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後說:“不用了,晚點我自己回去,對了,第二天早上記得報警。”


    我這話可把司機給嚇住了,愣愣地看著我。不明白怎麽就扯上警察了。


    “別擔心按照我說的做就行。”說完朝著熱鬧的人群中走去,點了根煙,夜裏稍稍有些涼,路上老外不少。喝醉的姑娘也很多。有些搭訕賺錢的妖豔女子湊了過來,耳邊不斷傳來:“先生,晚上寂寞嗎?”之類的話,我沒搭腔。心中暗道:如果真有魔鬼存在,那麽這裏可能就是拉人進入地獄的幻象吧。


    走進了前麵的巷子,一個從街麵上看去並不很起眼的招牌豎在我麵前——明朗pub。鐵門關著,門口站著兩個大漢。是看場子的。


    而在鐵門上方掛著一麵八卦鏡,並不起眼,不仔細看的話很可能注意不到。


    唐先生今天早上將銀蛇的下落告訴了我,當然不是直接告訴我他藏在什麽地方,給的線索是銀蛇嗜酒,也喜歡吃人腦子,香港有一家地下黑酒吧能滿足他這個古怪的嗜好,便是我麵前的這家起了個普通名字的明朗pub。


    酒吧是夜場,牛鬼蛇神很多,但即便在裝修的時候會考慮風水的關係,也不會明目張膽地在大門上掛個八卦鏡。掛八卦鏡的酒吧多半都很有來頭,和我們的圈子有些關係。


    這間明朗pub也是有來頭的,老板很神秘,據說是圈子裏一位有權勢的金主,生意並非對所有人開放,而是隻對我們圈子裏的人開放,賺的是圈子裏人的錢。這點和上海的三福茶樓相似,但不同的是,三福茶樓不整幺蛾子。去三福茶樓的大多是圈子裏的正道人士。而這個明朗pub卻正好相反,進去的多半都是邪道人物,據說內部提供地下死鬥,活人屍體,各種各樣變態的服務。當然邪道人士也舍得花錢,如今可不比古代。古代殺個人還能逃個一年半載,甚至一輩子沒事。現代社會,你弄死個人,除非背景強大,要不然過個兩三天就盯上你了。


    因此如向戟這種有變態嗜好的家夥沒地方滿足自己的欲望,就會來明朗pub這種地方,花錢買快樂。


    穿過馬路,我走上前去。門口的大漢立刻擋住了我的去路,開口問道:“幹什麽的?”


    我笑了笑道:“圈子裏的,進去喝杯酒。”


    兩個大漢顯然是懂行情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指著後麵的八卦鏡說道:“照一照。”


    這八卦鏡能分妖鬼人神,如果照出來是鬼魂的話自然不讓進。如果是人的話,修煉之人身上有氣,八卦鏡也會起反應,但如果沒有反應就說明是普通人,自然也不會讓進。我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八卦鏡前。鏡子對著我一照,鏡麵上閃爍起一團微光,呈五色之狀,這和我身體內的五行氣息不謀而合。兩個大漢看了看我道:“沒什麽問題,進去吧。”


    隨後轉身按了幾個密碼,鐵門這才慢慢打開,濃重的音樂聲和奇異的藍紫色光芒浮現,我跨步而入,接過旁邊大漢遞來的手牌。


    這幾年我幾乎就沒去過酒吧這種地方,當然不僅僅是眼前這個變態聚集的酒吧。普通的酒吧我也很少去。和早些年的迪斯科不同,現在的酒吧卡座比較多,舞池跳舞的基本都是準備一夜情的家夥。對這種地方,我本能地沒什麽好感。一群叫喊著解放自己。隻求一時痛快的人在死後這些都是其需要償還的罪狀。


    我走過了一段很長的黑色走廊,聽見瘋狂的撕喊聲,有痛苦的尖叫,也有寰宇的呻吟。光線也越來越絢爛。當我走出長廊的時候,一道光掃過我手上的木牌,似乎是驗證了我的身份,很快便有一個穿著暴露的服務員走過來,嬌笑著說道:“有什麽能幫您的嗎?”


    我搖搖頭說:“你去忙吧,我自己轉轉。”


    服務員微微有些詫異,似乎來這裏的人中很少會自己轉悠的。她看了看我,發現我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就識趣的自己走開。剩下我一個人在酒吧中穿行,入眼所見皆是瘋狂的場景,此地此景絕對當的起變態二字,中央是個大鐵籠子。裏麵有兩個看起來法力不算弱的家夥在生死相搏。另一側,一群看起來像是邪派中修妖的家夥一邊喝血,一邊抽風般地顫抖。更遠處,淫亂的場麵更是不堪入目。地麵上隨處可見灑落的鮮血。也到處都能瞧見被撕碎的肉體,然而這裏的人對這一切似乎已經習慣了。我更加注意到在吧台的方向有一扇打開的門,好幾個人守著,也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但看起來似乎很重要。


    我走到吧台前,吧台的酒保也很奇特,是個上了歲數頭發稀疏,一隻眼睛是假眼的中年男人。叼著雪茄,一邊擦杯子一邊陰沉沉的笑,而在吧台邊上站著幾個妙齡女郎,但都低著頭麵如死灰般。


    “兄弟。喝點什麽?”他問道。


    “啤酒。”我順口說道。


    酒保卻奇怪地看了看我說道:“第一次來吧,小兄弟。”


    我一頓,奇怪地皺了皺眉頭說:“怎麽看出來的?”


