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偌大的車間裏回蕩著這一片或者驚訝或者感歎或者不可思議的聲音,原本還因為關係不太熟識,所以站位比較遠的眾人,呼啦啦的就圍攏了上來。


    他們臉上帶著各不相同但是本質相同激動的表情,或俯身或下蹲的小心翼翼的查看著地上那台巨大的發動機殘骸,各種嘈雜議論的聲音不絕於耳。


    “f-16戰鬥機的發動機殘骸?”


    “我的老天爺!”


    “真的嗎?讓我看看。”


    聽到耳邊的議論聲,王燁笑著說道:


    “當然是真的,這還能有假?”


    “昨天大家到的時候,我之所以沒有去迎接各位,就是因為那會兒我在燕京,剛好接到了這個東西,然後用了將近一天一夜的功夫,這才拉回來。”


    王燁話音剛落,站在不遠處沒能擠進人群裏麵近距離觀察發動機的老師,下意識扭頭看向王燁,然後好奇又遲疑的問道:


    “國家這是從哪裏得到的?”


    “就這麽給咱們研究了?”


    伴隨著這位老師的聲音,不少沒能擠到內圈的老師和同學也看了過來,就包括沒好意思往前擠的楊煒,在眾人的注視下,王燁笑著擺手說道:


    “嗨,如果真是國家弄到的,能輪到咱們嗎?”


    “這是咱們紅星聯合體駐巴基斯坦戰地售後團機緣巧合之下搞到的,其實和這台發動機殘骸一起弄回來的,還有一個f-16戰鬥機的機頭,包括完整的雷達和部分座艙,以及一枚完整的,保險都沒有拔掉的美國小牛導彈。”


    王燁一邊說,現場眾人的表情越發驚訝和震撼,伴隨著各種驚歎的聲音,下一秒,有一位老師反應了過來,下意識問道:


    “那機載雷達和小牛導彈呢?”


    聽到這個問題,王燁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表情,攤了攤手說道:


    “機頭和雷達被部委給‘協調’走了,說咱們紅星聯合體在這個方麵缺乏技術積累,無法高效充分的利用。”


    “至於小牛導彈,雖然它保險沒有拔掉,但它畢竟是一顆導彈,還是很有危險性的,所以我沒有讓他們拿過來,免得老美在裏麵留什麽後門,然後突然爆炸把大家夥兒給一鍋端了,那我死了都是千古罪人啊,老美要是知道了,估計能笑死人。”


    麵對王燁的調侃,現場響起短暫的笑聲,同時也有人眼前一亮,包括楊煒,因為他們在那一瞬間,就想到了王燁風輕雲淡下麵隱藏的萬丈波瀾。


    紅星聯合體駐巴基斯坦戰地售後團隊,他們居然能拿到f-16的機頭、發動機、還有完整的全新的小牛導彈,這其中代表的含義太複雜了,但是不管怎麽說,其中肯定隱藏了常人無法想象的明爭暗鬥和暗流湧動,而且也說明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紅星聯合體的實力和影響力,遠比自己等人想象的更加恐怖和強大。


    想到這裏,楊煒感覺自己整個人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畢竟自己一個“平平無奇”的航空研究生,突然就接觸到了世界最一流的航空發動機,並且將會親自參與它後續的一係列研究工作,整個人就激動的難以自抑,畢竟這和過去在學校裏接觸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個層麵的產品!


    “呼!”


    他不得不深呼吸,控製著自己內心的激蕩,而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不止是那些激動的臉紅脖子粗的研究生們,包括那些老師們也是。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廠長,你是這個,牛啊!太牛了。”


    “有了這個東西,咱們的航發和世界先進水平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小!”


    “哈哈哈,果然還得是咱們紅星聯合體啊?”


    “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開工了!”


