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勇這麽一說,我他娘的也嚇了一大跳。合著是一眼都不能看,看了就要送命。


    “可是這大上海的,也不是荒野鄉間,四周也都是居民老百姓。怎麽會出這種幺蛾子?要是這裏有鬼女出嫁。那附近老百姓但凡看上一眼不都完蛋了?”


    我急忙說道。


    “我也好奇,按理來說,這裏人氣繁雜,也不算陰損之地。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古怪的狀況。哎,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兒,鬼女隻要嫁出去了,這事兒也就了結了。其實對於娶了鬼女的人也不算是壞事。此人和鬼女結了婚。表麵看是遭了秧,既沒有享受到幸福的活著時光,可是人死後等投胎的時間往往比活著更長,除非是活著的時候修了大功德,活著還夠了陰債才能比較早的投胎轉世。在陰間,很多小鬼都被惡鬼欺負。但若是娶了鬼女,那也算是攀上了個靠山,在下麵等投胎的時候還能輕鬆一些。好了好了,不說了,你抽完這根煙,我們就走。”


    鍾勇說完後我點點頭,抹了把頭上的汗,自打入行之後遇見的怪事越來越多,而且每次都險象環生。說句不好聽的,每一次都差點死了。


    “要是我身上的病治不好,那還不如娶了鬼女呢,至少下去了有個老大罩著。”


    我將煙頭掐滅,笑著說道。


    “那你要娶也可以,不過我提醒你,鬼女可都是惡鬼,長相可不漂亮啊……”


    鍾勇白了我一眼,返回車子裏等了約莫兩個小時後,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便拉著我往馬戲團那邊走。果然到了馬戲團這裏,營帳內已經沒了燈光,大多都睡了。


    我們摸索到了齊東的帳篷旁邊,裏麵沒聲音,我輕輕地撥開帳篷的門縫,往裏麵看,奇怪地發現帳篷內居然是空的,齊東居然深更半夜不在帳篷中。


    “怪了,這孫子不在裏麵。”


    我奇怪地說道。


    “我出去找找看,你在裏麵找找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線索。”


    鍾勇拍了拍我肩膀後轉身往後走,我摸出圖山刀,順著門縫往上撥,這種帳篷的門都不牢,因為本身帳篷就是沒門的隻有布簾子,所以裝上去的門也多半不怎麽管用。我撥動了幾下後門就輕輕地打開,貓著腰走了進去,帳篷地方很大,抬眼看見的第一樣東西是一堆被暖棚罩子蓋著的植物。


    第二百五十五章 水烏


    撩開蓋在植物上的罩子,下麵種的是一些類似花苞的植物,縱然對植物沒什麽研究,不過不難猜出來,在齊東房子裏種著的這是什麽玩意兒。


    “哼,光是這些玩意兒就夠判他一輩子了。”


    我冷笑了一聲,轉過頭繼續尋找。床上散亂地放著一些書本和報紙,我仔細查看了一番,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看起來這家夥就是個癮君子,但這樣一個癮君子是用什麽法子殺掉自己的女搭檔的呢?亦或者說,是燕英騙了我不成?


    將目光轉向帳篷內的另一邊,桌子上雜亂地放著一些布片。隨後是一些古怪的小冊子。而且很多看起來都是民國時候留下的。我拿起其中一本瞄了一眼,像是手抄本,並非印刷體。翻開第一麵,這下子把我給弄懵了!在冊子的第一麵。清楚地寫著一行字,水烏操控法決。


    水烏這個詞我似乎並不陌生,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後忽然想了起來。《山野怪談》之中記載過一類以水為生的土獸,叫做水烏。是土獸的一種。但不常見,它們外表看起來就和蚯蚓一般,但很長,身體會根據四周環境而改變。以小魚為食。智慧並不高,但天生機敏,遇到威脅就會遠遠避開。而且對聲音特別敏感,往往一些細小的聲音會對它們產生非常強的影響。


    我怎麽也沒想到,齊東居然還有這樣一麵,他也許還算是半個圈中之人。不過這麽一想,他殺掉自己的女搭檔就不再是不可能了。


    “你還是發現了。”


    身後有聲音,猛然回頭同時拔出了圖山刀,可一動手才發現自己真實失策了,手腕上不知什麽時候纏上了細細長長的蚯蚓,從肉色慢慢變成了冰藍色,這東西太輕,落在手上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重量!


