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活得可真是通透啊,離悟道怕是隻差一步之遙了。”


    我看著兩個老道姑,十分感慨。


    素懷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結實整齊的白牙,“我從清末活到這新社會,再不通透也得通透,不然墳頭樹都得成材啦。道法自然,這人也是自然一點比較好。老太婆我啊,一輩子就學了個識時務者為俊傑。”


    懷真道:“貧道是真心敬仰黃元君,在江湖斬邪除惡無人能敵,在廟堂行雲布雨威懾四方,如果世上真有神仙的話,那必定是黃元君。我是真心想給小陸元君去當保姆。聽說她要去京城道教學院學習,小姑娘家家的,一個人身處虎狼之地,身邊有個人,哪怕再沒用,也比沒有強,就怕你們信不過我。”


    我說:“元君有心了,等回頭投資大會的事情定下,你和陸師姐見一麵,成與不成,聽她的。”


    原本以為要說服兩個老道姑得費一番功夫,沒想到卻是如此順利,頗有些水到渠成的感覺。


    她們兩個通透是一方麵,黃玄然餘威猶在是一方麵,陸塵音出世就封了老君觀則是另一方麵。


    陸塵音封老君觀這一招真是極妙的。


    這就是所謂的陽謀吧。


    可惜我用不來,還是隻能行陰謀。


    從樓觀道的房間出來,我順著外牆爬到鄧處承的房間外。


    魯奇方在不安地來回走動。


    謝妙華安靜地盤坐在床頭,閉目不語,神態沉靜。


    我沒驚動他們,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塵音正靠坐床頭看電視。


    一部香港的仙俠劇,帥氣無比的男主正禦劍飛行,引雷轟擊敵人。


    看我進來,她就問:“你天天在牆上爬來爬去,不累嗎”


    我說:“從小爬習慣了,一天不爬全身難受。”


    陸塵音便道:“大活人,又不是爬牆虎,不好天天爬牆,有門還是要走門。”


    我說:“我努力爭取吧。”


    陸塵音點了點頭,指著電視畫麵說:“他這引雷劈人太假,連個雲彩都沒有,擺個花架子,內神不存,外法不至,就咣咣打雷打閃,太扯了,根本不知道,雷電交至,則必有雨。”


    我說:“這種電視劇就是給大家夥演個熱鬧的,沒人會像你那麽挑毛病。如果真懂雷法,他們還能去演戲嗎”


    陸塵音道:“戲也分演給誰看,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演給內行看,就必須得有門道。雷法乃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這是最基本的。”


    我說:“能懂這些的不多吧。”


    陸塵音道:“真會用的不多,不過能看出門道的,應該不少。白雲觀的照月真人,雖然使不出來,但雷法七十二階講得頭頭是道,我都說不過他,隻好引雷劈他,讓他閉嘴。你隻想用雷管偽裝雷法不成的。”


    我說:“你會引雷劈人”


    陸塵音說:“多新鮮呐,我們高天觀是葛洪老仙師一脈正傳,哪能不會引雷劈人。不過,你也不用太當回事,引來的雷最多能劈死個貓狗,打人是不行的,更不可能像這電視裏一樣連山都能轟塌。”


    我問:“能引出雷來裝個樣子就行。這引雷劈人,是需要召請雷部神將嗎”


    陸塵音哈地笑了出來,說:“你這就是外行話啦。之前不是教過你守一修煉法嗎修煉雷法講究把持先天一氣,要以自我元神本性為作法施法的根本。


    五行根於二黑,二黑分而為五行。人能聚五行之黑,運五行之黑為五雷,則雷法乃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以黑合黑,以神合神,豈不如響斯答耶。


    夫二黑五行萃於人之一身,非通道者不足以語法也。且如肝氣通左目,訣用卯文,取東黑行事;心氣通口,訣用午文,取南炁行事;脾氣通鼻,訣用中指中文,取中炁行事;肺氣通右目,訣用酉文,取西炁行事;腎氣通耳,訣用子文,取北炁行事。會此之道,參此之理,則二炁不在二炁,而在吾身,五行不在五行,亦在吾身。吹而為風,運而為雷,噓而為雲,嗬而為雨,千變萬化,千態萬狀,種種皆心內物。


