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機上,看著窗外的白雲,王燁思緒萬千。


    此次非洲坦桑尼亞之行,總體來說是成功的,首先就是鐵拳安保公司的成立,順利的完成了人員招募,順利的開展了一係列訓練,進度非常良好,完全符合預期的目標,也就是四月中旬進入沙特作戰。


    更不用說,還額外得到了一筆訂單,從美國人手裏拿到了五千萬美元。


    除了鐵拳安保公司,剩下就是紅星聯合體駐坦桑尼亞辦事處,從目前的經營情況來看,隨著紅星品牌市場認可度的提高、紅星品牌的產品種類越來越多,這個辦事處未來的發展必然是穩中向好高歌猛進的,將會成為紅星聯合體進軍非洲的橋頭堡。


    除了這兩個計劃中的目標之外,也有一些意外之喜。


    比如突然出現阿坎迪複國會導致的是布萊克之死,隨後又出現的非洲抵抗戰線發動的汽車炸彈襲擊,導致聯合體拿下了來自六角大樓的第一筆采購,進而又因為合適的價格,繼續拿下了隨後六角大樓針對非洲的長期訂單。


    最後,又因為拿下了六角大樓的長期訂單,導致被美國的某些軍火財團和六角大樓所注視,還獲得了進入美國民用軍火市場的入場券,雖然要分出去一部分利潤,但是在現如今這個時間點,剩餘的利潤依然是豐厚的,且收到的還是美元,對於紅星聯合體來說,絕對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另外,這筆生意將會履行王燁之前的“戰略合作”協議中的條約,也就是幫助同屬三線廠的魯齊省彈藥廠,實現真正的‘軍轉民’大轉型,從完全虧損吃補貼,到掙美元創外匯開始盈利的超級轉變。


    甚至不止是魯齊省彈藥廠,憑借這張入場券,國內很多彈藥廠都能轉虧為盈,因為美國民用軍火市場的規模實在是太大了,按照“中間人先生”說的,第一年就要提供價值五個億美元的彈藥,這光靠魯齊省彈藥廠是完不成的,需要其他彈藥廠加入。


    可以想象,這是一場軍工領域的狂歡。


    而且不得不說,美國人也是會畫大餅的,說實話“中間人先生”提到的槍支項目也讓王燁感覺非常的心動。


    當然了,這裏的心動不是因為“中間人先生”說紅星聯合體可以購買美國多種民用槍支的專利技術和生產線。


    畢竟對於王燁來說,這些槍支的設計和技術根本不需要購買,無論是自己腦海中的技術,還是直接買上幾把成品回來仿製,都可以達到這個目的。


    而且確實也沒有購買的必要,因為從根本來說,槍械的“高精尖”化,一方麵取決於設計,一方麵取決於製造業水平。


    從設計層麵來說,槍械並不是一個複雜的機械結構,不存在需要大量基礎積累的情況,這一點和飛機坦克之類的不同,所以引不引入技術和生產線都不關鍵,本質上來說美國人也明白這一點,他們隻是借著這個機會,要“回扣”而已。


    另外從製造業水平上來說,如果國內製造業水平不夠高,哪怕設計再好都沒有用,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哪怕設計出來的槍支世界一流,但是因為加工精度不夠,無法大批量的生產,那也是毫無意義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同型號的兩支槍,不能交換彈匣這種問題並不罕見,原因就是加工精度問題,而之所以原本能配套,是因為出廠的時候,工人“磨一道”給加工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次才是“工匠高定”。


    總而言之,憑借這張“民用槍械入場券”,王燁認為可以達到兩個目的。


    第一個目的當然是掙錢,這個毋庸置疑。


    第二個目的,是一個“實驗平台”,在曾經的曆史上,在未來三十多年內,國內的武器最大的采購用戶依然是部隊,出口的數量是少之又少的,而這種情況就導致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槍械設計人員缺乏“實驗窗口”。


    任何產品,沒有市場就沒有發展,國內部隊因為規模大,再加上沒有錢,采購武器的標準並不是“世界一流槍支”,至於原因很簡單,好東西誰都知道好,但是要采購一兩百萬支昂貴的好槍,口袋裏哪有這麽多錢?


    所以,控製成本的設計思路開始大行其道,如此情況下,再加上發展方向問題,錢都給了空軍海軍,相關科研機構沒錢,不得不大搞實用主義,導致槍械高精尖領域的研究就變少了,最後的結果,就是網友們所言的,國內沒有世界一流的輕武器。


    但是,有了這張入場券就不一樣了。


    在現如今這個時代,隻要好武器能設計出來,然後可以小批量的生產,那麽最後的銷售就不成問題,畢竟美國人有錢啊!


