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妨先給我說說,你是怎麽看出來我有問題的?”曉麗,不,應該說是金此曦,她居然很隨意的坐在了沙發上,就好像我的槍口並不能對她造成任何威脅一樣。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反應,當時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後來我卻感覺到不對。你聽到死人說話的時候,反應根我差不多,並不是驚訝於死人張嘴,而是去分辨那個說話的人是誰。從始至終,我都沒從你臉上看到害怕的樣子。”我聳了聳肩,“所謂見怪不怪,能夠見了鬼不吃驚的,那隻有經常見鬼的人,就像我這樣。而一個普通的小秘書,卻不可能見了鬼之後不去驚訝害怕,而是刨根問底的。”


    “可是,曉麗在家裏出事以後,就跟著史三柱了,可以說是身家清白。”


    “那就要感謝史總的厚愛了。”我瞟了一眼史四柱,“感謝史總,把林逸送給了我,讓我在她身上找出了合體術的秘密,知道了你們會使用和體術,那麽,曉麗的身體裏有別人,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就算沒有合體術,之前那套強行占據活人身體的手段,你們也是玩的出來的,不是麽?”我嘴裏這麽說著,腦子卻在飛速的運轉著,事實上,我確實有點懷疑曉麗,卻不能肯定,如果她堅持著在沙發上躺下去的話,我最多也就是收拾了史四柱,而不會去動她。沒想到她沉不住氣,自己蹦出來了,掛在腰間的妙法千五村正裏,歸蝶對我進行了示警,所以我才能發現身後的問題。“你要是不站起來,也許,能瞞我更久呢。你太著急了。”


    “著急?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挨了你兩槍的人是劉祥,我是絕對不會出來的,不過沒辦法,他是史四柱,他隻是一個痞子,而痞子是最擅長見風使舵,順應形勢的了。”


    “你是說,在我打完那五發子彈之前,他一定會出賣你的,是麽?”我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史四柱,他的臉色已經白的好像紙一樣了,是因為失血麽?不過我卻沒從他的臉上看出半點不好意思的神色,似乎,他認可了金此曦的話,並且認為,那是理所應當的。


    “也許你就不該告訴他。”金此曦的麵色非常的淡定,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即將發生的事情,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把我這個二把刀放在眼裏。


    “沒錯,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告訴他。”她無奈的聳了聳肩,“可是沒辦法,我不像某些人,有那麽多手下可以幫我辦事,有些時候,我必須親自和他接觸。話說,你是怎麽知道那個被你們抓住的,不是真正的我呢?”


    “貝組織的人,我接觸的不是第一個了,從李兆龍到劉祥,你們貝組織的人,可沒有一個喜歡對自己下手的,要我相信從民國年間甚至更早之前就開始為貝組織斂財的金小姐是個改良型的人軀詭心,你還不如讓我相信你們組織其實是國際紅十字會的下屬機構來的更實際一點。你是打算用她來混淆視聽麽?很可惜,我的動作快了一點,讓你沒來得急殺死史四柱這個白癡。”


    “呦,你連這個都知道麽?看來,我還是不夠狠心呢。想著他為組織做了不少事情,在他死之前,讓他滿足一下,沒想到,卻成了我的致命破綻。”金此曦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說著。


    “你,金小姐,你,你要殺我?”史四柱難以置信的看著金此曦,似乎不相信那句話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的一樣,“我,我為了組織辦了那麽多事情,你,你為什麽要殺我!?”


    “白癡,你們泰坦集團公司已經暴露了,從我不經意間遇到了你哥哥情人的鬼魂開始追查,這娘們兒就已經懷疑到你們公司要暴露了,她甚至不惜捅出一個金此曦來給我作為目標,讓我追查,而她自己則想要悄悄的隱藏起來,尋找下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而那個死在審訊室裏的蟲子,因為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也隻能認為她才是金此曦,而你,則是因為強暴了曉麗,被曉麗在反抗的過程中失手殺死,泰坦集團公司的老總和幕後操縱者全都死掉了,那麽這場風波就徹底的平息了,接近完美的金蟬脫殼,隻可惜,在初見我們的時候表演不到位,而現在,下手又慢了些。”我把槍口指向了金此曦的膝蓋,“不得不說,金此曦,在我認識的貝組織的混蛋裏,你是最有人性的一個,可惜,對於混蛋來說,有人性未必是什麽好事。”


    “是麽?”她微微的笑了一下,旋即,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副充滿了驚恐和淒楚的表情,“警察先生,救救我,救救我……”說話的同時,她還不由自主的用手去遮掩暴露在眾人眼前的三點,旋即,她的麵色又變了回來,依舊用一副淡淡的語氣跟我說道,“就像你說的,我還有點人性吧,所以,我沒有讓厲鬼奪了她的體,而是用了合體之術,你如果殺了我,就等於連曉麗一起殺掉了,你確定要這麽做麽?”


