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真的是田甜害我?可是她要真的是害我,為什麽又不像瞎子說的那樣吸我的精血呢?


    一個頭,變作了兩個大。捫心自問,我對田甜真的是有感情的,哪怕她真的是個非人的東西,隻要她真的愛我,我也願意……和她在一起。至少像現在這樣,雖然沒有肉體關係,但是卻真真切切的相愛。


    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在抽完了一包香煙後,還是決定打電話給瞎子,告訴了他頭天晚上的結果,還告訴他我向田甜求歡,再次被拒絕了。


    瞎子的誌向是做一個陰倌,一個大陰倌,但是瞎子並不是那種電視裏的頑固不化的臭牛鼻子,我們商量了一下,既然想不通到底為什麽,就把事情徹徹底底的弄個清楚,既然她身上陰氣這麽重,白天就不可能是像她說的那樣去了電台工作。


    那麽,跟蹤她,就成了眼下不得不做的事情。隻有弄清楚她平時在幹什麽,跟什麽人接觸,我們才能弄明白她留在我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麽。


    “瞎子,她下樓了。”好奇,是人的天性,更何況關乎生死。


    田甜的事情,我決定還是弄清楚的好。淩晨三點半,瞎子就到了麗坤小區外麵蹲點,為此他還專門包了一輛出租車,隨時待命。


    “知道了,你等她下了樓就趕緊下來,要不小心跟丟了。”手機裏傳來瞎子低沉的聲音,我覺得這小子似乎是有點緊張,這讓我有些懷疑她那兩把刷子到底靠不靠譜。


    從窗戶裏看到田甜走出了大樓,早已經穿戴整齊的我立刻鑽出了屋子,按下了電梯的按鈕。到達一樓的時候,剛好看到田甜那輛紅色的奔馳開出了小區大門。


    我飛快的跑出小區,路邊一輛原本黑著燈的出租車,車廂裏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副駕駛的位置上,一個人衝我招著手,正是瞎子。


    二話不說上了車,司機也沒用我們任何吩咐,發動車子,追了上去。說起來,今天月明星稀,倒真是個追蹤的好日子。


    兩輛車,一前一後相距大約百米,別說,還真的是朝著老城區那邊過去的,難道說她真的是開車去老廣播大樓上班?可是電台真的需要淩晨四點多就開工麽?


    車子很快開到了解放路,緊接著,到了西門橋邊。遠遠的,就看到田甜紅色的奔馳車停在了橋頭,瞎子急忙讓司機找隱蔽的地方停下。


    “我說,哥們兒,你們追這娘們兒到底是幹啥,我怎麽看她都不像是出來跟男人幽會的啊,誰開房找這麽偏僻的鬼地方啊。”看著前麵的奔馳,司機好奇的問著身邊的瞎子。顯然,瞎子之前扯了個謊,說我們包車是為了要抓女人和人偷情的證據。


    “別提了,兄弟。”瞎子遞了一根煙給那青年司機,“這娘們兒精明的跟鬼似的,我們兄弟抓了她好幾回了,都他媽讓她帶著我們滿江東市兜圈子。後來才發現,她似乎隻有淩晨出來才是真的跟人偷情,媽了個巴子的,我也想知道為啥她要挑這時候,今天抓到她,非撕爛她那玩意不可。”


    第17章 詭異的山間小屋


    我看瞎子說的那股狠勁,頓時不寒而栗,這丫以後誰嫁給他,還不得被虐死?


    夜色中,一身白色連衣裙的田甜走下了車,打開後備箱,從裏麵取出一條白色的車罩,一點一點,將她那輛紅色的奔馳罩了進去。


    我隱約記得,那個車罩的前麵還有一個大大的“靈”字。


    “靈車借道?”瞎子低低的嘀咕了一聲。


    “你說啥?借什麽?”司機沒聽清,還以為是在跟他說話。


    “哦,沒什麽沒什麽,哥們兒,她要開車了,趕緊跟上去吧。”瞎子連忙改口。


    他不傻,這大半夜的要是說點什麽神啊鬼啊的,再把那司機嚇的不肯拉我們倆,那可就麻煩了,要知道那天給晚上那個司機可是拉到解放路就死活不肯往前拉我了。


    奔馳車再次發動,過了西門橋,直接往右邊的那條路上開去,這一下,可真的是讓我和瞎子的心提了起來。


    西門橋外,有兩條路,左麵的那一條,直通老廣播大樓,也就是田甜上班的地方,而右麵那條路則是通往烏山的。


    “唉,我說兄弟,你們這妞兒不是吧,大半夜出來幽會,還往烏山那邊去?她到底找誰去?不是招鬼吧,烏山那邊除了個火葬場就沒什麽了吧。”司機的聲音裏滿是疑惑,我和瞎子隻好胡亂的應付了幾句,說可能是在烏山附近的民家什麽的,這年代就流行農家樂,夠刺激。


    最後,出租車開到了烏山腳下,司機說什麽都不走了。


    要說烏山附近,確實是還有幾個小村子,可是那輛紅色的奔馳卻是徑直上了烏山。烏山上有什麽?江東市三歲的孩子都能告訴你,烏山上唯一的建築物就是火葬場!