    所謂招攝雷神將帥,實則是自身三寶五行所化。所謂陰陽凝聚,陽在內而不得出,則奮擊而為雷霆。


    想施展雷法,有兩個辦法。


    一個是成就內丹,以自心元神主宰自在,才能升降身中陰陽五氣,登壇作法的時候才能調動三寶五行與外神相感應,興雲布雨,驅邪伏魔,禳災治病。這是正法,起壇作法,便可以呼風喚雨,召引雷霆。


    另一個是外法,以符籙咒印,凝取自身三寶五行化為雷部將帥,引天雷為己用。這是外法,不用起壇作法,但需要先有風雨,才能借天威行事。”


    我問:“那今晚有風雨嗎”


    陸塵音道:“午夜時必有風雨。”


    我就向她施禮道:“請師姐授我外法,以顯高天觀雷霆之威。”


    陸塵音道:“這次報號,記得報高天觀,別報老君觀,純陽宮啦。”


    我不由一笑。


    黃玄然強調一次,陸塵音又強調一次,看不出她們還挺在意這事。


    “記得了。”


    陸塵音便問:“之前讓你練拳的時候,留一口氣,你留得怎麽樣了”


    我說:“留住了。”


    陸塵音便道:“存腎官一點極明為引,化內陽為火,漸燒遍全身,吹炁一口,其灰燼悉皆吹去。卻存五方五色之炁,混合結成一團紫金之光,乃化為嬰兒,漸漸長大,鳳觜銀牙朱發藍身,兩目進火光萬丈,兩翅亦有火,左右兩腋下各生首,目亦出火光,帶金色,左手執火鑽,右手執八角錘,有火龍繞身。次存見五雷神將,頂天立地,傍火雲,擁焱神,威猛。此歘火鄧天君,即火車法中主令神也。你把上衣脫了,坐這兒,按我說的存神煉將,見了鄧天君,就吐氣發聲。”


    我便脫了上衣,閉目凝神靜坐,依她所說,點內陽為火燒遍全身,再觀想存神,恍恍然間不知多久,忽見了鄧天君法像,當即吐氣開聲。


    陸塵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北方有雷天地中,南方有雷天地家,四方有雷隱嶽加。妙用隻在四方起,四方四字雷霆發,陰陽相擊雷轟。此是神仙真妙訣,隱秘不與凡人說。若得誠人便可言,與之傳之可通玄。雷霆起在掌握間,玄之又玄秘在先,此是造化金口宣。用之須是煞方起,運之行之如撚指。五神須用使者檄,信手雷霆生霹靂。八卦中間五個行,飛火電光擊之能。六星到處萬化生,雷霆神令必崢嶸。藏之肺腑救荒旱,除民疾苦救厄難。口口相傳須得人,可以神仙到彼岸。”


    待到陸塵音口中念完,背上寫完,然後稍停片刻,又提筆寫前胸,念道:“損神日日談虛空,不如歸命胎息中。綿綿不絕神自通,煙昇雲降雨蒙蒙。七元三老積此功,我真不西亦不東。但當居中莫令窮,常教體內生微風世人見一不識一,一回存想一回空。道家之行持,即吾儒格物之學也,以正心誠意為主。符印咒訣,行持之文具也。精神運用,行持之玄妙也。感應乃其枝葉,鏈養乃其根本。蓋太極以根本為重,將吏隻在身中,神明不離方寸。廣大無際者,心也。隔得潛通者,神也。心不存則不明,神不養則不靈。神運於此,物應於彼。故雖萬裏,祛攝於呼吸之間也。非至神,孰能與此。”