    聽到眾人激動的感慨聲,站在那裏的王燁也忍不住長長的舒了口氣。


    都說萬事開頭難,其實目前不止是紅星聯合體,包括整個國內,在航發和很多科研領域,都屬於“萬事開頭難”的階段,這個開頭不是說國內沒有類似的產品,而是國內的類似產品,和世界先進水平的差距太大太大了,導致想要追趕,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和方向作為參考,因為不知道世界先進水平究竟是怎麽先進的怎麽牛逼的。


    而現如今,這個問題在一定程度上被破解了,因為終於有了一個足夠的參考,就是這台f-16發動機的殘骸,它代表了目前老美的量產級航發先進水平。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台f-16發動機的殘骸,對於王燁這個重生者來說,也具有相當作用的參考價值。


    因為在曾經的曆史上,國內的航發技術崛起,除了無數科研人員的努力之外,和九十年代之後從蘇聯和後續的俄羅斯獲得“蘇係航發”技術有關,然後自我消化和吸收,走出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在這個過程中,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接觸過美係和西方係的軍用航發技術,頂多隻有少量的民用的航發技術作為參考。


    “好了,大家先安靜一下,我說兩句。”


    “等後續這台發動機進了實驗室,有大家好好研究的時候,到時候我天天催著各位老師拚命幹,大家可別罵我,有什麽逆反情緒啊?”


    在幾分鍾之後,王燁輕輕拍了拍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同時如此說道,引得在場眾多人忍不住低聲哄笑,甚至還有開朗些的老師,直接和王燁開玩笑道:


    “嗨,到時候都不用廠長催,我就睡在實驗室裏!”


    “可不是麽,這還能用廠長催啊?”


    “廠長你可得說話算數啊,到時候你一天不催我三回,我都渾身刺撓!”


    “廠長啊!要不咱們今天晚上就開工吧?你看行不行?”


    “哈哈哈,好了好了,都安靜,聽廠長說。”


    在短暫的調侃之後,偌大的車間內逐漸安靜了下來,而眾人也不像剛才的生疏,就圍攏在王燁跟前,目光時不時的還要看一眼旁邊的發動機殘骸,似乎怕突然消失了一樣,而王燁輕咳了一聲,收斂臉上的笑容,表情略顯正式的說道:


    “剛才,大家已經見過了我送大家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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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咱們的歡迎儀式就算是結束了,接下來我簡單的說一說我們接下來的工作方向和工作框架。”


    聽到王燁這麽說,在場的眾人表情都嚴肅了起來,王燁繼續說道:


    “其實大家應該也能猜出來。”


    “我之所以千辛萬苦把大家給從各個學校給協調過來,當然不止是為了給紅星工業學院建立一個航空係,我們是一定要搞飛機的,並且這些飛機是要拿出去在國際上進行銷售,給我們來帶大量的美元利潤的,這一點和大家過去的工作方針不同,我之所以在今天,在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直言,就是希望大家能牢記住我們的這個原則。”


    “大家明白了嗎?”


    伴隨著王燁的聲音,在場的這些科學家、科研人員、研究生們紛紛點頭,同時異口同聲的喊道:


    “明白了!”


    雖然眾人都是第一次來紅星聯合體,但是對於紅星聯合體的一些作風,大家還是非常清楚的,比如“自負盈虧”、“實用性為導向的科研”、“麵向市場的產品研發”等思想,因為隻有這樣,聯合體才能以營利覆蓋科研和各種支出,整體進入良性循環。


    對於這些,大家非常理解,甚至是舉雙手雙腳讚同,因為這是聯合體的高福利高待遇高科研費用的基礎。


    “所以,接下來我們的工作,基本可以分為三部分。”


    “第一部分,當然是紅星工業學院航空係的籌建工作。”


    “我想這部分工作,在場的各位同學們應該就完全可以勝任,甚至你們在忙完這些工作之後,應該還有足夠的精力去實驗室工作,參與各種各樣的研究和實驗,這樣就不需要占據老師們的時間了,大家同意我的安排嗎?”


    王燁話音剛落,車間裏直接響起了一片扯著嗓子的應答聲,甚至包括少量的女研究生們,也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有一種巾幗不讓須眉的氣概。


    “同意!完全同意!”