    趕時間要緊,我和瞎子沒有多廢話,遠遠的望著山上的車燈,沿著山上的小路追了上去。烏山上的路,是盤山路,所以那輛奔馳其實就是在我們的前上方不停地饒來繞去,在這黑夜中也算是醒目。


    爬了兩三裏山路,瞎子突然一把拽住了我,“蛤蟆,有點不對勁。”


    “當然不對勁了,我他媽的腿肚子都要轉筋了,早知道這樣,找人借輛車來不就好了。草他妹的。”雖然平時我也有鍛煉身體,可是體質跟瞎子那種五大三粗的家夥沒法比,此時已經是開始喘粗氣了。


    “我他媽說的不是這個!”瞎子揚起手來在我的腦門上就是一個爆栗。“你在仔細聽聽這山上有什麽響動。”


    我向來也是個不吃虧的主,被敲了那是肯定要還回去的,不過聽到瞎子這麽說,終究是正經事要緊。


    我側過耳朵,集中精神聽了足足有半分鍾,可是直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聽到。皺皺眉,晃晃腦袋,不解的問:“瞎子,你都聽到什麽了?別賣關子,趕緊說。”


    “我?我什麽都沒聽到。”瞎子一句話,差點把握噎死,“我操!你沒聽到你讓我聽個幾把啊!”


    “說你傻你還不承認,現在可他媽是夏天,這又是在山裏,這大半夜的,沒有鳥叫,沒有蟲子叫,就他媽咱倆的喘氣聲,說這裏沒問題,哄小孩子都沒人信!”瞎子低低的罵了一聲,抬頭看向山路的方向,月光下,我能看到他那滿是大胡子的臉上,神色愈發的凝重。


    “瞎子,怎麽了?附近有不幹淨的東西?”瞎子都把話說到這麽明白了,再聽不懂我就是傻子了。


    我有些心虛的朝四下裏張望了一下,剛剛光顧著爬山趕路,沒覺得什麽。現在看起來,四周樹林裏樹影綽綽,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個鬼影。尤其是那些經年的老樹,枝幹橫斜,映出的影子格外的詭異駭人。我心中一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往瞎子身邊湊了湊。


    我雖然也曾見過一個鬼,可是我畢竟不是瞎子那樣的陰陽眼,這裏沒有任何生物的聲音,說不定,我的身邊早已經圍滿了鬼魂,隻是我自己看不到罷了。


    “那輛車,沒有開出來。”瞎子根本沒有看我們身邊有什麽,隻是伸出手來,指了指上麵大約兩裏地左右的地方。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隻見他所指的地方是個小山包,盤山公路圍著那個山包繞了一下,有一小段路被山包擋住了。我和瞎子交換了一下眼色,同時點點頭,向著上麵快速的爬去。


    上山容易下山難,有了明確的目標,爬上兩三裏的上山路,其實也不需要多長時間。十幾分鍾後,我和瞎子兩個人就爬到了那座擋住了視線的小山包。


    如果說田甜的車停在了小山包的那一邊的話,從上麵來觀察無疑是最好的。可是,當我們走到了小山包另外一邊的時候,卻沒有發現田甜的車。


    “瞎子,你是不是看錯了?”我疑惑的問道。


    “不可能,我親眼看到她繞進這個山包就沒出去過。”瞎子說著,從隨身的背包裏取出一個羅盤,托在手上看了起來。“老實跟你說,蛤蟆,剛剛過西門橋的時候,那娘們兒用了靈車借道,要麽是車,要麽是人,絕對有問題。”


    回想起車罩上那大大的“靈”字,回想起我還曾經坐在過裏麵,我的心裏也是不由得一陣發毛,“我說瞎子,靈車借道究竟是什麽東西?”


    瞎子沒有抬頭,隻是一邊看著羅盤測算,一邊給我隨口講解。


    借道,是陰倌們常用的一種說法。人死了以後,抬棺材出殯的時候,每次到了路口,橋頭之類的地方,都會撒一些紙錢,作為給職守鬼神的買路錢。尤其是橋,按照規模不同,有的橋上有橋神,有的橋上則是有守橋的小鬼。如果不給買路錢,就會攔住你,不讓你過去。棺材什麽的,掉到地上怎麽抬都抬不起來。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而這買路錢的例外就是孤身卻穿著壽衣的鬼魂。這類鬼魂多半都是新死,卻沒有人送葬,也還沒有到陰間去享受供奉,可以說就是窮的叮當響的窮鬼。守橋的無論是鬼還是神,雖然貪小便宜,卻也是保一橋平安的善良鬼神,對於這些窮鬼,他們會放行的。


    “有了!”瞎子低低的說了一聲,招呼我下了小山包,穿過公路,走到了另外一邊,撥開路邊茂密的草木,借著月光隱約能看到草木間有那麽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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