    如此一來,就能形成一個正向的循環,以美國市場養科研,最終這些科研成果,都可以應用在國內的裝備上,製造出又便宜又好用的武器。


    最後,當好武器出現之後,必然可以獲得國際市場的訂單,真正的走向全球,成為全球範圍內鼎鼎大名的“世界一流槍支”,對於這一天,王燁非常期待,且絲毫不懷疑它能否到來。


    當然了,以上都是新槍和新彈藥,而目前國內,其實還有大量的老槍和老彈藥。


    就說目前國內的子彈,基本上全都是“鋼殼覆銅”子彈,但是又因為國內缺銅,最後連鍍銅的這一點銅都不想掏了,因為鍍銅也是銅,而且回收很困難。


    可是如果彈殼一點銅沒有也是不行的,因為鋼比較硬而銅比較軟,且銅金屬有自潤的特性,如果彈殼外麵沒有銅全是鋼,那麽發射後會無法抽殼,並且對於槍膛的磨損非常嚴重,如此情況下,漆包彈殼開始出現,也就是以特種油漆替代彈殼鍍銅。


    在正常的曆史中,從八十年代中期,漆包子彈就要大規模替換覆銅子彈了。


    但是,替換之後原本的覆銅子彈還剩下很多,南邊就算是潑水一樣的用也用不完,同樣還有大量已經不適合戰場的56半自動步槍,都亟待處理。


    在曾經的曆史上,得益於蜜月期的存在,這些都以極低的價格“傾銷”到了美國,惹的美國軍火集團大為惱火,最後在他們的攛掇下,出口徹底被禁止了。


    所以這一次,既然已經勾搭上了這些軍火集團,那王燁自然得想辦法利益最大化,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以合適的價格銷售。


    就比如56半自動步槍,賣個兩百美元根本不過分,不像曾經的曆史上,賣六七十美元,掙得少就算了,還惹怒了那些軍火集團,最後生意做了沒幾年就不讓做了。


    還有覆銅彈殼的子彈,每發賣個三十美分也是不錯的,畢竟正常美國本土生產的子彈,每發要賣到五十美分左右,而在正常的曆史中,國內的覆銅彈殼出口,價格低廉到了十美分,甚至遇到了什麽黑色星期五打折扣時,十美分都用不到。


    “不過,想要大規模的在美國市場上市槍支。”


    “還需要再接觸接觸啊!”


    想到這裏,王燁端起麵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同時繼續攢點這次非洲之行的收獲與得失。


    剛才的那些,都算是收獲頗豐的領域,當然了,也有一些方麵不盡如人意。


    就比如最關鍵的深度合作方麵,原本王燁以為這一次可以初步達成一部分合作,結果因為布萊克的死,因為阿坎迪複國會的出現,因為拒絕了美國的出兵要求,所以深度合作幾乎算是中道奔殂了,似乎沒有了下文。


    不過,王燁並不擔心,甚至認為這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原因很簡單,非洲戰場出現了,而且美國親自下場了。


    美國下場這件事可以非常容易理解,因為對於黑宮來說,這是關於“偉大美利堅”的麵子問題,霸主的麵子非常的重要,屬於必須要維護的東西,而且不選擇和鐵拳安保公司合作,同樣也是為了麵子,雖然在拉攏東方,但是絕不能被東方拿捏,從切實的角度上來說,黑宮的做法沒錯,甚至王燁如果坐在黑宮的橢圓辦公室裏,也會下達相同的命令。


    而對於美國的軍火集團來說,這也是他們樂見其成的,因為隻有打起來才有更多的錢賺,對他們來說,賺錢就是最大的道理,死多少美國大兵其實他們並不關心。


    兩相呼應之下,美國帶著法國和英國親自下場了。


    但是在王燁看來,他們的問題也開始了,因為從未來四十年的經驗來看,美國的先進高科技部隊並不適合在異國他鄉打這種遊擊戰和治安戰,而且世界人民的血性和韌性也絕非美國所預料的那樣脆弱,再加上相關的利益作用,王燁認為自己已經預言到了未來,那就是美國必然會陷入北非的戰爭泥潭。


    也隻有美國在戰爭的泥潭中越陷越深,他們才會需要一個幫手,幫助他們從泥潭中脫困。


    而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提供讓美國抓握的繩子的國家,其實隻有一個,而王燁要做的,就是站在岸上圍觀著,不斷的讓美國用各種各樣的好東西來交換繩子,同時這些繩子還不能太結實,一定要拉一拉就斷,讓美國感覺自己似乎脫困了,似乎又沒有脫困,最終讓戰爭的泥潭吞噬掉他們越來越多的血肉。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不難想象。


