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來找田甜的,隻有我和瞎子兩個人,白冰和毛大師則是投入到了尋找田叔的任務裏。根據現場的情況看,田叔是被一夥很凶殘的家夥強行帶走的。而這個時候對田叔下手,多半是李兆龍的手下幹的。順著這條線,能找到那個老王八蛋也說不定。


    按照gps的指示,我們已經到了李家村附近,可是卻找不到通往地圖上那個點的路,無奈,隻能在路邊一個小賣店門口停了下來。“大爺,給我拿兩瓶礦泉水。”我搖下副駕的玻璃,拿出十塊錢對著小店的老板晃了晃。


    “來了。”看店的老板是個五十出頭的禿頂老頭,光著個膀子,拿個蒲扇扇的正爽,聽到有人買東西,懶洋洋的從冰櫃裏拿出兩瓶礦泉水走到車邊,“冰鎮的,兩塊錢一瓶。等我給你找錢。”


    老板接過我的錢,就要往回走,我連忙喊住他:“大爺,零錢我不要了,你能幫忙指個道兒不?”


    “不要了?那感情好。”聽說不用找錢了,懶洋洋的老臉上頓時掛上了笑意。“你們要去哪兒,盡管說,大爺我知道的肯定告訴你。”


    “楚家村,該怎麽走啊?”


    一聽我說楚家村,老頭的臉馬上就垮了下來,“我說小夥子,你們要去楚家村?去那鬼地方幹嘛?”


    “鬼地方?”我有些莫名其妙。


    “楚家村啊,早就沒有人住了,那話大約是在三十年前吧,有一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麽,楚家村全村八十一口人離奇暴斃,還是一個翻山越嶺賣小零碎的貨郎走到村子裏才發現人都死了。至於怎麽死的,有人說是鬧鬼,也有人說是瘟疫,說什麽的都有。據說那個貨郎在離開楚家村之後三天的時間就暴斃身亡,死前鄰居聽到他喊什麽:不是我害死你們的,不要找我。從那以後,凡是去過楚家村的人,全都是有去無回。我勸你們也不要去了。”


    我不由得看了瞎子一眼,這大叔說的雖然挺玄的,但是還真的是有些可信度。不說別的,田甜藏身的地方肯定不會是遍地活人的所在。


    瞎子把臉上那副墨鏡推了上去,手一揚,一張符出現在手上,“大叔,你就放心吧,我們哥兒倆,是幹這個的。”


    大叔看到瞎子亮出來的符紙,再次搖了搖頭,“年輕人啊,想要揚名立萬,你可以找個別的地方,不要去招惹楚家村,之前不是沒有道士想去楚家村搞點名堂出來,可是到最後,一個都沒出來。”


    和小賣店的大叔廢了半天口舌,最後,他拗不過我們,終於給我們指了路,水錢也沒有要,用他的話說,死人錢不能賺。


    第40章 楚家村


    去楚家村的路口,其實離這裏並不遠,但是所謂的路隻是在公路旁的一條山路,幾乎三十年沒人走過,基本都被荒草淹沒了。無奈,我和瞎子把車停在路邊,徒步向山上爬去。


    山裏的風景,真心不錯,不像烏山的死寂,這裏的山林充滿了蟲鳴鳥叫,如果沒有小賣店大叔的故事,真的是感受不到半點恐怖的味道。半路上,我們還在路邊看到了山泉,山泉清澈寒冽,一點都不比冰鎮礦泉水差,我和瞎子痛飲了一頓才繼續往裏走。


    “唉,我說瞎子,你說剛才那個大叔是不是有點誇張?”一邊看著路邊的景物,一邊對瞎子說著。“按照大叔說的,咱們還有最多一裏地就到楚家村了,這山上還有人在砍柴呢,哪有什麽生人勿近的樣子。”我指著旁邊山上一個揮舞柴刀的人影對瞎子說。


    “也許就是以訛傳訛吧,誰知道呢……”瞎子突然站住了腳,死死的盯著山上那個砍柴人看了半天,然後扭過頭來有些疑惑的看著我,“你是說你看到了那個人在砍柴?”他同樣伸手指了指那個人。


    “對啊,我他媽又不瞎,怎麽會看不到。”我很納悶,瞎子為什麽要這麽問呢?那個人不是在砍柴,難道是在修煉絕世武功啊?


    “怪了,難道那是人?”


    “廢話,那不是人是什麽,還能是鬼啊!?”話一出口,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瞎子可是天生陰陽眼,從小到大見過那麽多鬼怪,雖然不見得看得出活屍,但是人和鬼他應該看不錯啊,他這麽問就是說……他覺得那個砍柴的是鬼?


    “我一開始覺得他應該是個鬼,可是……為什麽你也能看到呢?”瞎子說著就把我的手拽了過去,仔細觀察了一下我的掌紋,“媽了個逼的,這他媽是怎麽回事,沒什麽變化啊。”


    “瞎子,你他媽的別沒事幹嚇唬我,老子現在不特麽怕鬼了!”


