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之下。


    一名身穿樸素的少年,正躺在遼闊草原上,欣賞著不遠處的黃昏,不遠處是一座雪山,夕陽西下,雪山山頭被染成金黃色,仿佛像一幅畫,美豔動人,令少年目不轉睛。


    在離少年不足兩米之外,躺著一頭肥沃奶牛,奶牛緊閉雙眼,好似已經睡去。奶牛身旁還有一名白裙少女,正在黃昏下追著一隻顏色鮮豔的蝴蝶,伴隨著少女的笑聲,回蕩在這遼闊地草原之上,這裏不再寧靜。


    一陣陣微風拂過少年臉頰,一絲絲寒意融上心頭,少年回過眼眸,望向笑聲迎來的方向,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笑意,緩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滿的枯黃雜草。


    “小雅,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銘雅聽見聲音,停下追趕白色蝴蝶的步伐,扭頭看向在黃昏照耀下,皮膚顯得暗黃的哥哥,嘟著嘴。


    “可……我還沒有抓住它。”


    少女聲音有些稚嫩,她麵若桃花,眼含秋水,由於常年跟銘軒在外奔波,導致皮膚不再那麽白淨,不再那麽稚嫩光滑,淡黃的皮膚下有著一雙生動的眼眸,微卷的短發到肩頭。


    銘軒笑著用手指向已經飛遠的白色蝴蝶。


    “它不能一直陪你玩,它也需要回家。”


    銘雅看著已經不見蹤影的白色蝴蝶,也是低下頭,有些失落。


    “好吧!”


    銘軒來到近前,伸手幫她清理發絲上的雜草,臉上伴隨著笑意。


    “好了,別這樣,哥哥回去給你買糖葫蘆……好不好。”


    銘雅聽見回去有糖葫蘆吃,嘴角露出了掩蓋不住的笑意,故作淡定的點了點頭。


    銘軒拍了拍旁邊睡正香的奶牛。


    “別睡了,準備回去了。”


    奶牛睜開眼眸,好似聽懂了他說的話,點了點頭。


    銘軒牽著銘雅的小手,緩步向山下走去,奶牛跟在他們身後。


    許久過後,已經來到山腳下,沿著路繼續行走,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小鎮外,夜幕也隨之降臨,小鎮內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小鎮外漆黑一片,寧靜如初。


    銘軒拉著銘雅在集市上穿梭著,這裏人流湧動,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跟丟。


    奶牛由於體型太過龐大,這街道又被擺地攤的人占去了一大半,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較多,奶牛行動不便,又無人讓路,奶牛隻好用頭把擋路的行人,頂到一旁去,給自己騰出一條道路來。


    被頂的行人有些惱怒,臭罵了奶牛幾句才解氣,並不敢上手,畢竟奶牛頭頂上的牛角不是擺設,要是上手,惹怒了奶牛,搞不好肚子上就被牛角刺穿了。


    銘軒時不時會回頭看看奶牛是否有跟上,奶牛要是丟了,銘軒可賠不起,畢竟這奶牛不是自家的。


    不遠處傳來了歡呼聲,銘軒聞聲望去,發現不遠處圍滿了人,男女老少皆有,熱鬧非凡,一段段劍氣從人群中襲來,銘軒隻是瞄了一眼便回過眼眸,歎氣一聲。


    “又是這種售賣比武,就是不知……今夜售賣的又是誰家孩子。”


    銘雅同樣被遠處傳來的熱鬧聲吸引,由於好奇,本想掙脫銘軒的手去圍觀一二,奈何掙脫不開。


    “哥哥……那邊好熱鬧,我們要不去看看。”


    “你還小,那東西你不宜看。”


    話罷,銘軒拉著她的小手走進一條巷子裏,來到一家院門口,“咚咚……”輕輕敲了幾下院門。


    一盞茶過後,院門被人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名孩童,臉蛋白淨,衣冠整齊,年紀看上去跟銘雅差不多七歲左右。


    孩童仰頭看了看夜色,臉色有些不悅。


    “今日怎麽回事,戌時才回來,以往不都是酉時回來嗎?”


    銘軒撓了撓頭,解釋道:“今日被雪山風景迷惑了,所幸多看了一會,抱歉。”


    許哲瑞擺了擺手,並沒有過多指責,打趣道:


    “原來是這樣呀!我還以為你把我家老奶牛賣了,跑路了呢!”


