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一直跟著我嗎?”南宮林問了麻雀一個問題。


    “會,生死相隨。”


    正是這句話讓南宮林紅了臉,頭腦簡單的麻雀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的話有些曖昧,還傻兮兮地問:“你臉怎麽紅了?你不舒服嗎?”


    做了個深呼吸:“無礙。”


    “你後麵打算幹什麽?”麻雀問。


    “沒想好,隨遇而安吧。”


    就這樣,麻雀跟著南宮林走過了很多地方,南宮林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把所見所想記錄下來,靠寫話本子賺錢。


    麻雀表示舉雙手讚同,因為她喜歡看話本子,特別是關於情愛的。


    可能是天妒英才吧,初稿寫成之時,房屋走水,稿在火焰中化成灰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次日清晨麻雀化身成人,化身時產生的巨大能量直接把屋子變為一片廢墟。


    麻雀子深表歉意,南宮林卻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


    世人都說風雨之後會見彩虹,果真不假。


    經曆了一番艱難的生活後,南宮林意外發現了一本關於衣裳的秘籍。


    如饑似渴地閱讀,終是造出了第一件有其獨特風格的衣衫。


    能造一件就能造十件,能造十件就能造百件,能造百件就能造千件。


    於是,南宮林幹脆在京城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衣坊——


    霓裳閣。


    營業第一天,無人問津。


    第二人,寥寥幾人。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都沒什麽人。


    不知道是第幾天,人忽然就變多了,月流水也高了不少。


    但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最初的夢想——


    寫話本子。


    重新拾起筆,整理思緒,曆經多月,終是寫成了第一本話本子《凡人二三事》。


    話本子大火,南宮林開心,麻雀似乎比他更開心。


    那年冬,麻雀染了風寒,臉色很難看。


    南宮林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直到她有所好轉。


    .


    次年春。


    為了能產生新的靈感,南宮林帶著麻雀一起去賞花。


    百花齊放,甚是好看。


    散步的老太太看到二人靠在一起賞花的情景,忍不住稱讚:“好一對鴛鴦,年輕可真好。”


    此言一出,麻雀臉漲得通紅,往邊上挪了挪,像要刻意避嫌一樣。


    南宮林的臉也紅了,但沒麻雀那麽紅,咳嗽了幾聲:“老人家,我們不是一對,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老太太在說到“普通”二字時一字一頓,加以強調。


    “哈哈哈。”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尬笑起來。


    老太太也跟著笑。


    .


    次年夏。


    荷花盛開。


    麻雀想去賞荷,南宮林欣然同意。


    萬萬沒想到雨後泥土鬆軟甚滑,南宮林一不小心跌入池中。


    南宮林是旱鴨子,不會遊泳,隻能在水中拚命掙紮。


    麻雀是鳥類,不是魚類,水性一般,但是救人要緊,想都沒想,“撲通”一聲跳入水中,手忙腳亂地把南宮林送上岸。


    隨後自己也匆匆上岸。


    知曉麻雀是女孩子且衣衫濕了,南宮林背過身去,反手扔來一袋錢:“這些錢你先拿著,去集市上買幹淨的衣服換上,濕衣服容易染風寒,可不能再染上風寒了,脆弱的小東西。”


    麻雀撇了撇嘴,沒有反駁,因為她知道南宮林說的這些話都是為了她好。


    雖不是人類,但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還是分得清的。


    趕回來時,發現南宮林一個人坐在樹下,冷得縮成一團。


    “我回來了。”聲音輕輕的。


    “回來就好。”南宮林聲音甚是疲憊。


    .


    “我要離開了。”


    次年秋,麻雀對南宮林說出了這樣的話。


    南宮林不解:“為何?”


    麻雀答:“私事。”


    南宮林第一次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感,但也隻能扯出一抹笑:“好吧,一路順風。”


    “你也是。”


    兩人在一棵楓樹下告別。


    楓葉紅如火,熾熱卻悲涼。


    “然後就因為處理私事,三個月沒見了。今日一見,沒想到,沒想到嗚嗚嗚……”哽咽了喉,淚珠不受控製地落。


    “抱抱。”


    許織雲給了麻雀子一個擁抱。


    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個擁抱足矣。


    “你處理什麽私事啊?”見麻雀子情緒穩定了些,許織雲發起話題。


    “我親生父母死了,回去祭拜他們,我們鳥族需要守三個月,據說能驅走邪靈,保佑平安。”


    “節哀順變。”安慰人的詞匯多了去了,偏偏一開口就忘詞,“方便的話可以問問他們怎麽死的?”


    “具體不清楚,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下葬了。”


    “這樣啊。”


    麻雀子的眼珠子轉了轉,像是在思考:“嗯?你為什麽今日又要問我死因啊?你以前也問過,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許織雲一臉茫然:“以前也問過?有嗎?為什麽我記不起來?”


    麻雀子對許織雲的話將信將疑:“啊?你不記得了嗎?怎麽會呢?當時也是你主動問的呢!”


    “抱歉,最近記憶混亂,真的記不得了。”


    “記憶混亂?持續多久了?要不要去看大夫?我京城裏有認識的大夫,隻要你想去,我立刻就可以帶你去。”


    不想麻煩麻雀子,許織雲搖頭:“不用了,我沒事。”


    “沒事啊,那就好,那就好,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你出事,我可不想再失去一個朋友了。”


    話題沉默起來。


    兩個人再度陷入沉默。


    .


    申時。


    藍色還未消失殆盡,一抹淡淡的橘黃色已悄悄爬上天空,雲如船般行駛,鳥鳴不絕於耳。


    鑼鼓喧天。


    百花大會正式開始。


    “好熱鬧啊!”麻雀子好久沒參加這樣的大會了,甚是興奮。


    “是啊,真是熱鬧非凡,一些紈絝都能混進來了呢!”


    眼角餘光看了一眼那人,那人嬉皮笑臉地衝她燦爛一笑,手中拿著那把熟悉的白玉扇子。


    那人走了人過來,扇攏起,欲要用扇輕挑許織雲下巴。


    許織雲單手推開扇子。


    下一秒做了讓麻雀子做夢也不會想到的動作,主動湊了上去,下巴擱在常修肩膀上,低聲道:“我爹要在百花大會上殺了我。”


    “所以呢?”眉眼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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