    磨蹭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瞎子也就放棄了。他是山上砍柴的那個確實是鬼,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又能看到了。


    順帶說一句,鬼並不是隻有夜裏才能出沒,其實就算是在白天,也會有一些鬼出來活動。隻是白天陽氣重,對於鬼怪的能力有很大的壓製作用,一些小鬼直接暴露在陽光下會被瞬間蒸發,而一些道行極深的鬼,即使白天出沒也沒什麽稀奇的。比如當年想拉田甜做替身的那個水鬼就是。


    又走了十幾分鍾,拐過一個山坳,楚家村出現在了我和瞎子的眼前。


    三十年的時光給這座山中小村帶來了太多的變化,半數以上的房屋都已經破敗倒塌了,其餘的即使沒倒,也是淹沒在一片茂密的草木之中。


    站在村外,瞎子掏出羅盤來擺弄了一陣,嘴裏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什麽,好久之後,才收起了那玩意兒,從背包裏掏出兩包糯米丟給我一包。“唉,風水寶地,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咱們倆真的要當心了。”


    “風水寶地?”


    “嗯,你看這裏位於山坳的盡頭,兩邊的山體成八字形向外伸展,是一個標準的虎口煞的風水格局,虎口所對之處,風水祥瑞全都被吸了進來,匯聚到這裏。如果這個山坳位於山體南麵的話,那麽村子裏少不了要出大富大貴之人,可惜的是,這山坳是位於山體北麵,也就是屬陰的一麵。以往村子裏有人常住,陰陽調和下雖然不至於大富大貴,小康溫飽還是沒問題的,可是現在村子裏一個活人都沒有,這裏就變成了一塊純陰之地。”


    “純陰之地會怎麽樣?”


    “純陰之地,是最好的養屍地,你的娘們兒,可是真會挑地方。”瞎子說著,又從背包裏取出兩把手槍式的水槍,丟給我一把,槍裏裝的都是加了抗凝劑的黑狗血。


    胸口的衣兜突然跳動了起來,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裏麵不安分的躁動著,是那個裝著什麽百骨屍煞的小瓷瓶。想必瞎子說的沒錯,連這個小家夥也感受到了這裏的陰氣。


    “田甜!田甜!你在哪裏!?回答我一聲!”走進村子,我幹脆就車開嗓子喊了起來,反正不怕被人聽到,至於鬼,瞎子說我們兩個活人出現在純陰之地就好像兩顆信號彈一樣,就算不出聲也是鬼魂眼中的啟明星了。可是直到我和瞎子走進了村子中心,也沒有聽到田甜的回應。


    “奇怪,為什麽這裏一個鬼都看不到呢?”瞎子喃喃的念叨著,純陰之地除了是養屍地外,自然也是鬼魂的理想聚集地,可是進村這麽久了,除了荒草,一個鬼都沒有看到。


    “也許都在睡覺吧,你說田甜會不會是聽到了我們說話,卻不敢回應?”我突然靈機一動,摸出了手機。上一次白天用手機和田甜聯係,田甜接了電話,隻不過顯得很疲憊,一副沒睡醒的腔調。在這裏打她的手機能不能幫助我們找出她的位置呢?


    “嘩啦啦……”還沒等我撥號,身後猛地傳出一陣草木搖動的聲音,我和瞎子立刻回頭看去,卻隻看到後麵一條村道上的荒草正在漸漸的停止晃動。


    “瞎子,你說那是什麽東西?”村子外麵,是美好的山景,可是村子裏麵給我的感覺卻和烏山差不多,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動物鳴叫的聲音,那應該不是野兔什麽的搞出來的。


    “別緊張,繼續走,這裏沒有古怪才是最大的古怪。”瞎子嘴裏雖然這麽說,手卻再次探進包裏,取出了棺材釘和錘子,插進皮帶上特製的扣環裏。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剛剛撥通電話,左手邊的一所大宅子裏就傳出了那首讓人毛骨悚然的《紅嫁衣》,那正是田甜的手機鈴聲。


    我和瞎子對望了一眼,又環顧了一下四周,一人抓出一把糯米,走進了那個破敗中仍舊能看出幾分當日奢華的大宅之中。


    出乎意料的,這間大宅的正房門大開著,裏麵竟然是布置了一個靈堂。牆壁上那個“奠”字在荒村中顯得格外的恐怖。而手機鈴聲就是從靈堂正中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裏傳出來的。我和瞎子走進大廳,看到棺材前的供桌上擺放著一個靈位,拿起靈位,擦拭了一下上麵的塵土,我和瞎子都傻了。


    那牌位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九個字——卜門楚氏人美之靈位!


    “我操!楚人美!有沒有搞錯!”這個牌位真心戳中笑點,又他媽不是山村老屍,怎麽會跑出來楚人美的牌位。


    可是還沒等我笑出聲來,身後卻傳來一個陰惻惻的女聲:“你要操我?是麽……”


    不知道為什麽,那些女鬼好像都特別喜歡出現在別人身後,然後用陰惻惻的聲音說一句什麽什麽。說實話,我最近遇到的邪乎事兒太多,對這種傻逼行徑都有些麻木了,你說你要害人直接從後麵掐脖子不就好了,還鬼叫個屁啊。


    扭回頭來想送給背後的女鬼一根中指,卻看到一張幾乎嘴巴占了半張臉的大白臉幾乎就貼在我臉上。


    “我操!”即使有心理準備也被這不聲不響貼上來的家夥給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腰撞在了供桌上。


    不得不說,這個出現在我後麵的家夥還真的是個高仿貨啊,穿著一身寬鬆的藍色長袍,一頭長發淩亂的披散開來,遮蓋住大半邊臉,身子扭曲著,每一個動作都發出一陣“咯咯”的骨頭摩擦聲。同時一陣咿咿呀呀的粵語唱戲聲也在大廳裏傳了開來。


    “你媽你是不是想演一場山村老屍給我們看啊。”瞎子也被這個女鬼弄得有點無語。這他媽的想當演員想瘋了是不是?連卜門楚氏人美之靈位都搞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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