    “我有點好奇你的廬山真麵目了。”按理說,合體之術,誰的靈魂操控身體,就會顯現出誰的體貌特征,可是金此曦和曉麗的靈魂強度絕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所以即使金此曦控製了身體也依舊可以頂著曉麗的臉出來。


    “沒有那個必要,沈浩,你放我離開,我保證以後不找你的麻煩,我不像某些家夥,不惜一切想要幹掉你,我更希望能和你處在一種相互視而不見的狀態,誰也不要去麻煩對方。這也是為什麽我要在你麵前玩金蟬脫殼。”她的眼神倒是非常的真誠。


    “你不想和我起衝突?”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就像她說的,我會顧及曉麗的性命,畢竟那也是個活生生的姑娘,可是,我能讓她就這麽跑了麽?“對不起,陣營不同。而且,我和貝組織的仇恨,與國家大義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隻是我自己狠你們這些玩蟲子的罷了!”說話的同時,左手呈爪,猛地伸出,去扣金此曦的手腕,那女人依舊一臉淡定的笑,可是當我扣住了她的手腕之後,眼前看到的人卻是整個變了。


    我抓住的,並不是骨肉勻稱的曉麗的手腕,而是一個麵部高度腐爛血肉模糊的女鬼的手腕!金此曦則靠在門邊一陣的冷笑。血肉模糊,難道說這個就是當初在影院裏強行奪走趙穎潁身體的那個鬼?也好,今天老子就給我朋友報了這個仇!抬起右手來,一拳就向那個女鬼的臉上打了過去。


    “砰”的一聲,女鬼的上半身被我一拳打得向後仰了出去,沒等它恢複,我對著它肚子上又是一拳。


    “咦?你竟然還能抓著它?”金此曦的嘴裏發出了驚疑的聲音,“陰風鬼煞身上的陰氣,就連你們省廳的那幾個老東西都受不了,你居然能這麽抓著,看來我之前還真的是小看你了。”


    “陰風鬼煞?”我笑了,陰煞之氣,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致命的存在,可是對我來說,不過就是一塊比較難啃的補品罷了。


    “噗”一聲輕響,陰風鬼煞那顆惡心至極的腦袋飛上了天空,脖頸裏麵,噴出大股大股的黑氣,而在鬼煞身後露出了的嬌俏麵龐,正是小詩。


    “你,你……”自己的鬼煞這麽快就被砍了腦袋,顯然讓金此曦沒有想到。“你不是正道人士麽,為什麽會養著百骨屍煞!”


    “哼,都是拜你們貝組織的混蛋所賜。”在我說話的時候,那顆被小詩砍掉的腦袋突然睜開了眼,嘶嚎一聲,飛到了空中,隨著這聲嘶號陰風鬼煞的脖子裏開始大量的向外冒黑氣,而它的腦袋也開始漸漸的虛化。陰風鬼煞,是要化成陰風麽?開玩笑,我會給你那機會麽?放開陰風鬼煞的手腕,把左手毫不猶豫的按在了它脖子的斷口處,當然,右手也沒閑著,一張鎮鬼符,貼在了鬼煞的胸口。


    黑色的陰煞之氣,源源不斷的被我的左手吸了進去,金此曦的臉色開始變了,凡是能成為煞的東西,都是很凶猛很犀利的,多半也是修行者手中的殺手鐧,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我的左手,就是陰煞之氣的克星!