    如此停頓,再念,“左旋二十八,順布四座鬥。天罡轉些兒,元精吞入口。虛嘯而龍吟,神啼而鬼吼。雷自絛宮飛,電從坎戶走。五氣互烹煎,裂破崑侖剖。辛伯乘風輸,欻火鞭火獸。造化始不徹,陰陽相匹偶。化雨而化雲,變昏而變晝。壺裹之乾坤,機中之宇宙。通得此玄關,雷霆生肘後。”


    體表溫潤的痕跡快速滑過,漸次布滿全身。


    觀想的鄧天君法像身周便有法籙符紋快速生成,如星鬥般旋轉盤繞。


    這是我感受到陸塵音在我身體表麵寫的符咒。


    我起身來,對著鏡子觀看,隻見前胸後背盡都布滿了赭紅色的符文,彎彎曲曲,好像一道道雷電盤旋其上。


    “我剛才念的是雷說裏的法訣,你要記下來,以後成就內丹也能用到。”陸塵音道:“想用外法引雷,還得會推算雷霆雷城方位。”


    我說:“這個我會。”


    妙姐教過我。


    陸塵音歪頭看了一會兒,說:“你為什麽不用斬心劍”


    我說:“殺雞用不著牛刀。”


    陸塵音道:“我不信。”


    我說:“斬心劍是誅敵的,不是用來表演的。”


    陸塵音又說:“我不信。”


    我沉默許久,說:“我還需要時間。”


    陸塵音點頭說:“還有三年,我不急。”


    晚上十一點,我離開酒店。


    這次走的是正門。


    一路上,明的,暗的,好多人都在看著我。


    至沙尾山腳下,人山人海。


    和尚道士俗家,密密麻麻。


    不僅是參加投資大會的正道七十二脈的代表全都來了,還有好些一看就不是術法中人的。


    那是金城澳門兩地盤口來的,也有下了重注的賭徒。


    他們早在幾天前就陸續趕到崇明島。


    雖然不是正道中人,但有錢能使鬼推磨,買些消息再簡單不過。


    投來的目光無比複雜,有敬畏的,有懷疑的,有憤恨的,有好奇的,還有激動的。


    但沒人敢出聲說話。


    高天觀的陰影如山嶽般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最終化為一個怕字。


    我昂然從人群中穿過,登島上山。


    其時天高星密,沒有一絲雲彩。


    可陸塵音既然說了會有風雨,那就一定會有風雨。


    山腳下突然響起喧嘩聲。


    謝妙華到了。


    她穿著一襲白色道袍,如飛般自人群中飄然而過。


    一柄細劍懸在她身周不過尺許處,陪空而行。


    宛如神仙降凡塵。


    人群中人有大喊,“元君加油啊!”


    亂哄哄的喊叫聲跟著叫了起來。


    “純陽宮好樣的。”


    “打死惠念恩!”


    “必勝,必勝!”


    我停步在燈塔下方,默默聽著喊叫聲。


    選擇在投資大會鬥法,果然是對的。


    之前的種種顯技揚名,是為了震懾行外人。


    而這次公開鬥法,要的是震懾行內人。


    隻有這樣,才沒人敢來搶我在金城劫壽續命的生意。


    那些受主,就算找到其他懂劫壽續命的外道術士,也沒人敢答應幫他們。


    謝妙華飄然而至,向我施了一禮,道:“惠真人,又見麵了。上次,你設計陷害我,把我趕出金城,成了通緝犯,再也不能公開露麵,斷了我在純陽宮上位的一切可能。這次,我要通過鬥法爭勝,拿回我曾經失去的一切。木磨山純陽宮山門牌坊下的一幕絕對不會再發生!”


    “你得先勝了我才行。”我抬手扶在發髻間的木劍上,“既然是鬥法爭勝,便要坦坦蕩蕩,我有三劍一雷,你能接得下來,就算你贏。”


    謝妙華道:“我有劍訣,火法,和分身解厄術。請!”