    已經陷入戰爭泥潭的美國,隨著他們越陷越深,他們的需求就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到了那個時候,談條件就容易多了。


    更不用說,其實從“中間人先生”的出現,紅星聯合體和美國的“深度合作”其實已經開始了,隻不過並不是以大合同的方式一蹴而就,而是從一張小合同開始,試探性的邁出了第一步,而有了第一步,就會有未來的第二步和第三步。


    隻要利益足夠情況允許,對於老美的資本家來說,沒什麽是不能賣的。


    最後,還有一個令王燁頗感遺憾的事情,那就是在這二十多天的時間內,王燁通過了多種渠道,都沒有接觸到蘇聯那邊的工作人員,無論是高的還是低的。


    至於比利亞和卡大佐那邊,王燁已經徹底放棄了。


    並不是因為難度的問題,而是經過埃及開羅的汽車炸彈襲擊事件之後,王燁感覺過去自己的想法和計劃過於樂觀了,卡大佐這個人反複無常而且毫無底線,最好還是不要和他直接勾搭在一起的好,如果他要買皮卡車,那就光明正大的來買,如果他不來,那就算了,畢竟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卡大佐,交惡整個西方國家,乃至是大半個地球。


    而且事實已經證明,國內的看人是真準,去年卡大佐去了國內,最後屁也沒有一個就走了,說明這個人確實有問題。


    “不管怎麽說,回家咯!”


    “也不知道廠子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了,擴建已經開始了,應該不至於速度快到我回去都認不出來的地步吧?”


    想到這裏,王燁臉上帶著淡淡的憧憬,靠著座椅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國內時間三月二十六日,下午三點鍾,飛機抵達了燕京市國際機場。


    “王廠長!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歡迎王廠長回家!哈哈哈!”


    飛機的艙門剛剛打開,王燁就看到了一個熟人,正是五機部的一位姓賈的小領導,王燁見過幾次也就算是認識了。


    “謝謝!謝謝!領導您這也太客氣了。”


    “春天還沒有正式開始,這是從哪搞了這麽一束花兒啊?”


    隻見這位前來迎接自己的領導站在舷梯下,旁邊站著一名婦女同誌,懷裏抱著一捧巨大的鮮花,很明顯這是要送給自己的,王燁趕緊快步走下舷梯,同時笑嗬嗬的如此說道,三月底的燕京春寒依然有些料峭,顯然這不是本地長出來的鮮花。


    “嗨!王廠長你明天就知道了。”


    聽到王燁這麽說,這位賈領導用力的和王燁握了握手笑著說道,隨後王燁才從旁邊的那位女同誌手裏接過了這捧巨大的鮮花,隻見這束花看起來非常的新鮮,甚至上麵似乎還有一些露珠,同時能聞到濃鬱的鮮花的香味。


    隨後,雙方站在那裏寒暄了幾句,這位賈領導熱情的邀請說道:


    “王廠長,你穿的也不多,春風有些寒冷,咱們就別站著了。”


    “我看咱們上車吧?坐在車上暖暖和和的繼續聊!”


    坦桑尼亞現在正是最熱的時候,說實話王燁剛下飛機確實不太適應,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行,那咱們上車!”


    隨後兩個人上了旁邊的紅旗轎車,王燁和這位賈領導就坐在後排,這位賈領導笑嗬嗬的說道:


    “前天得知王廠長你要回來,領導們都可高興了。”


    “周老都念叨了好多天了,念叨你怎麽還不回來,魏老隔三差五就給這邊打電話,詢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嗬嗬。”


    “其實兩位領導都想親自來機場迎接的,王廠長你是知道的,但是奈何最近太忙了,實在是沒有抽出空來”


    對於這位賈領導的解釋,王燁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


    “嗨,領導們不止是領導,還是我的長輩,哪有讓長輩來迎接晚輩的,天氣也不暖和,都那麽大的大歲數了,咱們不搞那套形式主義的東西。”


    聽到王燁這麽說,這位賈領導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才說道:


    “王廠長伱是不知道,最近的事情太多了。”


    “咱們五機部也是忙得不行,因為伊拉克和伊朗那邊來了很多人,想要買咱們的東西,最近正談著呢。”


    “至於國防部那邊,唉!”


    “現在部隊的人太多了,領導們已經下定了決心,最近也正開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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