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吃了櫻桃,吃了那麽好吃那麽金貴的櫻桃,好大的機智。


    這種話也就她孟硯青能說了。


    第43章你想故意氣死我


    用餐結束後,慧姐和孟硯青分別帶領眾服務員上前,引導眾位外賓離開餐廳,按照安排,眾外賓會現在首都飯店後院欣賞紅楓秋景,之後前往西樓的舞廳。


    入冬後,紅楓還殘存著,不過天略有些陰,好像要下雪了。


    孟硯青和李明娟等人都按照事先規定的路線,小心地陪伴在諸位外賓身邊。


    這時候,就見海倫女士順著旁邊台階往下走,她好像被旁邊一株紅楓吸引了,想走近了看看。


    那台階雖然並不算太陡,但總歸有些坡度,而這位海倫女士年紀大了,終歸腿腳不便。


    大家看過去,卻見陸緒章正在解答法國客人的問題,而另一位領導也走在了後方,本來大家都在欣賞紅楓,顯然他們都沒預料到海倫女士突然要下那處台階,這是突發的意外。


    李明娟見此,心裏一動,便想著自己得表現下。


    剛才孟硯青櫻桃那一出,可真是出彩了,反倒是自己落了下乘,顯得自己特別傻。


    她想反敗為勝。


    而這個時候,顯然正是表現自己妥帖的最佳時候!


    她正想著,就見孟硯青一步上前,看樣子她要去攙扶那位海倫女士?


    李明娟當然不能讓孟硯青搶先!


    於是她麵帶微笑,一步上前,將孟硯青擠到了一旁,自己就要伸手去攙扶那年邁的海倫女士。


    孟硯青沒想到冷不丁的出來一個李明娟,她忙給李明娟使眼色。


    李明娟自然根本不搭理,伸手就要攙扶。


    孟硯青見狀,趁著沒人注意,抓住李明娟胳膊一扯,直接把她扯到了一旁,扯她的時候,順勢用指甲狠狠掐了一把。


    李明娟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著孟硯青。


    關鍵時候,她竟然和自己搶功,還這麽掐自己,她太過分了吧!


    她待要繼續上前,那邊卻已經有中方領導看過來,她沒法,隻好咬牙忍下。


    孟硯青已經上前,體貼地走在海倫女士的左側稍微靠下一個台階。


    海倫女士看到她,略意外了下,之後心領神會,便衝她綻開一個笑來:“謝謝。”


    孟硯青微頷首,輕笑道:“這都是應該的。”


    說話間,她們已經走下了台階,一起觀賞著這首都飯店後花園如火的紅楓。


    海倫女士笑對孟硯青道:“你很漂亮,和這裏的大部分女孩都不一樣。”


    孟硯青便帶著幾分開玩笑的語氣道:“我們首都飯店的每個女孩子都很漂亮吧?”


    海倫女士頷首:“是的,都很漂亮,也都很細心,不過她們總是有些羞澀地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這讓我覺得她們都很害羞,而且都很樸實。”


    她笑指著那紅楓:“你就像如火的紅楓,而她們,卻像低首的含羞草。”


    孟硯青:“可能因為我們中國人講究含蓄,這是她們打心裏對客人的尊重。”


    海倫女士笑了,欣賞地看著她道:“你的英語非常好,是我見過英語最好的中國人之一。”


    這麽說著,她看向不遠處的陸緒章:“他的英語也很好,其實你們的發音好像有些像。”


    孟硯青笑而不語。


    從小一起長大的,發音在某些方麵確實會有些像。


    她正說著,那邊陸緒章好像感覺到了什麽,眼神掃過來,便看到了和海倫女士談笑的孟硯青。


    他微挑眉,別有意味地看著孟硯青。


    孟硯青收回目光,直接沒搭理他。


    這時候,陸緒章也過來,和海倫女士聊了幾句,大家便要過去西樓的舞廳。


    誰知道經過一處草叢時,突然間,有一物快速地自路邊飛躥而過。


    這竟然是老鼠!


    眾服務員心中微驚。


    一時簡直不知道說什麽。


    其實這邊的後院靠近廚房和倉庫,老鼠這種東西在附近出沒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就是普通人家家裏也難以避免。


    可問題是,這老鼠什麽時候不出現,非趕在這個時候!


    太丟人現眼了!


    好在,眾位外賓都給麵子,仿佛沒看到一樣,繼續談笑風生。


    眾服務員都鬆了口氣。


    誰知道這時候,身邊的一位外賓突然對旁邊的服務員開口問道:“剛才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會有這個?”


    那位外賓說話的時候是帶笑的,但是那笑中分明有著刻意的嘲諷和不屑。


    那服務員一時有些怔住,這種情況太丟人了,怎麽會有老鼠!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麽難堪的問題。


    陸緒章正好走到一旁,他聽到這話,微挑眉,略有些驚訝地笑著道:“哈諾先生竟然不認識?怎麽,難道貴國竟然沒有這個物種?”