    說完,她抓住飄在身邊的細劍,捏了個法訣,輕輕一敲劍身,便有一道烈焰湧起,細劍刹時為化一個巨大的耀眼的火炬。


    幾乎在火焰湧起的同時,四下裏的亂石間、樹枝上、草叢間,同時閃現出無數光亮。


    光線縱橫交錯,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夢幻般的七彩虹光。


    燈塔、草樹、石頭、山路,甚至天空中的星月都在虹光中變得扭曲飄浮。


    “殺!”


    謝妙華清叱一聲,飄然出劍。


    這一劍刺出,便帶動著虹光同時搖晃,交錯的光線刹那間化為密密麻麻的火劍,從四麵八方同時刺過來。


    我屈指在發髻間一彈。


    第一柄木劍疾射而出,穿破重重光影,正中謝妙華。


    謝妙華變成了一株矮樹。


    下一刻,火劍再次從四麵八方刺過來。


    分不清哪支是真,哪支是假。


    我打出牽絲,在身周織做網狀。


    叮的一聲脆響。


    細劍在我身後被牽絲纏住。


    我立刻轉身,扶發髻射出第二劍。


    同時牽絲四出,連續打在草樹木石間的光亮上。


    碎裂聲持續響起。


    那是一麵麵精心擺放的小鏡。


    通過特殊的角度,反射劍上火光,達成迷幻般的效果。


    這不是術,也是技。


    但卻是實打實的殺人技。


    謝妙華再次變成了一塊石頭。


    但她還是發出一聲悶哼。


    第二劍,她沒能完全躲過去。


    而隨著鏡子被快速打碎,迷幻的虹光快速消失。


    手中那火炬般的細劍反倒成醒目無比的靶子。


    我發出第三劍。


    謝妙華慘叫了一聲,扔掉火炬細劍,掉頭就往燈塔裏跑。


    腳下地麵,鮮血淋漓。


    我踏步急追。


    謝妙華跑到塔門前,突然停步,轉頭看向我,眼神複雜。


    下一刻,燈塔上射出一道雪亮的光芒。


    那是高瓦數的探照燈。


    強烈光線照得我睜目如盲,眼前隻剩下一片青白。


    隨光而來的,細細破空聲響。


    有陰風吹過。


    緊跟著,有人撲了過來,帶著一縷淡淡的清香。


    謝妙華過來了。


    她擋在了我麵前。


    “惠真人,你會殺光純陽宮那幫王八蛋吧。”


    她輕聲說著。


    我伸手抓住她,向後急退。


    血腥彌漫。


    退出探照燈範圍,我才看清楚,謝妙華的背上紮了十幾支短劍。


    劍成黑色,帶著陰森的煞氣。


    這是陰劍術。


    擇凶煞之地埋劍,每日子時以血汙澆灌,並施咒聚煞,七七四十九日劍身上聚集陰煞,打出可傷魂魄。


    魂魄受傷,自來是極難治的。


    而且這陰劍因為煞氣太重,一人一次最多隻能禦使兩支。


    謝妙華身上中了十幾劍,也就是說燈塔裏至少埋伏了七八個人。


    探照燈追著照過來。


    我牽著謝妙華退入路旁的樹林。


    綽綽人影在燈塔中閃現。


    鄧處承的聲音響起,不是很大,隻能讓我聽到,傳不到山下。


    “惠真人,你是高天觀弟子,怎麽能拿女人當擋箭牌,傳出去怕是要丟光高天觀的名聲了。”


    我看著謝妙華,皺眉不語。


    謝妙華低聲道:“一會兒他們會追出來,你把我交還給他們,我趁他們不注意出手,殺了他們,你就可以脫身下山,宣布鬥法獲勝了。”


    我說:“其實你不用替我擋這個。”


    謝妙華道:“我被普奇方給控製了,不能給你報信,不給你擋劍,你就不會再相信我。失去了你的信任,我不是死在你手上,就是死在純陽宮手上,倒不如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搏個活路出來。”


    我說:“搏不出來,也會死。”


