好在有泰坦公司的財力以及陳教授的幫助,購買這些東西並沒有遇到什麽困難,唯一讓我蛋疼的就是武器的問題。


    雙刃矛和鉤戟,都是長柄重武器,如果是在寬敞的地方,那必然是很好用的,可是進墓的話,卻往往會成為累贅,但是我又不能不帶,萬一遇到點什麽厲害東西呢手頭總得有點防身的家夥吧,最後還是小詩幫忙解決了這個問題,說起來,小詩的鐮刀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也不知道她平時藏在哪裏。通過溝通,小詩告訴我她可以隨身攜帶一把武器,於是我讓她把鐮刀放在了家裏,帶上了我的鉤戟。之所以選擇鉤戟,是因為它的戟身和尾部的橫鉤在古墓裏能發揮更多的作用。


    不過……如果歸蝶依舊在的話,我更希望帶著的是她。


    準備妥當後,我和瞎子開著我從歐照那裏得來的qq,直奔安陰市。到達安陰市之後,我撥打了陳教授給我的那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聽上去四五十歲的男人,他讓我們開車在市政府對麵等他。


    話說這人膽子也太大了吧,我們好歹是去盜墓,在市政府對麵等,這還真是……


    “唉,蛤蟆,你看那邊是誰!”瞎子本來在車裏百無聊賴的玩著配給他那把沙漠之鷹手槍,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就叫著讓我往外麵看。我一看不要緊,鼻子差點氣歪了。在馬路對麵的市政府大門口,走出來,兩個人,男的四十多歲的樣子,女的不到二十,而且我非常的熟悉——靜兒!


    “靜兒,你怎麽來了!?”看著施施然坐進我車裏的靜兒,我感覺舌頭有些打結,其實我之前也考慮過她,靜兒這丫頭有陰陽眼,而且是學考古的,但是我還是怕她會有危險,最終沒有通知她,這倒好,自己來了。


    “怎麽,你和瞎子哥就能來,我就不能來啊,去考古嘛,你都不帶我,還是我老師好。對了,表哥,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安陰市文物局的古教授,是我導師的朋友,這一次,導師就是請他跟我們一起去那個墓的。”


    “古教授,您好。”我伸出手去,和那個被稱作古教授的人握了一下,我發現他的手和陳教授那種搞研究的手不太一樣,他的手上,滿是老繭,一看就是個經常幹活的。“我叫沈浩,您喊我蛤蟆就好,這是我兄弟張秦,綽號瞎子,成天就喜歡帶個墨鏡裝瞎子。”


    “嗬嗬,年輕人就是爽快。”聽到我的介紹,古教授爽朗的笑了起來,“你也別喊我什麽教授不教授的了,就老陳那種家夥才會享受這個稱呼,你就喊我老古就成了,咱不是什麽教授,就一個挖土的,老陳說你們要去探天王墓,我老古早就想進天王墓裏去祭拜一下冉天王了,早年間,我就是個倒鬥的,後來跟了政府,就不能胡鬧了,這次既然是老陳拜托的,正好,我也圓了自己的心願。”


    第460章 天王墓


    在去西郊天王墓的路上,老古給我們講述了一些關於這座墓的傳說。據說,武悼天王冉閔,兵敗後在遼寧被殺,後來前燕的君主追封他為武悼天王,其實並不是因為尊重他,而是因為在遏陘山將冉閔斬殺後,山左右七裏草木全部枯萎,蝗蟲大起,自五月起天旱不雨,直至十二月。古人迷信,認為斬殺冉閔惹了天怒,於是才追諡祭拜,而在祭拜當天,天降大雪,不得不說非常的神奇。


    作為一位民族英雄,冉閔的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都不乏大批的追隨者,即便是當今,一些知道冉閔生平事跡的人也對他推崇有加。冉閔舊部,有兩個曾經做過摸金校尉的老兵,在冉閔兵敗之後,偷偷的注意著冉天王的行蹤,一路從中原追蹤到了遼寧,當時鮮卑貴族不允許百姓們祭拜冉閔,對埋葬冉閔屍體的地方看管的很嚴,尤其是天降大雪之後,別睡百姓,就連鮮卑貴族都相信了冉閔是天命之人,於是更是不允許有人靠近埋葬地。


    那兩個老兵半生追隨冉天王,不忍心冉天王客死異鄉,就打算用自己的手段把冉天王的屍骨盜出來,送他魂歸故裏。這兩個人扮作樵夫,在附近起了一間茅草房,兩人輪班,一個在山上打獵、砍柴,到城裏換些銀子,維持生計,另外一個則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在茅草屋裏打盜洞。


    足足用了一年的時間,兩個人才通過盜洞,把冉天王的屍骨取了出來,然後利用一年間打獵積攢下來的毛皮,扮作毛皮販子,回到了冉天王的老家內黃,也就是現在的安陰市境內,當地的百姓和工匠們聽說了這個消息,秘密的聚集在一起,自發的為這位華夏史上足以位列三甲的民族英雄修建了陵墓。


    “據說,冉天王墓和其他的大陵墓有所不同。但凡王侯將相的陵墓,因為怕人盜墓,所以在墓穴造好之後,基本上就會把造墓的工匠們活活的悶死在裏麵,防止陵墓結構外泄,千百年來,都是如此,所以有經驗的工匠們在修建墓穴的時候都會在墓穴裏留出一道活門,以備不測。可是,據我所知,冉天王墓裏,是沒有活門的。”老古對那段曆史似乎非常的熟稔,給我們講了一路,最後終於說到了古墓上。


    “古教授,為啥你對這些事情這麽清楚,這些都是這裏的傳說麽?為什麽偏偏這座墓沒有活門啊?”靜兒歪著腦袋,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向老古問道。


    “臭丫頭,都說了喊我老古了。”老古打了個哈欠,“當年那兩個把冉天王屍骨盜回來的老兵,有一個就是我家的祖先,這些事情也是家族裏代代流傳的故事,我當然清楚了,至於冉天王墓為什麽沒有活門,那是因為這座陵墓是當時的人們自發為冉天王修的,沒有人督造,也沒有人會殺死工匠,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留活門,不過……據說在陵墓竣工的時候,原本冉天王手下禁衛軍的殘部,百多名士兵自願的留在墓中給冉閔大帶殉葬了。”


    “自願殉葬?這不可能吧!”靜兒再一次叫了出來,“哪有人吃飽了撐得會自願給別人殉葬的?”


    “靜兒啊,這就是你不懂了,在古代,那些忠臣烈士們,有不少都是樂意給英雄帝王殉葬的,那時候啊,人們的心裏,還有信仰存在,不像現在……”一直沒說話的瞎子,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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