    銘軒常年與他打交道,也知道他的習性,知道他是在開玩笑。


    “你多想了,我怎麽會賣它,它可是我生活來源,再說……賣它能換來幾個錢。”


    奶牛好似聽懂了他所說的話,輕輕甩動尾巴,打了銘軒手臂一下,自顧自的走進院內,向院角牛棚走去。


    許哲瑞看這情形,也是露出了笑意。


    “沒想到,你帶它這麽多年,竟然培養出了如此有趣的感情。”


    話罷之後,從口袋裏拿出五文錢給到銘軒,並提醒道:“下次可別這麽晚回來了,要不然,我也不敢保證下次放牛的活,還會不會是你。”


    銘軒接過五文錢,揣進口袋裏,點了點頭,並道謝道:“多謝,下次必然不會了,即使有多麽華麗的風景,我都不會停留半步。”


    “天色很晚了,我也該回去了。”


    銘軒抱拳道別,剛轉身邁出幾步,便被叫住了。


    “等下……”


    銘軒停下腳步,不明所以然的看著他。


    “不知……還有何事?”


    許哲瑞偷偷摸摸從另外一個口袋裏拿出一個透明袋子,裏麵裝著一塊燒餅,扔向銘軒,小聲道:“放牛辛苦了,我不太喜歡吃燒餅,扔掉也是浪費,思來複去,還是給你算了。”


    話罷,便關上了院門。


    銘軒接過燒餅,一邊感謝,一邊鞠躬,銘雅有模有樣的學著銘軒也鞠了一躬,即使他現在看不見,聽不見,該給的感謝話和禮儀一樣不能少。


    銘軒拉著銘雅的手向小巷外走去,看了一眼,麵若桃花,眼含秋水的銘雅,問道:“小雅,你現在餓嗎?要不要吃點燒餅填填肚子。”


    銘雅搖了搖頭道:“我現在吃了燒餅,哥哥還會給我買糖葫蘆嗎?”


    銘軒摸了摸她的頭,笑道:“當然……哥哥答應你要買糖葫蘆給你,自然而然不會食言。”


    銘雅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忍不住看了一眼滿是誘惑的燒餅,咽了一口唾沫,還是搖了搖頭。


    銘軒也隻是笑了笑,並無再說話。


    許哲瑞推開門走進客廳,看向坐在搖椅上抽著煙鬥有些滄桑的白發老人,疑問道。


    “爺爺,為何每次都讓他去放老奶牛,我平日裏在家也無事,為何不讓我去。”


    白發老人猛吸一口,吐出一口白煙,笑道。


    “他家現在什麽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了上頓沒下頓,讓他替我們去放牛,隻是想讓他們兄妹倆填飽肚子,不至於餓死。”


    許哲瑞撓了撓頭。


    “直接給他們兄妹倆五文錢,不就好了,每日又是放牛,又是耕地,不僅麻煩,萬一哪天他吃不消了,死在了田地裏,那他妹妹該怎麽辦。”


    白發老人緩緩從搖椅上起來,慢慢走到許哲瑞身旁,不經意間,用煙鬥狠狠敲了一下他的頭,不好氣道。


    “我們家的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嗎?還有……我們已經盡可能的去幫助他了,他要是死在了田地裏,那也是造化弄人,天要收他,我們也無可奈何。”


    話罷之後,白發老人便向客房走去。


    許哲瑞捂著脹痛的腦袋,沒敢吱聲,深怕在挨一煙鬥,看著白發老人進了客房,才敢暴跳如雷,用手揉著已經有點腫的頭,眼淚不經意間從眼角流了下來。


    一位溫柔賢惠的婦人,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著眼淚直流的許哲瑞一臉心疼走了過去,扒開他的手,看著已經起包的頭,拉著他走到抽屜旁,拉出抽屜,從裏麵拿出萬精,倒出一點精油塗抹在他的頭上。


    “你是不是又惹你爺爺生氣了。”


    “沒有……”


    疼得許哲瑞直喊爹娘,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娘親……疼……輕……輕點。”


    “不用力,怎麽幫你把包壓下去,男子漢,忍一忍就好了。”


    婦人並沒有減緩塗抹的力度,而是加重了塗抹力度。


    疼得許哲瑞眼冒金星。


    銘軒拉著銘雅走出小巷子,四處打量著周圍,發現不遠處有一位老爺爺站在人群中央提著一把糖葫蘆,銘軒鎖定目標之後,拉著銘雅快步向老爺爺走去。


    老爺爺臉上掛著慈祥地微笑,看著兄妹倆向這邊跑來。


    “老爺爺,來一根糖葫蘆。”


    銘軒跟老爺爺說話的語氣很是溫和,臉上也掛著微笑。


    老爺爺點了點頭,篩選一番之後,取下一根比較大的糖葫蘆。


    “謝謝,老爺爺。”


    銘雅接過糖葫蘆,開心的在原地一蹦一跳來展現有多開心。


    “老爺爺,這跟糖葫蘆要幾文錢呀!”