    那外賓聽聞這話,也是怔了下。


    陸緒章直接把話題轉移了,把老鼠升級到了物種的高度。


    外賓如果說自己國家不存在老鼠這個物種,那顯然是說不過去的,很容易就被拆穿了,這是撒謊,可能造成永久的笑柄。


    他如果說有的話,那自己剛才故意裝不認識就顯得很蹩腳和刻意了。


    明明這是首都飯店出了老鼠丟人現眼,但陸緒章一句話卻輕鬆把他逼到了死胡同。


    其他人聽著,品出這層意思,一個個暗中叫絕,看那外賓怎麽回答。


    那外賓苦笑了聲,有些欽佩地看著陸緒章,點頭道:“當然有,當然有,我們國家也有,哪個國家沒有呢!都一樣,都一樣的!”


    一旁的孟硯青見此,不免想笑。


    陸緒章這人說話就是這樣,平時看著溫和包容,其實狠起來句句都是刀子。


    非在他麵前找茬,這就是找刺。


    尷尬順利化解,大家繼續前往西樓餐廳,眾位服務員也都鬆了口氣,秦彩娣按照站位小心地陪著,不過目光卻時不時看向陸緒章。


    如果說她之前隻是對陸緒章有些仰慕和喜歡,那現在就是死心塌地,就是敬佩至極。


    眾人就在這種各懷心思中往前走,終於到了西樓舞廳。


    走進西樓舞廳的走廊,先看到的是走廊兩旁的珍貴合影,那都是昔日領導人和來訪貴賓的合影,當然也有舞會上的風采。


    而走進舞廳後,便有濃鬱的異國浪漫氣息撲麵而來。


    這舞廳是三十年代法國人的設計和建造,模擬了法國凡爾賽宮鏡廳設計,穹頂上是華麗的水晶吊頂,璀璨生輝。


    法式落地窗旁有金色半透明紗帳從拋光銅杆垂下,古老的貝森多芙鋼琴安靜地擺放在舞廳角落。


    舞廳分為茶點區和舞池區,茶點區擺放著紅褐色半圓靠背椅以及黑色仿舊真皮沙發,再搭配上鋪有天鵝絨軟墊的黑色高腳蹬,以及二十世紀的古董款式長沙發,儼然營造出了濃鬱的西式貴族風的濃鬱氣氛。


    走到這裏,男人都變得紳士起來,女人也仿佛瞬間成為二十世紀華貴的公主。


    而一旁的舞池,那更是當年法國人奢華的建造,亞洲地區的獨一份,哪怕時光過去了五十年,這裏在中國依然是最頂尖的唯一。


    這時候,雞尾酒已經準備好了,現場的樂隊也已經就緒,璀璨的水光燈下,陸緒章等中方人士招呼客人就座,品嚐著美味的雞尾酒以及各樣幹果點心。


    陸緒章對於這種場合顯然駕輕就熟,他是長袖善舞的人,且永遠能把話題控製在他想要的範疇內。


    在場幾國外賓,各有各的想法,比如那位提出老鼠問題的,就是個刺頭,蠢蠢欲動在找著可乘之機來坑別人一把。


    在這種場合,語言上稍有一個不慎,便有可能造一條可以大肆渲染的新聞。


    不過陸緒章顯然不是吃素的,他言語溫和,談笑風生間,軟刀子也挺狠,精準回擊毫不留情。


    大家也都看出這位不是什麽好惹的,敬佩之餘,都消停了。


    服務員們等站在附近不起眼的角落,隨時準備著響應客人的需求,並按照現場情況適時地上一些中式小點心。


    首都飯店的雞尾酒是經過改造的中式雞尾酒,國外雞尾酒一般搭配黑魚籽紅魚籽等,不過首都飯店用炸小丸子、醬牛肉和叉燒肉等。


    這些全都切成小塊,放在精美的景德鎮瓷器中,配上精致的銀質小簽子,由服務員端到客人麵前。


    孟硯青捧著一盤炸小丸子奉菜時,恰好趕上陸緒章那一桌。


    陸緒章正和客人說起中式雞尾酒的各樣配菜,這麽說著間,一抬眼,看到孟硯青手托餐盤走過來。


    他眉眼微動,問道:“這位服務員同誌,剛才瑞思邁先生提起這裏的紹興黃酒,請問今天準備了嗎?”


    飯店西樓當時修建時舍有地下酒窖,早些年酒窖中物資匱乏,不過這幾年到底開放,物資比之前豐富,所以酒窖中的中式白酒,西式甜酒、葡萄酒和香檳等都是齊全的。


    孟硯青聽這話,笑望著陸緒章,客氣而禮貌地道:“陸先生,各樣酒類都是齊全的,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馬上就準備黃酒。”


    陸緒章看著她的笑,眼神異樣,不過卻是語氣如常:“好,麻煩了。”


    一時孟硯青下場,快速地和慧姐說起來。


    慧姐當即傳達給了一旁的男服務員,男服務員馬上去酒窖提取黃酒,並準備搭配的器具。


    很快黃酒和器具都拿上來了,黃酒是要溫的,於是便有一套專用的黃釉陶瓷酒壺和暖杯,造型格外別致。


    慧姐快速地檢查著陶瓷酒壺,一時看到旁邊的孟硯青:“你看看裏麵是不是有一個藍酒瓶。”


    孟硯青不知就裏,手伸進去,之後動作便頓住了。


    這酒桶是才從酒窖中取出來的,裏麵還放了大量冰塊來冰鎮著保持低溫,幾乎冰冷刺骨。


    她抬眼,看向慧姐,四目相對間,她看出了慧姐眼底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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