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道士便引著我出來,找了個房間住處。


    房間南牆上掛著真武大帝的畫像。


    畫像前有供桌。


    年輕道士拿了件道袍,讓我換上,又說得給真武大帝敬香供奉,香燭供品可以去外麵自己買,也可以在壇內買,言語間便暗示壇內的香燭供品不僅質量更好,而且都是公理師開過光的,奉神效果更佳,不像外麵賣的都是劣質香燭,奉給神仙,神仙也不喜歡。


    既然這樣說了,自是要在壇內買的,價格很良心,比外麵普通香燭也就貴了十倍左右,但用做貢品的水果很新鮮,一看就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香燭味道也特別好——裏頭有善人香呢。


    道袍穿上,香燭供好,年輕道士便說從這一刻起,我就不能再跟外人接觸了,又說我今天來得晚了,出家人過午不食,今天已經沒有飯了,要是餓了,他可以代我出去買些吃食。


    這會兒功夫,我已經摸清這道士沒術沒技,就是個空子,便笑著拍了拍年輕道士的肩膀,問:“三師都在哪裏?”


    三理教教主之下有三師,公道,公理和公保。


    公保分大中小,行護法事。


    公理分天地人,行傳法事。


    公道分神鬼妖,掌擴教事。


    一般來說,不做代指的話,三師就是大公保、天公理和神公道。


    這三位是教主之下掌管具體事務的實權人物,也是必定有術在身的術士。


    剛才拿話術套我的,有技沒術,雖然稱一聲公理師,應該是天地人中的人公理,負責的就是傳法拉羊,如果我在這九天裏表現得好,身家也夠厚,他們大約會把我拉入教內,給個職位,從此以後掙的錢財便要大部分供奉給三理教了。


    年輕道士迷迷登登地說:“老公道和天公理都跟教主去了大陸擴散傳法,隻有大公保前陣子獨自回來負責管理教內事務,他是本鄉大戶,平時不住壇內住家裏。”


    我說:“你給我買點吃的,順道去跟大公保說,壇裏來了個台中來的大富商,想要捐幾百萬給家裏祈福,人公理怕拿不住,請他過來見一下,把這事敲死了。”


    年輕道士道:“大公保不負責傳法事,這種事情他從來不出麵,都是由公理師來做,人公理拿不住的話,可以請地公理出麵。”


    我說:“你盡管去請,他一定會來。”


    魯漢光在金城出賣老公道一行人,逃回花蓮,為了自保肯定要爭奪掌教大權,並清洗老公道一係的教眾。


    可他雖然是花蓮土著大戶,三理教能夠在花蓮紮根,全靠魯家全力支持,但三理教這樣的教派自成體係,不是說財大氣粗就一定能奪權,根基得有,手段得有,讓人敬服的能耐也得有。


    這一點從年輕道士的反應就能看出來。


    他都被迷了神,可一說拉羊傳法,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找其他公理師,而不是去找魯漢光這個目前教中位置最高的大公保。


    所以,聽說有人想一次捐幾百萬,魯漢光一定會來。


    這事成了,就是他的功績,可以極大增強他在教內的話語權。


    年輕道士聽我這麽說,便不再言語,轉身呆楞楞往外走。


    如果遇到人問他,他隻會說是去給我買吃的,而不會提見魯漢光的事。


    送走了年輕道士,我轉身來到真武大帝畫像前,仔細觀察了片刻。


    隻是一幅普通的畫像罷了。


    我便將香爐裏的香換成自己帶的,又取小杯,倒了三杯酒置於案上,刺破食指,每杯灑中滴了一小滴血,用黃裱紙撕了三個小桐人浸到酒杯裏,然後足站八字,手按十字,一禮三叩,連行三遍。


    別管三理教是什麽出身,但供了真武大帝法像,這裏就是真武大帝寶地,行法爭勝提告拜,禮多神不怪。


    叩拜完畢,我換了小五麵孔,從後窗翻出去,光明正大的走出去,順路借了件道袍,到車上把陳義福拎下來,給他把道袍披上,使了傀儡術控製,便引著他轉回壇口。


    進入總壇後,先領著陳義福轉了一圈,各處留下痕跡,方才轉回房間,依舊從後窗翻進屋裏,便用牽絲把他平吊在天花板上。


    陳義福已經醒過來了,但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能驚恐萬分地看著我。


    我當著他的麵換回周成麵孔,對他說:“陳盟主,我們無怨無仇,你落到這個地步,是因為三公教玄黃仙尊的原因,要是死了還能留下魂魄化鬼的話,就去找玄黃仙尊報仇吧。不要來找我,我精通茅山捉鬼術,你來隻能是再死一把。”


    這般說著,我取出灸針,沿著奇經八脈穴位逐一刺進去,待施完針,便剪了他一撮頭發,刺取九滴血,用黃裱紙包了貼身藏好。


    如此施為完畢,便聽門外有腳步聲響起,正是那年輕道士和魯漢光。


    我便坐到蒲團上,取了桐人捏手中縮在袖子裏。


    房門推開,年輕道士走進來道:“先生,大公保來了。”


    “哈哈哈,聽說先生想為家人積福,準備捐贈……你?”


    魯漢光哈哈笑著邁步進門,話剛說一半,看清我的樣子,登時卡殼,憋出個“你”字來,不假思索地轉頭就往外跑。


    我笑吟吟地看著他,既不出聲,也不施術。


    隻要他不傻,就一定會回來。


    魯漢光跑了兩步,又停下來,轉過身,先看了那年輕道士一眼。


    年輕道士呆若木雞,連眼珠都不錯動一下。


    魯漢光稍鬆了口氣,反手把房門帶上,這才說:“周成,你來花蓮幹什麽?”


    說話的功夫,他的手悄悄縮進袖子裏。


    我微微一笑,道:“離別多時,甚是想念大公保,正好來台辦事,就順路來看看你。”


    魯漢光問:“你辦什麽事?”


    我抬頭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


    魯漢光跟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一見陳義福,大驚失色,脫口叫道:“天理盟,陳義福!”


    驚叫的同時,他猛得一甩袖子,朝我打出一把飛刀,旋即一跺腳,跟在飛刀後麵,合身向我撲過來,雙手自袖中探出,左持小圓盾,右握蛇形劍。


    劍盾一亮,登時風雷大作。


    風割麵如刀,雷灌耳轟鳴!


    「繼續求催更,求票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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