    謝妙華笑道:“人總是要死的,我的活路不多,能掙則掙,掙不出來就死,沒什麽好說的。”


    她這話音未落,忽地平地卷起一陣狂風,豆大的雨點劈啪落下。


    我抬頭看向天空。


    星月不見,烏雲四合。


    風雨已至。


    “惠真人,把謝妙華交還給我們,我放你下山,這局算我們雙方平手,怎麽樣”


    鄧處承的聲音再度響起。


    可沒人從燈塔裏走出來。


    探照燈在不停地晃動著。


    他們不敢出來。


    謝妙華說:“我過去了,要是死在裏麵,你就下山宣布自己贏了吧。”


    我按住她,說:“呆在這裏,看好了,什麽是術法通神,什麽叫雷霆之威。”


    謝妙華就是一怔。


    我轉身走出樹林。


    不過,轉身的時候,留了一根牽絲。


    如果她有異動,這根牽絲立刻就會切斷她的脖子。


    她的動作給她爭取了一線生機,可不代表我就會把後背交給她。


    我一走出樹林,探照燈的光芒便準確落到我身上。


    “雷來!”


    我揚聲大喝。


    轟隆一聲大響,一道閃電落下,正打在探照燈上。


    探照燈粉碎。


    燈塔中響起驚叫。


    山腳下也傳來一片驚呼。


    但這還遠遠不夠。


    我趁著沒了燈光,快速欺近燈塔,沿著燈塔轉了一圈,將隨身帶著的雷管插進關竅縫隙中。


    光靠這幾個雷管硬炸,肯定炸不到燈塔。


    但這幾個位置被炸,燈塔的整體結構遭到破壞,隻要有一個不大的外力,讓足以將之推倒。


    鄧處承等人還是沒敢出來。


    如果他們敢出來,還有一線生機,可是他們沒有這個膽子。


    木磨山一戰,已經殺破了他們純陽宮所有人的膽氣。


    我引爆雷管,然後再次引來天雷。


    雷動聲掩蓋了雷管的爆鳴。


    被破壞穩定結構的燈塔就在電閃雷鳴中緩緩傾倒,栽向山崖下的大江。


    山下響起山呼海嘯般的驚叫。


    我轉回到樹林裏,對謝妙華說:“謝妙華已經死了,你回金城等我,我對你另有安排。”


    謝妙華點了點頭,眼淚便流了下來,問:“我可以拜在你門下嗎”


    我說:“不行。”


    謝妙華有些失望,說:“我以為我的表現已經足夠讓你相信我。”


    我凝視著她,說:“我有相信的人,但現在還不包括你。”


    說完,我伸手把她背上的陰劍拔下來,逐一插到我的身上。


    當然不是真插進皮肉,而是用衣物、體位夾住,看上去好像中了很多劍。


    而劍上帶著的血跡,也是完美的掩護。


    完成這一切後,我便離開樹林,步下沙尾山。


    大雨之中,山下依舊人群密集。


    看到我滿身帶劍的走下來,人群騷動,但沒人敢靠近,而是膽怯地向後退卻。


    這一戰立威,是成了。


    我也不多說廢話,昂然穿過人群,一路走回酒店。


    很多人一直跟在後麵。


    我始終保持步伐穩定,直到進入酒店的時候,才略微踉蹌了一下,但我馬上就穩住身形,轉身看著跟在身後的眾人,道:“各位誰要是有興趣,可以找我再來鬥一次試試,這次投資大會,是順應天時變化,想要推動各家重新入世,我們高天觀也願意提供各種便利幫助,但前提卻是必須以我為主。有些人在暗中搞小動作,覺得天時變了,或許可以擺脫高天觀的陰影,或者說擺脫黃元君的陰影,那就盡管來試一試。


    各位,正覺寺可能沒有告訴你們。這次投資基金,我高天觀會投資一億,誰來掌控這個基金,你們自己思量著辦,要是能拿出超過一億的,我們高天觀也沒有意見!要是拿不出來,就不要多說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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