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借公家的力滅掉常仙門!”


    老曹臉色更難看了。


    我拍了拍窗台,道:“您老想多了。我還是那句話,我來金城是為了開張立柱做下個長久買賣。我的本事您老也見到了,安安穩穩的治病,就能掙下一世富貴!人不犯我,我絕對不會主動去找不自在。”


    “那人要犯你呢?常仙門要是不算完呢?”


    “韋八派了力士過來,把郎玉生應的賠禮拿給我,當麵說這事就算了了。我也在這裏跟您老打個保票,無論怎麽樣,我絕對不會殺韋八滅常仙門。”


    聽我這麽說,老曹的臉色緩和下來。


    “我再信你一把。你這大早上才回來,昨晚跑哪鬼混去了。”


    “去了趟法林寺。包嬸兒想讓何強兵拜法林師的師傅,結果人家看不上何強兵,求到我這裏,我就去找法林寺的大師傅說和說和。”


    “你用什麽說和的?”


    “在大師的姘頭家裏跟他喝了頓酒。”


    “你可特麽真黑,拜師還能用這種手段,也不怕何小子去了法林寺被搓磨。”


    “他被搓磨跟我有什麽關係?您老要是舍不得他吃虧,不如舍了麵子去法林寺講一講?”


    “滾!他愛死不死,關我屁事。”


    我哈哈一笑,轉身就走。


    “等一下。”老曹叫住我,從桌子底下摸出瓶帶著包裝的酒扔給我,“我還沒緩過來,這幾天別找我喝酒,饞了在家自己喝吧。記得在院門口安個信箱,你周大仙已經在金城圈子裏揚名,以後傳帖都有你一份。”


    “謝老公人賞。”


    我拉著長腔衝著老曹道了聲謝,拎著酒瓶子回到小院。


    院門檻下有些浮土。


    昨晚有不速之客來訪。


    意料之中。


    我的手段不是那麽好解的。


    進到臥室,就見何強兵裹著棉大衣躺在床上,呼嚕打得震天響。


    我先看了眼窗台。


    爐中香還剩一小截。


    再看何強兵,後脖子上有一小點紅印。


    我屈指在他百會上彈了一下,他一激靈翻身坐了起來。


    “特麽……”


    罵了半截,看清是我,趕緊住嘴,從床上跳下來。


    “周先生,你回來了。”


    “你這睡得夠實稱啊,連人進屋都聽不到。”


    何強兵摸著後腦勺嘿嘿笑著說:“倒也不是睡得死,就是這一宿沒睡好,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還夢到說有黑白無常進來揪著我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哦,對了,他們還問你去哪兒了,看樣子是想勾你的魂,我告訴他們你去法林寺了,他們就沒電了,再沒問過你。這一宿夢做的,我現在還腦袋疼得厲害,一會兒回家必須得補一覺才行。”


    “別補覺了,回去收拾收拾,馬上去法林寺,直接找道正拜師。”


    “哎喲,你這就談下來了?太牛逼了,我這就去。”


    何強兵嗬嗬傻樂著拔腿就跑了出去。


    我轉身來到診室,先看埋在香爐裏的符。


    裂痕更多了,而且縱橫交錯,呈現撕裂狀。


    再過三天,這符就會徹底碎掉。


    解不了我的術,他們一定會狗急跳牆使手段。


    馬豔紅那張尾靈符,沒有任何變化。


    我把符揣在兜裏,兩個桐人單獨放進盒子,等吃了包玉芹送來的早飯,正常開始一天的接診。


    上午來了兩家問診的,都是給孩子看驚嚇,表象一模一樣,夜啼發燒,可病因卻不相同,好在都是常見的小兒處路病,簡單處理後,當場就退了燒,再分別開了調理的藥方,兩家千恩萬謝,各孝敬了五百塊。


    到了中午,揣兜裏那張符有了變化。


    符麵上出現了仿佛發黴的斑斑點點。


    居中還有一道柳條枝般的印跡。


    這是馬豔紅施法的根腳痕跡。


    法如柳枝,意取生機萌發。


    借壽續命一脈的共壽術底子。


    倒底沒脫了外道三十六術的範圍。


    知道了這根腳,就能大概估計出他們會使什麽手段。


    這一局,我已經掌了七成勝算。


    我取出桐人,再次用針刺後腦。


    這次是深深刺入,並且沒有再拔針。


    到了下午,針刺的桐人整個腦袋變成了黑色。


    尾靈符上連續出現重疊的柳條印跡。


    我立刻收拾東西,開車前往馬豔紅的住處。


    她不是本地人,這麽多年一直住在醫院附近的出租房。


    找到地方,房門緊鎖,但可以聽到房間內有微弱的呻吟聲。


    我直接開鎖進屋。


    馬豔紅躺在屋地上,臉上布滿血痕,身前有個滿是灰燼的火盆,手裏還攥著一根燒成炭黑狀的柳條。


    臉上的血痕是她自己抽的。


    第一次施法解咒的成功誤導了她。


    所以第二次頭痛發生後,她再次用相同的方法試圖解除魘魅傷害,結果把自己抽傷也沒能成功。


    我抽出桐人腦後的針,沾清水在針孔處點了三點。


    馬豔紅打了個激靈,微弱卻一直持續的呻吟聲停了下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看著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最終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我也不講春典了,直接提問:“誰安排你在福仁醫院壓靈的?”


    她有術在身,直接迷魂用藥效果都不會太好,倒不如直接逼供。


    馬豔紅吃力地搖了搖頭,艱難地說:“你殺了我吧。”


    我拿出桐人衝她晃了晃,然後再次把針紮在後腦上。


    馬豔紅慘叫了一聲,翻起白眼,全身僵直,口吐白沫。


    魘魅術造成的痛苦直入骨髓,沒人能承受得了。


    我拔出針,再次問:“誰安排你在福仁醫院壓靈的?”


    再次拒絕回答後,我就重新刺針。


    這般反複三次後,馬豔紅哭嚎著求我殺了她。


    我紮下第四次,她徹底崩潰。


    “是我師傅,他是福仁醫院的院長,所有事情都是他吩咐我做的。”


    “你們拜的是地仙會哪位老仙爺?”


    “葛修葛老仙爺!”


    “骨灰選靈是葛修布置的嗎?”


    “這個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殺了我吧,嗚嗚嗚……”


    我把桐人收起來,對她說:“告訴你師傅,想解我的鎮魘術,就自己來求法。我給他兩天時間,過期他的主家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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