    “水烏……”


    我眼睛一瞪,想甩掉手上的水烏,但這玩意兒居然好似鋒利的刀子般往我手上鑽,沒一會兒就穿透了我的皮,我稍微一動就立刻傳來鑽心的痛。


    “你最好別亂動,不然,我的寵物會咬死你的。”


    來人正是齊東!


    也不知道鍾勇轉到哪裏去了,現在可好,我卻被鍾勇給製住了。


    “你想幹什麽?”


    我冷冷問道。


    “是你想幹什麽才對,莫名其妙進了我的帳篷,東轉西轉,是想找證據嗎?我很好奇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誰辦事。但托了不少朋友,查出來了一些底細,可就是查不出你們到底在替誰幹活。”


    齊東走進帳篷內,關上門,也沒開燈,坐在月光的光影中,抬起手,水烏攀上他的雙臂看起來和其非常親昵的樣子。


    “是你殺了自己的女搭檔。還殺了自己的堂弟,是嗎?”


    我喝道。


    “說的倒是不錯,人的確是我殺的,我奮鬥到今天不容易。好不容易賺了點錢,怎麽會不想快活一下。這傻女人以為我會和她天長地久,到了最後還想問我要錢,我怎麽可能給她錢。她聽到過我說夢話,知道了我的一些底細。其實我也不怕人查,不過最好是做的幹淨一些,以免出事。”


    齊東翹著腿,顯然是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你從哪裏弄到這些水烏!”


    我又問道。


    “這小東西我祖父當年養過,就在我家後院。小時候他告訴我這些東西將來能換大錢,但我一直以為不過是長一點的蚯蚓。直到我祖父死了,我回老家整理他遺物的時候才發現了這些老冊子以及池子裏還沒有死掉了幾條水烏。你以為我養這些罌粟花是給自己吃的?我可沒那個工夫,罌粟花是控製水烏最好的東西,水烏對於罌粟花非常癡迷。我可以利用這些罌粟花讓水烏為我辦成一切。殺人自然也不在話下。”


    說話間,他伸手從背後的罌粟花上采下一片葉子,放在麵前,四周的水烏立刻有了動靜,一條接著一條爬了過去。互相疊加纏繞著向上湧,最後咬住了葉子,沒一會兒就分食幹淨。


    “你也是利用水烏殺你堂弟的?為什麽?因為他要分大頭?”


    我繼續問道。


    “你覺得這構不成我殺他的理由嗎?當然,你想的對。這構不成。真正讓我想殺他的理由是他居然發現了我飼養的水烏。他想問我要飼養的方法,我不願意給他。他就威脅我,說會將我飼養這種奇怪東西的事情說出去,讓外麵的人知道。這可是我的秘密。是我一個人的法寶!我可不會讓我唯一的法寶就這樣離開我。所以,我殺了他,方法很簡單,我拉著他喝酒。在他醉醺醺往回走的時候,讓水烏鑽進了他的身體內,當水烏遍布他的四肢時,我想讓他往哪裏走他就會往哪裏走。我讓他走鋼絲,他也會完成他人生中第一次雜技表演。不過可惜,他沒有這個天賦,最終摔了下來。”


    齊東拍了拍手,抖落了手上的葉子碎片。


    “好了。你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水烏殺人之後沒人會發現,我會用是他的方法殺了你。同樣用水烏控製你的四肢,然後讓你走出去。嗯……就死在燕英的帳篷旁吧,這個女人居然也敢威脅我。還說知道了我殺堂弟的真相。要不是那兩條看家蛇和那隻猴精,我早就幹掉她了。不過現在有了你,至少能讓她陷入麻煩中。”


    說話間。齊東吹了一聲口哨,我立刻感覺到纏繞在我手上的水烏正在拚命地往四肢裏鑽。非常痛苦,皮膚和血肉都被攪碎,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用鐵釘刺穿你的手腳。


    “啊!”


    我痛苦的想叫。但一條水烏卻攀上了我的臉,一下子塞住了我的嘴巴,滿口都是黏黏糊糊的惡心感覺。


    “我就是用這種方法殺掉那個魔術箱裏的小婊子。讓水烏事先躲進魔術箱內,變成魔術箱的顏色。然後在表演時爬出來堵住她的鼻孔和嘴巴,本來想造成魔術失敗意外身亡的假象,可沒想到屍檢還是查了出來。不過隻要你一死,誰都不會知道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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