    “沒人來我的吧台隻點啤酒的,來這個吧的人也不是為了追求啤酒。這裏能滿足你的一切需求和欲望,說是酒池肉林,醉生夢死也不為過。”他將擦幹淨的杯子放在我麵前,接著從背後抽出一瓶紅色的液體,往我的杯子裏斟了三分之二杯,然後推到我麵前說道:“試試看這個,適合你們這種初來乍到的年輕人。”


    我看著鮮紅色的液體,也不知道是酒還是其他的東西,便皺了皺眉頭說:“我不喝血。”


    “嗬嗬,這不是血,是酒。放心吧,血,人肉之類的東西,顧客如果沒有單獨點的話我們也不會隨便推銷。如果你覺得這個杯子不給力,可以用她們喝酒。”他指了指後麵站著的一排女子說道。


    我一頓,過去就聽說過有女體酒器之類的說法,但沒見過來真的。我還是搖了搖頭,抿了一口紅色的液體,有酒味,微甜,入口還挺清爽的,小聲說了一句:“挺好喝的。”


    “嗬嗬,再來一杯?”酒保笑著問,我點點頭後,湊過去問道:“我在找一個人。”


    “誰啊?”他不在意地說,“問人是要付錢的。”


    我摸出一疊錢放在了台子上,他剛伸手要來拿卻被我一把按住,我接著說道:“你都不問我要找誰嗎?”


    “無論你要找誰,我都能告訴你。隻要給錢就行了……”說話間他將那疊錢抽了回去,接著問,“說說吧,想知道誰的下落。”


    “銀蛇向戟。”我開口回答,沒想到剛剛還一臉輕鬆在數錢的酒保手忽然一抖,然後回頭看著我,眼神微微一頓,湊過來小聲說道:“你找他幹什麽?”


    從表情上不難看出,這家夥知道銀蛇在哪裏,但如此緊張,怕是有顧慮。


    “我找他什麽事你就別管了,你不是說隻要有錢什麽人都能找到嗎?錢你已經拿了,難道想耍賴?”說完後,我下意識地叩了叩台子。


    第八十二章 食腦


    酒保顯得很為難,神色也不太好看,但似乎又對眼前這疊錢很在意,滿麵猶豫的樣子。


    “怎麽拿了錢不想辦事?”我催促了起來。


    “你不明白,銀蛇和我們老板的關係很好,老板曾經對我們三令五申絕對不能將銀蛇的下落說出去。如果我告訴了你,那不僅會丟掉飯碗,也會丟掉性命。”盡管嘴上這麽說,但捏著錢的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那我也不為難你,錢還我。”我伸出手去,他又猶豫了,瞧了瞧我後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打聽銀蛇的事情?”


    “我是誰你就別管了。放心,即便你告訴我,我也不會說出去是你說的。咱們這筆交易絕對保密,你想想吧。我耐心可不多了。”說完,我從口袋裏又摸出了一疊錢,比剛剛一疊還要厚,酒保看著錢眼睛發直。想了一會兒後湊過來說道:“我告訴你可以,你保證不會說是我說的?”


    “放心吧,我保證。”我點頭道。


    “今天是酒吧的死鬥日,所謂的死鬥日就是在中間那個大鐵籠子裏打鬥。是簽生死狀的單打獨鬥,可以用任何招式任何手段,甚至將對手殺死吃掉都沒關係。這是銀蛇最喜歡的節目,他絕對不會錯過,每一次都會參加。而且都是作為壓軸上場,每次死鬥他都會吃掉對手的腦子。”酒保低聲說道,“死鬥還要一個小時開始,你應該能見到他。不過說好了,這話不是從我嘴裏說出去的,你也什麽都不知道,聽見了嗎?”


    我點了點頭,抿了一口酒杯裏奇特的紅色酒,看了看牆上的鍾。


    明朗pub的生意看起來很好,尤其是在接近死鬥開始之前的這段時間,又進來了不少人。當一個小時過去,整個酒吧中的燈光突然黯淡,接著鐵籠打開,在裏麵表演打鬥的男子走了出來,即便渾身是血,但這兩個人顯然並沒有以命相搏,也不會參加死鬥。詭異的藍色燈光妖異地落在鐵籠上,四周的音樂安靜下來,說話的聲音也變的很微弱。此刻一個穿著黑西裝戴著麵具的男子步入了眾人視線中,舉著話筒喊道:“午夜即將到來。今夜的死鬥將開始,諸位是否準備好了欣賞血與殺的表演?”


    此時周圍的人大喊道:“快開始吧!等不及了!”


    人的天性中似乎就藏著對殺戮和暴力的向往,在特定的環境下,這種欲望會被無限的放大!


    鐵籠子周圍忽然爆發出火柱,然後幾個穿著怪異的大漢抬著一個穿著薄紗身材凹凸有致的美麗少女走了出來,少女似乎暈了過去,雖然被綁著但沒有任何反抗。穿黑西裝戴麵具的男子指著少女喊道:“這是今夜獻給最後獲勝者的禮物,一位美麗而純潔的處女。”


    這個獎品再度引起現場的火爆。對於未經人事的處子,這些窮凶極惡的家夥可謂垂涎欲滴。


    “那麽,獻上第一場死鬥!勇士,進籠吧!”他高聲喊道。


    死鬥很快便在鑼聲中開始,我掃了一眼,剛上場的幾個人道行都不深,不過用的招數也都不上台麵,多是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但眼睛裏的瘋狂卻一個比一個強烈,籠子裏的兩個人仿佛已經變成了兩頭野獸,撕咬著,要將對方置之死地!不斷地攻擊對方最要害的部位,鮮血很快灑落一地,碎裂的肉和骨頭更是砸的滿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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