    第295章 符令人偶


    強吸陰煞之氣,咱也不是第一次了,算得上是駕輕就熟,一股陰冷但是很舒爽的氣流順著我的左手流進了身體之中,“還真是大補呢,我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你送給我這樣的補品啊?”金此曦的臉色,有些發白了,那個陰風鬼煞在空中虛化的腦袋因為得不到陰氣的補充變得更加的虛幻了起來,好像隻要吹一口氣,就會在空中消散一般。


    “金小姐,你是準備靠這東西來對付我麽?”用手指虛點了一下空中那顆腦袋,小詩的鐮刀立刻劃了過去,把那顆腦袋砍成了兩半。陰風鬼煞,就此消失在空氣之中。“我說,金小姐,如果你沒有其他本事的話,我希望你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我現在並不想弄傷你。”


    形勢似乎已經一麵倒了,可是我並不敢大意,這個女人活了上百歲了吧,誰知道她還有什麽後手沒有使用。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不過,還不太夠。”金此曦說著話,居然一揚手,灑出一把紅色的粉末,那味道我太熟悉了,是赤硝!被赤硝撒中的小詩立刻發出一聲慘叫,化作一縷青煙鑽回了小瓷瓶裏。


    “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手。”我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按在了小詩的小瓷瓶上,“小詩,小詩,你沒事吧?”小瓷瓶震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告訴我她沒事。微微鬆了口氣,再次看向金此曦的時候,她的雙手上已經托上了兩張符紙,每張符紙上還有一顆綠色的東西,看上去好像是什麽植物的種子。


    “我們的法術,跟你們這些陰倌之類的雖然有些區別但是降妖捉鬼這些基本的法術,也都是必須會的,否則一不小心,被自己要捉來祭煉的家夥收拾了,那不是很慘?”金此曦的臉上掛上了一抹不屑的笑,“你的那些小玩意兒,還是最好收起來吧。”她的嘴裏突然吐出幾個生澀的音節,然後,雙手向地麵一拍,把兩張符紙拍在了地麵上,兩顆種子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生長,並紮入地麵深處,地麵快速的隆起,居然形成了兩個姚明一樣高大的由鋼筋混凝土組成的人偶,而人偶的各個連接部位則是由那些綠色植物組成的。


    “沈警官,你不要當我是劉祥或者文西亞那樣的廢物,雖然文西亞是七貝,也不過就是因為有一些特殊貢獻罷了,論實力,他比一個四貝強的有限。”金此曦充滿了信心的樣子讓我心頭不由得一緊,這個女人,看起來很不好對付啊。


    “蹭蹭蹭蹭”四聲金屬摩擦聲響起,四個鋼筋混凝土人偶的手上,分別冒出了爪子一樣的鋼筋,而且那些鋼筋好像是被加工過一樣,看起來就好像是一片片刀片。“我勒個去的,你這是金剛狼麽?”


    “金剛狼?抱歉,不是,這是我的符令人偶,還請沈警官不吝賜教,好好調教一下這兩個小家夥吧。”金此曦很是隨意的揮了揮手,兩個符令人偶揮舞著手臂向我撲了過來。我急忙閃身,四隻鋼筋爪子揮下,沙發,小幾,全都被砸成了碎片。


    “不,不要,金小姐,救我啊!我還能給組織出力啊!”閃躲中我走到了史四柱的身邊,史四柱現在臉色已經是蒼白的嚇人,不過依舊沒死,看到兩個人偶朝著他過來了,嚇得大聲呼喊了起來。


    “對不起了,史總,這次,還真是因為對你的仁慈,壞了我的事兒。我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了。”金此曦揮手一指,兩個人偶繼續向我撲了過來,其中一個的大腳就踏在史四柱的小腿上,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頓時在臥室裏響了起來,當然,同時響起的還有史四柱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別以為兩個石頭玩意兒就能對付我!”在留出了一定空間之後,我猛地拔出腰間的妙法千五村正,橫斬過去,離我最近的那個人偶滿是鋼筋的手頓時被削成兩半,掉落在地上。而另外一個人偶的手索然沒被削斷,那些刀劍一樣的鋼筋卻是被削了個七七八八。這種人偶,隻要給我一些空間,我還是不怕的,畢竟我的手上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


    兩個人偶,似乎都因為這一刀而產生了遲滯,也許是從來沒有考慮過手上被削斷的情況吧,我欺身向前,鑽到那個沒斷手的人偶懷裏,左手朝天一個上勾拳,打在那個人偶的下巴上,把那人偶打的向後倒飛出去,脖子上的腦袋更是因為這一拳而和脖子徹底分了家。