    銘軒從口袋裏拿出剛剛掙得五文錢,仰頭看向一臉慈祥的老爺爺。


    老爺爺伸出三根手指,看了一眼他若如珍寶捧在手心裏的幾文錢,快速從三根手指變成了兩根。


    就算老爺爺轉換的間隙很短,但銘軒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老爺爺,不必這樣,該多少就是多少。”


    話罷,銘軒拿出三文錢遞給老爺爺。


    老爺爺隻接了兩文,還有一文塞了回去。


    銘軒本不想收回這一文錢,但這一文錢對銘軒現在的命運來說,確實是救命稻草,隻得慚愧的收了回來。


    老爺爺笑了笑,便轉身離去了。


    銘軒深呼一口氣,向來時方向走去,突然感覺身後有人一直盯著自己這邊看。


    銘軒停下腳步扭頭望去,發現是一名灰頭土臉,衣裳破爛,發絲淩亂的小男孩,看上去差不多九歲左右,


    即使被發現了,小男孩也並沒有躲閃,而是直勾勾的盯著銘雅手裏的糖葫蘆,同樣也對銘軒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銘軒也看出了他是對銘雅手裏的糖葫蘆感興趣,並沒有惡意,才敢放下心來。


    銘軒回過眼眸,掃視周圍,再次從人群中鎖定一人,那人便是剛剛賣糖葫蘆的老爺爺。


    銘軒快步向老爺爺奔跑而去,銘雅不明所以然,也沒想那麽多,快步跟了上去。


    “老爺爺,再來一根糖葫蘆。”


    銘軒來到老爺爺近前,從口袋裏拿出最後所剩的三文錢。


    老爺爺憨憨一笑,再次篩選過後,又挑了一根比較大一點的糖葫蘆。


    銘軒接過糖葫蘆,並沒有把三文錢給到老爺爺手裏,而是塞進了他的口袋裏,避免他再次隻收兩文錢,塞完錢之後,快步向遠處跑去。


    老爺爺是個啞巴說不了話,現在老了,腿腳也不好了,追不上他,隻得收下了,老爺爺憨厚一笑,對銘軒揮揮手,道別。


    銘軒同樣笑著對老爺爺揮揮手,道別。


    銘雅來到銘軒身旁,不明所以然,道。


    “哥哥,你這是在做什麽,怎麽跑來跑去的。”


    銘軒並沒有回答她,而是拿出糖葫蘆,指了指不遠處的小男孩。


    “去,幫我把這個糖葫蘆,給不遠處的小男孩。”


    銘雅接過糖葫蘆,看了看正盯著這邊看的小男孩,銘雅並沒有過多問什麽,向小男孩走去。


    小男孩看她向這邊走來,並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所以也不再過多停留,向人群中走去,步伐並不是很快。


    銘雅看他要離去,加快了步伐,不經意間就已經來到了小男孩身旁,把手中的糖葫蘆遞了出去,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糖葫蘆,談吐不清道。


    “給,我哥讓我給你的。”


    小男孩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她是來送糖葫蘆的,並沒有去接,而是看向銘軒,眼神中透露著清澈。


    銘軒隻是笑了笑。


    銘雅看他一直不接,也是催促道。


    “你還在猶豫什麽,我手都舉酸了。”


    小男孩回過眼眸,一臉歉意道。


    “不好意思。”


    銘雅抬了抬手中的糖葫蘆,提示他,快些接,畢竟舉久了,手確實很酸痛。


    聞言,小男孩也沒再顧及什麽,接過糖葫蘆,道謝道:“謝謝。”道完謝之後,便湧入人群之中,再也見不到其細小的身影。


    銘雅看他離去,也是蹦蹦跳跳向銘軒走去。隨後倆兄妹沒再耽擱,向家方向走去。


    銘軒再次聽見歡呼聲和揮劍打鬥聲,定睛一看,發現又來到了這裏。銘軒對這種地方根本提不起興趣來,畢竟這種地方根本不是人該來的地方,而是那些變態才會來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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