    聽到這個聲音王燁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


    “第二部分,就是關於這台發動機殘骸的研究。”


    “這是我們接下來的重點工作,並且除了在場的諸位之外,還有一些老師們要參與到其中,隻不過他們還沒有過來。”


    “我剛才說過,我們的戰地售後團隊,這一次一共給我們搞回來了三個‘戰利品’,分別是f-16的機頭和雷達,f-16的發動機殘骸,以及一枚小牛導彈。”


    “其中機頭和雷達被部委給協調走了,而領導協調走機頭和雷達的代價,則是給我們從601、611、624等研究所,協調過來了一批老師們,總人數大約兩百人,想必大家應該都不陌生,甚至是非常熟悉的,在一起幹活兒,應該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總之,這也是為了加快我們對於這台發動機的研究進度。”


    對於部委的安排,在場的眾人自然沒有什麽意見,畢竟軍工科研係統,本就講究個集中力量辦大事。


    最後,在眾人的注視下,王燁招了招手,隻見幾個青年工作人員扛著五塊黑板小跑了過來,不過黑板正麵卻掛著紅布,遮住了上麵的圖案,就在不少人琢磨上麵究竟是什麽東西的時候,站在正麵的王燁繼續說道:


    “至於第三部分,當然就是造飛機了。”


    “不過,可能大家會有些失望,因為我們的造的不是戰鬥機、也不是運輸機、更不是轟炸機,我們造的是小飛機,我將其稱之為‘載人航模飛機’,所以這個方案,也被我稱之為‘航模玩具計劃’。”


    聽到這裏,站在那裏的眾多老師們臉上浮現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而楊煒同樣如此,因為他無法把載人和航模兩個詞聯係起來,對於航模他是非常熟悉的,但是航模不都是遙控的嗎?怎麽還能載人呢?那載人的還能叫航模嗎?


    就在眾人頗為好奇的時候,前麵的王燁繼續解釋說道:


    “我們之所以不造大飛機,主要是因為目前我們的技術沉澱不夠,無論是真正的戰鬥機還是運輸機、轟炸機,對於目前的我們而言,難度都太高了,同時前期投資也會非常的驚人,更不用說,在上市之後,很難得到市場的肯定,賣不出去就不能盈利。”


    “所以我們要另辟蹊徑,尋找一種容易被市場認可、容易盈利的產品。”


    “航模玩具計劃,目的就是這個。”


    對於王燁這個解釋,大家還是認可的,而王燁則笑著說道:


    “而這個計劃,又可以分成兩步走。”


    “第一步,小型渦輪核心機。”


    “它之所以是小型的,是因為未來我們要把它安裝到‘玩具航模’上麵,既然是玩具既然是航模,那尺寸就不會太大,所以不需要太大的發動機。”


    “而之所以是‘核心機’,是因為我們要依托這款核心機,打造多種涉及到渦輪的航空發動機,比如渦扇發動機、渦槳發動機、渦軸發動機,而這些不同的發動機,將會用到我們不同的‘玩具航模’上麵,為我們創造大量的外匯利潤。”


    “最後,這款小型核心機也可以給我們積累足夠的經驗,為將來我們進軍真正的大型航空發動機,打下堅固的基礎。”


    說到這裏,在眾人皺眉思考的表情中,王燁走到了那四塊黑板麵前說道:


    “至於第二步,那就是產品了,在這裏我為大家列舉了五個,後續如果大家有其他的想法也可以提出來。”


    “接下來,我將會向大家簡單的展示和介紹我們的第一款目標產品。”


    在眾人的注視中,王燁刷的一下,扯掉了第一塊黑板上的紅布,隻見黑板上貼著一張效果圖,上麵是一架使用了螺旋槳驅動的下單翼的小型飛機,從座艙上來看,這架小飛機可以乘坐兩個人,整體的長度不會超過十米,翼展頂多也就十米出頭的模樣。


    “正如大家所見,這是一款使用了渦槳發動機的小飛機。”


    “它可以充當教練機、戰鬥機、轟炸機、偵察機、也可以執行各種民用任務,比如防火巡邏、比如旅遊飛行體驗、比如地質和環境監察等等。”


    “總之,它可以承擔很多工作,也正是因為這種多通途的能力,它可以在國際上獲得更多國家的認可,也就能為我們帶來更多的訂單。”


    伴隨著王燁的聲音落下,那一刻站在前排的楊煒感覺自己恍然大悟了,他下意識的說道:


    “就像旋翼機一樣,瞄準亞非拉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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