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我從沙發上醒了過來。


    與我想象的並不一樣。


    昨晚什麽也沒發生。


    白姐、李紅月兩人都累得不行,早早就睡了。


    餘天嬌因為棋牌室出了點事,先一步趕了回去。


    唯獨戒色這小子,呼嚕聲大的不行,我將自己的房間給了宗七七,又不想和他睡一起,隻能待在沙發上。


    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把當時王力殺害那個東南亞僧人的視頻,通過匿名的方式交給了公家。


    這樣一來,陵城金眼就徹底翻不了身了。


    做完這事兒後,我洗漱了一番,下樓看到白姐和李紅月、唐淺舞都在忙前忙後,額頭滿是汗漬,但笑容都很甜蜜。


    捐一百座希望小學的事情,早就已經安排完了。


    這間川菜館,或許是她們最好的歸宿了。


    不需要勾心鬥角。


    也不需要坑蒙拐騙。


    但我也不想她們過的那麽累。


    我抽空給柳爺打了個電話,他接到我的消息,第一時間是震驚,第二時間就是追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的死訊傳來後,他還打算買通一些殺手,做掉北駝魔的一些下屬,以及那個叫雍正爺的家夥,也算是為我報仇了。


    我道了聲謝,心中慶幸還好沒這麽做,跟柳爺說了一下大致情況,然後拖他留意一下市麵上的消息,如果有北駝魔的下落,第一時間要跟我說。


    柳爺表示沒問題。


    掛完電話,我本想去店裏幫幫忙,但麵帶疲憊的媚兒姐擋在了我麵前,讓我帶上宗七七,準備去見疲門的人。


    她已經聯係好了。


    我頗為心疼,讓媚兒姐去房間裏睡會兒,她卻搖頭道:“那位疲門堂主性格古怪,我必須得親自去。”


    我沒法反駁,隻好帶上了宗七七,三人一同打車前往。


    為了安全起見,我給宗七七戴上了口罩,還有一頂漁夫帽,避免外頭有宗家的人認出來。


    舊時代的疲門之中,大多都是一些赤腳醫生,懂得法門都比較特殊,但都以偏方居多,像這種精神方麵的症狀,我不知道能否治療。


    不過既然是媚兒姐找的人,應該能夠信得過。


    一個小時後,我們到了地方,這裏是一個類似於藥房的鋪子,看樣子年久失修了,不過裏麵陣陣的藥香味,讓我神清氣爽。


    這是正宗老中藥的味道。


    與醫院那些混合了消毒水的藥不一樣。


    門口還曬著幾籃子的中藥。


    媚兒姐帶我們走了進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她便無奈喊了一聲:“光頭劉,人呢?”


    話音剛落。


    裏屋頓時竄出了一道人影,他人如其名,剃了個光頭,手裏頭抱著一條茶杯犬,見到媚兒姐後,便連忙湊了上來,笑嗬嗬說道:“靜雯姐,咋這麽快呢?我師父還沒來呢!”


    媚兒姐黑著臉道:“不是約好了這個點?你們疲門人這麽不講究?”


    光頭劉笑嗬嗬道:“您別急嘛,來,靜雯姐,我給你準備了點滋陰補腎的燉湯,咱們喝著先。”


    我盯著這小子看了一眼,發現他看媚兒姐的眼神裏,明顯有點兒不幹淨,便主動站出來道:“喝湯就不用了,還要等多久?”


    光頭劉見我擋了出來,便皺眉問道:“你哪位啊?小子。”


    我剛想說話,媚兒姐便笑道:“他啊,他是我的小老公。”


    隻聽撲通一聲。


    光頭劉懷裏的茶杯犬,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哀嚎。


    同一時刻,我仿佛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下一秒。


    光頭劉的臉色立馬黑了下來,語氣冷冰冰道:“最多半個小時,自個站著等吧,別站店門口,影響客人!”


    說罷。


    就氣呼呼轉身了。


    我看了一眼媚兒姐,她捂嘴輕笑了一聲,隨後挽住了我的手,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半小時後。


    一個看起來長相有點像高加索人的老頭,一瘸一拐走了進來,他脖子上掛了幾頭大蒜,還瞎了一隻眼。


    “他就是疲門在陵城的堂主,道上稱‘黃四爺’,早年在藏區行醫,被人打折了腿,才來的陵城。”


    媚兒姐在我耳邊輕聲解釋了一句。


    我這才反應過來,為何這老頭不像漢族人,多半是藏區那邊土生土長的回民,長相才這樣。


    媚兒姐走上前道:“四爺,您來了,等您老半天了!”


    那老頭瞥了我們一眼,便淡淡點了點頭,回頭坐在了中藥櫃前麵,從裏麵掏出了幾味中藥,放進了藥罐子,就這麽搗了起來。


    壓根沒理會我們的意思。


    我幹脆主動拱手道:“四爺,今兒來是有求於您,我一個朋友受了大刺激,精神狀態有點不對,要您幫個忙!”


    “多少錢您開個價,這都不是事!”


    這老頭兒又抬頭瞥了我一眼,張嘴用難以聽懂的話嘰裏呱啦說了一句,我一頭霧水,看向了媚兒姐。


    媚兒姐喊道:“光頭劉,出來翻譯一下!”


    那個光頭便屁顛屁顛跑了出來,一臉不耐煩走到我麵前道:“我師父說了,他不治腦子有病。”


    我尋思這話聽起來咋那麽像是在罵人呢?


    我皺眉說道:“你幫我告訴你師父,錢不是事,我這朋友對我來說很重要,不玩虛頭巴腦的。”


    那老頭直接轉過身,不理我了。


    光頭劉黑著臉道:“你把我師父看成啥人了啊?那是錢能解決的事情不!趕緊走趕緊走!”


    “我師父鄉裏鄉親治病救人,都是收點藥材錢,你這不是侮辱人嗎?”


    媚兒姐走上來道:“啥情況?光頭劉,你不是跟我說,你師父能治這病嗎?怎麽現在又不行了?”


    光頭劉臉色立馬變好了,笑嗬嗬說道:“這個,靜雯姐,我師父說不能治,那我也沒辦法呀!”


    “不如這樣,我再幫你打聽打聽,其他疲門的人或許能治。”


    媚兒姐臉上閃過一抹不悅:“你這不是誆我呢嗎?”


    光頭劉摸了摸腦袋:“這江湖裏的規矩,你我都懂,我要是有這個本事,我就給你治了,何至於此呢?”


    “你說對不對?”


    媚兒姐還想說什麽,我卻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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