    門口的金此曦看到這種情景也是滿臉的詫異,嗬嗬,說起來,這種力量還是她送給我的。我的左手裏原本有小詩的部分陰煞之氣,後來又吸收了那個嬰靈的陰煞之氣,力量已經很強大了,現在又憑空吸收了一個陰風鬼煞大部分的煞氣,力量變得更強,隻不過,剛吸收的來的量很大,沒有時間讓我的身體去消化,那麽宣泄出去,讓它直接成為戰鬥力,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就在我暗暗得意的時候,一隻綠色的拳頭從一邊掃了過來,我急忙躲閃,卻不想那個拳頭在快要掃中我的時候突然暴漲了一下,從拳頭裏伸出了很多根鋼筋,就好像一個栗子球一樣,這一下攻擊我沒能完全躲開,被拳頭上的尖刺在胸口劃開一條大口子,傷口足足有半寸深,兩個小瓷瓶也因為衣服破裂而掉落在了地上。


    “你妹的!”那兩隻綠色的拳頭,就是那個被我削掉雙手的人偶身上那些綠色植物重新組合而成的,這種變形攻擊的方式,就跟變形金剛似的,太讓人難受了。“神火召來,火炎王陣!”對付植物,用什麽最好呢?當然是火!可惜,我隻是因為被火語植入了火種才能使用很少的火焰法術,用來攻擊肯定沒用,不過用來附著在武器上卻是夠了。掌心在刀身上一抹,村正的整個刀身都泛起了紅色的光芒,一股熱浪,隨著我的揮舞,肆意翻湧,綠手人偶的兩隻植物大手再次被我斬了下來,這還不算完,身子一旋,把旋轉的力度帶進刀身,狠狠的斬在人偶的一條腿上,鋼筋混凝土的人偶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斬擊,一條腿頓時和身體分了家。


    失去了一條腿,人偶沒辦法再保持平衡,身子歪倒在地上,我趁機一刀插進了它的胸膛之中,左手食中二指按在刀柄和刀身的連接處,向刀尖的方向一推,原本附著在刀身上的火焰立刻順著刀尖湧進了人偶的身體,一陣刺耳的“吱吱”聲中,人偶身上的植物頓時幹枯萎縮,最後變成了一塊塊黑色焦炭一樣的東西。“金此曦,你要是就這麽點手段的話,可奈何不了我。”


    看到我這麽輕鬆的就收拾了一隻符令人偶,金此曦的表情也鄭重了起來。“看來,我真的是小看你了,用沒有腦子的東西和你戰鬥,似乎是一種更沒有腦子的行為。”那個可惡的女人居然從不知道什麽地方又掏出了一張符紙,貼在了那個剛剛站起身子的被我打飛了腦袋的人偶身上。


    話說,我就不明白了,這娘們兒的符紙到底是藏在哪裏的,要知道我衝進來的時候,她可是被史四柱那家夥給扒了個精光啊,身上好像就沒有能藏東西的地方吧,難道她還有什麽傳說中的空間戒指不成?


    戰鬥,不會給我太多思考的時間,隨著那張符紙貼中,符令人偶發生了變化,似乎是開始解體了,不,不是解體,而是分解重組!隻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鋼筋混凝土加綠色植物的人偶了,金此曦的身子也被整個包裹在了人偶的身體裏,就好像是她穿了一件超級厚重的盔甲一樣。


    “這都行?”我都想捂臉圍觀了,這也太過分了吧,你丫開了金手指還是咋的!


    “女人啊,天生就不如男人適合戰鬥,不過沒關係,隻要給自己加上適當的輔助法術,我們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樣戰鬥,甚至,比男人更強。”這個身高快達到兩米五的大家夥揮起拳頭就向我砸了過來,我連忙向後躲閃,卻沒想到這一拳居然是個幌子,大手在地上輕輕一按,抓住了剛才被我打落在地上的石頭腦袋,對著我飛退的方向一甩手腕子,就丟了過來,我想要閃躲卻有些來不及了,雙手握住妙法千五村正狠狠的想那塊飛來的時候砍了過去,一股巨力震得我不由自主的向後踉蹌了幾步,石頭被砍成了了兩半,我自己也已經貼在了落地窗上。


    “轟”,沒給我半點喘息的機會,金此曦的石頭拳頭再次以直拳的方式砸在了我的刀身上,刀子切入她的石頭拳頭三寸多深,卻沒有對她本體造成半點傷害,而我的身子則因為這股巨力而被直接砸飛出別墅。


    兩層樓的高度,並不致命,可是和我一起落下的那些玻璃碎片卻把我身上劃出了不知道多少傷口。


    “哼哼,帥哥,一個人躺著,不無聊麽?讓我陪陪你吧。”金此曦站在二樓破碎的落地窗前笑了一下,張開雙臂,飛身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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